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那個,據說唯一能藉此進入隱士村、也就是“向導”所在的村莊,血止殺皺著眉看著地上的坑窪和牛羊糞。


    真是十分不想走進去。


    不是所有村子都如城鎮,亦或者曾經人來人往,所以村民還算注意的桃花村那般幹淨。


    大多普通村寨,其地麵都是凹凸不平、又髒又亂。除了貓狗牛羊的糞便、集市留下的垃圾,甚至地上還會出現人的便溺。


    有急的小孩子,往往是不顧環境,往路邊地上隨地一脫褲子,就開始解決三急的。甚至……有些不道德的大人也如此。


    有的房屋門口,還能看到一大片水漬,混合著塵土,泛著濁色,摻了家畜和魚的血,散發著血腥味。門口往往是堆積了魚鱗雞毛,髒兮兮的還長著綠色、白褐色黴斑,粘連著土地結成一個硬塊。幸而這是寒冬,不會散發太多異味。但那味道也絕稱不上好聞。


    涉雲真皺著眉繞過一灘水窪。


    像是被牛羊踏出的坑,又被馬車碾過形成的。積著散發著異味的汙水,隱約可見冒頭的牛羊糞。


    真是惡心……


    血止殺越發覺得自己受了委屈,不禁報複性的想,找到那家夥後,一定要狠狠折騰對方一通,不然,真對不起自己受的罪!


    再加上自己為了那家夥付出這麽多,甚至還下了決心逆天……哼!那家夥不補償自己,簡直對不起天地良心!


    絲毫沒有考慮到自己本就是對方的本命法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血止殺強硬的給涉雲真冠上了幾筆人情債。


    還是不還不行的。


    走到村子中央,血止殺終於見到了那個簡陋的茅頂茶棚。


    很尋常的茶棚,不過分破爛,也不幹淨整潔。


    幾張小桌子零散的擺著,桌子旁有簡陋的小長凳,中央有一張單另的方桌和凳子,後麵坐著個灰藍袍子巾布頭冠的說書先生,正在小口小口喝著茶。


    血止殺走進去,一個擦桌子的小夥計看他一眼,笑著說,“對不起先生,正午歇業,沒有茶水。”


    ……


    那笑真難看。血止殺忍不住想。比涉雲真笑的難看多了,臉上的皮都是硬扯起來的,一看就是假笑。


    血止殺回想著之前泗川土地說的暗號,坐在臨近煮茶鍋的第一張桌子側麵的小板凳上,硬邦邦道,“我不喝茶,隻聽書。”


    說書先生看他一眼,沒說話。


    小夥計說,“真對不住,正午先生休息。”


    血止殺道,“我要聽的,是□□傳說。”


    倚著茶棚一根柱子打盹的茶棚老板猛然驚醒,打了個哆嗦,雙眼瞬間警惕起來,看他一眼。


    仔細打量過後,這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迎過來,堆笑道,“對不住,這位客官,那位說書先生今日沒來,您要不改日再來?”


    血止殺道,“可我聽說,這裏的說書先生是位位都會的。”


    這次,那位為說書先生終於正眼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了茶棚老板一眼。


    接到目光,茶棚老板點點頭,退回到那根柱子旁繼續打盹去了。


    說書先生施施然站起來,走到血止殺旁一把長椅前,一撩衣擺坐下,撫著胡子道,“這位客官有所不知,我們這裏的先生雖然人人都會,但每位先生會的段子都不同,不知客官想聽那一段?”


    血止殺想了想之前從泗川土地那裏聽到的分類,斟酌道,“那便……齊天大聖尋人救師那一段吧。”


    “哦?客官也知道這一段?不知客官可曾聽過三師弟的三句真言?”


    說書先生仿佛很感興趣般道。


    心知這是最後一句暗語,血止殺心裏也有些緊張。“大師兄,師父被妖怪抓走了;二師兄,師父被妖怪抓走了;大師兄、二師兄,師父被妖怪抓走了。”


    說書先生滿意的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便給你講一段相關的吧。”


    血止殺立刻集中注意力。


    那向導並不在茶棚裏,隻有從說書先生口中才能得到向導所在的信息。


    “喧嘩中自有榮華衰敗,六朵梅花定一生窮富,猜大猜小才是入了迷障,一切皆幻隻唯百家衣缽。”


    說書先生意味深長道,“這句話,客官,可要仔細體味啊……”


    細細思索後,血止殺便明白,恐怕這次的向導,和賭場有關。


    “謝過先生。”對說書先生拱拱手,血止殺便告辭離開,走前在桌上留了一枚金錠。


    那說書先生看也不看,回到自己的桌子後。


    倒是看似休息,其實一直關注著這邊的茶棚老板被驚醒了。“使不得使不得!”


    老實的老板趕緊攥著金錠追上來。


    “客官!這太貴重了!”


    血止殺淡淡看他一眼,道,“沒什麽,貴不貴重,皆看值不值得,我在你這裏得到了有用的信息,這就值得。”說罷,便大踏步離開。


    他還要去找這個村裏的賭場。


    茶老板腿短追不上,眼睜睜看著那個人邁的步子也不大,卻跟風刮似的一會兒便沒了人影。


    “這,這……”


    老板看看那怪人消失的地方,又看看手裏成色不低的金錠,隻覺燒手的很。


    說書先生放下茶杯,慢悠悠道,“那家夥顯然不缺錢,既然給了你,你便收著就是,咱們天天給人當傳聲筒,也不容易,是時候該加加工錢了。這種賺外快的機會可不是每次都有的。”


    老板看著那枚沉甸甸的金錠子,有些不安。


    以前也不是沒人給過,不過大都是散碎銀兩,還沒人給過這麽多。


    小夥計偷眼瞄了那錠金子,隻覺得眼都被閃花了。


    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


    咽了口口水,小夥計道,“老板!你就收著唄,那人明顯都不要了,咱不要白不要啊!”


    “你閉嘴!”


    對這個滑頭的臭小子,老板就沒那麽好聲好氣了,不過還是猶豫的把錢放進了懷裏,準備過兩天漲漲工錢。


    血止殺轉了一圈,卻沒看到本應在村裏的賭場。


    麵色不豫的盯著路邊一棵樹,血止殺心道這不應該。


    按理說,應該很容易找到。畢竟這村子不大,而且店麵也很少。難道是剛才錯過了?


    不可能,自己可不是愚蠢的凡人,怎麽可能會看漏?


    那就是……賭場並非在這村裏?


    也不可能,向導不可能不在村子裏,這是那些向導遵守的規定。


    那……


    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麽?


    血止殺想了想,走進旁邊一家餐館,問一個正在用飯的村民,“這位兄台,這村裏,有沒有一處賭場?”


    那村民看他一眼,搖搖頭,“沒有,這村裏沒有賭場。我在村子裏生活了小半輩子,還沒聽說過這裏有賭場的。”


    血止殺麵色更陰沉了,“多謝。”


    剛準備離去,那村民卻叫住他。


    “喂!這位小哥,你若是實在手癢,每日傍晚,村口都有一群閑漢聚在一起玩骰子打發時間,你可以去那裏看看。”


    聞言,血止殺頓時茅塞頓開,心情也好了,回頭對那村民道謝,然後朝村口走去。


    此時正值正午,村口一個人也沒有。


    倒是有個要飯的縮在村口路邊的樹下休息,旁邊還擺著一個破碗。


    血止殺有些犯愁。


    難道要等到日暮西山?


    他可不耐煩枯坐一下午。


    不過,他總覺得那個地方不止是賭場這麽簡單。畢竟,那四句話裏有“一切皆幻”這句。


    血止殺是聰明人,敏銳的從說書先生的語氣裏察覺到,後兩句才是最重要的。


    那麽,先前提到的賭場,就隻是一個引子,一個另外的線索。


    “隻唯百家衣缽……”


    血止殺看著空蕩蕩的村口。“這又是個什麽意思?”


    突然,樹下的乞丐伸了個懶腰,一點不收斂的哈欠聲,吸引了血止殺的注意。


    看著他身邊那個破碗,血止殺突然靈光一閃。


    百家衣缽,除了和尚,不就是乞丐了嗎?


    這人頓時茅塞頓開,臉上也有了笑意,朝那個衣衫破爛的乞丐走去。


    走近了才發現,這乞丐衣衫雖爛,但是卻新,上麵隻有一點灰塵泥汙。而且衣衫破的也太過分,不像是舊衣穿久了弄破的,倒像是故意做出來的,都看不出本來是什麽樣式。


    而且這乞丐□□在外的皮膚上雖然有灰,可看皮膚,不像是日久不洗澡積出的贓物,倒像是故意摸上去的煤灰。


    臉上的灰也太多了。


    還能看出隱約的指頭印。


    見有人靠近,這乞丐機敏的看過來,一雙眸子亮的瘮人。


    血止殺這才發現,這乞丐居然是個身強力壯的青年。


    他頓時笑了。


    覺得血止殺表情有些怪,這乞丐似乎也想到了什麽,堆出一臉笑,舉著破碗舉到臉前,對血止殺討好笑道,“世道艱辛日子困苦,無以維生隻能乞討度日,這位好心的大爺,麻煩施舍點吧。”


    血止殺從懷裏掏出幾枚散碎銀兩,笑著放入乞丐的碗中,“用雪裏釉的古瓷來討飯,閣下也真是舍得。現如今的乞丐,都這麽有本錢了嗎?”


    那乞丐看了眼破了口還髒兮兮的白碗,歎一口氣道,“唉,我也不想啊,這不是沒辦法嗎。不小心把碗打破了,就被母老虎吼過來了。”隨機他又高興起來。


    “幸好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討夠二十兩銀子。”


    捏出那幾枚銀子掂了掂,“乞丐”頓時一喜,“你這小子除了臉俊,沒想到還挺有錢的!加上這幾顆銀子就夠了!”


    “乞丐”一個鯉魚打挺,也不見雙手撐地,就從地上跳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骨頭縫都撐的劈啪作響。


    拍拍血止殺的肩,這小子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


    由於臉被塗黑,他的牙也就顯得格外的白。


    “謝啦,兄弟!”


    因為他的動作,血止殺肩上眼見著就多了三個重疊的手掌印,看得他臉抽搐幾下。


    揉著被老樹皮硌疼的肩膀,這小子呲牙咧嘴的抱怨,“我估計是第一個連續做了一個多月向導的人了,真倒黴!”


    從他的隻言片語裏,血止殺也大概猜出了怎麽一回事,暗暗驗證了自己關於向導並非一人的猜想,但是卻沒在這上麵多說,隻笑著打趣,“看來這村裏沒多少有錢人。”


    “就是!”這小子氣氛道,“那母老虎就是故意的!這村子又小又窮又偏僻,行腳的商人都不來,我要是幹等,猴年馬月才能討夠二十兩!”


    “不過,雪裏釉的古瓷,看這年頭……”血止殺拍去肩上的巴掌印,從這小子手裏用三根指頭捏過那個碗,用指甲剝去一點粘粘的塵土,仔細看了看塵土下露出的瓷器。


    “……看起來年頭不算久遠,二十兩,應該正好。”


    “……”癟癟嘴,那小子又拍了血止殺後背一下,“兄弟,就給我留點抱怨的資本吧!”


    血止殺:“……”


    無視血止殺的一臉黑線,這小子笑的沒皮沒臉。


    “哈哈,我一看你豐神俊朗風流倜儻,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果然是來找我的不是?既然你都千辛萬苦找到這裏了,我也就大發慈悲帶你去白癡村吧!”


    血止殺:“……我要去的,是歸隱村。”


    那小子又哈哈大笑著拍了血止殺後背幾下,“哈哈哈就是白癡村沒錯!好了不多說了,想來你既然能找到這裏,也是有些本事的。走走走!不說廢話了,咱趕緊去。”然後又小聲嘟囔道,“他媽隻讓我晚上回去,還不許我在村子裏要飯吃,他媽餓死老子了……”


    “個母老虎!”


    血止殺:“……”


    這就是傳說中全是高人的歸隱村的人?


    ……


    為什麽看起來如此不可信……


    不過……


    能堅持一個多月隻吃一頓晚飯,這人……在凡人裏,也算是高人了。


    雖然看起來不太靠譜,本身也確實不太靠譜,不過幸而這家夥並非路癡。


    之所以會這麽說,是因為通往傳說中歸隱村的路,實在是……


    總之……同樣一棵樹。血止殺的眼神在一棵平白無奇,隻是樹枝上有一道刀痕的樹上掃了一下。這已經是第五次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並非凡人,恐怕此時也會被繞暈吧?畢竟這小子挑的路,都是些景色相近沒有參照物的路徑。


    見麵前的年輕人又換了條路,血止殺不禁腦門抽了抽。


    不知道他還要繞多少圈,若非不想暴露身份,真不想浪費時間在自己已經摸清的地方上。


    幸而,似乎麵前這小子也覺得繞夠了,又在幾棵樹裏穿過去,血止殺敏銳的聞到一絲酒香。


    深山裏是不可能有酒的。


    除非……這裏有人煙。


    血止殺不禁勾起嘴角。


    終於到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兩人便行至一山間窄道前,道口兩邊都有碎石堆積,兩邊山勢巍峨,讓中間的夾道看起來愈發狹窄,那似有似無的酒香,便是從其後飄來,似乎還夾雜著飯食的香氣。


    血止殺抬頭,目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枝椏,觀察到泛著橙紅的霞光。


    ……


    這小子居然帶著自己在樹林裏繞了兩個多時辰。


    明明隻要繞過一個山頭、再穿過一片森林就能到……


    卻白花了兩倍多的時間……


    血止殺開始遲疑自己到底是,該為人類的狡猾和謹慎而拍手稱讚,還是為這些蟲豸無謂浪費時間的行為感到唾棄。


    穿過窄道,那風中的酒香越發濃烈,還帶著酒糠的微臭。


    “嘶————哈!”


    大大的吸口氣,那個方向感不錯的年輕人張開手臂發出一聲喟歎,“還是這裏的空氣好啊~”遂放下手臂,徑直朝木製大門的村子走去。


    “那個村子實在是太臭了,村民一點不講究衛生!”


    血止殺跟在這年輕人身後,打量四周的情況。


    一進大門,年輕人就衝著離門口最近的一家酒坊門口打了聲招呼,“呦!張大爺!”


    那裏有個正彎著身子淘酒的壯年男子,聞言狠狠瞪了年輕人一眼,一張方正的國字臉臉嚴肅到有些刻板,看起來倒是個很方正的人,身上帶著一股嚴肅老實的氣質。“說了多少次了李二,叫我叔!”


    李二,也就是血止殺遇到的向導,嘻嘻哈哈的看回去,一點不在乎對方要冒火的目光,“好香啊,這次是梨子?橘子?嗯……好像還有點栗子。”


    那大叔一臉無奈,皺著眉道,“就你鼻子尖!”


    聞言,血止殺微訝,看過去。


    這確實是家酒坊沒錯吧?


    李二繼續嬉皮笑臉道,“嘿嘿,記得給我嚐嚐鮮啊!”


    那大叔看起來嚴肅,卻意外的好脾氣,雖依舊沒好氣,但話卻沒那麽強硬。“知道了,你這無賴!”


    李二也不生氣,笑嗬嗬的繼續往前走。


    血止殺發現,雖說名為村,這山穀裏被開墾出的平坦土地,還真不少。粗略估摸著,似乎有個中小城鎮那麽大,因為住戶數目倒是蠻合乎村子的人數,所以看起來尤其空曠。


    至少,在離村口多半裏的範圍內,隻有三戶人家。


    一戶是就在村口搭建的木屋。


    這間屋子不大,而且就在村口一側,比起人家,更像是看門的。


    除了那家釀物奇怪的酒坊,還有一家。


    看起來,像是普通農戶,前麵是間屋子,後麵用籬笆圍起來一塊地方,裏麵還有幾間屋子。屋外掛著串起來的幹辣椒和玉米,門口放著耙子鋤頭,上麵沾滿泥土,似是經常使用。


    “哎呀!差點忘了。”


    作為向導的青年突然一拍腦門。


    血止殺抬頭看去,正見對方呲著一嘴大白牙,對自己笑的見牙不見眼。


    “還沒問你呢,小哥,你來這裏,是幹什麽的?”


    “……”血止殺挑眉。這個問題似乎,是一開始就該問的?


    ……


    果然不靠譜。


    “尋人,幫忙。”


    “哦?”這年輕人笑容微斂,轉過頭繼續領路,腳步卻有些緩。“還不知,這位小哥要找哪位幫忙?”


    血止殺勾唇邪笑。


    “神上神,人中人,異界來客一縷魂。”


    那青年臉上的笑徹底消失了。


    “哎呀呀……這可真是。”


    撓著頭皮,這小子有些苦惱道,“沒想到你還挺能耐,要是你不知道暗語,我就不用把你帶去了。”


    “哦?”血止殺道,“難道,有什麽不便?”


    “簡直太不便了好嗎!”年輕人抱怨道,“那個母……那位大人可是我們這裏的大人物,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見到的。”


    “嘖……”


    心知對方在糊弄自己,血止殺有些不豫。


    動物能打探到的消息,可遠比人具體。那位時間罕見之人,分明就是個平和到令人驚訝的人物,除了身具異能外,和常人無異,在歸隱村裏,也是平和的很,仿佛自己就是個普通人,從不曾有什麽特殊的架子。


    對對方的糊弄心知肚明的感覺,並不好。


    尤其明知對方在耍花招,自己還不能拆穿,這真是……


    總之,某位脾氣本就不算好的主,非常不悅。


    不過……未免打草驚蛇,他決定忍。


    “你的要求,找別人辦不到嗎?”那位青年雙手枕在腦後,懶洋洋道。


    “你是想尋人治病,還是想打聽消息,亦或是報仇避災?”


    “尋人。”


    “那,”青年的態度突然輕鬆起來,“我帶你去找周……呃,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百曉生吧。”他轉過頭來,笑的一嘴白慘慘,更顯的臉黑。“這位百曉生……你該是聽說過吧?畢竟聽你腳步,也是練過的。嗯,功力還不淺。”


    “……”


    對不起,天生的魔刀化人,即使不練,武功也是如此。


    “在下武學乃是家傳,非是江湖中人教授,所以不知。”


    ……更對不起,除非帝王將相,天星降世這種身具氣運之人,否則便是再能力出眾者,但凡是凡人,絕不可能被天道記錄,因此……


    他還真不知道。


    若是涉雲真在,想必一定能知曉……


    血止殺不禁開始想念那個學識隻在自己之下的人了。


    雖不弱自己博學,但那家夥也算懂得不少,且對這些人間信息遠比自己了解的深,若是他還在,想來一定能知道這“百曉生”是何人。


    嘖,這麽久不見,還真有點想……咳!那家夥一定很想自己,一定是在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自己趕緊出現去救他。畢竟,那小子那麽膽小。


    血止殺點點頭。


    沒錯!就是這樣。


    然後又在心底歎息一聲,心道,看在,那家夥這麽依賴自己的份上,便再加把勁,加快進程罷。


    雖然在yy,但這一點也不礙著血止殺同時與對方對話。


    “咦?”青年詫異到,“看來老周頭的名頭也不是那麽響嘛,我這還是第一次給他介紹客戶,沒想到就不知道他。”


    “慚愧。”


    “沒啥沒啥!你不知道也沒關係,我跟你講講。這老周頭啊,退隱之前是江湖有名的百曉生,天下之事,從江湖之遠到廟堂之高,從高門秘聞到小戶恩怨,他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說著,這青年腳下轉了個彎,看著就要改變方向。


    “你若是想打聽人或者是什麽傳說中寶物的下落,哪怕是前朝遺物或者某個家族的遺腹子,他都知道!”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


    見血止殺似乎並不執意要找母老虎,青年明顯輕鬆很多,“哈哈哈~那是那是,要是你想找的人他不知道啊,我就把我這聰明的腦袋擰下……”


    “我要找的,乃是離國嶺南王世子,同時身為仙靈穀下任穀主候選人的侄子兼過繼子,後拜入劍閣,成為現今劍閣閣主止天霆唯一弟子的,涉、雲、真。”


    “……”


    把沒說完的話咽進嘴裏,那青年腳底下又打了一個轉,然後打哈哈道,“其實我們那位隻要你真的需要,也不是很難見哈哈哈……既然你這麽誠心,那我也就大發慈悲的帶你去吧哈哈哈……”


    ……


    幸好自己慢了一拍,沒說出後麵把頭擰下來當尿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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