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出在,他在香港注冊的一家控股公司,這家公司是在香港注冊的,然後轉回內地做生意,這樣,就可以享受港資企業在內地的三免五減的優惠政策,本來這是國家政策允許的,但他的港資公司在內地做的是貿易生意,沒有做實業,而將這優惠政策給了下屬子公司。


    名義上,這樣是說得通,但深究起來,就有偷稅漏稅的嫌疑,再經人一舉報,他旗下的三家公司,還涉嫌非法集資,劉子然去美國,就是將他在美國的公司股權,全部變更,以防不測。


    我知道這個消息時,劉子然已經被控製了起來,劉晟是通過一部公用電話通知我的,我問劉晟說:“三哥,最壞的情況,能到什麽樣?”劉晟答道:“現在還沒公布非法集資的具體數額,超過500萬,就屬於數額特別巨大,最高可判死刑,要是能控製在500萬以下,咱們就有機會撈人,大不了罰款就是了。”


    我說道:“錢多少咱都得花,問題是怎麽能控製到500萬以下呢?這方麵,我是一竅不通啊,找個律師吧。”


    劉晟說道:“這些我早就安排好了,也打聽好了,找人花錢現在肯定是晚了,隻能等開庭了,開庭完了,不行就再上訴,到時再跑跑關係吧,這邊他家裏人在努力呢,你也別太擔心,我就是覺得,這時候,是不是給大哥打個電話問問呢?”


    我嗯了一聲說:“好,我這就打,你等我消息,沒事,你就別參與進來,你身份敏.感。”


    掛了電話,我按了那個我牢記在心的電話號碼,電話那頭好一會兒,接了起來說了句:“現在在忙,一會兒打給你。“說完,就掛了電話。


    等待是十分煎熬的,接近午夜了,電話才打過來,大哥聲音裏夾雜著疲憊說道:“不是說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打給我,我有事會打給你的。”


    我支支吾吾地說道:“大哥,是劉子然,我這有點急。”


    大哥嚴厲地說道:“你急什麽?你急又能怎麽樣?現在不是劉子然一個人的事,他的事牽連甚廣,你最後不要參與進來,還有,你應該很快就會被傳喚了,到時,你要如實回答,積極配合。”


    我問大哥說:“有什麽我不該說的,要注意的嗎?”


    大哥果斷地說道:“沒有,你有什麽說什麽,知道什麽說什麽。千萬別隱瞞,這不是小事,你別當兒戲,這不是講義氣的時候,你也沒必要講義氣,你是不會出賣他的,也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但如果你隱瞞什麽,反而會有很多副作用。”


    我沉默了會兒說道:“我知道了,大哥。”


    大哥又語重心長地說:“劉子然這次,我懷疑有人要搞他,而且不是普通人,對他財務一清二楚,能查到他香港的公司,這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所以,我們都要加倍的小心。你自己多注意點吧,就這樣了,有事我給你打電話。”


    掛了電話,我突然感覺到恐怖,生平第一次有點害怕,像是一場暴風雨將要席卷過來,有種黑雲壓城城欲催的感覺,腦子裏有響起了那首歌:走在半空中要人命的風……


    在我猶豫不決是不是要去趟北京的時候,董總的電話再次打了給我,電話裏董總依然很客氣地說:“阿飛,聽說你回珠海了,有時間見個麵嗎?”


    我愕然地問道:“董總,你消息真靈通,我才回來幾天啊,你就知道了。”


    董總說道:“啊,你不是在集團公司宿舍有套公寓嗎?昨天有人看見你帶個女孩子去,就和我說了聲。”


    我直接罵了句:“我靠,還能有點隱私嗎?那個是我妹妹,昨天從珠海大學裏回來的,哎,和你解釋這些幹什麽,董總,你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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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總笑道:“是誰都不重要,這樣,你明天過來我辦公室一趟吧,咱們好好談談。”


    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拒絕了,就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去了董總辦公室,可到了集團門口,保安竟然把我攔了下來,我也是有些無奈,從車裏取出了原來的工作證,出示給保安看,保安馬上敬了個禮,和我道歉,我開車進了去,心裏想著,還真是人走茶涼,差點連門都不讓我進。


    來到董總辦公室,小李依然笑容滿麵地對我說:“陳總,您回來了,我就知道,您早晚會回來的。”


    我笑著說:“我就是回來看看你,看完就走。”


    小李笑著說:“騙誰呢?董總一大早就來了,在裏麵等你呢。”


    我推門進去,董總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看我來了,忙叫我坐下問:“吃早餐沒?沒吃,我叫他們送一份上來。”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董總,您就別客氣了,咱們直入主題吧。”


    董總想了想,站了起來,從她的書櫃裏,拿出一個小型錄音機,按下了開關,錄音機裏傳出幾個人的對話,其中一個是易總的聲音:“文華,不是我說你,小家電交到你手上,你看你搞成什麽樣?說你不如陳飛,你還不服,你哪樣比得上他啊?你連個寶兒都壓不住,我怎麽放心把小家電交到你手上啊?”


    苟文華解釋道:“易總,不是我無能,是陳飛走了,留下一堆爛攤子,我也沒辦法收拾啊,再加上他一煽動,以前跟他的那些代理商都走了,我也留不住啊。那個寶兒更是無法無法,眼裏根本就沒有我。”


    易總哼了一聲,又一個聲音傳了出來說:“老易,你說他有什麽用?他是不是那塊料,你心裏早就有數了,當初叫你拉攏陳飛,你不聽,我都告訴過你,陳飛能力不在你我之下。”


    易總憤憤地說道:“我怎麽拉攏?打一開始他就是老董的人,是老董把他拉進來的,他進來後,你們誰少給他出難題了啊?他又不傻,他不會看啊?現在他不是被老董弄走了嗎?還記了她的仇,不是挺好的嗎?”


    又一個不同的聲音說道:“他是走了,可你也沒接手小家電啊,現在老董握著電器不放,小家電又快沒了,剩下你的地產也是帶死不活的,咱們拿什麽說話啊?朱總,聰明的很,他是要退休了,可咱們這群人中,誰能接得了他的班,就是咱們其中一個接了他的班,又能怎麽樣?電器還在人家老董手上,隨時獨立出來,到時候,咱們集團就是個空殼。老陳,你怎麽悶著不說話啊?你到是說說看,怎麽辦啊?”


    陳總的聲音響起,我有點吃驚,之前陳總一直態度不明,現在看來也是他們的人,董總還真是孤立無援啊。


    陳總說道:“我能有什麽辦法,老朱明年鐵定是退居二線的,現在最有利的競爭者除了董總就是老易,老易現在又不控製電器,哪有什麽話語權啊,我就是個電器的副總,左右不了什麽的,本來小家電要是搞的好,到是有點話語權的,現在可好,成為了笑話,多好的一步棋,愣讓你們給搞砸了。”


    苟文華還想解釋說:“那也不能怪我啊!”


    易總估計是一聽到苟文華說話,就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先出去吧。”


    然後,錄音機來傳出了沙沙的響聲。


    我問董總說:“這錄音是苟文華錄的?他是你的人?”


    董總沒回答我,而是問我:“你覺得現在的局勢,我該怎麽麵對呢?”


    我毫不猶豫地說:“以不變應萬變就是,反正你占著先機呢,隻要電器不亂,牢牢握在你的手中,集團早晚是你的,他們仗還沒打,就已經投降了,你又什麽好怕的?”


    董總搖了搖頭說:“你想的那簡單了,電器現在內部已經不是很穩定了,陳總看起來是和我一條戰線的,實際上背地裏沒少搞鬼,我也是處處受肘與人,想清除幹淨易總的人,始終未能如願。我太需要像你這樣的幫手了,當初,我沒聽你的,我很後悔,當時我也是隻是像盡快鞏固戰果,不想你再節外生枝。可是你一意孤行,你也是太任性了。這也不能完全怪我啊。”


    我擺著手說:“錯,董總你錯了,我當時為什麽要提出那個方案,因為我知道那是個商機,那是個百年不遇的機會,你可以質疑我的方案,但你不該質疑我的人品,質疑我的職業道德,我承認我當時有點頭腦發熱,但後來的事,驗證了我的想法,我並不是異想天開,恰恰相反,是務實可行的。


    現在你說,要我幫你,可我走的時候呢,你是怎麽說的,我不覺得你隻是一時的氣話,你肯定早就有那樣的想法,你認為我不尊重你,你認為我不夠敬業,沒有把心思放在小家電上,你認為李總,寶兒,小華的作用都比我大,這些僅僅是你的氣話嗎?不是,是你的真心話,隻是我在那個位置上,你還需要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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