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淒慘微笑著說:“什麽東西都能讓你講出道理來,死的能讓你講成活的來,可我這是個死結,解不開了,你走吧。”


    我關切地問道:”李總,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看看我能不能幫到你。”


    李總目光呆滯地說:“誰也幫不了我,我是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愛情,事業,家庭,我什麽也沒有,四十歲了,原本剩下的一點傲氣,也被我自己的丟盡了。”


    她不說話了,尋找著地上的酒瓶,翻了半天,也沒能從哪個酒瓶裏倒出一滴酒來,喪氣地又坐回了沙發上。


    我看著沙發中頹廢的李總,心痛不已,這個曾經給予我無數次幫忙,這個曾那麽活潑開朗積極向上的的女強人,今天怎麽會落到這樣的地步,經曆了什麽樣的事,給她這麽大的打擊。


    我心疼地問道:“李總,和我說說吧,到底出了什麽事?說出來舒服點,讓我幫你分擔吧!”


    李總這才講出了發生在她的身上的事。


    年前的一次公司聚會,劉子然帶著一個高大英俊的回國華僑來參加,介紹相識後,和李總一見如故,這海龜無論是氣質,還是學識,都非常的出眾,兩人不久就約會了起來。


    李總少女般的豆蔻之心,再次被開啟。海龜對李總很好,很體貼,也很懂女人心,而且出手大方,出入各種豪華高級餐廳,酒店。李總戀愛了,還愛的很深,身邊的朋友都知道李總,找了個鑽石王老五,兩個人隱隱有要結婚的勢頭。


    海龜說自己是做理財基金投資的,問李總對自己的財務懂得怎麽打理嗎?李總自然不是什麽鄰家小妹妹,那麽容易將自己的財政大權移交他人,就簡單地應付說家裏有人幫打理,同事李總也提高了警惕。


    一次到海龜的辦公地點,看到了海龜的理財公司頗具規模,一台電腦上,倫敦期貨的交易版麵,引起了她的興趣。


    本來萬眾就是做有色金屬加工的,對於銅價期貨一直都是有關注的,李總在這方麵也是略有研究的,看到當天的期貨指數不停的下降,覺得是個入手的好機會,但並未做聲,海龜看李總對期貨有興趣,就開始給李總分析,分析的頭頭是道,和李總不謀而合。海龜問過李總意見後,就買了當天的期指,而且是大批入手。


    本來李總沒當回事,誰知道第二天期指繼續一路下跌,海龜告訴李總一下子虧了很多,並欠了公司很多錢,李總出於對海龜的信任,就借了一筆錢給海龜。


    幾天過後,海龜還給了李總一大筆錢,說是給李總的利息。這種做法,得到了李總的完全信任。


    兩個人在年前開始談婚論嫁了,決定在出國旅行後,回來就結婚。


    但天底下哪有那麽多王子與公主的故事啊?在他們出行了前一天,海龜無辜失蹤,李總心急如焚,最後在劉子然那裏打聽到海龜由於挪用公款,被扣了起來,雖然最後補上了公司的公款,但行為也是屬於貪汙,就被暫扣起來。


    李總一心想著撈人,就托關係,找人,總算打聽到海龜被暫扣的地方,經過一番談判,對方就是不肯放人,隻好找到劉子然幫忙,劉子然先是說托人辦事得花錢,再者賠錢也是在所難免的。李總覺得海龜發生這樣的事,都是為了自己,所以拿出了自己全部的身價,並且將自己在萬眾的股份低價變現給了劉子然,才把海龜撈了出來。


    錢雖沒了,但人撈了出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隻要人在,錢可以再賺。


    海龜也十分感謝李總,並向李總求了婚,決定過完年就結婚。


    誰知,大年初一,海龜再次消失,打電話問劉子然才知道,他在外麵還有其他欠款,劉子然告訴李總地址,讓李總自己去找,到了地方,對方很直接,不缺錢,但看上了李總,提出了隻要李總肯陪他一晚,馬上放走。


    李總已經山窮水盡了,被逼到絕境上了,就同意了。


    在李總赤.裸躺在床上,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時,警察的到來把她給救了。


    到這時,事情的來龍去脈就真相大白了,這是一夥有組織的犯罪團夥,長期欺騙像李總這樣上了點年紀,又單身有錢的女性。以結婚為誘餌,哄騙達到騙財騙色的目的。


    整件事情,劉子然把自己摘得很幹淨,由始至終他都僅僅是幫忙,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參與了其中。


    李總的事情,也在公司裏傳開了,李總隻好退出萬眾。心靈上的打擊,讓李總無法麵對現實,隻能選擇逃避。


    聽完,李總的事,我牙根都快要咬碎了,這分明就是劉子然設的局,劉子然不除,我誓不為人。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勸解李總,煙一支一支的抽,整件房間裏都是煙,嗆得人都睜不開眼睛,我都是不知道是煙嗆得直掉眼淚,還是看到沙發裏的李總心疼的掉下眼淚。


    我們就這麽坐著,直到深夜,李總才開口說:“你回去吧,我一個人靜靜,過了幾天就好了。”


    勝男的電話也剛剛打了過來,問我什麽時候回去。我才站了起來說:“拿我明天再過來。”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回頭看李總時,李總說了句:“生活就像一把刀,插得你千瘡百孔,血肉模糊,還不忘在你身上留下永不磨滅的傷痕,時不時地提醒你,這還隻是生活的一部分,你知道什麽地方可以安放這些傷痛和悲傷嗎?”


    我不知道李總這句話的意思,隻是說道:“任何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和悲傷,都是自己強加給自己的,想明白了,過了自己那關,你就不會覺得那是不幸了,而是你生命中一段寶貴的經曆。”


    李總淒慘地笑了笑說:“謝謝你,阿飛,再見!”


    我走到樓下的時候,回想起李總的話,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飛奔向樓上,還好走的時候,門我忘記了關,沙發上已經不見了李總,推開了浴室的門,李總躺在浴缸裏,滿浴缸的鮮血,李總割腕了。


    我抱起李總,用毛巾裹住了李總留血的手腕,就往樓下跑。


    到了醫院,李總被推進了急救室,我才癱軟地坐到了地上,好一會兒,才聽說護士喊我:“先生,先生,你哪裏受傷了,要不要我給你檢查下。”


    我這時才看到自己身上,全身是血,血跡已經浸透了我的內襯。


    我麻木地搖了搖頭說:“我沒事,不是我的血。”


    焦急地等待著搶救室裏的李總,一個多小時過來,終於被推了出來,醫生摘下口罩說:“送來的及時,搶救過來了,不過,病人現在很虛弱,情緒也不太穩定,暫時別打擾她。”


    之後警察也過來問了下情況,做了筆錄叫我簽字,走掉了。


    我給勝男掛了個電話,告訴了她大概的情況,怕她擔心。


    勝男過來時,已經快天亮了,問我到底什麽原因,李總要自殺?我沒告訴她,怕她太衝動,隻是說李總遇到點情感上的波折,一時想不開。


    然後,我叫勝男先回來上班,下了班再來替我。勝男聽話的走了。


    醫生叫我進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李總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平靜了很多。


    我坐在床邊上說道:“為什麽要用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呢?我記憶中的李總,是堅強得像座山,沒有任何事可以擊垮她的啊!”


    李總看著我,情緒不再激動,很穩定地說:“是人就有軟肋,就會有想不開的時候,死過一次後才什麽都看得開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沒事了,謝謝你,救了我。”


    我沒動地方,看著李總說:“一會兒,勝男下班就過來了,照顧你,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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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總微笑著說:“不用擔心我,我死過一次了,不會再有輕生的念頭了,你放心吧,就是想照顧我,你也得換件衣服不是,全身是血,看著嚇人!”


    我想了想也是,這時護士走了進來,看到李總醒了,就說:“現在給你打針,消炎的。”


    說完,叫我幫忙,把李總翻過來,屁.股打針。我有點不好意思,還是和護士一起把李總翻了過來,護士熟練地趴下了李總的褲子,我轉身出去說:“李總,我去換件衣服,一會兒來看你。”


    回家換了衣服,把衣服直接扔進了垃圾袋裏,怕我爸媽看見再嚇到,然後和我媽說,熬點粥,一會兒去醫院看個病人。之後,拿著粥接了勝男下班,一起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勝男看著熟睡中的李總,問我:“李總怎麽這麽想不開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歎了口氣說:“就是讓人給騙了,一時想不開,咱們都別再提了,過去就過去了!”


    勝男有點不自然看著我說:“不會是你?”


    我急忙說:“別瞎說,不和你開玩笑了,你一會兒看看李總有沒什麽要幫忙的,等她醒了,你喂她點粥喝。”


    勝男問我:“那你去哪兒?”


    我說道:“我去辦點事,一會兒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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