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準,道不明!我也不知道,耀陽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或者是那份對敏姐不舍,又或者是害怕自己辜負了薛琪吧?他最終還是沒有提起重新開始的勇氣,回到了東莞,而薛琪也即將出國。


    對於這樁美事,勝男看得就很淡,不是她不喜歡薛琪,而是在勝男的心目中,一個的人心中就隻能住著一個人,即使這人不在人世了,可隻要還在那人心目中,就不能允許第二個人存在。


    耀陽的心裏還住著一個人,久久不能消散的人!


    回到東莞的耀陽,將所有經曆都投放在了工作上麵,可以說是不眠不休,吃住都在工地上,搞得王鶴同叫苦連天,和我投訴了好幾次,說想要調回來,跟著耀陽吃不好,住不好,還時不時地就罵他,態度極其惡劣。都被我給駁回了,告訴他,天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誌,勞其體膚,要他任勞任怨,日後我必將大任於他,讓他好好努力。


    在我的辦公室桌上,有一張請假單,是小萬的。高層管理者的請假單一般也不用給我批的,不過小萬的請假單也沒寫什麽事,就寫著個人原因,就想請半個月的假,寶兒覺得奇怪,也不好不批,就直接交給了我處理。


    我也有段時間沒見過小萬了,就把小萬請過來,想問問她最近的情況。


    想想當年和她,細毛的往事,那段令人難忘的回憶,一時有點愣了神。


    小萬的樣貌沒有太多的變化,還是一樣的漂亮,隻是不再是那個愛笑,活潑開朗的小姑娘了,站在我麵前的是個,渾身散發著成熟氣質的知性職場的女人。


    小萬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阿飛,你看啥呢?眼睛都看直了,我們都認識這麽多年了? 不會是現在才對我有什麽想法吧?還是我穿著不符合公司規定啊?”


    我聽到這聲阿飛? 很是感慨? 好多和我一起奮戰的人,已經很少稱呼我阿飛了,我笑道:“你穿的跟朵花似的,肯定不符合公司規定了!你現在可是公司的技術總工了!”


    小萬糾正道:“我是技術副總工? 技術總監!還有啊? 我這一身素色? 你怎麽就看出像朵花了?”


    我笑著說道:“在我眼中? 你永遠都像一朵花? 一朵永遠不會凋零的花!”


    小萬笑罵了一聲道:“還是那麽貧嘴,都快結婚的人,還是那麽口花花? 死性不改!”


    我哈哈大笑道:“嘴上就是個沒把門的!說吧,你為什麽要請假啊?一請就是半個月? 還不寫原因,要是要嫁人了? 也不能就這麽偷偷摸摸的啊,至少得讓我知道吧?再怎麽說,咱們也是一起同一個戰壕裏,奮鬥出來的戰友吧?”


    小萬微微地笑了笑,平淡地說道:“我想去給張華上個墳,順便去湖南看看!”


    我本燦爛笑容的臉上,僵持住了,看著小萬,十分地內疚道:“哦,是該去看看了,馬上就到日子了!”


    小萬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早放下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最近老是想起以前的事,就知道該去看看他了,我想他可能在下麵也是想我了吧!”


    聽到這句話,我心裏一顫,張華死前推我的走的畫麵,再次浮現在眼前,我看到一雙對我充滿信任和堅毅的眼神,看到那個充滿陽光和笑臉的張華。


    小萬看我突然失神,叫醒了我道:“阿飛,你別想太多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來隻是想和你說聲……”


    我哦了一聲,問道:“說啊,我聽著呢,如果你想罵我就罵吧,是我對不起你們。”


    小萬搖了搖頭道:“不是!我不是說這個,算了,你都是個結了婚的人,一定要對勝男好啊!珍惜眼前人啊!”


    我嗯了一聲道:“我會的,你今天怎麽吞吞吐吐的,有什麽你就說唄!”


    小萬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是淡淡地笑了笑道:“當年的事,誰也不能怪!以前的事放下了,不代表就要忘記以前的人,對吧?這假到底能不能批啊?”


    我急忙說道:“批!當然批了!”


    說完,我馬上拿起了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小萬拿起請假條說道:“放心,你的婚禮我已經會參加的!”然後儼然一笑,打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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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住了小萬道:“回來之後,去國外散散心吧!我們比利時的一個新廠,下個月就正式動工了,你過去幫我看著點,我放心!”


    小萬搖著頭道:“我哪都不想去,我說我真沒怪你!你也不用補償我任何東西!張華也不用,他一定也沒怪你的!”


    我苦澀地說道:“怪不怪我,不是你們說的,我自己心裏清楚!不過,這次讓你去比利時,不是我的主意,是唐傑的意思,他說他年紀有點大,跟不上時代,英文也不好,需要一個懂外語,有專業技能的幫手,你最合適了!”


    小萬笑了笑道:“這話是你教唐傑說的吧?”


    我急忙辯解道:“真不是,不信你自己去問他!”


    小萬轉過身去說道:“不管怎麽樣,都謝了!”說完,走了出去。


    我一個人在辦公室裏愣愣地出神,想起了很多過往的事,老人家都說,一個人要是開始回憶過去了,要不就是他開始變老了,要不就是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了。我寧願自己是變老了!


    我呆坐了一個下午,突然有一種衝動,想回湖南去看看,一個我事業夢想開始的地方,一個讓我由毛頭小子變成成熟男人的地方,一個經曆生死的地方。讓我想起了很多人,黃總,稅工,楊工,李想,還有細毛,曾哥,夏天,想起了遠在外海的江江和小霞,想起了已經離我兒去的林老,張華……


    本沒發生多久的事情,仿若過了一個世紀,一種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感覺。


    說走就走,我叫安安給我訂了一張去湖南長沙的機票,除了勝男我誰也沒告訴,就是想自己回去看看。


    湖南11月的天氣,陰冷幹燥,寒風吹過,頭皮都刺痛,雖然不如東北的那種霸道的寒冷,卻也一樣有種置身冰霜的感覺。


    由於錯誤估計了天氣,我從珠海過來,就穿了一個皮夾克,還是單的,裏麵一點絨都沒有,裏麵就一件短袖的T恤杉,下了飛機,我就想再上去。


    本打算在機場買一件大衣先穿著,奈何這性價比差太遠了,一件同樣的大衣,機場的價格幾乎翻了幾番,我再傻,寧願凍死也不會買機場裏麵的東西。


    再機場門口,看著等著出租車的長隊,我又退回了機場大廳,正琢磨著怎麽出去好呢?後背被人拍了一下,轉身看見燦爛笑容的小萬,小萬問我道:“你不會是跟蹤我來到長沙吧?我不就是請個假而已嗎?你至於跟到這麽遠嗎?”


    我牙齒打著顫說道:“我哪有那份閑心啊?我也想來看看張華!”


    小萬哎了一聲道:“就是來看他,你也不用這麽虐待自己啊?”


    我抱著膀子問道:“怎麽機場大廳沒空調的嗎?冷死個人啊!”


    小萬無奈地從包裏掏出一件羽絨衣說道:“小是小了點,估計你也穿得進去,等會去商場再買一件吧!”


    我二話不說地脫下了自己的皮夾克,把羽絨衣套了上去,小是小了點,但渾身即刻暖了起來。


    我完全無視用看傻子一樣眼神,看我的路人,和小萬走出了機場,一個十分冷淡的中年男人向小萬揮著手,但看到我時,表情一滯,原本不多的笑容,立刻從臉上消失而去。


    小萬忙介紹道:“這是我公司的領導,剛好在機場碰見的!”


    男人還是沒有放鬆警惕,看著我沒說話。


    我不情願地跟著小萬,上了男人的車,小萬叫男人在一家大型商場停一下,說下去和我買幾件衣服。


    我看到男人的臉上更是充滿了敵意,但也沒有發出,隻是悶頭不說話,小萬也不理會他,拉著我就走進了商場裏麵。


    到了商場裏,我才是後悔,還不如剛剛在機場買了算求,這裏的衣服更加的貴。


    我不好意思再麻煩小萬,就挑選了一件最便宜的羽絨衣,保暖就行的那種。


    買好衣服後,我就打算和小萬分道揚鑣了,避免一切不需要的麻煩,小萬奇怪地問我道:“你不是想去看看張華嗎?你知道他家嗎?你知道他葬在哪兒嗎?”


    我搖了搖頭。


    小萬有點怒氣地說道:“你不知道,你怎麽去看啊?靠想的啊?”


    我解釋道:“我是不想給你添麻煩,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你也看到了,那男人盯住我的眼神,恨不得下一刻就用車撞死我,你怎麽找個這麽小心眼的男人啊?”


    小萬哎了一聲,笑道:“什麽我找的男人啊?那是張華的表哥,這些年,我年年到時候就回來看張華,他是特意來接我的!”


    我恍然大悟道:“這樣啊?不對啊,哪他也不該這樣看著我啊?你身邊有個男人不是很正常嗎?”


    小萬搖著頭道:“他們家比較傳統,認為嫁一個人,就是該一輩子跟著這個人,無論是死是活!”


    我呸了一下道:“什麽年代了?還得替他們家受活寡啊?”然後,我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問題,急忙解釋道:“我不是說你是寡婦啊!”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更遭,還好小萬沒生氣,隻是淡淡地說道:“我本來就是寡婦,這也沒什麽!”


    我真想狠狠地抽自己幾個耳光。


    小萬看我尷尬的表情,笑了笑,對著我說道:“走吧,跟我一起去看看張華吧!”


    我嗯了一聲,再次走進了張華表哥的車。


    一路上,張華表哥也沒有寒暄一句,小萬也不開口,我就尷尬地坐在後座上,裝作睡覺。


    車開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才下了高速,在一家小麵館門前停了下了,男人也不說話,就這麽自己下了車,小萬叫我道:“下去吃碗麵,暖和暖和吧,還得在坐一個小時呢!”


    我哦了一聲,加緊了身上的衣服走下了車,進了這家隻有兩張桌子,四麵漏風的麵館,老板也不用問我們吃什麽,很快就端上了三碗麵,看著紅彤彤的麵湯,我就後悔剛剛忘和老板說,不要辣!或者是天氣太冷的緣故,原本辣的人能哭出來的麵,變得沒那麽誇張了,這麽寒冷的天氣,我們三個都能吃出一身汗來,可見這辣的程度了。


    張華表哥最先吃完麵,也不說話,掏出錢給了,就上車了。


    我本來吃完麵就想著上車的,被老板叫住,說我沒給錢,我都沒反應過來,感情兒剛剛張華表哥吃完麵,沒給我的這碗錢啊!


    小萬掏出錢來,給了老板說是我們兩個的。


    我心裏就有點不高興了:“感情兒剛剛他吃完了,就給了他一個人的啊?連你的都不給啊?你要是不說,我還以為他就是個長途客車司機呢!”


    小萬無奈地說道:“你不知道我和他家的關係,我很難一時半會兒和你解釋的清楚!走吧!”


    上了車,我昏昏沉沉地不知道睡了多久,才被跌跌撞撞的路麵給顛醒了。


    張華表哥下了車,就走了。


    我開了車門,下來一看,是一個村子的村口,腳底下除了停車得那塊地是水泥地麵,其他的都是泥土地,雖然不算泥濘,但大雨後果,在泥土上留下了很多深深的腳印。


    小萬艱難地拎著箱子走在前麵,我急走了幾步,上前拎起了小萬的箱子,不滿道:“怎麽說,也算是半個親戚吧?就算不是親戚,是個男人也該有點風度吧?”


    小萬哎了一聲吩咐道:“一會兒,你啥也別說,跟著我就行了,拜完了咱們就走!”


    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還是點了點頭。


    都快走到村子盡頭了,才看看張華表哥站在一家門前,靠著牆抽著煙,他身後一個背影婆娑的老太太,身邊一個滿臉鼻涕的小男孩,看起來7,8歲的樣子。還有兩個壯年大漢,一個穿著軍大衣,一個穿著不合時宜的西裝,帶著一個紅色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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