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和潘總還是分道揚鑣了,倒不是我讓他走的,是他自己選擇走的,走的很和平,把一切都交接完了,才走的。我們的理念不同,以後也很難一起合作下去。他作為一個專業的經理人是合格的,但我要的不是一個職業經理人,我要的是一個忠於企業的員工,我寧願多花點時間,走點彎路,也要培養出一個忠於企業的員工。


    這次萬眾的“白色恐怖”,以萬眾地產的潘總主動辭職,告一段落了。


    接下來,就是整頓董事會,董總放棄了她自己的部分股權,萬眾股權重新劃分,董總占35%,我占30%,賀潔拿到了20%。萬眾由一人獨攬大權,順利地過度到三足鼎立。這次股權的重新劃分,也給萬眾董事會的老古董,提了一個醒,現在的萬眾已經是年輕人的世界了,不再是論資排輩,也不會因為你是元老,就能永遠地霸著位置,隻要你不符合公司的利益,你就可能隨時走人。經曆了幾次的變故後,老家夥們也知道識時務,不再有任何的掙紮,萬眾上下一心,齊步前行。


    協會在董總的推動下,很順利地成立了。


    董總擔任家電協會會長,吳老擔任協會副主席,黃總擔任協會技術顧問。


    這次的協會囊獲了幾乎國內所有的家電企業,我和張海,還有陸萍,東方神奇擔任副會長。


    雖然協會成立,並沒有令家電行業企業,有太大變化,似乎加入和不加入都是一樣。


    但大家心裏都清楚,未來的幾年,這個協會將主導家電行業發展趨勢,從質量到市場發展,到產品包裝等等一係列的產品指標,都會發生質變,每一個協會成員都必須嚴格遵守,協會的每一條規範。


    誰人最意想不到的是,在協會成立的當天,盈科就牽起了前所未有的價格戰。


    他們先是將市麵的正規產品,全部降到成本價,經過我們的計算,盈科的產品降價後,幾乎沒有一點利潤。


    幾乎是直進直出,這我們倒是可以理解的,我們以為這是要清倉處理,盡快離開家電行業。


    可盈科接下來的動作,就令我十分的不解了,本來就資金短缺的盈科,宣布在23省,3個直轄市,建立生產基地,直銷銷售中心,分公司。這又是一個大手筆,我不知道他們的錢,是從哪裏來?但可以肯定的是,賀天成功地說服了董事會,並且增資給盈科。


    盈科的這一舉動,激起了行業內部所有企業的反感,價格戰是所有企業都不喜歡的,作為幾個龍頭企業之一,盈科降價,就意味著其他企業必須跟著降價,不然後果隻有一個,就是眼睜睜地讓盈科逐步占領所有市場。


    當然最擔憂的是,盈科會不會還有後手,降價完,再推出新產品,這樣的連鎖反應,會令市場混亂起來,盈科從中獲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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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企業都在等待我們萬眾的反應,我們做出什麽樣反應,決定著他們該怎麽對應?


    最先沉不住氣的是陸萍,本來樂天的勢頭越來越好,即使不斷地模仿萬眾,被詬病為萬眾的模仿者,小萬眾。但仍然占據了一定的市場,獲得暢銷品牌後,更是氣勢如虹,本想趁著這波熱浪,促銷一把,可惜這個時候,盈科降價了。


    陸萍坐在我辦公室裏,有點忐忑不安,我拿著一杯咖啡,在辦公室外隔著玻璃,觀察著她。


    她似乎沒了以前自信,頭發淩亂了很多,看得出衣服也沒準備過,以前每次見她都是明**人,都是經過精心的打扮,這次來連妝都沒化過,手指不停地敲打著桌麵,右腳還時不時地抖著腳。


    我清清楚楚地記得,社交的最基本禮儀,就是不能抖腳,樹搖葉落,人搖福薄,陸萍一直學的很好,我想她也不會忘記的。


    我哎了一聲,搖了搖頭。


    安安揶揄道:“怎麽憐香惜玉了啊?”


    我切了一聲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我才不會呢!”說完,瀟灑地推門進去。


    陸萍看到我進來,急忙站了起來,很客氣地說道:“陳總,您來了,快坐!”


    我驚訝地說道:“這好像是我辦公室啊!”


    陸萍急忙擺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哼了一聲道:“那你什麽意思啊?”


    陸萍出奇地沒生氣,客氣地說道:“我什麽意思都沒有!”


    我譏笑道:“沒意思!你這是怎麽了?像隻泄了氣的公雞,這還真讓我無從下手!我們師徒也這麽鬥了幾年了,怎麽不鬥下去了?這麽快就認輸了?這可沒啥意思啊!”


    陸萍苦笑道:“你和我鬥,你是在遊戲,我和你鬥,我是拚勁自己的一生,堵上自己的前途和未來。我們不一樣!你輸了,有無數次的機會重來,我輸了,就沒有機會了!”


    我索然無味,歎了口氣道:“誰想和你鬥了?真以為我在遊戲人生啊?商場如戰場,輸一次就萬劫不複,大家都一樣!是你一直和我過不去,我可沒和你過不去!你本來是我最欣賞的徒弟之一,你雖然不如寶兒聰明,也不如安南機靈,更不如賀潔識大體,可我一直覺得你是我最忠誠的徒弟,比雲曼妮還可靠!可你是最令我失望的,我有時恨不得拆你骨頭,吃你的肉。可現在想想,覺得人嘛,誰不想自己出頭,說來說去,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你現在算是最先自己出來擔大旗的!也算是成大器了,也替你高興!”


    陸萍低著頭,一直不說話。


    我本來還想把我這麽多年的牢騷,一口氣發泄出來的,可當我聽見了抽泣聲,心裏的一點沾沾自喜蕩然無存。


    我提高了聲音說道:“你別在我這兒哭啊,還想陷害我啊?我這兒可是有監控器的!要哭你外麵哭去!”


    陸萍停止了哭泣,破涕為笑道:“怎麽你這張嘴就這麽損呢?我認輸了還不行!我來求你了,你開心了,笑吧,盡管取笑吧,笑夠了,我再求你!”


    我一本正經地說道:“別浪費時間了,我可沒時間取笑你,我本來就沒打算看你笑話,也沒打算整你,不然你以為你的樂天能發展的這麽順利?我早就可以告你,侵犯我們的知識產權了!”


    陸萍切了一聲,笑道:“你能告得贏嗎?我侵犯你什麽產權了?我就是照貓畫虎,照葫蘆畫瓢,我連盜版都不算!我早就想好了對策的!”


    我哼了一聲道:“你真當我沒辦法對付你啊,隻是覺得你也沒做什麽,可以傷害到我們公司的,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你可別得意啊!說不定哪天我心情不好,就拆了你樂天!”


    陸萍哈哈笑道:“拿鐵鍬拆啊?怎麽煩心事到你這兒,就不煩了!你是真的挺討人厭的,我恨你才是恨到骨子裏,怎麽就看我不順眼呢?我天資好,人聰明,肯學,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材有身材,擺在你麵前都對我視而不見!我不過就是快點出人頭地而已,這個世界上走捷徑的人多了去了,怎麽到我這兒就不行啊?我對你也沒什麽要求啊,不過,是想你多重視我點,過分嗎?


    我是窮怕了,上大學那會兒,看著自己的女同學,一個個天天花枝招展的,一天一件衣服,隨隨便便的就是一頓肯德基,還說是對付對付,我連在食堂吃飯都得精打細算,平時聚會根本就不敢去,一個月300塊錢生活費,連姨媽巾都得省著點用。家裏窮,能給我生活費就不錯了!放假都不敢回家,怕沒有回來的路費!


    你們這些含著金鑰匙的人根本就不懂!我也打過暑期工,每年都考到獎學金,可還不夠人家一支口紅!打一個假期的暑期工,還不如和沈洋睡一覺來的多!


    你是不是覺得我太不自重自愛了,可這社會就是這麽現實啊,笑貧不笑娼,我沒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道德敗壞而已。我又沒破壞誰家庭,隻不過用自己的青春,換來未來幾十年的幸福穩定生活而已!”


    我搖著頭道:“都是歪理!比你窮的人多了去了!都得像你一樣,出賣自己才能過上好生活啊?做錯了,就別給自己找理由!沈洋的事,是我誤會你了,肯定不是沈洋說得那樣,是你勾引他的,那時候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加上你自己幹的事,我肯定信他多過你!但無論如何,都別為自己做的錯事找理由,這個社會已經沒人逼良為娼了,是你自己太急於求成了。等你成功後,再轉回頭再看看,你就知道什麽是後悔了!別信那些什麽毒雞湯,什麽狗屁的,隻會看到結果,不看過程!有了不光彩的過程,會是你一輩子的陰影。你會覺得你做的都不值得的!”


    陸萍再次陷入了痛苦之中,雙手抱頭,向我要了一支煙。


    我擺了擺手道:“戒了!”


    然後開導道:“也再自責後悔了,都過去了,什麽時候回頭都不晚。做什麽事,都要有個度,別過界就好!話就點到即止了,聽不聽是你自己的事!”


    陸萍嗯了一聲道:“你為什麽不早和我說這些呢?”


    我反問道:“你會聽嗎?你今天不來找我,我還是不會和你說,別人說再多也沒用,還是得你自己領悟!”


    陸萍擦了擦臉色得淚水,說道:“謝謝你給我上了一堂生動的思想教育課!我找你,你該知道是什麽事吧?”


    我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不光你會找我,很快很多人都會來找我的!”


    陸萍無奈地說道:“盈科這是要逼死人啊!這麽搞,我們都得被它逼得破產!你說該怎麽辦吧,我聽你的!”


    我聳了聳肩道:“我無所謂啊!不過是以本傷人而已,錢我未必比他少,產品我比他好,他降價我降價,他能比得過我,就是看誰錢多而已。就是同等價格,也會選擇我,而不是他們。我就算高一點,他們仍然未必是我對手!”


    陸萍急了,說道:“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再降價,那我們就真的沒活路了!你不會真打算和他們打價格戰吧?”


    我嘿嘿地笑著說:“我才沒那麽傻呢!就看他們能挺多久了,還有就是他們的新品,到底有多厲害?這個咱們誰也不得而知。他有他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


    陸萍更是著急了說道:“那你快點告訴我下,到底你的過牆梯是什麽啊?”


    我笑道:“我憑什麽告訴你啊?就算是告訴你了,你也做不到!你的樂天有研發能力嗎?你們什麽時候能出新品啊?你們的市場占有率是多少?媒體導向,你們能左右嗎?”


    陸萍泄氣地說道:“那我們就隻能等死了!”


    我笑了笑道:“你們坐山觀虎鬥不是才好的嗎?讓我們鷸蚌相爭,你們漁翁得利!”


    陸萍急得直跺腳:“那也得我們撐到那個時候啊!我廠裏幾百號人,加上銷售團體,一個月的開銷就是一百多萬,還不算水電,稅金,管理費。銀行的利息就更不用說了,不用兩個月,我就得申請破產!”


    我有點驚訝地問道:“你賬上沒錢嗎?我看你們做得也不小啊?賬上還不躺著幾千萬啊?”


    陸萍哎了一聲道:“你以為我是你呢?我收購樂天是就欠下了銀行幾百萬,是我賣房賣車,加上我這幾年的積蓄,孤注一擲換來的,這樂天才剛剛有了起色,還上了一部分貸款,可盈科又搞這出,這是逼著我跳樓啊!”


    我急忙說道:“我這12樓,跳下去未必會死,估計弄個半身不遂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拖累你家人啊。就算你運氣好,跳下去真摔死了,萬一是臉著地,那死相得多難看!你可考慮清楚啊!”


    陸萍隨手扔桌子上一份文件夾過來罵道:“你就積點口德吧!”


    我接住了文件夾,放在了桌子上,平淡地說道:“談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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