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琢磨了半天,好像除了餘杉的主意之外,還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了?33??於是點點頭,有些不太耐煩的說:“行,那我就再跑一趟。”


    “等會兒!”梁子剛轉身就被餘杉給叫住了:“我估摸著你不會再多要錢了,那我剛才那主意,能換點什麽吧?”


    “那你想換點什麽?”


    餘杉說:“換一碗康師傅紅燒牛肉麵總沒問題吧?”


    梁子麵無表情的點點頭:“成,你是大爺,今天我們弟兄好好伺候你。”梁子出了門,跨上摩托車又返回市區,在百花園花三十五塊錢買了個國產可以錄音的隨身聽,回程路上鑽進小賣店裏給餘杉買了碗紅燒牛肉麵。折騰了能有一個多鍾頭,這才回來。


    小錄音機、磁帶都有,餘杉也很配合,剛開始錄音,餘杉就說:“我是餘杉,現在是一九九八年十一月十七日上午十點十三分,我被綁架了。相救我的話,就拿贖金來換吧。”


    錄完了,餘杉問:“怎麽樣?值一碗泡麵不?”


    梁子一挑大拇指:“太值了!瘦猴,伺候老餘吃泡麵。”


    說完,梁子拿著小錄音機又走了。瘦猴對餘杉愈發不滿,拉長了一張臉給餘杉鬆了綁,又給餘杉用開水泡了麵。過了幾分鍾,泡麵好了,餘杉戴著手銬,別扭的用塑料叉子吃著泡麵,腦子裏卻在琢磨著事兒。那個叫梁子的使用的交通工具是摩托車,兩次往返大概都在七十分鍾左右,刨去第二次買東西花出去的時間,其在路上花掉的時間在五十分鍾左右。


    齊北已經入了冬,即便是摩托車也不敢開的太快,按照其時速在四十到五十公裏之間估算,餘杉所在的位置也許在市郊,也許在市郊的某個村子裏。


    一碗泡麵吃得餘杉極其享受,麵條一根不剩,連湯他都喝了個幹淨。另外一邊,梁子騎著摩托車換了個地方,找了個公用電話亭,用200電話卡又給丁大侃打了個電話。


    “喂?”


    “你不是要證據麽?聽好了。”說著,梁子播放了剛剛錄下的錄音:“我是餘杉,現在是一九九八年十一月十七日上午十點十三分,我被綁架了。相救我的話,就拿贖金來換吧。”哢噠一聲,按下暫停,梁子說:“現在能證明餘杉還活著了吧?”


    “恩,說吧,你要多少贖金?”


    “兩百萬。”


    “沒問題。”丁大侃說。


    梁子又說:“天黑前準備好,然後等我電話。”


    “誒?你等會兒,天黑前不可能準備好。公司賬戶上倒是有這麽多現金,可這麽大額度,想要提出來得先跟銀行打招呼。”


    梁子皺眉,生硬的說:“這我管不著,今天我就要見著錢。”


    “你要是想今天就要錢,那就不可能有兩百萬。我四處劃拉劃拉,也就一百萬出頭。”


    “小子,你特麽是不是不想讓餘杉活了?”梁子活了,眼睛瞄了下通話時間,眼瞅著已經過了一分鍾,悚然驚醒,急忙掛斷了電話。跑出電話亭,騎上摩托車就走。


    醫院裏,丁大侃衝著電話吼:“喂……喂?那小子撩了!”


    吳正雄急忙轉向兩名技偵,操作設備的技偵叫道:“找到了,他在四十六中附近!”


    “叫最近的單位趕緊過去。”吳正雄吼了一聲,跟著又補充道:“讓他們穿便衣。”吼完,吳正雄下意識的抽出一根香煙叼在嘴上,猛的想起來這是在病房,又鬱悶的丟在地上。


    同樣一夜沒合眼小馬警官咬著牙說:“這小子挺賊啊,每次通話都控製在一分鍾以內。”


    吳正雄說:“要是不賊,遼中警方早就把這幫人逮住了。”


    過了能有二十分鍾,丁大侃的手機又響了。


    病房裏迅速安靜下來,丁大侃剛一接聽,就聽梁子在電話裏說:“別特麽跟我扯淡,兩百萬,一分不能少,我今天就要見到錢。過了今晚,每過一個鍾頭,我卸餘杉一條胳膊,胳膊卸沒了就卸腿!”


    丁大侃依舊照著策略拖延時間:“嘖,咱是不是得講點兒道理?”


    “講道理?我是綁票的,你跟我講道理?”


    丁大侃裝作無奈的歎了口氣:“得,那我想想辦法。不過你可得保證我餘哥的安全。”


    “放心,我綁票是求財,出了人命對誰都沒好處。”


    “希望你信守承諾。我要是籌到錢,該怎麽聯係你?”


    “不用你聯係我,我會聯係你。還有,千萬別報警。否則你收屍都沒地方找去。”說完,梁子就掛斷了電話。


    丁大侃看了下手機:“四十二秒,這孫子真雞賊。”


    吳正雄看向技偵,操作設備的技偵擺弄了半天說:“建東小區北門電話亭。”


    小馬問:“隊長,還叫人過去麽?”


    吳正雄擺擺手,摸著下巴說:“這個綁匪很謹慎,使用200電話卡,每次都選ic卡電話亭,就是害怕被人看見。小劉,算一下從四十六中到建東小區北門的距離,再算一下通話間隔時間。”


    小劉馬上計算了一下,說:“一點五公裏,通話間隔四分鍾。”


    吳正雄眯著眼睛說:“正常人步行一點五公裏起碼要二十分鍾,這說明劫匪肯定有交通工具。四十六中到建東小區中間有幾個紅綠燈?”


    當過交警的小馬警官門兒清,聞言立馬回答說:“三個,站前那個是丁字路口紅綠燈。”


    “三個……如果劫匪是開車的話,根本不可能四分鍾開到建東小區北門。我懷疑劫匪的交通工具不是電動車就是摩托車。把這個分析告訴所有人,讓他們重點排查。”


    “是!”小馬抄起對講機傳達吳正雄指令去了。


    一直坐在丁大侃床邊的楊睿霍然起身。


    丁大侃瞥了他一眼:“楊睿,你幹嘛去?”


    “我再出去找找,總不能就這麽幹呆著!”楊睿心急如焚。


    “你急有什麽用?全齊北的警察都在找,多你個二把刀頂什麽用?那幫人是外地的亡命徒,大偉那幫人到現在什麽消息都沒打聽出來,你過去除了添亂還有什麽用?”


    “那我總得幹點什麽吧?”


    丁大侃歎了口氣:“現在除了等,還真就什麽都幹不了。”


    得到了吳正雄的分析,專案組發散思維,開始排查近期丟失的摩托車。可摩托車不比汽車,價格在那兒擺著呢,新車也就罷了,舊車有的就值個幾百塊。而且很大一部分摩托車都沒有上牌,所以一般失主除了罵街之外,根本就不會報案。所以吳正雄給出的方向,對於專案組來說依舊用處不大。


    時間一點點流逝,對於這些煎熬的人來說,有些人覺著過得很慢,有些則覺得太快了。但餘杉明顯不屬於其中任何一種,他的表現一切如常。平靜的吃喝拉撒,平靜的跟幾名劫匪套話,平靜得簡直不像是一個被綁架,即將麵臨死亡的人。


    梁子疑心病很重,他問了餘杉幾次,每次餘杉都笑嗬嗬的說:“著急上火有什麽用?左右都是死,還不如看開點,過好每一分鍾。”幾次之後,梁子不再問了,可心裏的疑惑卻越來越重,餘杉是天性豁達,真的想開了,還是別有所圖?


    梁子左思右想之後,覺著他自己簡直就是庸人自擾。等收到贖金,直接把餘杉做掉,到時候甭管餘杉有沒有別的圖謀,全都一了百了。你就算再厲害,人都死了還能怎麽樣?


    下午三點,梁子騎著摩托兜兜轉轉,在齊北大學附近找了個ic卡電話亭,又給丁大侃打了個電話。


    “錢準備好了麽?”


    丁大侃說:“差不多了,咱們怎麽交易啊?”


    “準備好錢,等我電話。到時候你自己一個人來。”


    丁大侃拖延著時間:“那可不行。”


    “不行也得行。”


    “我特麽住院呢,都下不了床,怎麽去?”


    梁子有點懵:“你住院了?”


    “要不然你以為餘哥沒事兒往醫院跑什麽?”


    梁子沉默以對,事情有點兒超出預期,他一時間沒想好別的辦法。


    “要不這麽著,還是一個人,我讓我一個哥們去,到時候我把手機給他,這總行了吧?”


    “不會是警察吧?”


    “是不是警察你自己不會看麽?”


    梁子考慮了下:“行。如果我要是發現那人不對,你就等著撕票吧。”


    掛了電話,梁子騎著摩托車回去了。回去的路上,梁子越琢磨越覺得事情不對。四點鍾一過,幾個人吃晚飯的時候,梁子說:“小坤,你一會兒跟我去拿錢。”


    那叫小坤的劫匪扒拉著飯碗,悶聲點了點頭。瘦猴覺察出有些不對,此前做的那幾票,取錢的差事梁子從沒有假手他人。這回怎麽叫上小坤了?


    另外一邊,吳正雄打開旅行袋,入目的是一捆捆的百元大鈔。有那麽一瞬間,吳正雄眼熱了下,隨即從中取出一捆。技偵走過來,拿著一捆做了手腳的鈔票對吳正雄說:“吳隊長,這裏麵藏著追蹤器。”技偵撚開,出了前麵的十幾張鈔票是正常的意外,中間部分的鈔票都被掏空裏,掏出的空間放置了追蹤器。


    技偵將藏有追蹤器的鈔票藏在旅行袋底部,吳正雄看了看楊睿跟丁大侃,不確信的看著楊睿說:“一會兒你去?”


    還沒等楊睿說什麽,丁大侃就說了:“他不行,他以前當過警察。我這兒有個合適人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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