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合歡宗的規定,弟子回歸宗門,無論是雜役,還是外門弟子,都必須先去外門管事那裏報備,不同的是管理外門弟子的是宗門長老,管理雜役的卻是這些長老的裙帶了。趙新明沿著石階小路緩緩走過,很快就到了合歡宗的外事大殿,從大殿一側的小門走了進去。大殿一分為二,正麵接待外門弟子,隻有背麵的一個小房間接待雜役。趙新明抬頭看去,隻見一個矮胖漢子坐在櫃台後麵的搖椅上,半眯著眼正在打盹。


    聽到腳步聲,矮胖漢子連忙睜開眼睛,打量一遍趙新明,看到趙新明腰間黑色身份牌頓時鬆了口氣,臉色一冷,沉聲道:“懂不懂規矩,進門也不敲一聲,沒教養的東西!”


    趙新明心頭火起,一股殺氣轟然散開。矮胖漢子心下一驚,連忙看了看左右。趙新明摁下心中怒火,輕聲道:“小人吳成,見過劉管事。”合歡宗的雜役管事一共有四人,這個矮胖漢子叫劉成亮,趙新明早已打聽清楚。


    劉管事連連受驚,自覺失了臉麵,冷笑道:“吳成,你有何事?”


    趙新明知道遇到小人了,隻能委以虛蛇道:“回劉管事,小人吳成半年前受宗門之命,去中州城聽候調遣,如今期滿回歸宗門,特向劉管事稟明情況。


    劉管事聽到“中州城”三字,頓時眼中一亮,沉聲道:“吳成,你一去半年音訊全無,我這裏毫無記錄,你有何人證明?”


    趙新明點點頭,再次說道:“回劉管事,中州城蘇長老可為小人作證。小人一直在蘇長老手下聽用,還請劉管事明察。”


    “大膽!”劉管事怒喝一聲,道,“吳成,你這是狡辯,你以為我不敢去問蘇長老嗎?還是你別有用心,想要蒙混過關?快說,你到底是什麽人,來我合歡宗有何企圖?”


    “小人不敢。”趙新明搖了搖頭,道,“回劉管事,小人到了中州城一直在府中打雜。三個多月前,蘇長老到了那裏,看到小人手腳麻利,這才讓小人在她手下聽候調遣,一直到今天,還請劉管事明察。”說完,趙新明摸出五十兩黃金送了上去。


    劉管事看到黃金,頓時麵色一緩,道:“吳成,把你的身份牌給我看看。”


    “是。”趙新明連忙取下身份牌,遞了過去。


    劉管事眯著眼睛看了一會,點點頭道:“不錯,的確是宗門雜役弟子。我說吳成,你早點把身份牌拿出來不就行了嗎?”


    趙新明無奈,隻能說道:“劉管事教訓的事,小人謝過管事大人。”


    “嗯。”劉管事手一揮收了金子,再次說道,“吳成,你以前是幹什麽的?”


    “回劉管事,在下以前是砍柴的。”趙新明連忙回道。


    劉管事眼珠一轉,道:“吳成,你回來的不是時候啊。這些活人手都滿了,現在隻有挑糞的還缺幾個人手,要不你就去那裏吧。”


    趙新明冷哼一聲,雙手握拳就要打殺此人,想到柳月這才硬生生忍耐下來。趙新明本是公子出生,從小到大都是別人捧著他,就算這兩年落難,也沒人這樣侮辱他!常言道:士可殺不可辱!這個死胖子如此折殺他,豈能不怒?隻是現在還不是發怒的時候,不過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趙新明強忍怒火,再次摸出二十兩黃金,拱手道:“劉管事,小人多有得罪,還請劉管事不要計較。雜役之事全由管事做主,小人感激不盡。”


    劉管事掃了一眼黃金,心中一樂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沉聲道:“吳成,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我還騙你不成?”


    “小人不敢,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劉管事笑納。”趙新明忍氣吞聲,隻覺得全身雞皮疙瘩滾落一地,道德操守全都碎成了稀巴爛。


    劉管事這才點點頭,一張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吳成,既然你有這個孝心,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這樣吧,東邊洗衣房裏還缺一個人手,你就去那裏吧。事情不算重,而且還有不少女雜役,長得也不錯,就便宜你小子了。”


    趙新明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連忙摸出二十兩金子,道:“劉管事,還請給小人換個雜役,小人手笨得很,隻能做些粗活。”


    劉管事頓時臉色一沉,掃了一眼金子,這才麵色稍緩,沉聲道:“你小子真不是個東西,別人搶著要的給你都不要,真是不識抬舉!既然你要砍柴,那就砍柴好了,不要說我沒提醒你,砍柴那活可不是人幹的!”


    “多謝劉管事。”趙新明徹底鬆了口氣。以他內勁六重的修為,用匕首隨手一劃就是砍倒一顆大樹,簡直不要太簡單了。而且砍柴是在山中,無人管束也方便自己做些事情。


    劉管事收下四十兩黃金,大筆一揮在卷宗上畫了一筆,這事就算定下了。趙新明連忙道一聲謝,退出大殿,沿著石頭小路向下走去。


    日月穀西北方向是片窪地,一年四季陽光都曬不到這裏,異常陰暗、潮濕。合歡宗在此開山立派之後,這片地方沒人肯要,於是就成了宗門雜役居住的地方。此時正值春夏交際,一片淡淡的霧氣籠罩此處,微風一吹頓時一股寒意襲上心頭。趙新明抬頭看去,隻見前方不遠處建著一片低矮小樓,風吹日曬早已破敗不堪。小樓中一陣喧嘩之聲遠遠傳來,言語粗陋不堪、簡直不堪入耳。趙新明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


    合歡宗共有雜役弟子不下三千人,按照砍柴、挑水、洗衣、做飯、種菜等雜役分成八大塊,分別由八個頭目管理,俗稱“八大金剛”。趙新明拿著劉管事開的憑證一路走過,很快就找到了砍柴弟子住的地方,卻是一排二層小樓,正中間有一個大堂。兩扇大門半開半掩,一陣嘈雜之聲從中傳來。趙新明打來大門,就聞到一股異味撲鼻而來,腳臭、口臭、腐爛混雜一起,甚至還有屎尿的臭味。趙新明一個不防,險些被衝暈過去,連忙退了出來。一進一退,大堂中黑壓壓的人群紛紛望了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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