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趙新明開門見山地問道:“李師父,能跟我講講拳法的事嗎?”


    李忠略一思索,沉聲說道:“小人這就給小少爺講講。傳說盤古開天地,其清輕者上升為天,其重濁者下沉以為地。是以清輕者、重濁者飄散其間。”


    李忠伸手抓了一下,什麽也沒有,笑了笑,接著說道:“世人生下來就會沾染清輕者或重濁者,而修煉就是增加身體內這兩種物質的含量,使武者擁有遠超常人的力量與壽命,甚至達到傳說中的‘長生不老’之境。”


    “什麽,長生不老?”趙新明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都無法接受。


    李忠笑了笑,連忙說道:“嗬嗬,小少爺,傳說終究是傳說,反正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活過300歲的。”


    “300歲,那也很厲害了。”趙新明由衷的感歎道。


    “是啊。”李忠笑了笑,接著說道,“其實無論是清輕者還是重濁者,我們都是感受不到的。”


    “感受不到,那還怎麽修煉?”


    “少爺,不要著急。”李忠接著說道,“這兩種事物非常神奇,在你不知不覺中就能積攢起來。一個經常行善的大善人,體內往往會積攢起大量的清輕者;一個常年殺豬宰羊的屠夫,體內必有大量的重濁者,隻是他們都不知道,不會使用罷了。”


    趙新明聽得一頭霧水,疑惑地望著李忠,隻聽到李忠侃侃而談:“一個大儒常年累月教書育人,就會積攢起清輕者;一個老農整日裏與農田為伍,自然會積攢起重濁者;一個赤腳醫生救人性命,也會積攢起清輕者;一個軍士衝鋒陷陣,就會積攢起重濁者,所謂修煉,人生百態皆是修煉。”


    趙新明聽得整個人都淩亂了,良久之後,李忠這才說道:“那些各門各派所通曉的無非是清輕者、重濁者的運用之道而已!”


    趙新明沉思良久,這才問道:“李師父,這麽說來,這些門派豈不是沒有高低之分了?”


    “嗬嗬,少爺,有些門派的功法隻能用出三分力,有些卻能用出十分力,甚至十二分力,你說有沒有差別?”李忠笑著問道。


    李忠這麽一說,趙新明頓時豁然開朗。就在趙新明低頭沉思的時候,李忠突然說道:“傳說一些門派的功法能夠加快清輕者、重濁者的積攢速度,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趙新明想了一會,興奮地看著李忠道:“李師父,你練的是什麽功法?”


    “嗬嗬,老奴練得哪裏算什麽功法。”李忠苦笑一聲,接著說道,“那些功法都是各門各派秘而不宣的,流落民間的一些也都被官宦大富之家珍藏著,老爺費盡心思,才從軍伍中搞來這套拳法啊。”


    聽到這話,趙新明才知道自己一直練習的拳法來曆。可是姐姐明明提到“李家拳”的啊!趙新明疑惑地望著李忠。


    李忠會意,笑著說道:“小人雖然也是練習的軍中拳法,但是時間長了,多少有點心得體會,在此基礎上,對拳法做了一些改進,清河縣裏的習武之人,見我拳法威力不俗,於是起了個名字‘李家拳’,倒是讓少爺見笑了。”


    提到“李家拳”,李忠也來了興致,說話中充滿了自豪感:“少爺有所不知,習武之道,有兩個分水嶺,一是:內勁;二是:外罡。‘李家拳’可是能夠練出內勁的拳法啊。”


    “李師父,這個內勁和外罡都是什麽意思?”趙新明也來了興致,連聲問道。


    “小少爺,這個內勁就是體內的一股能量,普通人一拳打下去也就100多斤的力量,有了內勁可以打出300斤、500斤甚至上千斤的力量,當然也要你身體能夠承受才行。”李忠笑了笑,接著說道,“這內勁可以後發先至,也可以隔山打牛,還可以保護身體,總之妙用無窮,我現在就給小少爺演示一番。”


    趙新明頓時來了精神,仔細盯著李忠看去,隻見李忠取出一塊木板,一寸來厚,右手握拳放在上麵,隻聽到“啪的”一聲,木板應聲碎裂,趙新明頓時睜大了眼睛,喃喃自語道:“好厲害。”


    “嗬嗬,小少爺,我這還不算什麽,也就是剛剛練出了內勁而已。”李忠笑了笑,接著說道,“內勁之上就是外罡,就是在身體表麵形成一層保護,刀槍不入。”


    趙新明聽得神乎其神,忍不住問道:“李師父,外罡之上呢?”


    李忠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傳說是化氣,具體是什麽就不得而知了。”兩人一問一答,一直聊到深夜方才散去,趙新明也下定決心:好好習武,將來一定要報仇雪恨!


    與此同時,單海齊也終於得到通知,周大人回來了!單海齊不敢耽誤,連忙帶著幾個手下再次趕到了趙家祖宅。


    看到周大人一臉笑意,單海齊心中稍安,恭恭敬敬地行了禮,這才說道:“下官單海齊參見周大人,恭喜周大人。”


    “嗬嗬,是單大人啊,起來說話。”周大人笑著說道。


    “謝大人。”單海齊連忙起身,站在一邊。


    “單大人,趙家的事辦得怎樣?”周大人笑著問道。


    “啟稟大人,都已辦妥,隻是趙至剛的小兒子趙新明下落不明。”


    “怎麽回事,你說仔細了。”聽到這話,周大人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單海齊不敢隱瞞,將事情細細說了一邊,其中少不了添油加醋一番,將趙家那些下人的武藝給提升了幾個檔次。


    周大人顯然不是那麽好糊弄的,意味深長地看著單海齊,緩緩說道:“單大人,這麽說來,是本官低估趙家了?”


    “下官不敢。”單海齊嚇出一身冷汗,當即跪了下去。


    看到單海奇服軟,周大人的口氣也緩和下來,輕聲說道,“起來吧。單大人,你知道我為什麽留著趙家的兩個丫頭嗎?”


    “那是周大人愛民如子,不願傷及無辜。”單海齊連忙回道。


    “嗬嗬,愛民如子!”周大人冷笑一聲,接著說道,“我留著趙家的兩個丫頭,就是防止現在這種局麵啊。”


    “大人的意思是用這兩個丫頭做餌?”單海齊突然間明白了過來。


    “你明白就好。血緣關係是斷不開的,無論趙家誰逃了,避難也好、要錢也好,都會去找這兩個丫頭的。”周大人沉聲說道。


    “下官明白了,下官這就去辦。”單海齊想了想,接著問道,“大人,要不要把這兩個丫頭也殺了?”


    “此事不宜公開,這兩個丫頭也無關緊要,你自己掌握,但是趙家小子一定要殺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說道最後,周大人的語氣異常嚴厲。


    “是、是。”單海齊連忙答應下來。


    出了趙家祖宅,單海齊立刻下了命令,很快就查出了趙新明兩個姐姐的住處,連夜加派人手,趕赴郡、縣之中,日夜監視。


    趙之芳受此打擊,承受不住,終究還是病倒了,將養了一個多月,這才感覺好點。這段時間裏,紅雲為了照顧小姐,沒見過趙新明。趙新明忙於練武,也沒去找過她們,正是這個原因,才沒被人給盯上。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李忠將“李家拳”傾囊相授,並將自己對於拳法的理解仔細講解了一番,趙新明進步神速,在“李家拳”的基礎上更是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觀點,甚得李忠讚賞。隻可惜時間太短,趙新明沒能練出內勁,多少有點沮喪。


    這天下午,趙之芳身體剛剛好轉,再也忍耐不住,找了個借口,想去見見趙新明。兩人剛出家門,就被人盯上了。趙之芳渾然不知,在小院中呆了一天,直到傍晚時分,方才出來。這一切都被人看在眼裏。


    夜幕降臨,一行人聚在小院門口四處張望著。


    “這院子的主人查清楚了嗎?”一個勁裝大漢沉聲問道。


    “王頭,這院子是那個趙老爺買下的,現在就在趙小姐名下。”一個大漢小聲說道。


    “裏麵住的什麽人?”王頭再次問道。


    “聽周圍人說,平日裏進出的都是一個老頭,叫李忠,也是趙家人。”


    “除了這個李忠,還有旁人嗎?”


    “應該沒有,除了李忠,周圍鄰居都說沒看到其他人。”大漢停頓片刻,接著說道,“王頭,是不是趙家小姐過來看看房子的?”


    王頭皺了皺眉,盯著小院看了半天,這才說道,“也罷,今晚我們就進去看看。”


    說完,王頭連連下達命令,分配了四個勁裝大漢,守住前後路口,又帶著剩下的大漢爬上了院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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