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到了滁州,才發現,滁州市政府非常的重視這次會議,街道兩邊都到處是歡迎的條幅,就像全運會要在這裏召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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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市區,登記完,馬上就有專人帶領我們去了酒店,所有手續都有人幫我們辦好,印刷好的宣傳小冊子人手一本,會議的流程,安排的具體時間,地點上麵都清楚地寫著。


    林家生感慨道:“知道為什麽選滁州了吧?選個小地方,人家市府重視,當成一件大事來辦,你要是放在南京,鬼理你啊!?”


    我點著頭說道:“滁州市府也是有頭腦,知道我們這些人都是財神爺,說不定腦子一熱,就在這邊建個生產基地什麽的,這可是帶動GDP的大好機會啊!”


    老馮看了看空曠的荒地說道:“在這兒投資建廠?勞動力哪裏來?交通運輸怎麽辦?上麵給的政策再好,架不住這裏的經濟環境不行啊!”


    我搖著頭說道:“隻要有個明白事理的領導,這些根本就不是問題,你一個廠能用多少人,人家一個市怎麽常住人口也得有個五六百萬人吧,不夠你的用啊?交通就更不用說了,現在哪裏不是到處是高速公路啊?你又不是運航天飛機,有什麽不方便的?你是被湖南的廠被嚇怕了吧?現在不一樣了,時代不同了,誰能引進資金,誰就是功臣!”


    會議是定在第二天的早上九點開始,或者我們是比較重要廠家的代表吧,走到哪都有人跟著我們。


    我和接待我們的一位很漂亮的接待專員問道:“怎麽稱呼啊?”


    接待專員微笑著說道:“陳總,您叫我小張就行了。”


    我點了點頭說:“小張同誌,你不用全程跟著我們,晚上我們自己出去活動就行了,還有我們有車,你叫司機下班吧!”


    小張為難地說道:“陳總,您就別為難我了,我們領導說了,一定要我們全程接待,萬一您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我們都要挨處分的!”


    老馮不解地問身邊的另一位接待員道:“你們是怎麽分配的啊?一個廠家一個接待員嗎?你是負責我們盈科的嗎?”


    他身邊的接待員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就是專門負責盈科的接待員,您叫我小王就行了!”


    老馮調侃道:“那你們人手還是不夠啊,應該隻要是參會代表,就一人派一個接待,我和老林雖然是一個集團公司的,但我們代表的公司不一樣啊,你們沒有做好工作啊!”


    小王顯然不知道老馮是在調侃她,急忙問道:“是嗎?這個我們真不知道,那我現在馬上去向我們領導匯報,馬上再給您派一個接待員過來,另外給您安排單獨的房間!”


    林家生瞪了老馮一眼,然後和藹地說道:“別聽他瞎說,我們三個人一個房間就可以了!”


    小張馬上反對道:“哪怎麽行?房間我們都是定好了的,您不住也是空著了!”


    我點著頭說道:“我就一個人一間房間,不和他們住,這兩個打呼嚕起來,比八級地震還可怕,我明天還想精神飽滿的開會呢!”


    晚上,由於兩個接待員形影不離,我們也不好出去,就在酒店的大堂喝茶聊天。


    本來就是想三個人靜靜地喝會兒茶,誰知道熟人太多。


    最先看到我們就是羅總,他還帶了兩個人,見到我們,就衝了過來,對著我就埋怨道:“你怎麽回事兒,說好一起過來的,你怎麽和他們兩個一起來的,咱們是一個公司的,他們是反動派,是敵對勢力,你怎麽裏外不分呢?”


    老馮哼了一聲說:“這麽大嗓門幹什麽?不知道這裏是公共場合啊?”然後指著我說道:“他要是皇軍,你充其量就是日偽軍,二鬼子,你看你梳個漢奸頭的樣兒!”


    羅總不忿地說:“我漢奸頭怎麽了?我有頭發啊,你呢?頭上不生幾根毛,聰明絕頂了吧?果然是智慧的頭腦不長毛啊!”


    羅總身邊的接待員不知道什麽情況,有點害怕地勸道:“羅總,房間都給您安排好了,要不先上去看看還滿意不?”


    羅總大手一揮道:“他們住哪兒,我就住他們隔壁,其他房間我不要!”


    老馮哼了一聲說:“離我們那麽近幹什麽?想竊聽我們公司的機密啊?”


    羅總撇著嘴說道:“你們公司有個屁的機密,我要想知道,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陳總?”


    我急忙避嫌道:“老羅,你可別瞎說啊,他們公司的機密我可從來沒打聽過,也肯定不會和你說!”


    老馮笑道:“給你個膽兒,你也不敢!趕快上去換身衣服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插秧回來呢,怎麽一身土,一身泥的?”


    羅總笑著說道:“剛剛看路邊種著玉米,多少年沒看見了,親切啊,就順手掰了2個,一下掉坑裏了!”


    我們三個哈哈大笑。


    羅總又把身後的一個年輕人,介紹給我們:“光和你們說話了,忘了介紹了,這是犬子羅宋堂!”


    老馮噗呲一下笑了出來道:“世侄,沒別的意思啊,就是你爸給你起個外國湯的名字,你不恨他啊?”


    羅宋堂很有禮貌地說道:“馮叔叔,我的名字是有來由的,我爸姓羅,我媽姓宋,他們希望我能堂堂正正地做人,所以才叫我羅宋堂,這次是我要我爸帶我過來見識下的,希望和各位叔叔能多學點東西!”


    老馮豎起了大拇指道:“你這兒子可比會說話多了,人長得也精神,是親生的嗎?”


    林家生責怪道:“玩笑開過了啊?孩子還在這兒呢?”


    羅總哈哈大笑道:“林總,沒事兒,我就喜歡老馮這脾氣,不說不鬧不熱鬧,你看我和誰這麽說話過,能說這些話的都是親人!阿堂啊,這都是我常和你說的叔叔們,都是行業的精英,以後還得靠他們關照呢!”


    我站了起來,客氣地和羅宋堂握了握手道:“你好,我是陳飛!”


    羅總拍了我一下道:“你裝什麽大尾巴狼啊?別嚇唬我們家孩子!”


    我馬上嬉皮笑臉地說道:“你別說,老馮說得還真對,這孩子真不像你,哪個嫂子的啊?”


    羅總看著自己的兒子臉色變了變,哎了一聲和接待員說道:“你們先把他領到房間去吧,我一會兒自己上去!”


    羅宋堂很客氣和我們道了別,自己和接待員上了電梯。


    羅總坐在我旁邊,要了一杯茶,歎著氣和我們說道:“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臉太小,太內向了,剛剛咱們要是再開幾句玩笑,我估計他都得變臉,你們說,他怎麽就一點不像我呢?”


    老馮哈哈大笑道:“讓我說中了吧?老羅你也別太往心裏去,這事也不能怪嫂子!”


    我笑罵道:“你還沒完了,人家老羅說正事呢,孩子的教育問題!”


    老馮不忿地說道:“說孩子的教育問題,你懂個錘子啊?你連婚都沒結呢!”


    我反駁道:“婚我沒結,可說到教育孩子,我還是有發言權的,貴仔是不是我教育出來的?現在怎麽樣?中央音樂學院高材生!徐月的姑娘現在跟著我,怎麽樣?現在是又聽話,又懂事!還有……”想到了董子豪,我沒往下說。


    老馮不滿地說道:“貴仔和你有屁的關係,人家是林老的根好,徐月那姑娘教育的好,純屬勝男的功勞,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家裏那點事兒,我們全都知道,你怎麽不說董總的兒子呢?”


    我奇怪地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老馮嘿嘿地笑著說:“你不知道,你們家現在有個間諜在我們公司啊?”


    我哼了一聲罵道:“耀陽那張破嘴,跟漏勺似的,一天天沒個把門的!”


    老馮咦了一聲說道:“你什麽意思?現在是有事都得瞞著我們了唄!”


    我急忙解釋道:“不是,董總是不想人知道他兒子的事,這些年都沒人知道的,從我這裏傳出去不好!”


    老馮打著保票說道:“你放心,我老馮的嘴比地下黨的嘴還嚴,是經得起酒精考驗的!”


    羅總顯然知道我不喜歡讓他知道,馬上轉移了話題說道:“說到酒精考驗,我還真有點饞酒了,走啊,喝點去啊?”


    林家生看了看外麵說道:“這酒店倒是挺豪華的,可這附近荒無人煙的,上哪喝酒去啊?”


    老馮立馬來了精神說道:“南京啊,秦淮河花船啊!”


    我搖著頭說道:“得一個多小時車呢,誰開車啊?我是不開,困得要死!”


    羅總一擺手說道:“我不會開車!”


    老馮推了推他的高度眼鏡道:“晚上我不敢開車!”


    林家生無奈地問道:“真去啊?我可是路不熟啊!再說,回來怎麽辦?總不能我就是去給你們開車的吧?我不用喝啊?”


    我們一起看了看身後的接待員小張,小張漲紅了臉道:“剛剛我讓司機師傅下班了,你們要是不嫌棄,可以坐我的車,就是小了點!”


    她的車還真是小了不止一點點,一輛馬自達3,人高馬大的老馮急忙搖了搖頭說道:“還是開我們的車吧!”


    小張為難道:“領導們,你們的車太貴重了,我技術不行,我不敢開啊!”


    我笑著說道:“沒事,這幾位都是財大氣粗的土財主,隻要人沒事,車子隨便開,壞了他們有得是車!絕對不會叫你賠的!”


    其實也不是什麽豪車,就是一台7座的奧德賽,由於車子比較長,光倒車都倒了好幾次,這下子老馮真的有點擔心了,低聲地和說:“車撞壞了,倒是沒什麽,不過,她這車技別再把咱們幾個搭進去。”


    我瞪了老馮一眼道:“你別瞎說,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大半夜的開車送你們幾個老東西去喝花酒,你還不領情啊?”


    勉勉強強地總算把我們送了到秦淮河岸邊,不巧的是下了陣小雨,河上的船都沒開,我們隻能坐在了河邊的一家,裝修古色古香的酒樓裏喝酒。


    看著窗外河邊的景色,還真是美不勝收。一下子沉浸其中,回想起了很多的往事,一時走了神兒。


    然後就聽見老馮幾個人在調侃小張,叫我道:“阿飛,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她還不信?”


    我轉過頭來問道:“什麽啊?就對不對的?”


    羅總笑著說道:“老馮說你是他教出來的,你能有今天離不開他的教導!”


    我點了點頭,對小張說道:“是啊,怎麽啦?這是我師傅,我以前跟著他混飯吃的,沒他就沒有我的今天,雖然今天的我也不怎麽樣?”


    小張好奇地問道:“你是萬眾的老板,他是盈科的老板,你們一向是水火不相融的,你們是競爭對手,你們以前是同事,現在是對頭,他還是你師傅,你們現在又坐在一起,這麽其樂融融的,這也太難理解了吧?”


    我笑了笑解釋道:“這有什麽難理解的?他現在是盈科的老板,我是萬眾的打工仔,我們能有什麽衝突?”


    小張不解地問:“那您為什麽不去盈科打工呢?”


    老馮笑著說道:“還不是嫌我們廟小,裝不下他這大和尚?你不會真不認識他是誰吧?”


    小張疑惑地說:“認識啊,萬眾的總經理陳總啊,有什麽不對嗎?”


    老馮繼續問道:“還有呢?”


    小張不解地說道:“還有什麽?”


    老馮笑道:“就這些嗎?其他的,你都一點不知道?你不看娛樂頭條,花邊新聞嗎?”


    小張更是不解,看了看我,問道:“您怎麽還和娛樂新聞掛鉤啊?”


    我笑認真地說道:“香港十大叱吒風雲中文金曲獎,頒獎典禮,你沒看嗎?你們這邊看不到嗎?”


    小張啊了一聲說道:“看啊,我們這邊也看啊,是香港電台舉辦的啊?那和您有什麽關係啊?”


    我無恥地說道:“啊,你看過啊,看過就算了!”


    老馮笑道:“編不下去了吧?人家看過!”


    我望著窗外說道:“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當你張學友去參加第十九區歌手大獎賽,拿了第一名,是因為我沒去成,不然真沒他什麽事!”


    小張認真地問道:“那您為什麽沒去成啊?”


    老馮哈哈大笑道:“沒趕上二路汽車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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