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地方沒有找?”


    李朝龍瞪著眼睛看著羅汝才的副將,副將這時把眼睛看向了茅廁方向。


    作為最早跟隨羅汝才的副將他可知道自己這位統領,那真是豁達的不像話,為了活什麽惡心的事情都能忍受。


    而茅廁是羅汝才一次酒醉之後,跟眾人吹牛是透漏的,副將還記得當時羅汝才的話。


    當時羅汝才跟周圍人道:“兄弟們,打了這麽多年仗了,我問你們,你們最驚險一次是什麽時候?”


    聽了這話周圍人連忙開口,說出當年多麽驚險,說來說去,眾人說到了羅汝才身上,都問羅汝才此生最驚險是什麽時候,羅汝才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老子最驚險是最開始起兵的時候,兵還沒幾個,當時我們在一個村子裏商討事情,結果朝廷派了一個千戶所來剿滅我們。”


    “老子當時手裏就不到一百人,而且還都是拿木叉子的,怎麽可能跟這些人打呢?而且當時王二剛造反沒多久,朝廷還沒有派楊鶴這個家夥來咱們陝西,所以當時被抓到了,最起碼是砍頭,也就是說抓到就沒命了。”


    “在這危機的時候,其他人一哄而散,老子一想著千戶所剿匪肯定有馬啊,自己就兩條腿如何跟四條腿的跑,所以這時候跑肯定就死定了,於是老子一咬牙,找個根竹管,我就跳進茅坑裏了。”


    “果不其然,我那些手下都死了,而老子當時躲在糞坑裏,官兵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最後他們領頭的千戶還在老子的腦袋上撒了泡尿,最後也沒找到老子,老子就這樣逃出升天了。”


    聽了這話把周圍的賊寇惡心壞了,羅汝才卻哈哈笑道:“大丈夫生於世,除生死外無大事,哈哈……”


    羅汝才說:“隻要活著,一點糞便怕什麽,找個池子泡上幾天也就沒有味道了,到時候照樣子睡女人,喝美酒,這才是真男人。”


    副官把這往事說給了李朝龍聽,李朝龍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道:“這廝打仗不行,不過下手真狠。”


    而一旁一個李朝龍的士兵臉色有些怪異道:“廁所?剛才我,我好像尿了泡尿。”


    聽了這話李朝龍看著副將道:“你帶頭,我們跟在後麵,抓到羅汝才,算你頭功,免你死罪。”


    聽了這話副將道:“真的,謝過大人。“


    副將說著一臉欣喜,心中暗自道:“統領啊,統領,事到如今莫要怪屬下心狠了,屬下也隻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想著副將直接打頭陣帶著李朝龍等人往茅廁方向去,這時茅廁內,羅汝才抹了一把自己臉上又騷又臭的尿液,聽著外麵逐漸靠近聲音,臉色黑了下來,他們怎麽還沒走。


    “圍住茅廁,火槍上膛。“


    聽了這話羅汝才瞪眼了眼睛,他們怎麽好像衝著茅廁來了啊?


    莫非他們懷疑到這糞坑了,不應該啊,剛才那混賬對著茅坑撒尿自己也沒出聲啊,他也沒有發現破綻啊,他們怎麽可能懷疑這裏!


    羅汝才想著,不過聽著外麵越來越近的聲音,羅汝才慌了,這時羅汝才把自己手中的弩箭拿出來,慢慢的蹲下身子,盡可能把自己隱藏起來,就向隱藏在沼澤的鱷魚。


    這時有人進茅坑了,羅汝才屏住了呼吸,周圍的臭味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他的大腦一切以活著為第一指令。


    這時副將進了茅廁,緊跟著慢慢的拿開茅坑上麵橫著的木板,一塊兩塊,下一刻羅汝才突然從糞坑暴起,看到副將怒喝一聲:“是你!”


    副將瞪大了眼睛,手裏拿著木板就輪了下去,不過羅汝才動作更快,咻,扣動弩箭的扳機,瞬間一根弩箭射穿了副將的咽喉。


    “呃呃……”


    副將瞪著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會在可以活命的前一刻,死在了勝利的黎明,這時瞪著眼睛死死盯著羅汝才,羅汝才看著副將怒聲喝道:“娘了個腿,你她娘的出賣老子,你……“


    副將已經聽不見羅汝才後麵的罵聲了,這時候不甘的倒在了地上,鮮血涓涓的從脖頸處流出,而這時外麵的李朝龍喊道:“滾出來,不然我們開槍了。”


    聽了這話羅汝才氣呼呼的踹了副將一腳,往副將身上吐了口痰,下一刻緩緩的從茅廁裏走出來,吧唧吧唧。


    這時羅汝才渾身汙穢之物,走起路來吧唧吧唧的,這一從茅廁出來,周圍的人頓時退避三舍,一個個仿若見了天下最恐怖之物。


    李朝龍站的筆直,沒有後退,目光如常,手中的短火銃這時指著羅汝才,羅汝才這時看著李朝龍道:“嗬嗬,你是當官的吧?”


    李朝龍道:“沒錯。”


    羅汝才道:“看到現在的我還能麵不改色,你是個人物,栽在你的手裏,老子不冤,不過老子有個要求,讓我把身上汙穢洗一洗,洗幹淨了,再讓我上路。”


    聽了這話李朝龍道:“可以。”


    羅汝才抱拳道:“多謝。”


    說著就在火槍瞄準下一步步往水井方向走去,在一旁找到打水的水桶,掛在水井上的搖櫓之上,放下去,打了一桶水澆在身上,又一桶水澆在身上。


    澆了三桶水,羅汝才把身上的衣服扒下來,褲子也扒下來,赤條條的衝洗,好半天道:“哪位大哥幫個忙,進茅廁把那叛徒身上的衣服扒下來,老子衣服要不得了。”


    聽了這話李朝龍道:“給他找一身幹淨的衣服。”


    聽了這話一個士兵立刻進了農戶人家翻找,找了好幾戶才找到一個破爛的衣服,拿回來之後,隔老遠扔給了羅汝才,羅汝才把衣服穿上,緊跟著笑嗬嗬的說道:“你們別緊張,我現在全身上下沒有武器,你們離我那麽遠幹什麽啊?”


    聽了這話藍田士兵心中冷笑,你身上有武器我們會怕一樣,隻是你現在身上有屎知不知道,我們為啥躲你遠遠地,你心裏沒數啊。


    這邊想著,李朝龍道:“行了耽擱挺長時間了,把這家夥綁了,咱們好撤。”


    聽了這話士兵們找來麻繩,可是誰都不願意上去執行這艱巨的任務,畢竟羅汝才是衝了,可是那頭發絲,指甲蓋,腳趾縫,之類的地方你確定衝幹淨了。


    再說都衝幹淨了,那惡心的味道也讓人受不了好不好,不過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當李朝龍正式下達命令之後,不願意,也得願意,這並不會因為那個人的意願而改變。


    接到命令的兩個士兵,一臉如喪考妣,咬著牙把任務完成,羅汝才見他們不殺自己,看著李朝龍道:“你們為什麽不殺我,是要跟我談條件嗎?我有錢,除了這裏的我還藏了一大筆錢在外麵,隻要你們放了我,我就告訴你們我那筆錢的位置,如何?”


    穀琾


    李朝龍聽了這話道:“哦,你還有錢?”


    羅汝才道:“狡兔三窟,錢還是有的,而且不少,整整五千兩黃金,這個夠買我的命了吧。”


    聽了這話李朝龍眼睛亮了,不過卻笑道:“殺不殺你我說了不算我要去請示我家師長,我們家師長若是肯放你一命,你就能活。”


    聽了這話羅汝才道:“真的能活?”


    “真的。”


    聽了這話羅汝才道:“如此就有勞兄弟了,我若是能活,再見麵時送兄弟萬兩白銀以作答謝。”


    聽了這話李朝龍的道:“等你真的能活再說吧。”


    李朝龍說著讓人把羅汝才押著,很快羅汝才也到了戰俘營,賊寇們一看羅汝才都是一驚道:“統領也被抓了。”


    羅汝才很老實的坐在地上道:“今年老子走背字,被抓正常。”


    說完這話就不說話了,而戰俘們這時被關在一個屋子裏,很快有戰俘察覺不對勁了,聳了聳鼻子道:“怎麽這麽臭啊?”


    “是啊,就好像一股大糞味。”


    又一個人說道,聽了這話一個人用鼻子對著空氣一陣狂吸,就跟狗一般,慢慢的挪動到了羅汝才的身邊。


    嗅嗅~


    “我草,統領,你掉糞坑裏了,怎麽這麽臭啊?”


    聽了這話羅汝才黑著臉一腳踹過氣:“滾蛋。”


    緊跟著一群人頓時成扇形閃開,緊跟著就發現一個屋子裏,一群人圍坐在各個牆角擠得不行了,而這邊羅汝才一個人,方圓五尺之內不見人煙。


    這時不明真相看壓犯人的士兵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點頭:“你看看,不愧是做首領的,被抓了之後還這麽有威壓,方圓五尺之內沒有人啊。”


    聽了這話換崗的士兵忍不住笑了:“是啊,這羅汝才與眾不同,你們好生看管,切莫走脫了。”


    說完就笑嗬嗬的走了。


    ……


    大荔縣大勝的消息很快以電報的形式通報到了藍田縣的縣衙,李朝生伸了個懶腰,聽著穀子念戰報。


    “李朝虎部於墊橋鎮打敗李自成部,滅敵四千人,俘虜五千,李自成帶領殘餘千人狼狽逃竄,目前正在原駐紮地運送物資離去,李朝虎不詢問是否要繼續劫掠。”


    李朝生聽了這話想了想道:“留一半物資吧。”


    聽了這話穀子道:“若是不給呢?”


    李朝生道:“那就留下來一半人,再留下一半物資,反正東西咱們肯定要。”


    “是,明白。”


    穀子說道,緊跟著李朝生想了想補充道:“對了,跟李朝虎部去電,李自成不能殺,還有他現在的核心小弟都不能動,我要他們活著,他們不活著,誰給咱們背黑鍋啊。”


    穀子道:“是師長,我明白咱們這叫又當又立。”


    “滾一邊去。”


    李朝生聽了一腳踢過去,穀子跟自己呆的時間長了,流行語也是張嘴就來,穀子笑嗬嗬道:“我這不是開玩笑嘛,嘻嘻……”


    李朝生白了穀子一眼道:“繼續念。”


    穀子道:“李朝龍部,匯報,在周家寨打敗羅汝才部,殺敵萬餘人,俘虜接近兩萬餘人,另外繳獲大批物資,其中糧食三十五萬擔,銀子三十萬兩,金子一萬五千兩,各種珠寶,字畫,不計其數,目前價值無法統計。”


    李朝生道:“不錯,這次繳獲很足啊,一下子讓咱們縣的財政又輕鬆了一些,看來還是搶來得快。”


    聽了這話穀子道:“這裏還有李德珍部的軍情。”


    李朝生道:“繼續。”


    穀子道:“李德珍部,化作李自成的土匪,進入大荔縣兩個土頑鎮,受到對方反擊,無奈之下李德珍隻能反擊,擊敗地主,從地主家搜出銀子十五萬兩,金子三千兩,還有各種古董字畫,另外糧食將近十萬擔。”


    聽了這話李朝生道:“這些地主老財還真夠肥的啊,陝西這幾年年景都不好,餓死人的不計其數,他們家裏還能存十萬擔糧食,這夠他們家人吃到死的吧。”


    穀子聽了這話道:“哎,地主的貪婪於無恥遠超咱們想象,李德珍部在打敗地主之後,統計了一下這兩個鎮的情況,收集了一下這兩家地主的罪行。”


    “一家姓劉的地主還可以,雖然很有錢,不過為人還行,除了這幾年地租高了些,百姓倒是沒說他家有太多惡事。”


    “而另一家姓黃的地主,缺德事就幹的太多了,其中還有二十幾條人命,包括去年秋收後逼糧,為了區區五十斤小米,活活打死了一個莊稼漢,整個鎮子敢怒不敢言。”


    “還有一戶人家,家裏欠了地主一些銀錢,地主大年三十就逼債,逼得這家父女,父親喝鹵水死了,女兒被抓到地主家,才十二的年紀,瘦的跟麻杆似的,被地主糟蹋一頓,扔到洗衣間洗衣服,結果被主家大婆娘看不上,見麵就是一頓打,這小姑娘實在扛不住了,就趁夜跑到了山上。”


    “這一過就是好幾年,李德珍部隊開過去的時候,村裏人說山上有野人,李德珍就山上抓野人,就把一個白頭發女人抓住了,細問之下,竟然就是當初黃家抓的那個女娃,這些年躲在山裏不敢出來,由於長期不吃煙,頭發都白了,老可憐了。”


    穀子歎息不已,李朝生聽了這話瞪大了眼睛,這個故事他好像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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