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已死,青天已立!


    這是如今兩三百年來在洪荒傳頌最廣的話,仙神皆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那是天庭已經易主了,他們對此都不敢深談,生怕說多了招惹出什麽禍事。


    而凡人不知是懵懂無知,還是膽大妄為,卻是對此高談闊論。


    人族之都,陳地。


    伏羲突然的消失卻是沒有給人族帶來實際的重大打擊,畢竟伏羲對人族該做的已經都做了,隻要按部就班來,人族就不會出現倒退,而是一直發展下去,除非遇到了瓶頸,所以此時這裏依舊繁華無比,處處都是喧鬧之聲。


    “上好的羊皮,一張羊皮換兩條大魚,快來看看呀。”


    “肥肥的雞鴨了,幾種藥草換兩隻雞鴨呀。”


    ……


    這裏是人族交易的集市,一聲聲的叫賣讓這裏充滿了活力生機。


    “讓開,讓開!”


    突然凶惡的聲音傳來,讓所有的小攤小販靜了一瞬,隨即慌了,連忙惶恐的將羊皮雞鴨收了起來,逃竄離開,嘴裏還呼喊著:“雷來了!大家快走啊!”


    然後,熱鬧的集市變的更加嘈雜,雞飛狗跳的,一片混亂,顯然這眾人口中的雷讓人懼怕不已。


    山野間,那兩人挑著羊皮和手中抓著雞鴨,一身狼狽不堪,顯然也是剛從集市上逃出來的。


    那挑著羊皮的壯漢叫鴻,他一臉憤憤然,怒氣衝衝的抱怨道:“如今,世道好了,風調雨順的,青草到處都是,牛羊也健壯,可是都城裏卻越來越亂了,那些首領的兒子女兒們作威作福,欺辱壓榨我們,真是沒的話說,隻能我們自己忍氣吞聲。”


    那抓著雞鴨的壯漢是晄(huang三聲),他聞言,更是滿臉愁苦,他家裏老母病重,還想著帶著在山上抓的肥雞肥鴨去集市上換幾種有用的藥材給老母治病呢。


    如今,卻是無功而返了,他搖頭歎息道:“是呀,雖然日子越過越好,隻要肯幹,餓死的人越來越少,但如今卻像是要亂了,都城裏的那些人越來越不像話了,見到什麽喜歡的,不管是吃的肥牛羊,還是穿的好皮毛,甚至是漂亮的女人,他們就蠻橫的上前搶了,一點道理都不講,比如那個雷,我就有一次看見他對著別人的女人動手動腳的,然後吩咐人搶回家了。”


    “誰說不是呢?”


    這話引起了鴻的共鳴,讓鴻跟著一起痛罵那些首領的兒子女兒們,舉例說著一些誰誰家遭殃倒黴了,哪個首領家最貪得無厭,兒女們最是欺行霸市的。


    說著說著,突然鴻一臉神秘的說道:“你說,我們人族這是不是要變天了呀?”


    頓時晄也顧不得為老母的病愁苦了,當即就變了臉色,小聲喝道:“別瞎說,小心被人家聽見,那些都城裏的首領們拿你治罪!”


    這話顯然嚇到了鴻,他有些瑟縮的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他又大著膽子湊過去說道:“這可不是我瞎說,你說連天老爺都能變,怎麽我們人族那些首領就不會變了?”


    聞言,晄沉默了。


    是啊,兩百年前祭拜天帝的祭壇也從舊的換成新的了,族人都說:“因為天老爺變了,所以祭拜的祭壇也要改了,不然,天老爺要不高興了,那麽來年就不能風調雨順了,而且萬一惹怒了天老爺,說不定就有什麽天災人禍降臨了。”


    見晄無言以對,鴻更是有些得意,他依舊壓低聲音道:“而且啊,我也不是胡說的,我是知道一些消息的。”


    “哦?什麽消息?”晄終究是被勾起了興趣,順著同伴的話問道。


    “我聽說呀,聽說東邊的巫人首領蚩尤對於如今的其他人族各部首領很是不滿,好像好幾次都吵翻了,差點動起手來。”


    “咦?真有這麽一回事?”晄有些訝異,瞪大了眼睛,說道:“自從兩百年前伏羲天皇閉關火雲洞,讓出了共主之位,就聽說了那些首領們誰也不服誰,為了這共主之位爭的你死我活的。”


    “可不是這樣?”鴻攤了攤手,說:“誰當共主都不服,所以弄的都城一片混亂,你說說,晄,我們想過點安穩的日子怎麽就那麽難呢?”


    是啊,他們這些平常的人想要過點安穩的日子怎麽就這麽難呢?


    晄眯著眼看著頭上的太陽,突然想起了老人說的那伏羲天皇治理人族過去的千年,那時諸部首領俯首聽命,無人敢不遵從,就是巫人首領蚩尤也不敢在天皇麵前大吼大叫。


    可如今呢,嗬嗬,天皇之治,不過過了兩百年,這世道眼看著又要亂了起來,難道人族又要經曆無數殺伐苦難,重新從繁盛中掉落生死不知的深淵嗎?


    晄有些恍惚,他看著刺眼的太陽,呢喃道:“除非這世上再次出現伏羲天皇那樣的人來平息紛爭動亂,讓人族重新安穩下來,否則我族堪憂啊。”


    重新來一位人皇治理人族,這不是同樣要變天嗎?


    冒出這個想法的晄心裏巨震,但震驚過後,又覺得理所當然,他暗道:“連天老爺都能變了,人族的共主當然也能換,而且伏羲天皇已經不理事了,這也不是要推翻伏羲天皇,而是為了讓人族繼續安穩繁榮下去,讓諸部首領和睦相處下去。”


    帶著這樣的想法,晄回到了家,但他看到的卻是老母已經涼了的屍體,頓時大哭:“母親,母親!晄來遲了!都怪晄,沒有在集市裏換到藥草及時回來救母親的命。”


    哭著哭著,晄又恨起了雷來,他想要不是雷來集市搗亂,或許他就能換到草藥,趕回家救母親的性命!


    越想晄越覺得是這樣一回事,他對天吼道:“雷!我與你不共戴天!”


    可是,恨完了雷,晄又恨起了雷身後的首領父親,要不是雷的父親是一個首領,給雷撐腰,雷也不敢在集市上亂來,他也不會換不到草藥歸來。


    這樣的恨意沒完,他又牽連到整個人族所有的首領,他以為若不是這些首領爭鬥個不停,人族如此不安穩,首領的兒女們才會胡作非為,所以這整個人族所有的首領都是有罪的,對他母親的死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樣的恨意讓晄蒙蔽了神智,他牽連的人越來越廣,從雷到雷的父親,再到人族1所有的首領,甚至最後他恨上了人族天皇伏羲,恨他為何拋棄人族子民,不管不顧的撒手了。


    他還恨上了天老爺,恨他為何不能等他歸來,為何要讓他母親就這樣身死?


    恨意越聚越多,晄卻是壓抑著這些恨意,將母親埋葬了,然後帶著這些恨意,離開了家,到處去闖蕩。


    他的目的是報仇,向雷報仇,向雷的父親報仇,向整個人族所有的首領報仇,向伏羲天皇問一個為什麽,向天老爺索要母親。


    帶著這樣強烈滔天的仇恨,某一日,晄來到了薑水,遇到了烈山氏,這裏的人稱他為神農。


    ps:三皇之神農氏開始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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