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黑水鎮上陸續來了不少人。在姬成的授意下,吳老大、張子凡兩人或拉攏、或打壓整合了三百多人,其中內勁好手不下百人。蘇、秦、金三位長老在外麵物色好的弟子也陸續抵達黑水鎮,都是十多歲的少男少女,最大不過十三、四歲,看見鎮上的那些凶厲之人,全都嚇得膽顫心驚。三位長老在黑水鎮上也挑挑揀揀物色了一些人,其中就有那位呂姚,直接入了“合歡宗”,吳老大也不敢阻止。


    趙新明對這些毫不在意,一個月前的那一戰對他觸動非常大,麵對外罡高手,縱使他拳法渾然天成又如何,照樣毫無還手之力!這段時間,趙新明除了修煉還是修煉。隻是重濁者的積累並非一朝一夕之事,趙新明想要再次突破還需不少時日。此戰之後,金長老也不再追究,反倒親近了些許。趙新明小心謹慎,麵子上也不再頂撞此人。


    不知不覺一年過去了,黑水鎮上也有了一絲過年的氣氛,大街小巷全都打掃的幹幹淨淨,平日裏鬧事的漢子也都不見了蹤影。隨著天氣變冷,籠罩在黑水鎮上方的黑雲迅速退去。從黑水鎮向東南方遙遙望去,高聳巍峨的山巒依舊籠罩在黑雲之下,等到這些黑雲全部退去,就是“鬼域”開啟之時,算算時間也就在這幾日了。


    新年第一天,吳老大包下了整座“一醉樓”。樓上樓下坐滿了人,這些人全是吳老大拉攏來的,其中不乏一些狠厲之人,迫於形勢這才屈居其下,平時行事依然我行我素,絲毫不把吳老大、張子凡兩人放在眼裏。吳、張二人心知肚明,此時大戰在即,召集眾人把酒言歡,一是新年伊始,聯絡感情、增進友誼;二是想借劉老、蘇長老、秦長老、金長老四人之手,壓一壓這些人的氣焰,免得大戰之時惹出什麽麻煩。


    “一醉樓”上下兩層,所有的內勁好手都聚在二樓。此時,坐在首席的一共有八人,劉老、蘇長老、秦長老、金長老四名外罡高手坐在上首,吳老大、張子凡、姬成以及趙新明四人作陪。周圍三張桌子,吳老大刻意安排了二十多名桀驁不馴的好手。這些人雖然狠厲,卻也不是傻子,看到這架勢頓時安分了許多,眼神複雜地看著吳老大和張子凡,臉色變幻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張子凡笑了笑,朗聲道:“各位同道,今天是大年,在下略備薄酒,請各位把酒言歡。這第一碗酒,張某祝各位新年快樂。”說完,張子凡端起大碗,一幹而盡。眾人連忙端起酒來,那些狠厲之輩也是一飲而盡。


    張子凡繼續說道:“諸位,‘鬼域’即將開啟,常言道:一入‘鬼域’深似海。往昔種種皆是過眼雲煙,這第二碗酒就敬我們的前半生吧。”說完,張子凡再次端起碗來一幹而盡。眾人聞聽此言心中惆悵不已,紛紛喝幹了大碗。


    “好。”張子凡突然大喝一聲,道,“如今‘黑水關‘情況不明,是生是死兩難料。這第三碗酒是兄弟的就喝,要是有什麽想法的,還請現在離開,張某絕不勉強!”說完,張子凡“咕咚”一聲喝了下去。眾人麵麵相覷地看了一眼,紛紛端起了大碗,隻有三兩個人,麵露猶疑之色,還有幾人似在觀望。


    劉老看在眼中,冷笑道:“老夫醜話說在前麵,要是誰不願意,現在可以走。要是誰敢三心二意,那就休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聲音滾滾傳開,樓上樓下的人俱是心頭一震,終於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矮胖漢子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對著劉老行了一禮,走了出去。有了帶頭的,不一會又有兩人跟了出去。這三人都是內勁六重的好手,帶了幾名手下,一共走了十多人。


    吳老大冷笑一聲,朗聲道:“好,剩下的都是吳某的兄弟,我敬大家一碗。”


    話音剛落,眾人隻覺得三道人影一閃而過,蘇長老、秦長老、金長老全都不見了,隻有劉老靜靜地坐在那裏,麵色陰沉。眾人不明就裏,忐忑不安地坐在那裏。等了一炷香時間,蘇、秦、金三位長老緩緩走了回來,手中拎著一人,正是剛才走掉的三名好手。


    三人氣若遊絲,顯然是活不長了。三位長老隨手一扔,將人拋在大廳中。看著三具屍體,眾人臉色一片慘白,心中充滿了恐懼、慶幸、冷漠,五味雜陳!


    此時,黑水關的官兵也難得有了閑暇。一個月前,周應雄的親信,“虎山衛”統領趙將軍帶著一隊“虎山衛”追擊逃犯,結果一去未歸。周將軍雷霆震怒,追查此事,幸好王、李二人隻是指了條路,並未深入參與,這才僥幸過關。不過“越獄”之事沒有內應絕不可能發生,周應雄、王文、李武三人心知肚明,隻是沒有捅破這張紙罷了。


    王、李二人如履薄冰,總算是熬到了大年。這天,周將軍心情轉好,在黑水關中設下酒席宴請王、李二人以及鄭師爺一行人等。眾人坐定,周將軍麵帶微笑,招呼眾人卻遲遲未開席,王文、李武二人坐了一會,心中忐忑不安。


    周應雄看在眼中,心中冷笑不已,說道:“還請二位將軍稍等片刻,今天是大年,本官也請了劉文清、馮兆全和潘萬三三位大人,畢竟同朝為官,總要互相關照一下。”


    王、李二人兩忙回道:“周將軍宅心仁厚,下官敬佩。”


    說話間,劉文清、馮兆全和潘萬三三人走了過來,洗得幹幹淨淨,全都換了一身新衣,看起來神清氣爽。周應雄非常客氣,起身招呼三人落座。三人起初還有點顧慮,吃了一會,這才稍稍放心,整個宴席一團和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周應雄突然歎了口氣:“諸位大人,今年是大年,可惜趙將軍了。”


    王文心中一突,不知周應雄什麽意思,連忙勸慰道:“還請將軍節哀。”


    “王將軍,多謝。”周應雄神色憂傷,沉聲道,“逝者已矣,你說我該不該做些什麽?”


    王文大驚失色,正要說話,卻見周應雄臉色陰沉,連忙閉上了嘴。周應雄冷冷地掃了一眼王文、李武,大喝道:“來人,拿下。”


    話音剛落,外麵衝進來一隊人馬,帶隊的正是“虎山衛”統領秦將軍和鄭將軍。兩人也不搭話,將劉文清、馮兆全、潘萬三三人掀翻在地。


    “周應雄,你想幹什麽?”劉文清大吼道。


    “幹什麽?那三人是你們的手下吧。”周應雄臉色陰沉,道,“我的人是這麽好殺的嗎?”


    “周應雄,我們可是蔡相的人。”劉文清再次吼道。


    周應雄冷笑道:“蔡相?嗬嗬,那老賊不久前被人行刺,能不能活過來都難說。”


    三人頓時慌了。周應雄使個眼色,秦、鄭兩人手起刀落,三個人頭滾落一旁。王文、李武二人麵色蒼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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