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家公司的聯合聲明,並沒有阻擋在盈科擴大市場的勢頭。


    他們的產品幾乎脫銷,還出現了搶購的熱潮。


    盈科的各大基地也是勢如破竹地建立了起來。


    媒體對盈科的這次降價,形成兩種鮮明的立場。


    一種是,認為家電行業的利潤點一直很高,空間很大,早就該降價了。看看人家歐美,滿地都是家用電器,電視,冰箱根本就不算個事兒,可在國內買個家用電器,都得算大件,還得攢個半年錢。家電的平均市場價早就該降了,盈科這次是做了良心企業該做的事。


    另一種,相對比較理智,價格地不斷下調,隻會令產品質量不斷地下滑,所用的材料必將達不到正常的使用壽命。而且,成本不變的情況下,銷售價格下降,可能會令產品一係列後續的影響,最直觀的就是售後服務。


    很快,盈科的產品,就出現了售後服務不到位,安裝空調時,亂收費,從下訂單到安裝,足足要等一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這個盈科根本就沒法解決,短期內,他們無法培養出那麽多的安裝人員。


    於是,他們就外包給了他們的代理商,由代理商來代替他們做售後,但同樣出現了問題,那就是代理商沒有統一的管理,收費標準不同,為了短期的利益,很多代理商都偷工減料,不按訂單號安裝。誰給的安裝費高,就先安裝誰的。


    與此同時,盈科的部分產品也出現了問題,很多消費者在買了盈科的產品發現,是好幾年前生產的產品,不但是是庫存貨,還是殘次品,當然不影響使用,多半是外殼有破損,遙控器失靈等小問題。


    雖然是小問題,但反響就很大了,這個時候我不去火上澆油,還等到什麽時候?


    陸晨雨約了很多媒體,以茶話會的形勢,和他們講了降低成本對消費者的害處,同時著重強調了積壓貨,會對產品本身有什麽傷害,很多的配件,已經被淘汰掉了,如果一旦產品出現質量問題,根本就無法維修。提醒廣大消費者理性消費,別隻顧著便宜。


    報道一出,引起了廣泛的反響,很多消費者就開始不斷地反映,這批降價的產品的確很多問題,還發現了盈科的牌子下麵還有一層商標,是中京的。也就是說,中京所有的庫存貨,貼了盈科的標簽,就一樣的往外賣。


    這下子,盈科再次成了眾矢之的,全國掀起了退貨的熱潮,可盈科對待退貨這件事,態度十分的強硬,貨物出門,概不退貨。本來道個歉,賠償點損失,退了該退的貨,這事也就過去了,可現在是這種態度,現在的老百姓可不是那麽好欺負了,直接就堵門口了,極端的人還砸了盈科直銷中心的玻璃。最後,警察出麵才平息了這次事件。


    事件還在惡化,盈科內部出現了問題,連續兩個月,本答應工人的加班工資,一分錢沒兌現,基地建設的工程款遲遲不到賬,基地建設一夜叫停,上門討賬的人,排滿了盈科中心總部。


    隨著盈科的負麵新聞,不斷出現,盈科的股價一路下滑,最後直接跌停板。


    我坐在辦公室裏,看著新聞上一個財經訪談節目,正就盈科掀起的價格戰,進行著激烈地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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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麵中播放著盈科總部,上門要債的場景,主持人還講解著,整個場麵的混亂。


    賀潔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進來,放在我麵前,關切地說道:“喝杯咖啡吧,幾天沒睡了吧?”


    我揉了揉自己充滿血絲的雙眼說道:“還要你這麽大的領導,親自給我送咖啡啊?”


    賀潔笑著說道:“再大的領導,也在你下麵啊!”


    我微笑道:“這話聽著曖昧!”然後指著電視說道:“這回兒他們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賀潔搖著頭道:“最終受害的不還是消費者!我覺得這裏麵還是有問題,這麽蠢的事,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幹?基地建設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動,隻要收一波韭菜,彌補了之前的損失,就可以了。股價漲了,貨清了,他們明明已經可以把之前的漏洞補上了,為什麽還要花錢建基地呢?”


    我不以為然地回答道:“他們以為自己可以絕地反擊,這一下子就能起死回生了!是我都會擴大產能,盡快占領市場,建基地的成本又不高,都是鋼結構的廠房,一棟辦公樓花不了幾個錢,可這氣勢就不一樣了!”


    賀潔再次搖著頭道:“不對!賀東的智商大概會這麽想,但他爸可沒那麽傻,還有他背後的智囊團,怎麽可能不知道,降價清庫存,就是一錘子買賣了,割完韭菜就跑,還會再花錢投資,跑都跑不及呢。”


    我嗯了一聲道:“也是啊,東方神奇也不會傻成這樣,還往裏麵投錢?除非……除非他們根本就沒投錢,而是繼續騙出錢的董事們!”


    賀潔啊了一聲道:“對啊!那就對上了!先是清了庫存,拿出一部分還給董事會,然後讓他們看到盈科的勢頭,這銷量來勢凶猛啊,再忽悠董事們再掏錢出來建廠,錢到手了,剩下的他們就不管了!這是詐騙啊!”


    我擺了擺手道:“NO !NO! NO!這可不是詐騙!投資肯定是有賺有賠的,你拿錢出來投資,就該知道有風險,賀天父子很聰明,就抓住了這些人的心理,騙錢到手,自己就抽了出來,剩下的爛攤子,他們才不會管!董事們估計拿他們也沒辦法!產品賣不出去,也不是他們兩個的錯,他們大可以推的一幹二淨的!”


    賀潔不甘心地說道:“不行!不能就這樣,讓他們跳出來了,這樣下去,他們還會再害人,一定要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無奈地說道:“理論上來講,他們好像還真沒犯什麽法,隻不過是能力不足,操作失誤,過分樂觀地估計了市場前景,低估了消費者對產品的要求!”


    賀潔苦惱地說道:“他們這麽幹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華西集團怎麽起來的?就是這麽被他們忽悠起來的,哪有什麽真正的實力,連個國家施工二級資質都沒有。”


    我攤開手,做了個無奈的手勢道:“那也沒辦法,隻是他們的本事!相信我,我比你更想弄死他們,可他們做得幹淨利索,我也奈何不了他們!不過,這次他們也算是栽了跟頭了,錢肯定是賠了不少,我算過的,如果前期投資是他們自己的錢,光收購盈科和中京,他們至少用了十幾個億,還沒算,我叫賀東那傻子多花的幾千萬!就算把盈科和中京的庫存全賣了,也補不回來!這次是真的傷筋動骨了!還有啊,你覺得給他們投資的老板會放過他們嗎?這次牽連的不單隻是華西集團,肯定還有賀天的何氏集團,我覺得他們兩父子是待不下去了!”


    賀潔嗯了一聲道:“嗬嗬,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壞事幹多了,夜晚總會遇到鬼的!可惜啊,他們還是有東山再起的資本,就算是傷筋動骨,一樣比咱們有錢!”


    我搖著頭道:“未必!就他們手上的個人資金來講,或者比咱們多,但以咱們手上的股票來看,你們都不夠咱們的零頭。萬眾的股票,如果不出什麽大差漏,未來幾年會翻幾番的!這才是咱們的巨大財富!給你1000萬,和能賺1000萬的本領,你會選擇哪個?持續增長才是長久之計!”


    賀潔點著頭道:“這個我知道,在你身上學到的東西,遠比這幾年賺的錢,珍貴的多!”


    我謙虛地說道:“別這麽說話,我不太習慣!相互學習吧,在你身上我也學到了很多東西!”


    賀潔哦了一聲問道:“在我身上,你學到什麽了?”


    我想了半天,也憋不出來,隻好說道:“不能說,怕你驕傲!”


    盈科的降價事件剛剛平息,本以為就此風平浪靜了,但我又接到了消息,海鷗率先不守承諾,開始降價了,雖然還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但我知道,這是要開始搶占盈科丟掉的市場了!而這部分市場,都是我們的。


    緊跟其後的,就是其他幾家企業,唯獨沒動是樂天。


    我直接給陸萍打了電話,問道:“都降價了,你怎麽還不動啊?再不動,你可真的要破產了!”


    陸萍的回答,讓我很感動,她說:“我都讓你失望好幾次了,不想再讓你失望了,有時候做人和做生意都是要講誠信的!”


    我雖然心裏很高興,但嘴上卻說道:“你是不是傻?等你破產了,誰還會和你講誠信啊?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你資金缺口是多少啊?”


    陸萍愣了一下,緩了緩問道:“我真不值得你這麽幫,其實你已經幫了我了!你那天的那番話,對我很受用,我知道自己的路該怎麽走了!”


    我切了一聲道:“怎麽說你好呢!這時候來什麽高風亮節啊!自強自愛是好事,但得分時候,我也不是要幫你,我是在幫自己,我需要一個信得過得盟友,我給你3000萬,你先應個急,按銀行利息算啊!”


    陸萍半天沒說話,然後嗯了一聲道:“好的,謝謝!”


    海鷗這一手幹得是真不漂亮,說好了大家形成價格聯盟,至少應該短期內不會降價,可這盈科剛剛倒下去,他們就迫不及待地搶占市場了。


    張海當然不肯接我電話,打到他辦公室,秘書就推脫說,張總出門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這令我氣憤不已,張海!你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海鷗的冰箱可以賣的如日中天,但空調就算降了價,還是有很多人不買賬,主要是款式太久,性能太低,還有個致命的問題,就是解決不了耗電量的問題,這也一直是海鷗空調最讓人詬病的地方。


    撤換掉的華東區總監後,袁誌遠叫長海直接上任,我還是有顧慮的,長海江湖氣太重,雖然這幾年在袁誌遠的調教下,進步了不少,加上公司的培訓,已經有了質的變化。可這麽大個市場,說給就給了他,我還是不很放心。


    賀潔倒是和我意見相反,她認為就該啟用長海這樣的人,全新的,和公司的人無任何瓜葛的,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是袁誌遠的人,都會怕他。他呢,又有自己的主見,也不是怕事的人,大刀闊斧的開發市場,沒什麽不好的!


    深夜,青島流亭機場,長海一個人在出口等著我們的到來。


    我,袁誌遠,陸萍三個人來到出口。


    長海看了半天,最後接過了陸萍手上的行李,和我說道:“我沒安排酒店,本來以為就你們兩個呢,想讓你們跟我住辦事處的,可現在……”說完,看了看陸萍。


    陸萍很隨意地說道:“有個地方住就行,隻要你們方便就行!”


    長海急忙道:“方便!房間有的是,就是我們三個大老爺們兒,你一個女的……”


    我不耐煩地說道:“你還江湖兒女呢,怎麽變得這麽婆婆媽媽的了?來是做事的,又不是度假,有得住就可以了!先幫我們找口吃的,餓一路了,現在南航也變得這麽摳了,連個飛機餐都不給!”


    長海開著車和我說道:“這都幾點了,再過兩個小時,都天亮了!吃早餐都可以了,回去我給你們下點麵條吧!”


    車開進了一個市中心的小區,小區都是高層,車進了地下車庫,我們上了電梯,直接到了頂樓,一梯兩戶,出了電梯就看到“萬眾電器山東青島辦事處”的牌子,開了門,裏麵是複式樓。


    長海放下行李說道:“你們隨便坐,我去給你們煮麵條!”


    我四周看了一下,夠氣派的,裝修得很簡單,但用料絕對上乘。不過,看上去不像是辦公地點,更像是住家。


    麵條上來了,幾個人坐在餐桌上,大口地吃著麵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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