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看著跡部,跡部也看著陳澈,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然後再次對著對方伸出了手。


    “立海大,陳澈。”


    “冰帝,跡部景吾。”


    榊太郎:“……”


    雖然榊太郎不知道為什麽跡部會突然和自己溝通想要去看陳澈的比賽,但是既然提出了……而且冰帝之後也沒有比賽,這件事情確實可以考慮一下。按照他知道的,陳澈的水平絕對不止全國大賽的水平,給自己這群部員開開眼也不錯。


    隻不過兩個人這麽微妙,榊太郎沉思了起來,除了上回關東大賽以外,是在哪裏還見過麵麽?


    “比賽很精彩,雖然項目不同,但是讓我感覺到了差距。”跡部的表情有些複雜,他能夠明白上回見到陳澈的時候她口中的代入感了。這種代入感並不是身臨其境,而是能夠透過陳澈的球路的比賽場上的氣勢,看到這場比賽所蘊含的廝殺意味。


    這種情緒不止自己,冰帝的人基本也都感受到了。畢竟剛才要離場的時候,跡部親眼見到向日嶽人想要站起來的時候腳一軟直接倒在了芥川慈郎的身上。不過他沒揭穿,甚至於還對著向日嶽人伸出了手拉了一把。


    “非常謝謝。”陳澈很簡單地道了一聲謝:“這是我最後一次比賽了,能夠獲得這個評價我很開心。”


    “最後一次?陳桑這麽厲害不去職業麽?”


    “不,我不準備去職業。”陳澈看了一眼某個紅毛,一開始她還以為這個男生是女孩子,長相實在是太過於精致了一些:“並不適合我。”


    “陳桑的比賽十分讓人難忘,有機會的話,或許要討教一番。”跡部很是鄭重地開口,他為了自己的成績而高傲,但是麵對有著同樣出色戰績的人也十分尊重。陳澈眯了一下眼睛,她總覺得跡部想法和榊太郎一樣,想把自己拐到冰帝去。


    “看完了的話,跡部你帶他們回去吧。”榊太郎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發話,他總覺得再這樣下去有些不對勁。對著站在自己身邊的跡部點了下頭,語氣裏麵稍微有些命令的味道:“我找澈醬還有些事情,你們先回去吧。”


    “是。”跡部點了下頭,這句話裏麵蘊含的信息量有點大,直接砸實了自家監督和這位陳桑的母親在戀愛甚至於可能結婚的意思。也不打擾兩個人溝通,跡部直接帶著冰帝走了。


    “亞楠可能要很久才來,她讓我帶你先去吃點東西。”


    “嗯,拜托榊叔了。”廣告業這種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的地方,陳澈早就習慣了。而且她和榊太郎之間關係也還可以,並沒有很排斥他:“那拜托了,在下想要吃烤肉。”


    “在下?”


    陳澈咳嗽了下,最近看電視劇看的有點多:“那麽,妾身?”


    “以後別用這些代詞。”榊太郎知道陳澈是在開玩笑,聽到後麵那句“妾身”也略微露出了點笑意:“直接用我就好。”


    “表示鄭重而已。”陳澈笑了下:“要不榊叔推薦個地方吧。”


    “跡部他們也決定去吃烤肉,不過多半他們肯定會和那些打網球的選手一起鬧一個晚上。要選的話,亞楠上次推薦了我一個地方,很不錯。”


    “嗯。”陳澈頓了一下,然後抬頭看了一眼榊太郎,很是淡定:“那家韓國料理麽?”


    “……”


    “我去過,就你們去的那天。我們立海大精市剛好出院,網球部經理拿到了那家店的優惠,就叫上我了。”


    陳澈看著榊太郎略有些窘迫的樣子,想著反正現在跡部不在,報個料也沒啥問題:“我還看到冰帝的也在。”


    榊太郎瞬間黑臉。


    陳澈見狀立刻閉嘴,她可不想要被牽扯到。冰帝的事情讓他們冰帝操心,她作為立海大的優秀學生坐著看就好。


    陳亞楠果然到最後還是打電話過來沒有空一起吃飯,陳澈不覺得什麽,倒是小心地看了一眼榊太郎。榊太郎看到陳澈的動作雖然好笑,但是還是主動解釋了一下:“我們並不是很喜歡一直在一起。”


    “嗯,這點我肯定,從我記事開始就沒和我媽一起睡過。”陳澈點頭,她作為陳亞楠女兒自然是知道陳亞楠有多注重自己的私人空間:“我覺得她和天海佑希挺像的。”


    “是麽?我也這麽覺得。不過這種形式的交往倒是讓我覺得很舒服,至少不會去猜測她到底想要什麽。”


    這是距離產生美麽……陳澈有些弄不懂這倆大人的戀愛。她現在也沒什麽感覺了,莫名還有點心疼榊太郎。


    遇上自家老媽也是一種罪過。


    因為在東京比賽的關係,陳澈直接就住在學校幫忙訂的酒店了。回到酒店陳澈直接砸了幸村的房門,看到是真田開門之後有些驚訝:“精市呢?”


    真田默默地想要關上門,卻看到陳澈直接伸了腳卡住了門:“在洗澡?”


    “不要說得那麽理直氣壯,陳桑你也是個女孩子。”


    “可是我在闡述事實好麽。”陳澈乖乖地把腳放了回去,她現在也算性別意識開始有了點兒,不過要說的事情也沒那麽複雜:“那就轉告精市,三連霸的約定我已經快要完成了。”


    “我們也一樣,立海大從未有死角。”


    陳澈聽到這句話有意看了一眼切原房間的方向,成功讓真田同學黑了臉:“成績除外,每個人都有不擅長的東西。”


    “嗯嗯嗯,是的是的。”陳澈笑嘻嘻地點頭,走回自己房間之後立刻和陳亞楠撥了電話,抱怨了她一通之後得到她後天就來看自己決賽不由得也放了心。坐在床上看了一會兒電視劇,陳澈倒是聽到自己房門被敲了。


    彎腰從貓眼裏麵望出去,來人一頭白毛無比顯眼。陳澈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僵硬了,恨不得裝作自己不在。


    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陳澈才打開門。結果開到一半門直接被保險卡住,同時嚇了兩個人一跳。


    “抱歉抱歉。”陳澈立刻關上門把保險推開然後再開門,這麽一下什麽尷尬都沒了,隻有不好意思:“剛才嚇到你了。”


    “沒關係。”仁王很是克製地沒有往前,兩個人靜了一會兒,仁王才開口:“抱歉。”


    “為什麽?”


    “上次,太突兀了。”仁王雖然知道自己應該比陳澈高了點,但是因為平常有些駝背所以現在倒是平視:“是我太衝動,冒犯到你了。”


    “冒犯,倒是不至於。”陳澈歪了下頭,突然覺有些好笑:“似乎每次你見到我,都會先和我說一句對不起。”


    “確實。”仁王想到這個也笑了:“誰讓我老是幹蠢事呢。”


    “還好,並不蠢,至少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陳澈直接笑了,她倒是並不介意這一點:“不過我暫時並不想談戀愛。”


    “我知道。”仁王也沒有很糾結這件事情,輕描淡寫地就混了過去:“後天我們決賽,我應該是單打二。”


    “單打?”陳澈看了一眼仁王,在她印象裏這位似乎一直都是打雙打的:“為什麽會想要打單打?”


    “有時候一個人體驗一下場上的空曠,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陳澈點了下頭,她不知道他們具體會打成什麽樣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空能夠看到一點比賽:“精市在最後,單打一?”


    “是的,不過我們會盡力……四局以內解決對手。”


    “如果你們真解決了,精市肯定會抱怨。”陳澈並沒有笑,隻是隨口說了句事實。雖然站在門口聊天並不好,但是她也懶得動了,直接用保險把門虛掩上,然後站到一邊和仁王稍微聊了天。


    就像仙道說的,被表白並不是什麽大事。尤其兩方都並不在乎的時候,相處起來倒也沒那麽可怕。不過確實,仁王是個很有意思的人。這點陳澈很同意,他似乎總是能夠探查到別人的心思,是個十分不錯的聊天對象。


    至於別的,陳澈還沒想過那麽多。既然對方說表白不是什麽事,那麽就按照他說的就好。


    在半決賽後,決賽選手都會空出一天休息。陳澈盤算了一下之後睡到自然醒,雖然不能數錢,但是她能花錢。


    全國大賽的獎金,立海大的獎學金,陳澈基本沒花過。畢竟她找不到時候出去玩,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空買東西——每天去給自家好友補課都來不及,哪怕是化妝品也是自家老媽出資。


    除了情人節巧克力和好友的生日禮物,沒處花錢陳澈覺得也挺好笑的。看了眼日期,陳澈盤算了一下決定睡到自然醒就去給自己買點生日禮物慶祝一下。今年難得全國大賽早了一天,正好自己的生日在決賽後。


    然而生物鍾不是那麽好調整的,陳澈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瞄到自己手表上麵顯示的六點四十五,一分不差,隻能憤恨起來洗漱,順帶去外麵跑個步什麽的。


    這年頭享個福都那麽難。陳澈哀歎了一聲,出門的時候十分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一堆同樣苦相的少年。


    同道中人啊。陳澈十分心塞地歎了口氣,出去跑了四五圈放飛了一下自我,回去吃完早飯之後抓著球包就直接根據昨天查到的路線跑去了秋葉原。


    一路上各種巨大的海報讓陳澈歎氣,她真不是日本宅,她宅的隻是各種國產單機。但是……日本的養成單機做的真是超棒,讓她有些蠢蠢欲動了。


    “唉,買,還是不買,這是個問題。”作為一個單機養成遊戲腦殘粉,陳澈看著一堆美少女養成深深地歎了口氣:“是美少女養成呢,還是心跳回憶呢。”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選擇策略類。”


    “誒。”陳澈也沒被嚇到,隻是稍稍往後退了一步,扭頭就看見了仁王那頭顯眼的白毛,然後才看到了抱著一大堆格鬥遊戲的切原:“赤也,你怎麽也過來了?”


    “今天新作發行。”切原有些不好意思:“正好仁王前輩和柳生前輩也有空,我就拜托他們帶我過來了。”


    “你怎麽不找我?”


    “老師你跑好快我跟不上。”切原有些委屈,看的陳澈直接笑了:“好了,仁王你選擇策略類?可惜我並不喜歡策略類。”


    “老師喜歡養成遊戲啦。”切原隱晦地白了仁王一眼,看了一圈之後才決定抽出了一份遊戲:“如果是老師的話,我還是比較推薦心跳回憶。畢竟老師養成遊戲玩了那麽多,可以試試看這一項戀愛和養成相輔相成的這款了。”


    “嗯,也好。”陳澈欣然接受:“看來給自己的生日禮物有著落了,去結賬。”


    “生日麽?需要我送一份生日禮物慶祝一下麽?”仁王早就打聽好了,想要接過陳澈手中的遊戲,卻被對方躲開了:“好不容易我能花錢,讓我花個錢吧。”


    這理由也是絕了。柳生走過來聽到陳澈這句話,目送她和切原兩個人歡歡喜喜去結賬的背影,很是深沉地拍了一下自家搭檔的肩膀:“搭檔,任重而道遠。”


    “其實這樣也很好。”仁王挺直著腰板——昨天他發現自己駝背之後就開始挺直腰板了,畢竟看上去比陳澈矮還是挺丟人的:“搭檔,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的我很奇怪?”


    奇怪?搭檔你一直很奇怪,卻隻有在這件事上並沒有那麽奇怪:“不,我反而很明白。”


    “哦?”


    不過是喜歡上一個人之後的患得患失而已,怎麽會讓人感覺到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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