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林家生率先點頭道:“陸總說得有道理,在其位謀其職,如果不能勝任,又或者真的忙不開了,就讓給其他人來做,我也一樣,如果我沒時間了,我就主動讓位,胡總,你說呢?”


    胡軍生點了點頭說:“也對,也是為了避嫌吧,陳總,我覺得還是換個人比較好,老羅他始終是你們萬眾的人!”


    我聽明白了,這是他們事前溝通過的啊,我估計這還真不是陸萍主意,而是他們兩個的,就是不知道是林家生,還是胡軍生的意思,多半是胡軍生的意思,他又不好開口,就利用陸萍想要他的新配件,讓陸萍放的這一槍,這樣既不得罪我,又可以踢走羅總。


    我知道三個人達成了一致的意見,就不好再說什麽了,然後問道:“你們聽誰說的,羅總家裏的事?這事好像我沒和你們說起過啊?你們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啊?”


    我看了看這三個人,林家生一臉無辜地表情,表示他不知道這件事。


    胡軍生尷尬地幹咳了一聲道:“他不是在報紙上登了出來嗎,我猜想就是這麽回事兒!”


    我接著問道:“然後,你就把你的猜想告訴了她?”


    陸萍急忙回答道:“胡總怎麽可能告訴我呢,我是聽羅總下麵的助理說的,我打電話去通知羅總開會,她助理接的電話,告訴我的!”


    我明知是假話,但也不好揭穿她,因為毫無意義。


    陸萍見我不說話了,又開口道:“那我說下幾位候選名單吧?大家看看誰比較合適?”


    我哼了一聲說:“候選名單都有了啊?這是早有準備,你是知道肯定能通過的對吧?那是不是候選人都已經定好了?”


    胡軍生急忙說道:“怎麽可能呢?拿出來大家談論一下就是了,你有合適的人選,你也可以提啊!”


    我冷笑了一聲道:“不用了,你們定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定好了通知我就行了!”說完,站起來準備走。


    林家生叫住我說道:“你急個啥啊?選完了再走,我和你一起走哦!”


    我搖了搖頭說:“你聽聽吧,或許有個喜歡的人在裏麵呢!”


    走出停車場的時候,看到剛剛那個開卡車的司機,過來拿車。


    我走了上去問道:“放你出來了?沒事了?”


    司機氣憤地說道:“當然沒事兒了,我就是個送貨的,送什麽我可不管,隻要給錢就行,我又沒犯法!”


    我點了點頭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下,是誰讓你送的?我人好好的,你送個棺材過來,我總可以知道吧”


    司機毫不猶豫地說道:“我也不認識,就是我們老板叫我去棺材鋪拉貨,我本來也不想去的,可是架不住錢多啊,再說又是新棺材,我就不介意,答應了下來,具體是誰讓發給你的,我真不知道,我知道的,我都跟警察說了!”


    我也知道,在他這兒也問不出什麽來了,就放他走了。


    由於羅總的公司這個月根本就沒有什麽銷量,導致了本月的銷量直線下降,好大一批人跟著經濟受損,雲曼妮的影響最大,羅總這種代理商一般都是公司直接管理的,羅總算是雲曼妮的代理商,羅總一沒有了銷量,雲曼妮的收入就直線下降,這就來我這兒訴苦了:“陳總,我這個月損失慘重啊!這樣下來不行,你得再找羅總談談,他要是還一直這樣,我就得讓他把總代理商的位置讓出來了,全公司的政策最好,款期,賬期最長事他,他不做,我就讓別人做了!”


    我責怪道:“誰家還沒個一時的困難啊?人家幫你賺錢的時候,你怎麽不說他政策最好,款期最長啊?你還一個勁兒的幫他爭取政策呢?現在人家就出了那麽點事,就讓人家讓出位置了?你這麽做會不會太不地道了啊?”


    雲曼妮有點委屈地說:“我已經幫他不少了,4000萬款期,我幫他壓了一個星期了,他家裏出事,我能理解,可他不能老這樣啊?也不想點辦法,我銷量怎麽辦啊?就算我不要錢,到了月底你不是還得罵我啊?與其那樣,還不如我主動提出來呢!”


    我也知道,這不關雲曼妮的事,她心急的也是有道理的,畢竟她的收入縮水的厲害,就安慰道:“我幫著想想辦法吧,你也別急,估計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


    雲曼妮說道:“陳總,你也知道我不是小家子氣的人,我是為公司著想,你想想要是羅總倒了,其他的代理商怎麽想?大家都會怕啊!這連鎖反應很厲害的,加上現在新配件傳的沸沸揚揚的,代理商的銷售都不好做,又是新規範的,他們是真賣不出貨啊,這樣下去,別說代理商了,我們的直營店都撐不下去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理解,這段時間是陣痛期,各個廠家都會有這種情況,很多小廠都已經關閉了,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新配件馬上就出來了,到時價格就是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又可以迎來春天了,就是銷售的旺季了,你們的損失很快就可以彌補回來了!”


    可說這話,我自己心裏都沒底,我也不確定未來的市場到底會有什麽變化,一旦大家都統一了標準,價格又都下調了,就意味著我們萬眾之前的優勢蕩然無存,大家又都是同一起跑線了,或者我們的用戶,還會選擇我們,但更多的新客戶,可能他們的選擇就是五花八門的了,同等質量多半是看價格,價格上一定不是我們最大的優勢,即使我們賣到最便宜,一樣很多人不會相信我們萬眾的品牌,因為我們萬眾的產品是出了名的貴,一旦便宜了下來,反倒會失去很多客戶。有時候人的思維就是這麽古板,便宜沒好貨,5塊一斤的牛肉肯定沒人敢吃,萬眾的商品降價,就隻會被認為一定是產品質量下降了!可你不降,和市場的價格相差那麽多,誰又不傻,誰還會買我們的產品的,這很矛盾!


    我找了羅總兩次,他兒子的事,對他打擊還是很大,雖然公司開起來了,也在正常的運作,但他的心思明顯已經不在這個上麵了,賣了三套房子後,把我們貨款還上後,開始清理存庫,幾乎沒在進貨,他的店裏缺貨,他也不補,這架勢是真的打算清盤不幹了。


    幾次勸解後,發現沒什麽效果,我就放棄了,他呢,公司基本就交給他的年輕老婆來處理了。


    他老婆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平時就是打打麻將,逛逛商場,叫她打理生意,天方夜譚,讓她去公司培訓,她也不去,連產品知識都不懂,怎麽可能做好。很快,羅總的電器行,接連不斷地倒閉,先後關了十幾家,從廣州,到中心,到韶關,到湛江,到汕頭,最後僅僅保留了珠海和深圳幾家。


    萬眾最大的代理商倒了,消息不脛而走,很多代理商直接找到我這裏,問羅總的情況,什麽原因導致他的公司運行不下去了,剩下的代理商也開始擔憂,害怕這次新規範的席卷,讓他們也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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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撫,安撫再安撫,我能做到的就隻有這些了,隻是一再的強調,不止是我們公司,所有家用電器的企業都迎來了冬天,這隻是一個過渡時期,能挺下去的,就是勝者。


    本來這就是個難關,董總卻在這個時候,要求召開股東大會,當我問她原因的時候,她說她要結婚了,想結婚前了了這個心願,將公司正式過度給我!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董總唱這一出,徹底地把我惹鬧了,本來事情就多,加上前段時間受賀東的氣,我一股腦地都發在了董總身上:“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啊?羅總倒了,代理商紛紛不肯進貨,直營店的銷量直線下降,咱們萬眾的銷量快到了曆史最低點了,這個時候,你再辭職,這不是火上澆油嗎?股民的信心要是動搖了,咱們萬眾分分鍾就直接垮了,你一撒手,萬眾就垮了,我就成了曆史罪人了!你就是想走,是不是也得有個平穩過度呢?你讓我喘口氣,你再過度,行不行啊?”


    董總很堅決地說道:“不行,我答應過孩子他爸,不再過問公司的事了,我們日子都訂好了,作為我們的結婚禮物送給他,這段時間,不是你一直在控製公司運作嗎?沒有我,你一樣可以的,我有信心,你會比我做的更好的!”


    我哎了一聲說:“我是有信心,不過,不是現在,你就不能拖後一個月?”


    董總笑了笑說道:“你要結婚了,我叫你拖後一個月,你願意嗎?”


    我一下子無語了,董總笑著說道:“準備一下吧,接手萬眾!”


    董事會議上,當董總宣布了我正式接替她,成為萬眾新一代領導人後,沒有質疑聲,也沒有喝彩聲,很平淡,就像是宣布國慶假放假一樣理所應當。從前段時間的種種跡象表明,他們早已經知道了這結果,我也沒有什麽有利的競爭者,雖然在我極不情願的情況下,還是成為了萬眾新一代正式的領導者。這一年我32歲!


    雖然董事會上,我沒遇到什麽阻礙,但在股東全員大會上,還是有著非常多的質疑聲,最大的質疑就是現今萬眾的現狀,不盡人意,銷量曆史新低,前景令人堪憂。


    林家生成為家電協會會長,胡軍生發明了新型配件,萬眾呢?沒有新品,沒有新聞,等來的就是一條對於外界爆炸性的新聞,董總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隱退了,而我一個才不滿40歲的總經理,上台接替她的職位。


    就萬眾內部來講,他們是接受的,很多人也是知道,這些年我在萬眾的位置。可外界呢?一定是質疑聲一片,他們甚至不知道我是誰?即使這樣,股東們也改變不了,董總隱退,我接替她的現實。


    當消息對外公布後,我躲在辦公室裏,看著外界的各種轉載評論,看看外界的反應。


    我的資料很快就被登了出來,我的履曆,我的教育水平,甚至我的家庭和我的奇聞軼事。


    最為人津津樂道的還是,我和杜詩陽的一段花邊新聞,也就隻有這段新聞,最能體現我的身價,因為能和杜詩陽這樣的人有戀情,說明我還是有一定實力的。原來我的實力,是需要一個女人去證明的!


    恭喜,賀喜聲還是有的,林家生和胡軍生前後對我道賀,林家生的話很簡單:“早知道你會有今天,沒想到來得這麽快!你提前了20年,完成我做的事!”


    胡軍生則客氣了很多,官方了很多:“代表中京恭喜陳總,正式領導萬眾,祝你帶領萬眾走向輝煌!”


    孫勝國的電話也打了過來道:“阿飛,真替你高興啊,不過,如果當時你跟我的話,可能你還可以早幾年!”


    外界對我和杜詩陽的事,傳的沸沸揚揚的,我就一直在等她的電話,可她始終沒給我打過電話,側麵了解她,現在人在國外,可能還不知道吧!


    當然肯定有假惺惺地恭賀的,陸萍打來了電話:“陳總,你可真會選時候啊,萬眾最困難的時候,你接管了,真是迎難而上啊,佩服,佩服!羅總撤出了,聽說華北區的幾個代理商也走了,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吧?”


    我嗬嗬地笑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哪個企業不都有困難的時候啊,你們樂天不是也起起落落的好幾次,你陸總接手的時候,樂天都沒人要了!你要珍惜啊,說不定哪天又沒了,機會不是次次都有的!”


    賀東是最後一個打電話過來的:“陳總,聽說升官了,我本想再送你副棺材的,可惜你隻升官卻沒發財啊,萬眾在你接管後,日子肯定是一天比一天難過啊!沒那麽大的腳,就別穿那麽大的鞋了,我預祝你提前退休啊!”


    我冷笑道:“棺材你自己留著吧!你這種人說不定那天就得橫屍街頭呢,提前替自己準備出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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