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衝張麻子擠了擠眉毛,好似在說:“你來幹嘛!”


    然而,張麻子毫不在意地笑著,用嘴努了努身邊的封平,示意自己這位堂弟看看牛爺。


    這才是他今後的主子!


    這番擠眉弄眼,兄弟倆自然心領神會,畢竟從小玩到大,小時候就沒少一起合計幹壞事。


    可錢立就不懂了。


    見門前站著的幾人還不走,他再次呼喝道:“還不快滾,信不信我報官抓你們!”


    “你!”


    這種事,張麻子怎麽能忍?


    他才是牛氏商行的大管家,對方算什麽東西?


    他剛想上前與之對罵,卻別身旁的封平給叫住了。


    “行了,讓讓就讓讓,沒必要。”


    眼前之人是誰,封平並不關心。


    這種沒必要的衝突,能避免就避免。


    做生意嘛,講究個和氣生財。


    然而,他是這麽想,身後的周清卻看不下去了。


    “牛兄,典吏大人讓我將你接來,不曾想碰到這種場麵,我去找他們好好說道說道!”


    封平伸出手,拉住了已經上前的周清,對方乃是戶房小吏,表明身份後,這些商賈自然要給幾分薄麵。


    不過,沒那必要。


    待會陳永林便來,等著就是!


    “周兄,算了,在哪等都一樣,你也別為難了。”


    他的話讓周清如沐春風、心情大好。


    那可是修士啊!


    “牛兄,聽你的!”


    張麻子見狀,主動上前,幫著裝匾額的小工,將板車推到了一邊。


    封平、周清也隨之跟了過來。


    當然,那頂八抬大轎,付完銅錢後,便讓他們先行離去了。


    錢立心中有些不解,這幾人被他喝罵後神情坦然,卻又不曾離開,完全不知是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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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了半天,依舊沒有頭緒。


    不過生意得做,他們可是趙氏,除了修士,整個順天府懼過誰?


    就算是修士,自己也得掂量掂量,惹不惹得起他們。


    錢立冷哼一聲,轉身回了商行。


    門外、街上。


    封平與周清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著,張麻子則是跑到不遠處的酒家,端來兩壺清酒、一碟茴香豆,放在木板車上,供二人邊吃邊聊。


    “你這管家倒是不錯。”


    周清忍不住多看了張麻子兩眼,這年頭有眼力見,辦事還舒服的人不多。


    “那是自然,要不然我也不會讓他當牛氏商行的大管家了。”封平也不謙虛,這時候他得為張麻子造勢。


    他的身份特殊,生意上的事,斷然不可能自己親力親為,真正辦事的還得是張麻子。


    “我看以張兄的能力,必定能打理的井井有條。”


    周清的再三誇獎,張麻子也隻是陪著笑臉在一旁憨憨的笑著。


    封平不發話,他能不說就不說!


    三人等了一陣,陳永林的轎子終於姍姍來遲。


    對方剛一下轎,封平領著周清、張麻子,趕緊走上前,打了個招呼。


    “拜見典吏大人。”


    “嗯。”


    陳永林輕輕應了一聲。


    此時,趙氏商行的大管家錢立也聽得風聲,一路小跑趕忙應了上來。


    “陳…陳典吏,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然而,陳永林都沒用正眼看對方,而是徑直向著商行內部走去。


    錢立心中忐忑,不知自己是否說錯了話,惹得典吏大人不悅,但他也不敢詢問,隻得膽戰心驚的跟在身後。


    “孫道長可在裏麵?”


    陳永林忽然停下腳步,問道。


    “在的、在的。”錢立連連點頭,回答任何問題絲毫都不敢耽擱。


    陳永林走了兩步,發現牛大力依舊站在門口,於是轉過身,開口道“牛老弟,還不快跟上?”


    “典吏大人,這管家不讓我們進啊。”封平聳肩,臉上盡是無奈。


    砰!


    不等陳永林動手,錢立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現在他算明白了,原來剛剛堵在門口的三人,等的竟然是戶房典吏!


    “要打要殺,隨你處置,還不快跟我進去,見那孫道長?”陳永林還看不出蹊蹺之處?


    當然,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會跟一個小小的管家過不去,那實在是太掉麵子了。


    “遵命!”封平雙手抱拳,“容我兩句話的時間。”


    “快點!”


    “匾額換上,你與錢大管家好好交接一番,不是誰都有資格在牛氏商行耀武揚威、吆五喝六的!”封平拍了拍張麻子的肩膀,囑托道。


    說完,三兩步間便跟上陳永林,進了原趙氏,現已改名叫牛氏的商行!


    張麻子二人進了商行,臉上表情瞬間變得嚴肅其他。


    “你,把那匾額扔下來,這塊新的給換上!”


    負責拉板車的小工呆在原地。


    他是按照掌櫃的要求做了個『牛氏商行』的匾額不假,也送到了菜市口不假。


    可他做夢也沒想到,要換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趙氏商行!


    那在六房都要備上號,官府之人見了也要客客氣氣的趙氏商行!


    “趕緊的!”張麻子見對方不動彈,再次催促道。


    “大…大人,這…這能辦嗎?”


    “怎麽不能辦!從今日起,這裏就是牛氏商行了!商行掌櫃的名叫牛大力!而我就是這的大管家!”


    “恭喜張兄。”


    周清在一旁雙手抱拳,適時來了這麽一句。


    “周兄!您客氣了,哪裏的話!”張麻子表現的誠惶誠恐。


    看著叫來的小工開始拆趙氏商行的匾額,錢立、張全,以及一眾原先趙氏的長短工,沒一個敢上前阻攔。


    開什麽玩笑!


    剛剛那一幕眾人看得清清楚楚,那位似乎叫牛大力的年輕人,跟著築基境的修士、戶房典吏大人陳永林進了商行!


    說要去拜見明樂宮修士孫文龍。


    “小全子,你過來!”張麻子衝這位小不了自己兩歲的堂弟招招手,喚了過來。


    張全與其他長工不一樣,別人是心驚肉跳、擔驚受怕,而他則是心中竊喜。


    他小跑兩步來到張麻子跟前,輕聲道:“德哥,您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張麻子原名張德,或許這世上除了他自己,就隻有這位堂弟知曉了。


    “那還能有假!走,隨我去熟悉熟悉牛氏商行的生意,今後你就跟在我身邊打打下手!”


    “好嘞!哥!”


    從這一刻起,兩位小人物徹底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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