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校區之外,山腰之上,農舍之中,一隻純黑色的雄雞一聲破曉,晝的光明取代夜的恐懼。


    朝陽升起,一絲絲朝氣鑽入人的身體,可是大本事卻清清楚楚的發現自己卻被朝氣排除在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臥談會中,大本事得知,自己對著電子郵件傻傻的看了三個小時,可是自己卻感覺隻有三分鍾不到,按照科學來解釋,自己身體周圍的時間流速沒有他們的快。


    “這怎麽可能。”


    大本事心中暗道,如果我的大腦隻留下三分鍾記憶,那還有兩個小時零五十七分鍾自己想了什麽,為什麽自己一點都記不起來,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去送來生殯儀館,沒有原因,難道自己真的撞邪,還是說因為熟悉而又陌生殯儀館標識有什麽特殊的魔力。


    寂靜如死水一般的氣氛被雞鳴打破,六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麵麵相覷坐等到天亮,天亮按理說一切妖魔鬼怪都自己的褪去,嚇得最厲害的許峰顫抖著站起來,伸懶腰。


    “手腳都麻了,過去我不相信,現在我真有點忌諱,我是偉大的無產階級青年,我有社會主義光環保護,毛主席萬歲。”


    許峰神經病一樣的歡呼起來,讓所有的人都會心一笑,哪來的鬼,其實大家更多的是希望彼此在一起坐坐,四年裏基本上把能講的分享完,隻留下彼此濃濃的兄弟情,哥們誼,大學各奔東西何時能再見,希望多看看各自那張欠揍的臉,記住了不要忘記。


    “走我請大家吃早飯,吃了我們一切去大冒險,想想都興奮,殯儀館一日遊,說出去不知道會有多少妹子尖叫,投懷送抱。”色心不改的董小狗又在開始遐想。


    “對了,我哪裏有塗鴉t恤,今天我們每一個人穿一件,你們把各自的臉都印在t恤上,我留著紀念。”


    大表哥說完立刻翻箱倒櫃起來,找自己賣不出去的存貨,穿大表哥的服飾做免費模特的事情寢室裏的人深受其害。


    “大家不要忙著洗臉,把油彩臉上,留下你的臉。”大表哥連說著把一件件t恤扔給每一個人。


    “媽蛋,大表哥我可要收你的代言費,你是不是又想出什麽掙錢的歪主意,留下臉譜的創意不錯,我第一個來。”


    主播曹大神接過油彩,津津有味的對著鏡子在臉上畫起來,特意根據他受傷的額頭設計一個好看的臉譜。


    “我艸,曹慶你還真是三句話不離遊戲,既然在臉上畫一個遊戲英雄臉譜,遊戲人生這一點我們都沒法給你比,你畫的不錯,給我臉上畫一個酷、炫、狂、拽的圖騰。”


    許攸把臉湊過去,讓學過專業美術的曹大神作畫,一群人圍著鏡子開始討論畫什麽圖案。


    寢室一下子熱鬧起來,大本事被大表哥拉著擠在鏡子旁邊,他一言不發,靜靜的看著鏡子中不斷出現的臉譜,五張臉譜成型,自己坐在鏡子麵前任憑曹慶在臉上畫第六張臉譜。


    五顏六色的油彩裝飾在臉上,畫筆在臉上畫過每一筆,大本事都感覺是刀在臉上劃過,可是他喊不出來,他掙紮不了,隻能看到自己的臉不斷的扭曲,漸漸一張鬼神臉譜出現,一黑一白的太極在眉心流轉,自己五官幻化為成對的鬼神,鬼神在廝殺,一片混沌。


    驚恐之中,大本事還發現自己身後還有五張臉譜輪流的浮動,金錢臉、食色臉、勢力臉、戲謔臉、書生臉,六張臉譜相互滾動,每一張臉臉譜之下浮現出六人各自的喜怒哀樂。


    “這就是我的臉譜!這就是我們的臉譜!”


    大本事自言自語,眼前一片黑暗,如同母親撫摸般的輕柔和溫暖籠罩在臉上,自己多少年沒有被母親撫摸過臉,為什麽媽媽對自己越來越冷淡疏遠,為什麽她四年了都不讓自己回家,為什麽……


    多麽想永遠沉浸在這種溫暖之中,可好景不長,溫暖漸成熾熱進一步到灼燒,整張臉仿佛燃燒起來,火辣辣,鑽心刺骨,臉譜破碎,最終臉譜被剝離出來,隨著另外的臉譜碎片消失在莽莽蒼野。


    “啊,不要啊。”


    用自己最後一絲力發出微弱的聲音,大本事感覺全是激靈,眼前清明。


    “我怎麽了。”大本事問道。


    “你真的太累了,睡醒了沒有,把臉洗了吧,嗨,你讓我給你畫的鬼神臉譜印出來的效果還真不錯。”


    自己什麽時候讓曹慶給自己畫鬼神臉譜:“我讓你畫的鬼神臉譜嗎?”


    “對啊,大家都聽到了。”身旁的董小狗說道,隨後拍了拍大本事,道:“你是太累了,壓力不要太大,你看看我們臉譜t恤怎麽樣。”


    看著被掛起來的六件t恤,微風之中,每一張臉譜都在浮動,大本事感覺臉譜活過一樣,特別是看到自己那件鬼神空洞的眼眶的時候,大本事全身抖了三抖,臉譜是在看著自己,可是空洞的眼神中找不到任何一絲情緒。


    “我是不是壓力過大得了精神病,我真的有病嗎?”


    這樣念頭閃過,大本事怕了,自己如果真的有精神病,自己媽媽怎麽辦,媽媽說我找不到工作不許自己回家,可是媽媽現在重病,自己沒找到工作貿然回去把她氣急萬一有什麽三長兩短。


    來讀大學的時候大本事的媽媽反複叮囑過大本事。


    第一,畢業之後不準從事死人行當;


    第二,四年內不許回家,過年也不行;


    第三,大學四年所有花費家裏不會出一分;


    第四,每個月隻能在月圓之夜給她打電話;


    第五,大學之間絕對不能失去童子之身;


    第六,絕對不能找人算命,卜卦;


    第七,一定要把身上的護身符保管好,就是洗澡也要帶在身上。


    大本事母親叮囑的七條,大本事沒能完全遵守,護身符送給了己第一次喜歡的女孩,結果護身符沒能保護女孩,戀愛關係成立第二天就死了。


    算命、卜卦結果每一個先生都拒絕,為了算命甚至還挨過打,最終從一個年紀過百的老先生哪裏得到一句話:“你的命隻有你自己能夠算,誰給你算都會被折煞,你還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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