第六十八章真正能完全隱瞞的, 絕無僅有


    聽了妮娜的話, 愛德華·摩斯強大的理解能力,終於反應過來,他有些拿不準,回頭看看那個嘟著嘴巴東張西望的發色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年——“天使?”


    加百列聽到了摩斯的聲音,撇撇嘴。他對人類的犯罪事件真的沒有什麽興趣。不就是嫌棄他在莊園裏麵鬧騰麽?


    妮娜似乎感受到身後某個天使的不滿情緒, 本來已經蹲在摩斯肩頭的她回頭定定的看了加百列一眼,“安是這裏的管理者, 你既然來守護那個孩子,就得把這裏的煩心事解決了。”


    理由很霸道,但是也有點道理。加百列攤攤手,他這個天上的大天使長就當來這裏行善吧。


    送走了摩斯他們, 安讓妮娜暫時跟著摩斯, 畢竟那個小探員雖然腦子非常不錯,但是戰五渣的本質卻很明顯。她親眼看到過一個強壯的婦女將那個瘦弱的警探撞開的場麵, 為了防止他破案過程中,成為了受害者, 加百列那個熊孩子顯然不是很讓人放心。


    “既然妮娜都跟過去了, 你就不用擔心了。”支開了加百列的凱厄斯全身心舒暢,摸摸自己已經鼓起來的肚子, 因為安的身形比較瘦,所以穿著寬大的袍子,基本上看不出來肚子的形狀。


    “我們的小寶貝真乖。”凱厄斯低頭摸著自己妻子的肚子,現在他每天都要用精神力和肚子裏的孩子溝通, 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耳邊會傳來他被打擾的哼哼聲音。


    “他是我的小王子,還是小公主呢。”凱厄斯低聲呢喃道,他越來越期待孩子的出生了,十個月的時間對於吸血鬼漫長的壽命來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可是凱厄斯卻覺得,這十個月太漫長了。


    問題是,雖然他能感覺到孩子的精神力,卻沒辦法判斷對方的行唄。凱厄斯對孩子是男是女沒有什麽執念,如今自己能有一個血脈意義上的孩子,他已經萬分感激。隻想他出生後,自己能很好的保護他,愛護他。


    至於自己的兄弟那裏?隻要自己的孩子是正常的,他有自信讓阿羅徹底接受這件事情。當然,如果他的孩子有什麽不同於常理的地方,凱厄斯認為自己和安都能妥善的去教導他。目前看來,他的孩子那柔軟細膩的精神力,充分說明了他的健康和正常。


    之前去處決那些吸血鬼嬰兒的時候,凱厄斯接觸過他們,甚至不能說他們,應該是它們,除了嗜血,它們沒有思想,沒有喜怒,更沒有這種精神溝通的能力。


    無論是從私心來看,還是目前的客觀事實,這個孩子與那些罪孽的存在是不同的。他有心跳,有呼吸,能和他的父母進行精神交流。


    凱厄斯覺得,他要去給自己的孩子想一個好聽的名字了。


    安最近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安靜的躺在那裏養胎,外麵的事情,有哪些花妖草精們過來和自己匯報,還有對著自己看得很緊的凱厄斯。


    不過,安想要暫時平靜生活的願望暫時不能實現。倫敦那裏依舊很亂,無論是當權者,還是野心勃勃的其他勢力,都想這個時候拉進來一個盟友。


    尤其是有錢的盟友。新婚的安就成了他們眼中的香餑餑。


    “第十四封信了。”安看著手中的信,“他們看來是鬥到關鍵的地方了。居然不同派別的人,都寫信給我。”


    明的暗的,阿諛奉承或者言語中步伐要挾的,讓安有些煩躁。“這幫永遠不知道消停的禿頭男人。”


    本來孕婦脾氣就不好,她直接將信件往旁邊一扔。


    凱厄斯有些無奈的將那些寫滿花體字的紙張撿起來。“他們是不是在倫敦開始對斯凱家族的產業動手腳了?”


    前幾天管家來匯報的時候。凱厄斯正好聽到了,“我這裏的消息是,那位護國主,身體已經不行了。”


    沃爾圖裏雖然不介入英格蘭的紛爭,但是總歸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凱厄斯認為,這段時間亂七八糟的事情,也正是因為那位主持大局的人,身體出了問題導致。


    “是的,他當時戰爭的時候有了舊傷。”安自然知道這個事情,隻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野心勃勃的男人,身體會衰敗的那麽快,“這才幾年,他就不行了,也是我意料之外。”


    安跟著凱厄斯去意大利的那段時間,她也知道,這位護國主逐步的不得民心。一些改革政策甚至有些荒謬,比如英格蘭的人民隻能去唱讚美詩,禁止了很多娛樂活動,貴族們甚至不可以去玩紙牌。


    黑市中有人開始懸賞刺殺克倫威爾。不過,現在看來,他們隻要等著這位護國主慢慢的病死就好了。當然,克倫威爾的心腹,來哀求安幫助他們穩定現在的局麵。


    不知道為了什麽哪怕斯凱家族的產業在倫敦被一些勢力打壓,甚至他們自己也在轉移生意到法國意大利,甚至德意誌聯邦。但是他們心裏,這個女伯爵依舊很強大。


    可能是發現她手上有一支軍事力量很強的隊伍。可是他們卻查不到確切的來處。


    而安呢?她寧願躲在偏僻的牛津,讓自己的人去解決當地的犯罪案件,也不願意去插手那些政治糾紛。


    “如果那裏亂起來,將這些擋在牛津之外吧。”安淡淡的說道,她是冷漠的,對插手國家曆史,改變他們命運,沒有任何興趣。其實,她的存在已經是蝴蝶振翅,如果插手的太多,反而不妙。


    “如你所願。”凱厄斯低頭親吻自己妻子的頭發,如今很多事情都是凱厄斯在處理,催眠那些信使,對於凱厄斯來說,真的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安所謂的擋在牛津外,是真的擋在牛津外,倫敦那裏各派鬥爭仿若真的與牛津無關。正在查殺人案的摩斯都能感覺到,牛津是寧靜的,報紙上那些事情,似乎不是發生在他的國家,而是千裏之外的另一片大陸。


    “這是伯爵夫人的能力麽?”某天,終於找到那個連環殺人犯的蛛絲馬跡後,愛德華·摩斯看著化成貓咪形體的妮娜,感歎道。


    他其實對於安的行為有些不理解。那麽強的能力,為何不幫助警察局破案呢。


    “人類對於自己未知的事情,都不會想你那麽接受良好的。小金毛。”妮娜舒服點趴在墊子上,眯縫著眼睛,“愛德華,我們其實不是救世主,或者說,連那位掌管所有的天父,也不是。自己的生活必需自己去過,隻能說因為安對這片土地有了感情,所以才會適當的保護你們。”


    他們看似是仁慈的,其實是冷漠的,安真正作為普通人類的時間,隻有短短數十載,所以骨子裏,她對人類更多是俯視的態度,或許其中還帶著某些尊重和心軟。


    可是,她不是救世主,隻是管理者。她需要的是不傷害自身的前提下,看著這個世界正常的發展。


    “……”愛德華·摩斯藍色的瞳孔中有些無奈,他知道妮娜和他有很多不同,但是卻一直放縱自己接受這樣的相處。他知道,普通人遇到妖怪,樹精,或者類似於安那種似乎活了好幾百年依舊不會改變容貌的存在,要麽驚恐萬分,要麽敬而遠之。


    可是,摩斯不知道為何,卻依舊想靠近他們。或者說,靠近妮娜。


    他迷惑過,但是智商如他,想法自然比普通人要豁達,現在他覺得可以這樣相處,挺好,隨著歲月的流逝,他會變老,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妮娜,還願不願意和一個老頭子做朋友。


    人的生命如此短暫,放縱一下也不為過吧。摩斯頭一回覺得,家中沒有直係長輩的好處,就是他可以無需顧忌是否要在某個年紀結婚,他沒有太多的財產,死去的雙親留給他的就是鄉下的兩棟房屋,以及聰慧的頭腦。


    如果沒有遇到妮娜,他可能隻是個小有名氣,智商較高的探員,或許以後會因為自己的小貴族身份,在警察局升個不錯的位置。找個差不多的姑娘,結婚生子。


    可是,摩斯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不可能有了。他看著經常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妮娜,現在是黑貓的形態。順手將她抱過來,擼起她脖子上的貓,不出意外的聽到舒服的呼嚕聲。


    “有了加百列,你就等著那個變態自己咬鉤子吧。”妮娜半眯著眼睛,“這些事情其實不用我們出手,要不是那個愚蠢的局長……”


    她喜歡摩斯,也喜歡安。如今安身邊有了凱厄斯,並且因為懷孕,凱厄斯更是對著安寸步不離。妮娜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再去纏著安了,如果陪著摩斯的話,感覺還不錯。


    變態抓捕的時間還是很快的,主要是加百列太無聊了,而那個變態犯人,確實戰鬥力很強,至少摩斯這個戰五渣是搞不定的。而擁有強悍戰鬥力的加百列都無需使用自己的超能力,就直接將犯人揍了個半死。


    “還好,還有氣。”摩斯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犯人,他還是想抓活的。


    “死了再救回來就是了。”加百列攤手,他可是天使誒,而且還有個修複能力逆天的安呢。白襯衫上染上了那個犯人受傷的血,加百列有些厭惡的看了幾眼。


    “天使不應該是討厭鮮血的麽?”摩斯將地上的人拷住後,回頭問加百列。剛剛加百列打人的凶殘樣子,有點嚇到他了。


    “人類的天真。”妮娜現在是個少女的樣子,她嬌俏的坐在一邊的樹幹上說到,“那是因為你沒見過,幾個天使在天上為了爭奪漂亮的雲朵,打的翅膀掉毛的場景。”


    愛德華·摩斯默默低頭,他確實沒見過。


    因為破案迅速,摩斯顯然又立了一功,可以說,警察局中最高興的除了和摩斯關係很好的劉易斯小探員,就是瑟斯第探長了。


    至於局長,他被凱厄斯那次冷嘲熱諷後,現在非常乖巧的不給摩斯使絆子。


    肚子越來越大的安,基本沒有什麽太過於清醒的時間,對此凱厄斯非常緊張。他知道,母親在生育孩子的時候,是最脆弱的時候,如今,他甚至能感受到來自安身體內那股越來越強大的力量。


    “你是在吸取你母親的力量麽?”凱厄斯低聲呢喃,手掌溫柔的覆蓋在安的肚子上,默默的將自己的力量傳送過去,這是在安有了孩子之後,他發現的能力。“你乖一點,你的母親已經很辛苦了。”


    懷孕的時間越長,安和凱厄斯越發能感受到這個孩子的不同。而加百列更是對孩子流露出不同一般的興趣。


    肚子的孩子似乎聽懂了,安的肚子動了兩下。凱厄斯露出一個自己大概從未有過的溫和表情,“乖孩子。”


    安生產的日子很快,在她的肚子大到都沒辦法自由的行動的時候,加百列忽然衝到了他們的房間。


    “哪怕是天使,進別人房間難道不應該敲門麽?”凱厄斯很不滿這個魯莽的天使。


    加百列少有的沒有和他鬥嘴,“他要出世了!”


    “什麽?”安捧著肚子,理解了加百列的話。“孩子要出生了麽?”她低頭,肚子看著很安靜,今年一天沒有任何動靜,甚至比之前的幾天還要安靜。


    “我感覺到了,他要出生了。”加百利忽然單膝跪下,看著安的肚子,“現在說不清,但是我知道到時候了。”


    凱厄斯皺著眉頭扶著妻子,他們雖然請了附近最好的穩婆,但是對於安的生產,他依舊有點擔心。


    “天……”安正準備說什麽,突發肚子裏麵一陣抽痛,“上帝,他說對了,這個孩子要出來了……”


    那種感覺真的讓安無法形容,總之就是太痛了,她直接捏緊了自己丈夫的手。


    “快,你快躺下,我去叫人。”凱厄斯原本就白皙的臉現在仿若更白了一些。他盯著麵前的加百列,“我記得你說,你是來守護這個孩子的,所以你得保證我的妻子無事……”


    加百列看著凱厄斯嚴肅的樣子,點點頭,他想說,安也是天使,不會在生孩子的過程中死的,就是會——有點疼。


    因為安的發動,整個斯凱城堡立刻陷入了兵荒馬亂。


    “不是說會一周後出來麽,怎麽提前了一周!”妮娜變成了人形,陪伴在安的身邊。但是現在她和凱厄斯一樣緊張。


    看著安痛苦的神情,凱厄斯差點就發狂。他從未發現生孩子可以讓一個女人如此痛苦。


    “就沒有什麽方法能讓她好受點麽?”凱厄斯對著請來的醫生發脾氣。


    “大人,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周圍的醫生表示,這位公爵大人的脾氣真的好可怕,尤其是那雙眼睛,似乎隱隱約約有發紅的傾向。


    安在床上咬著毛巾,心裏有點無奈,她想不到生孩子原來這麽痛,那一刻她真的就想要咬死凱厄斯,老娘在生孩子,你能不能別添亂啊。


    生孩子的時間不是很長,可是也是從傍晚折騰到天黑。


    當孩子出生了的那一刻,原本繁星漫天的夜空忽然出現了一輪圓月。黑夜似乎變成了白天,那樣的光芒伴隨著孩子的哭聲,照進了點了蠟燭的房間。那光芒透過窗簾,灑在了新生嬰兒的身上。


    在凱厄斯和安一起看著自己的孩子的時候。


    遠在沃爾圖裏的阿羅和馬庫斯也發現了異常。


    “我總覺得,有什麽不可控製的事情發生了。而且和沃爾圖裏有關。”阿羅眯著眼睛,坐在黑暗的城堡裏,剛剛一瞬間的黑夜變成白晝的情況,讓他很吃驚。


    這樣的異常情況,活了幾千年的他,從未遇到過。


    馬庫斯捧著書,抬眼看了阿羅一眼,“已經發生了,有機會就去了解一下吧。”他沒有告訴阿羅,他感覺到了一種聯係,是多出來的,來自和沃爾圖裏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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