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平與張麻子穿過菜市口,回到正華街。


    當他倆來到牛神鐵匠鋪時,張麻子主動上前一步,打開門鎖、揭開門板,先行進屋點了根蠟燭。


    對他來說,這時候表現的越主動、越殷勤,也就越能體現價值。


    如若不然……


    一陣冷風吹過,張麻子打了個寒顫。


    封平抽出圓凳,坐在了桌前。


    “把門關上。”


    張麻子依言安上門板,去裏屋溫了壺熱茶,端著送到了封平跟前。


    他就在一旁站著,也不敢坐下。


    “坐。”


    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坐在了封平的正對麵。


    “你不是想做煙絲生意嗎?”


    此話一出,張麻子頓時如坐針氈!


    這是在敲打他嗎?


    “封爺,小的知道錯了,小的知道錯了。”張麻子邊說邊扇著自己耳光。


    “你有病啊!”


    封平見他這番模樣,冷不丁冒出了這麽一句。


    “啊!”


    張麻子愣在當場,完全不懂現在狀況。


    對方究竟在想什麽?


    “你明天去幫我打探一番趙氏商行的情況,畢竟先是死了修士,後有死了兒子,那趙老三怕是一蹶不振了。”


    “兒子?他哪位兒子死了?”


    張麻子茫然地看著封平,疑惑道。


    “自然是次子趙雲龍!”


    “他!您怎麽知……”


    封平盯著張麻子,對方最終還是沒問出這問題來。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


    “是是是!小的明白。”


    張麻子主動起身,為封平續了杯熱茶,爾後乖巧的坐回桌邊,靜靜地聆聽著他的教誨。


    “不要怕花銀子,關鍵時刻可以拿銀子開道!”


    說著,封平從衣袖中抽出兩張銀票放在了桌子上。


    張麻子深吸了一口氣,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位曾經的燒炭少年,盤這鋪子花了二百兩,給了他一百兩。


    現在隨隨便便又拿出二百兩來!


    他到底有多少銀子?


    “封爺,您說吧,我該怎麽辦!”


    “剛才我不是說了嗎?取代趙氏,接下明樂宮的煙草生意!”封平正色道。


    “可…可是…”


    “路要一步步走、飯要一口口吃。”


    “我懂、我懂。”


    “明天你需要辦兩件事。”封平伸出兩根手指,接著輕輕彎起,在桌子上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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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打探趙氏商行的情況,越詳細越好;第二,明天去找『枝上泉』的黃鶯鶯,最好先把她給睡了,有些事床頭跟她談!”


    “啊!”


    張麻子大腦一片空白!


    第一點他還能理解,打探消息!


    這種事他沒少幹。


    可第二點……


    “封爺,您…您開玩笑的吧?”


    “嗬嗬。”封平冷笑一聲,“誰跟你開玩笑?我今日從她那打探到,戶房典吏陳永林隔三差五就會前往『枝上泉』,瀟灑快活一番,而我們要兩條腿走路。”


    “封爺,啥叫兩條腿走路?”


    “你單腿蹦給我看看?”


    “呃~”


    “一方麵,要奔著搞垮趙氏去,另一方麵要搭上陳永林這條線。從今往後,我就叫牛大力,來安縣的商賈,前些日子逃難至此,家中有些積蓄。”


    張麻子聽得認真。


    “而你,就是我的管家。”


    “是了、是了。”


    “你去找黃鶯鶯,將我的信息告知與她,沒事給點賞銀,讓她能在陳典吏那掛上話。此外……”


    封平將自己的計劃有所保留的告知了張麻子,待二人商量完已是子時。


    “對了,明天一早先帶我去那小院子,順便把宅子給盤下來。”


    張麻子剛剛起身要走,聽聞此言又停下了步子,“封爺,要不這樣,再給我兩天時間。後天、後天,您直接搬過去住,怎樣?”


    封平點點頭,略顯欣慰地說道:“那也行。”


    得到了認可,張麻子憨憨一笑,打開門板,便離了鐵匠鋪。


    對方走後,封平端著蠟燭獨自一人回到裏屋,取出黃紙、瓷瓶,割開指尖,開始了製符。


    『引雷符咒』雖然威力一般,但數量疊上去卻是不容小覷,五張以上差不多就能打出巨猿變後的普通一擊。


    十五張以上,更是連巨猿變後也拍馬不及。


    畫完符咒,封平又照著《血飲小解》開始吸納天地靈氣。


    隨著境界越來越高,哪怕他現在隻有煉氣四層,但也很難會再出現能量飽和的狀態。


    也就是說,他隻要有時間,就可以蘊養氣海。


    如果不是因為害怕被發現,封平現如今完全可以每天修煉五六個時辰!


    那樣他境界提升的速度還要高上一大截!


    漸漸地,封平也明白了為何偌大的順天府,最高不過一位金丹境了。


    怕是金丹以上的修士,每日修煉就得占去大量的時間!


    天色既白,封平將手邊的功法藏於床下木箱,簡單清洗了一番,便打開鋪子開始打鐵。


    他決定了,一旦張麻子那邊安排完,他便將鋪子交還給李大牛,一邊安心修煉,一邊開始接下來行動。


    臨近卯時,李大牛照例來到了鐵匠鋪,見牛大力依舊在錘錘打打,他便在一般邊看邊指點。


    封平掄了快半個時辰,這才將大鐵錘放下。


    他用絹布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指著鐵氈後麵的桌子,道:“坐,我有事要跟你說。”


    李大牛也沒多想,以為又是請教打鐵上的細節,於是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


    封平端起茶壺,一口飲盡,這才說道:“後天一早,我大概就要搬離這了,鋪子還給你吧。”


    李大牛明顯一愣,旋即開口問道:“那…那銀子,怎麽算?”


    “給你了。”封平擺擺手,顯然沒那麽在意。


    李大牛鬆了口氣。


    “店家這麽快就走?”


    “你要有絕活沒交給我,說不定我會再待上一陣。”


    “哪能!都教了、都教了!”


    “是吧,我也認為如此。剩下的都是水磨功夫,多練才行。”


    封平起身去裏屋倒水。


    這時候就看出張麻子與李大牛的差距來了。


    要是張麻子在這,這種小事哪還輪得到他親自動手?


    有些人混的開,還是有道理的。


    “店家後天去哪?”


    “盤了間宅子,準備幹回老本行。”


    “老本行?做什麽的?”


    “這就不方便和你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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