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個打慣網球的人打羽毛球的後果是羽毛球亂飛出界,而讓一個打慣羽毛球的人打網球一樣是各種出界。


    陳澈揉了揉手腕,還好她記得打網球似乎手腕是不能動的,不然的話估計扭傷都有可能。不過兩個人半斤對八兩,都沒討著好。


    幸村因為陳澈那“動人”球路而笑到直不起腰:畢竟不是什麽時候都能看到網球和羽毛球一樣在空中亂飛還無數次打出場的。幸村隻覺得自己站著都能贏對方,而到了陳澈的羽毛球場,看到好友略顯猙獰的微笑,幸村隻覺得自己剛才不應該這麽嘚瑟。


    陳澈當然是無所謂,她為了和幸村打網球還特意帶上護腕,現在羽毛球簡直就是她的場了。一開始還好一點,等到陳澈一個小球打了過去,幸村下意識地等著球從地上彈起來,結果發現羽毛球並不會彈起來的那個表情……陳澈覺得如果自己有相機的話絕對要把這個表情記錄下來,珍藏一生。


    “幸村,你剛才那表情上麵混合了難以言喻,憤怒,驚愕,悲傷,還有一些崩潰和疑惑,真是讓人大開眼界。”陳澈拿了一瓶運動飲料喝著,想到幸村剛才的表情不由得再次噴笑出來:“誒喲我怎麽就沒帶著相機呢。”


    “那也不用笑到現在吧?”


    “不不不,我並不是嘲笑你的意思,而是在你臉上這種表情真的是太少了。”陳澈連忙擺手,然後忍不住又笑了:“不行,我覺得我今天要去做張卷子冷靜冷靜,不然要笑出毛病來了。”


    “不過我也很少看到阿澈笑成這樣子,扯平了吧。”


    扯平麽,也算是扯平了吧。陳澈點點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笑了起來:“不不不,幸村你應該是第一次看到我笑成這個樣子才對,怎麽會是很少呢。”


    “確實是,在學校連阿澈微笑也很少見到呢。”


    幸村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他確實是第一次見到陳澈笑成這樣,甚至於抱著肚子身體還有些抽搐的笑,笑聲也很響亮,麵容因為笑容甚至於有些扭曲,卻不覺得難看。


    “因為我在學校沒有可以大笑的事情。”陳澈點點頭承認了:“現在嘛,和朋友在一起,還幹著自己最喜歡的事情,不能暢快大笑的話,反而有些奇怪了。”


    陳澈看著幸村似乎緩過來了,直接甩給了他一塊毛巾,自己則是身體後仰,然後用手撐住,脖子慢慢地扭了一下,很是舒暢地歎了口氣:“雖然有些肉麻,但是幸村,有認識你這麽一個友人,我很幸運。”


    “幸運麽?我也很幸運。”


    連著兩天都這麽過去,陳澈終於被空下來的陳亞楠拖進了房間然後開始折騰各種酒會要準備的東西。


    “媽你還要給我化妝麽。”陳澈一臉躍躍欲試地拿起了一支口紅比劃了一下:“我能來挑顏色麽?”


    “你別動。”陳亞楠哼了一聲,抓著一瓶在陳澈看來的不知名液體抹在了陳澈的臉上:“你小小年紀化什麽妝,隨便抹點粉就行了啊。”


    陳澈乖乖地一動不動,這種情況下化妝是對自己和對他人的尊重,而且把自己變得好看一點也不是什麽壞事。


    “媽,你覺得我要不要把頭發留長了?”


    “你問了我好幾年了,然而每次去比賽了又剪了。”陳亞楠哼了一聲,選了一支口紅給陳澈:“別動,你連口紅都不會塗,我來幫你。”


    “總要練一下的嘛。”陳澈嬉皮笑臉地搶過了那一支珊瑚色的口紅。她雖然一直有訓練,但是大部分時候還是室內的,所以皮膚也比較白。慢慢地把口紅抹上去,陳澈帶著一點炫耀地看了一眼陳亞楠:“如何?”


    “如何?血盆大口!”


    “……”


    陳亞楠看著一臉不敢相信的陳澈直接笑了:“行了走吧,畫得挺好的。”


    “嗯嗯,好就好。”陳澈秒換了表情:“媽,我給你去撐場子。”


    “你給我消停一點就行。”陳亞楠翻了個白眼,就衝著這語氣,她開始擔心陳澈會不會幹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了。


    雖然是酒會,但是陳澈看這個場合更像是自助餐會。等到和人打完招呼,陳澈毫不客氣地和幸村兩個人拿了一堆吃的——陳澈來之前剛遊泳遊了一千米,幸村則是在健身房跑了不少時間,都是饑腸轆轆。


    “這種大人的酒會為什麽要我們來?”陳澈往嘴裏麵塞了一塊鴨胸肉,咽下去之後有些不解:“而且剛才我認了一圈人,就沒有然後了?”


    “大概吧。”幸村也有些不確定,這種類型的酒會他也是第一次來,以往都是基本上一家人一起參加的:“很商務的地方啊。”


    “東西挺好吃。”陳澈狠狠地用叉子插了一塊小牛排放進嘴裏,十分滿足地歎了口氣:“以前我因為不能吃豬肉特別怨恨,現在能吃了又不想吃了。”


    “為什麽不能吃豬肉?”


    “……”陳澈不想提關於瘦肉精的事情,幹笑了兩聲之後把話題轉了個方向:“話說,幸村你認識那個紫色頭發的麽?”


    “紫色頭發?跡部君麽?關東大賽有遇到過,很不錯的對手。”幸村看了兩眼之後確定了,他剛才也才和跡部景吾打過招呼:“好奇麽?”


    “不。”陳澈頓了一下,還是感歎了出來:“好好的少年,為啥要滿口老子呢,他媽媽東北人麽?”


    “阿澈你在說什麽?”


    陳澈搖了搖頭,很是小心翼翼地把那塊鵝肝放進了嘴巴裏麵。露出了一個享受的表情之後,陳澈才開口:“話說,那個是誰?”


    按照陳澈隱晦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幸村首先看到的是陳澈的媽媽,然後是她旁邊一個高大的男人,穿著西服拿著香檳的樣子很是嚴肅。


    “那個是冰帝網球部的榊監督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幸村點點頭,心裏也略有些好奇:“不知道他來找你媽媽有什麽事情。”


    “我有兩點不好的預感,要麽是我媽賣安利,要麽……”陳澈往嘴巴裏塞了一個壽司,咽了下去之後繼續說:“說真的,其實我也不排斥我媽找男朋友,更何況對方也不是什麽壞人。我挺同意她尋找自己第二春的,但是……日本人。”


    陳澈最後三個字用了漢語,放的也很輕,然而幸村輕而易舉地就理解了。因為知道陳澈的排斥點在哪裏,幸村也不敢反駁什麽。不過他有一點很好奇:“阿澈,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問問你父親的事情麽?”


    “我……沒有父親。”陳澈仔細思考了一下才和確認一樣地點頭:“不過按照我阿姨,就是我媽媽大學同學的說法是,她懷著我的時候就離婚了。”


    “這樣麽。”


    “嗯,這次來日本,阿姨還和我說過如果我媽要找男朋友了的事情呢。”陳澈看著陳亞楠和榊太郎的聊天,很是不爽地往嘴巴裏繼續塞著食物:“也不用同情我啦,我和我媽媽還有外公外婆一起過的,也挺好的。”


    “如果不冒昧那真是最好不過了。”


    “……能別說套話麽?”


    幸村聽到這句話笑了起來,也很速度地開始清掃盤子裏的食物。吃的東西雖然不少,但是都做成一口就能吃掉的樣子,真要吃飽的話至少也要跑個五六趟。陳澈和幸村對大人的想法都不是很感興趣,不過因為陳亞楠的關係,硬是貓在角落裏麵看了整個經過。


    “我感覺,我第二點預感完全就是我瞎想的,畢竟是那個冰帝監督要栽。”陳澈喃喃地開口,手裏抓著西瓜汁一臉夢幻:“要知道,我媽賣安利的技能是滿級的。”


    “什麽賣安利?”


    “推銷,軟廣告。”陳澈恍惚地喝了口西瓜汁,她媽是什麽人啊,四十歲就已經做到地區經理了,空降到日本來還接了這個跡部集團的大單子還完成地很完美啊!簡直就是點娘家的女主離婚流啊!


    陳澈的手抖了抖,對著幸村壓低聲音:“幸村,以後我媽拿下冰帝學院宣傳片的單子,你不要太驚訝。”


    幸村抽了抽嘴角,想起上次陳澈打架之後的處分,很是同意陳澈的話不過——


    “那阿澈,能讓阿姨幫我們立海大做宣傳片麽?”


    “……你是有多愛校?”


    酒會在12月29日,陳澈在日本過了第一個新年,想到之後可能還會在這裏度過第四第五個新年的時候,突然沒有剛來的時候那麽怕了。


    “媽,我們都要來一年了。”陳澈有些感歎地整理了一下書房,書房原來有些空,但是一年來陳澈的習題集參考書,還有陳亞楠買的東野圭吾小說和一些別的小說,甚至於輕小說也有填充了進去,整個書架開始慢慢填滿了。


    “封麵包好了麽?”陳亞楠將最後一張膠帶貼在了書皮上,扭頭看了一眼陳澈,卻看到她抽出了一本書:“好奇?”


    “不是,媽,前兩天酒會上,你和冰帝監督……”陳澈特意在這裏截斷了話語,想看看陳亞楠的表情。然而陳澈並沒有發現什麽,所以也隻好繼續說了下去:“你如果要找男朋友的話,這個人我不反對。”


    “哈?為啥?”


    “身高,相貌,著裝品味,教養,都不錯。”陳澈很是一本正經地開口,然後被陳亞楠磕了個毛栗子:“說什麽呢你。”


    “我就係統客觀地評價下。”陳澈一臉委屈,放書的手更加輕柔了:“媽,我不在乎你找不找男朋友什麽的,和我說一聲就行了,我也不會攔著你然後怒吼‘啊我不要媽媽有男朋友媽媽是我的’之類的話。”


    “皮嚴實了是吧!”陳亞楠哼了一聲,使勁揉了揉陳澈的頭發,陳澈也不動,任由陳亞楠揉了個舒服。到最後陳澈甚至可以感覺到陳亞楠在慢慢地梳理著自己的頭發,頭上的力道也越來越輕柔。


    “媽,你不用管我的,找到第二春也挺不錯……不過還是要我同意。”


    “好。”陳亞楠笑了,然後使勁拉了下陳澈的頭發,看著自家女兒齜牙咧嘴的樣子,陳亞楠居高臨下地開口:“養你一個就夠費勁的了,還第二春?”


    “所以……”


    “玩你的明星誌願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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