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之都,倉頡府邸。


    楊天佑和大禹在府邸門前落下雲頭,楊天佑看著這府邸,隻覺這府邸比十幾年前頗顯暮氣,心裏不由驚訝,要知道倉頡盤踞在人族朝堂兩千年而不倒,更是教導的弟子無數,他的勢力甚至已是到了讓人族共主感到威脅了,怎麽此時這府邸卻會出現這種暮氣頹敗之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而大禹看著這麵前的府邸,卻是不知當年這府邸如何熱鬧,感覺不出如今的暮氣沉沉,他隻是覺得心裏沉重,忐忑不安,手心都有些出汗,緊張極了。


    這時,那守門的老仆見到楊天佑,忙迎上前道:“是公子來了,公子請進,倉頡大人就在府裏。”


    楊天佑對著老仆點了點頭,又轉頭叮囑大禹道:“跟著我。”


    “是,師伯。”大禹忙應道。


    然後,二人在老仆的帶領下,進了這府邸,去見倉頡。


    路上,楊天佑環顧府裏的四周,隻見雖這府邸處處打理的都甚好,隻是其中透出的暮氣頹敗之感怎麽都掩飾不住,不由的楊天佑就問老仆道:“這十幾年來可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這府裏變的不一樣了?”


    聽問,老仆苦笑,長長歎了一口氣,道:“公子也發現了這府裏的不一樣了?”


    不等楊天佑回答,老仆繼續道:“也是,就算府裏什麽都未變,但變了的那份熱鬧卻是遮掩不住的,這倉頡大人的府邸如今已是不如以往那般熱鬧了,卻是顯的頹敗,暮氣沉沉。”


    聞言,楊天佑不由皺緊了眉頭,沉聲再次發問道:“那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呢?府裏為何會變的如此?”


    “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啊!”老仆輕歎,隻道:“這事情我也了解的不甚太多,隻知突然有一天所有人都開始疏遠倉頡大人了,以前登門拜訪的弟子也不再來,如此十幾年過去,無一人來這府邸,可不是就讓府裏變的如今這模樣?”


    聽著老仆這話,楊天佑一時之間也默然不語,他不知為何所有人會突然開始疏遠倉頡,那些登門拜訪的弟子也不再來拜訪,但他明白這其中必然有緣故,隻這緣故老仆不知罷了,那要知其中緣故就隻能前去問倉頡本人了。


    想到此,楊天佑問老仆道:“師尊現在在哪裏?”


    老仆回道:“大人最近也不去上朝了,隻是窩在書房裏查看典籍,或寫些什麽東西,此時恐怕是在書房裏吧。”


    “嗯。”楊天佑點了點頭,就招呼大禹道:“跟我走!”


    說完,楊天佑就加快腳步往書房而來,大禹忙跟上去。


    楊天佑自小就是在此長大的,也是在書房裏泡大的,自是知道書房在哪裏,隻見他左拐右拐,不過片刻,他和大禹就來到了書房門前。


    到了書房門前,楊天佑停住了腳步,抬頭看著麵前的書房,沒有貿然進去,而是深吸一口氣,高聲道:“師尊,天佑回來了!帶著大禹回來見你了!”


    他的聲音傳進書房裏,半晌過去,就從裏麵傳出咳嗽聲:“咳咳!咳咳咳!”


    這咳嗽聲楊天佑自是熟悉無比的,這是倉頡的咳嗽聲,隻是讓楊天佑納悶的是,倉頡好歹修行了江山餘年,憑著自己的資質和大智慧,早已是大羅金仙,怎會如凡人纏綿病榻一般發出如此咳嗽的聲音?而且聽起來聲音極其疲憊,這到底是什麽才能讓一位大羅金仙變的如此呢?


    楊天佑想不通,但心裏已是憂慮起來,不由的皺緊了眉頭,又問道:“師尊,你可還好?”


    “咳咳!”裏麵的倉頡又是咳嗽了兩聲,這才道:“無事!你們來了?那就進來吧,我已經等你們等了十幾年了,你們終於來了!”


    這聲音蒼老、嘶啞、疲憊,再不複當年的洪亮、精神奕奕,楊天佑聽了心裏已是吃驚無比,怔愣一瞬,就也顧不得理會大禹,快步進了書房。


    一進書房,就見滿頭白發的倉頡正坐在桌案前書寫著什麽,他臉上透露出了疲憊,精氣神都像是勞損了一般,整個人都衰頹了,見狀,楊天佑大驚,紅了眼忙上前詢問道:“師尊,您這是怎麽了?怎麽就變成這般模樣了?”


    倉頡隻抬頭對他笑笑,並未立刻向他說什麽,然後再次在桌案上的皮卷上書寫起來。


    見狀,楊天佑自知倉頡的脾氣,也不敢打擾,隻是紅著眼眶立在倉頡身邊,看著白發蒼蒼的倉頡在桌案前一筆一畫的書寫著,看他執著堅韌的模樣,楊天佑心裏一酸,顯些落下淚來。


    大禹也是有眼色的,見了這副情狀,也不敢說話,隻站在楊天佑身後,低著頭等候。


    許久,倉頡終於停下了書寫,長長的出了口氣,可不等楊天佑開口詢問,他就擺手歎道:“不用多問我出了什麽事情了,隻不過是共主容不下我了,對我幾次三番的排擠罷了!或許我也是時候離了這人族朝堂,去追尋自己的道了。畢竟人族已是不需要我了。”


    雖然倉頡沒有把事情說的很清楚,隻有這隻言片語,但楊天佑心裏已是腦補了很多,看倉頡如今這樣子,隻怕是鯀死後,倉頡不服,於是這十幾年來和共主發生了諸多矛盾爭端。


    可是,就算倉頡在人族朝堂盤踞了兩千餘年,勢大的讓共主大舜忌憚,但那軒轅一脈又豈是能夠輕易撼動的?軒轅一脈強大無比,不然也不可能把持共主之位到今日了。


    所以,倉頡和共主相爭的結果就是倉頡落敗了,被人族高層排擠出人族朝堂,倉頡心中不甘憤懣,但也隻能在這府邸的書房裏注書立著,打發時間罷了。


    而倉頡落敗後,這倉頡府邸自是顯的頹敗,也再無弟子登門拜訪,如此就隻有倉頡一人和一老仆相伴,在這府邸裏苟延殘喘,混日子罷了!


    心裏想到了很多,楊天佑也不由為倉頡鳴不平,大歎道:“那大舜怎能如此對待師尊?再怎麽說師尊也是人族大賢,從軒轅陛下開始,輔佐人族兩千餘年,輔佐他軒轅一脈六代,隻有功沒有過,他怎麽能對師尊如此?”


    倉頡聽了,也不由歎息一聲,看著虛空,目中無窮智慧運轉,呢喃自語道:“罷了!罷了!天佑,師尊我自己尚且已經看透,你又何必執著?那朝堂不回去也罷,如今我也是該到時候隱退了,一心去追尋自己的道才是,這十幾年來,我就一直在思考自己的道,並為此著書立說,你且看。”


    說著,倉頡就翻開一卷毛皮,毛皮上隻有一個字,楊天佑看去,不由自主的念道:“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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