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產期越來越近,劉貞的身子越來越重,現在的劉貞都是癱著坐,要坐正了有點難受,南易從外麵一回來就給她捏腿。


    劉貞舒服的呻吟了幾聲後,說道:“日本3000青年代表團的事情知道嗎?”


    “知道啊,怎麽了?”


    “你會日語,去報名參加誌願者參與服務工作唄。”


    “劉貞同誌,專業的事就交給專業的人去幹,日語不是我的專業,咱們就不要和那些專業人士去爭搶表現的機會嘛。我的專業是種地,要是哪裏需要幫農,你再告訴我。”


    “少來了,這個你不感興趣,那我再告訴你另外一個消息。”劉貞神秘兮兮的說道。


    “什麽消息?”


    “國家開始重視貧困地區改變麵貌的工作,要進一步放寬政策,減輕負擔、給予優惠,搞活商品流通、加速商品周轉,增加智力投資。我這個消息,對你來說有用嗎?”


    “這個消息有點用,不過提不提前知道區別不大,扶貧是長期的工作,我們國家現在的貧困人口還有兩億多,城市貧困人口還有兩三千萬,想一下子改變他們的落後麵貌是不可能的,得慢慢來。”


    南易說到這裏,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對墾殖集團來說倒算是一個好消息,擴張之路可以順利一點。”


    “哦,換條腿。”劉貞抽了抽腿說道:“貸款的事情跑的怎麽樣了?”


    “還沒開始呢,不是要拍馬屁嘛,我先把拍子好好雕琢雕琢,到時候拍起來也能到位一點。”南易換了個方向,按起了另外條腿。


    “你上輩子是不是當狗腿子的,這套路很熟啊。”


    “別說上輩子,這輩子我溜須拍馬也不差。”南易誇張的說了一句,又貼著劉貞的肚子說道:“我的寶貝女兒,爸爸說的對不對?”


    “起開,兒子,南易我再跟你說一遍,我肚子裏的是兒子。”劉貞不滿的嚷道。


    “好好好,是兒子,兒子。”南易壓住劉貞掙紮的腿,說道:“好了,別動,我給你接著按,順便跟你說點其他事。”


    “什麽事啊?”


    “今天爸找我借錢了,他馬上要出國考察,我沒答應。明天你上班的時候打個電話給他,跟他說道說道,然後讓誌玲送500美金過去。”


    “500夠嗎,要不要多給點?”


    “差不多了,給的太多不是好事,他最近有機會往上走,得注意點影響。”


    “喔,我知道了,明天一上班我就給他打電話,要不要也給媽送點過去,不能厚此薄彼啊。”劉貞點點頭說道。


    “不用,媽不缺錢。離中秋也沒多少日子了,明天回來的時候告訴我要給你準備多少,後天我就去糕點鋪下訂。”


    “就我自己要的?”


    “對的,其他的關係我會合計。還有,明天我還是不回來吃飯,去趟你家,給老丈人送幾瓶好酒過去,順便和他喝上幾杯。”


    “嗯?上我家?你不是不喜歡去我家麽?”


    “我不喜歡,那也是你家,不看僧麵得看你的佛麵。你家呢,錢都是你幾個大哥自己把著,我想啊,明天過去的時候,給你爸媽一人2000塊錢,分開偷偷給。”


    “多了點吧,中秋給2000,過年又得給多少?”劉貞眉毛抖動了一下,說道。


    “沒事,咱們也不差這點錢。就2000,過年給多少再說。”


    “好吧,依你。”


    鬥轉星移,時間很快來到第二天。


    劉貞突發奇想,早餐想吃個拌豆腐,南易隻好幫她買了一塊豆腐,撒點醬油端上餐桌。


    “太淡了,多擱點醬油。”嚐了一口,劉貞就說道。


    “醬油就算了,外麵散打的,少吃點好,還是給你撒點鹽吧,要什麽鹽?”


    “桃花鹽。”劉貞說了一聲,又馬上否定道:“還是鹽之花吧,豆腐上出現紅色怪怪的。”


    “好,我給你去拿。”


    南易站起身,去了廚房。


    從調料架子上拿起一個鹽壇子,打開蓋子,抓起一小撮鹽。


    剛抓起,南易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手指一搓,手上的鹽和正常的鹽觸感不太一樣,有點潮。於是他就拿起普通鹽的鹽壇子,打開蓋子,晃了晃,可以看到食鹽有明顯的結塊現象,往壇壁上一摸,濕乎乎的。


    蓋回蓋子,把鹽壇子放回原位,南易走出廚房,把鹽之花撒在豆腐上。


    “鹽潮的厲害,要下大雨了,這兩天出門記得把傘帶身邊。”


    “哦,沒事,這兩天我不用出門,鹽壇子你怎麽沒拿出來,客廳空間大一點,陰幹的速度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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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把碗洗了再拿出來。”


    “南易,你說也怪了,國外的鹽怎麽又細又不會返潮呢?”


    “粗細是工藝問題,咱們國家是為了節約成本,想要細鹽增加工序就行;不會返潮是因為國外的食鹽裏添加了抗結劑,就是亞鐵氰化鉀。”


    “還是因為成本問題?”


    “抗結劑可能還有一點技術上的因素,不過主要還是成本,我說你這位小同誌,咱們國家剛解決了溫飽問題,老百姓剛能吃飽,你不能現在就要求吃好。”


    劉貞白了南易一眼,啐道:“我什麽時候要求吃好了,您過的才叫精細,鹽都要備上好幾種。”


    “行了,別拿話懟我,鹽是神農南糧下一步要進入的領域。”


    “鹽不是在很多國家都是管控物資麽,你怎麽進入?”


    “我還沒說完呢,咱們要進入的是奢侈鹽領域,不是普通鹽,我一直在布局高端食材領域,調味劑是其中的一環。”


    “哦,我說呢。”劉貞喝了兩口粥又說道:“昨晚的豬肉真好吃,我看那個紋路還是雪花紋,不像普通豬肉紋路一條一條平行,我媽說聞著就香,沒炒完的都讓她帶走了。”


    “哦,那我讓人再送點過來,你可不要吃上癮,這豬肉現在還是稀罕貨,豬種的改良還沒完成,一共沒幾頭,最多還能殺一頭。”


    “什麽豬啊,這麽稀罕。”


    “匈牙利的曼加利察豬,長得和綿羊很像,身上也有卷毛,瀕危物種,你要敞開了吃,我還真供不上。”


    “那算了,你說的這麽稀罕,我就不吃了,你幫我搞點金華兩頭烏回來,也奇怪了,外麵賣的豬肉味道差別很大,有些好吃,有些不好吃。”


    “正常,現在很多地方都開始規模化養殖,上千頭的大型養豬場已經有不少,養豬場的豬基本都是吃飼料,還會投喂添加劑,出欄快,經濟效益好,但是豬肉的味道就變差了。”


    “哦,南易,我是不是也該看點農業方麵的書?”


    “算了吧,你的家庭分工是金融,還是多看金融方麵的書。短期來說,咱們家主要的財源會集中在金融和能源,農業想看到大回報,需要的周期很長。”


    “比高科技還長?”


    “不好說啊。”南易搖搖頭。


    ……


    在二化職工俱樂部泡到下午兩點,南易匆匆的趕回老洋房。


    葛翠竹昨天來京城,其實還帶著一個拖油瓶——周家坳村的周官保。昨天葛翠竹沒把他帶到老洋房,而是先問了下南易的意見。


    南易把和周官保見麵的時間約在今天的三點,地點就是老洋房。


    一頭亂糟糟帶點自然卷的頭發,油膩膩中飄著一撮撮的頭皮屑;臉上的膚色黑裏透著紅,一看就知道平時沒少日曬雨淋;抬頭紋很深,眉毛又長又濃,目光堅毅中帶著一絲桀驁;


    鼻頭內凹,鼻下的胡須呈八字形,又粗又濃密;嘴巴不大,上嘴唇很厚,紋路猶如一個“人”字,下嘴唇很薄,也很短;嘴巴合著就是一個“亼”字,一張開……咦,那一口黃牙。


    從周官保牙齒上留下的煙漬和茶漬來分析,他一天抽不下兩包半的煙,喝不少於三茶缸子的濃茶。


    從麵相和葛翠竹提供的資料來分析,南易推測周官保這個人脾氣很急,也是一個很霸道的人,估計在周家坳村獨攬大權、剛愎自用,所有人都得聽他的。


    這樣的人,運氣好,路走的順還行,那可以一直當典型和先進;可一旦遇到危機,龍困淺灘,輕則眾叛親離,重則鋃鐺入獄。


    “你就是南會計吧,你好,你好,我是周家坳村的周官保。”


    南易站在門口快速的觀察了一會,抬腳剛走到沙發旁,周官保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兩隻手都伸出來,不等南易抬手,就把他的右手握住,上下用力的搖晃。


    “你好,周書記,我是文昌圍南易。”


    周官保的手掌很粗糙,南易的手被磨的生疼。


    南易感受了一下,周官保的虎口有老繭,掌紋處有皸裂,食指第一關節處也有老繭,鼓囊囊的,猶如一顆蠶豆。


    “要磨出蠶豆繭,扣動扳機的次數應該少不了,而且扣的很重,應該是長期射擊56式輕機槍,不是退伍沒幾年,就是老民兵,或者兼而有之。”


    南易在腦子裏轉了轉,就說道:“周書記,請坐,有什麽事我們坐下說。”


    “好好好,坐下說,坐下說。”


    呲!


    南易有不好的預感,按照剛才對周官保的性格分析,能讓他這樣的人把姿態擺這麽低,這……


    南易怎麽覺得自己又要被當成冤大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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