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產業經營方麵,伍秉鑒不僅在國內擁有地產、房產、茶園、店鋪等,還大膽的在大洋彼岸的羙國進行鐵路投資、證券交易,甚至涉足保險業務等領域,使“怡和行”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跨國財團。


    隻可惜,以當時的國家形態,注定了商人就是羊,權力至高無上;而不是和西方國家一樣,資本能夠控製國家走向。


    所以,伍家在清廷的一次次割肉下,損失摻重。


    伍秉鑒意識到不妙,未雨綢繆,早早就把自己的不少子女送去海外,打理自家海外生意的同時,也盡量增加伍家的抗風險能力。


    狡兔三窟,不外如是!


    他的這一步棋還真的走對了,不然伍家真的可能會被滅族。


    湘荷都知道的事情,方夢音又怎麽可能不知道,方氏既然能夠起來,方家人又豈能欠缺智慧,哪怕是她曾經這個不問世事的大小姐,也知道以史為鑒的典故。


    隻要不是冥頑不靈、紈絝不堪,學史,是方氏這種家族成員不可欠缺的一課。


    隻是讓方夢音感慨,在倫敦紮根的伍家人,找到她這個方氏集團的掌門人,到底是出於何目的?


    她也沒聽說香塂這裏有伍家的什麽生意,或許是背後控股,隱藏的比較深。


    方夢音想到了一個可能性,算是解答了自己的疑問,可她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奇怪的事情,伍秉鑒生前創建了怡和行,這和怡和洋行之間到底有什麽關係?


    伍再盛三十郎當歲,在方夢音麵前就是個小輩,方夢音也沒太忌諱,直接就把這個問題問出了口。


    問完,方夢音看向伍再盛,等待他解惑。


    雖然她了解過伍秉鑒和怡和行,但是對於怡和洋行的曆史,卻沒有深入了解,方夢音隻知道現在香塂的怡和集團,原本的名字就是怡和洋行。


    可怡和洋行卻實實在在屬於鷹國佬所有,這裏麵到底有什麽秘辛呢?


    方夢音的話一出,不止伍再盛,就連坐在伍再盛邊上的秘書伍世豪也是把笑臉給收了起來,麵色就是往下一沉。


    伍再盛麵色複雜,不知是憤恨還是憋屈,亦或是無奈,或者三者皆而有之。


    就在方夢音準備說抱歉時,伍再盛開口了,“他們是無恥的竊賊。”


    聽到伍再盛這麽犀利的話,方夢音眉頭一挑,沒想到伍再盛反應這麽大,看來裏麵果然有秘辛典故。


    “現在的怡和集團,前身叫怡和洋行,但更早的時候是叫查甸·馬地臣洋行,是由蘇格蘭裔鷹國人威廉·渣甸與詹姆士·馬地臣在1832年,也就是我們這一脈來鷹國的那一年成立的。


    而在1843年,也就是敦元公去世那年,我伍家在大清的主脈遭遇重創,那兩個無恥的竊賊,就盜用了我伍家怡和行的名頭,把查甸·馬地臣洋行重新注冊,改名怡和洋行。”


    說到這,伍再盛心中的憋屈更盛,拳頭不自覺的緊握,一旁的伍世豪也搖頭歎息了一聲,心情同樣苦悶。


    “原來如此。”


    聽到伍再盛的解說,方夢音頓時了然,感情是兩個鷹國佬仿冒了粵省十三行中最負盛名的怡和行。


    這也能夠理解伍再盛為何會心情大變。


    任誰也不能接受,自己家族的榮光被外人山寨竊取,“怡和行”是伍家的榮耀,也是伍家辛辛苦苦打造出來的,最後卻因為家族受到外力壓迫自顧不暇,而被外國人竊取。


    隻是多了一個“洋”字,就在外麵大行其道。


    身為受迫害者的伍家,心中的憋屈和苦悶自然可想而知。


    “那你們伍家的怡和行,現在還在嗎?”方夢音問道。


    “早已不複存在,我伍家在那邊的根基,已經在清廷的壓迫下灰飛煙滅,現在隻有複盛行,沒有什麽怡和行了。”伍再盛苦澀地說道。


    說到最後“複盛行”四個字時,他的拳頭又不自覺的再次緊握。


    方夢音目光一凝,“複盛行?這名字取得有意思,光從字麵上,就可以解讀出多種意思,再結合伍再盛說的關於伍家的情況,這名字就是複姓伍家祖上榮光的意思。”


    方夢音微微頷首,沒有問出“有沒有想過再塑怡和行的想法”,這種目光狹隘的傻問題,這種問題根本沒有必要問。


    現在的怡和集團,和以怡和集團為核心的怡和財團到底有多龐大,方夢音很清楚,那可是香塂第一財團,也是鷹國在遠東地區的第一財團,能量驚人,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伍家肯定比不上怡和。


    形勢不如人,還能咋樣?


    再憋屈也隻能忍著,沒看到伍家一百多年都忍過來了。


    八卦的心理,方夢音已經是滿足了,可這個伍再盛把自己約過來到底想聊點什麽業務,她現在還不知道。


    “方女士,我這次過來,是想邀請你參加下個月7號在倫敦舉行的華埠商業協會成立儀式,還請你務必一定賞光蒞臨。”


    聽到伍再盛這麽說,方夢音又尋思開了,“到底要和我談多大的買賣,還要把我先邀去倫敦?是想先給我亮亮胳膊,展示一下伍家的實力?”


    方夢音一時也搞不清楚,伍再盛葫蘆裏是賣的什麽藥。


    不過去一趟倫敦也沒什麽,先和大孫子說一下,方夢音打定了主意,也就含糊的先答應下來。


    ……


    南易這邊,很快就接到了方夢音的電話。


    他的想法和方夢音差不多,倫敦可以去一趟,不衝著伍家,就衝著華埠商業協會過去,和鷹國那裏的華人富商結交一點人脈也是好的。


    哪怕在幽靈的調查報告和南易自己的記憶裏,現在值得他關注的人隻有一個榮葉行的老板葉榮煥,但結交人脈,不一定要攀附高枝,往下結交也是一種結交。


    哪怕是一張衛生紙,南易也會讓它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隻是這伍家的複盛行,他還真的沒聽說過。


    上輩子南易有個商業夥伴在倫敦建了一個包包品牌,他做為股東之一,一年總要飛幾次倫敦,在當地的華人圈裏也有一定的人脈。


    不說能辦成什麽大事,可小道消息他還是很靈通的,他也沒聽說在倫敦有個很牛逼的伍家啊,要麽,是那時候自己的層次不夠?


    南易如是想到。


    不過很快,他就把這個問題拋開,他現在眼前就有不少煩心事。


    首先,民宿裏這個冷麵女人已經來兩天半了,居然還沒有滾蛋,時間拖得越久,崖壁那邊暴露的可能性可就越大。


    “不能再等了,別墅的開發計劃要提前。”


    南易想定以後,就給上戸雅美去了一個電話,讓她把這件事情告訴池田刈京,池田會社盡快過來把這個海灘給買了。


    “和泉社長,村裏的村長叫什麽你知道嗎?”打完電話,南易就去找和泉勝打聽。


    “當然,村長叫八乙女美也,稻草人村大部分都姓八乙女,聽說祖上還是一名很有名氣的武士。”


    “原來如此,那你知道這片海灘是屬於誰的嗎?”


    “這一片海灘都屬於八乙女美也的私產,就連我民宿的土地也是,每年我還要給他交土地使用費。永尾桑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一個朋友想要找個海邊建幾套別墅,知道我在海邊度假,剛才他就打電話問我這裏合不合適,我跟他說還不錯,他就說要過來考察一下。”


    “別墅?”和泉勝吃驚的問道:“度假別墅?”


    “是的,不僅是別墅,還有度假莊園,和泉社長,如果他看中這裏,在這裏開發的話,你的民宿生意也會變的更好。”


    “希望吧。”


    和泉勝不置可否,看樣子對生意的好壞,他並不是很在意。


    “哈……就這片海灘還開發度假別墅,有多少錢都不夠虧的。”南易和和泉勝在談話,冷麵女人正好下樓來喝水,聽到兩人的對話,就出聲刺了一句。


    南易和煦的笑了笑,對冷麵女人說道:“隻是考察,是不是要付諸行動,我朋友自然會有他的判斷。”


    “哼……”


    冷麵女發出一聲鼻音,倒了一杯柚子茶又上樓了。


    “我這個暴脾氣!”


    南易腹誹了一句,沒有什麽進一步的行為。要不是看過民宿的登記簿,知道這個冷麵女人姓三井,南易真想收拾她。


    三井啊,如果是三井財閥的那個三井,南易在日本還真惹不起這個龐然大物,呃,“在日本”三個字去掉依然還是惹不起。


    除非他不準備混了,直接來個魚死網破,那還有機會碰一碰。


    三井銀行、三井信托、三井生命、三井海上火災保險、三井金融租賃、三越、三井物產、三井不動產、三井建設、三井石油、豐田汽車、三井造船、東芝、富士以及等等[省略上百個企業名字]。


    就這一大串的三井小弟,南氏能單挑的還不到一半,更甭說對付三井財閥……十五年後再看吧,也許會有機會。


    “三井有希子,媽的,也不知道真名假名,管她呢,反正暫時還不能招惹。不但不能招惹,還得保護好了,要是這娘們在這裏出事,鬼知道自己會不會被遷怒,說多了都是淚呐。”


    搓了搓自己的臉,南易心想,“這孫子呐,還得接著裝,當爺爽則爽矣,可唱高調的,啥時候見過有好下場的。人在江湖不能飄,一飄包準得挨刀。”


    走出民宿,南易叫上萩原小百合,拿著釣竿就去礁石上坐著釣魚。


    一天的時光,就在釣魚當中度過。


    第二天,三井有希子依然還在,南易和萩原小百合沒在這裏耗著,而是去了藤澤市區。


    沒急著去逛街,而是在市區的賓館開了一個房間,南易和所有保鏢都湊在電視機前看錄像帶。


    一盒從國內搞來的錄像帶,內容是在五川舉辦的第二次武術大會,是今年的錄像,主題是散打無護具比賽。


    <a id="wzsy" href="http://m.siluke.com">思路客</a>


    國家有想法把散打和跆拳道一樣也推送到奧運會去,就在五川搞了這麽一個試點賽。


    錄像開始播放,電視上非常難看的格鬥動作就開始了,隻見其中一個選手A揮著直拳打向選手B,選手B往左側一個躲閃,順勢一個鞭腿就踹在選手A的肚子上,直接KO。


    從裁判喊開始到結束,一共3.25秒,這還包括了兩個選手對視尋找對方破綻的時間。


    “你打得過嗎?”南易按了暫停,轉頭問他邊上的校花。


    “打比賽我必輸,生死相搏我會用匕首,如果沒匕首,以傷換命,這個選手沒有當過兵,沒殺過人,如果……”


    校花沒把話說完,但是南易知道她什麽意思,如果選手B也當過兵殺過人,校花應該打不過。


    “虎崽,你呢?”


    “七三開,他不是我對手。”


    南易一一詢問每個保鏢,得到的結果隻有一半覺得自己能打得過選手B。他自己也代入了一下,如果不用暗器,他應該三招就被秒。


    暫停結束,接著往下看,南易看到了各個武術流派的精華招式,什麽戳腳的跺腳趾,八極的貼山靠,太極的抖勁等等等,除了不打擊要害部位,真是拳拳到五髒。


    看到第五場比賽,其中一個選手,真是要耗子尾汁,太不講武德了,一個掃堂腿把對手給掃了一個淩空飛翔,還沒等對手落地,一個側踢就踢在了對手的胸口部位。


    南易反複看了好幾次,這孫子真的有點狠,明擺著奔著要對手的命去的,他不是腳底接觸被打擊的對手,而是在快踢到的時候,變成用腳尖點。


    腳尖點在對手胸口正中的凹陷部位,就他的力道,他的對手的命保不住了。


    雖然被點的選手,在錄像上被人給抬了下去,可南易和保鏢們一致認定,這選手必死無疑。


    看完錄像,南易才拆開和錄像一起從紐約轉寄過來的信,信上說,這屆比賽三死四癱,不會有下一屆了。


    南易也想到了,根本不可能有下一屆,這比賽和真的搏命,也就差在不能攻擊要害和一個倒地裁判就不允許繼續攻擊的規則。


    不然,若是沒練過貼地打法,被打倒在地和待宰羔羊沒什麽區別。


    “會長,如果在華國遇到這樣的三四個人一起盯上你,我和虎崽護不住你。”


    最後,校花和南易說了這樣一句。


    南易心裏當然也清楚,還好,他的運氣還不錯,沒有和車匪路霸碰過麵,不然,不說整條命,他的半條命肯定要交代掉。


    “不行,得再招幾個格鬥高手放在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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