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紅聽完,也是一懵,想了半天,才說道:“那也不能把氣撒在我頭上啊!我告訴你,陳飛,你別在這兒跟我搞風搞雨的!我是看在老馬賞識你,我才不忍心動你的,給你留點麵子,你不要不識抬舉!”


    我哈哈哈大笑道:“好的,好的,我一定識抬舉!”


    杜紅又教育了一頓,然後再次拿出那份文件,讓我簽字,我還是搖頭道:“這個我簽不了,資金數額太大,而且存在的風險太大,你這份計劃做得也不詳細,整體還是錯漏百出的。”


    杜紅哼了一聲道:“做項目自然是有風險的,風險越大,回報率越高,而且你看看這成本回收周期,這麽短,上哪找這麽好的項目去啊?”


    我冷笑道:“賣白粉回報率更高,還都是現款現貨呢,可抓住就得槍斃!你不用和我說了,計劃書你重新做,我這裏把要點都給你圈出來了,什麽時候把我圈出來的疑慮問題解決掉了,什麽時候咱們再談!”說完,我把桌子上的一份文件遞給了她。


    杜紅竟然沒有再發飆,而是乖乖地接了過去,安靜地坐下來認真地看了起來。


    這期間,又有人進來找我麻煩,杜紅就是一句:“沒看到我們這忙著呢嗎?”來人就都給趕走了!


    看完後,抬起頭問我道:“你以前做過這類項目?”


    我搖著頭道:“聽都沒聽過!”


    杜紅不可置信道:“你聽都沒聽過,就給我這麽多意見?你倒是真敢啊?”


    我十分慚愧地說道:“我肯定是不夠專業,但我覺得一個普通人都能夠看出的問題,你也應該看得出來的,為什麽這麽一份錯漏白出的計劃,你會直接交到我這裏,還逼我簽字呢?是欺負我老實,還是覺得會無知到這種程度啊?”


    杜紅冷笑到:“普通人能看得出來?這上麵的大數據分析,這些圖表,這些專業術語,是普通人能看得懂的?你到底是學什麽的?國際金融?財經?”


    我搖著頭道:“我學工業自動化設計的!這些表格啊,圖表啊,也沒那麽難理解吧?再說了,不懂就問,不懂查就是了!又不是什麽高科技!”


    杜紅哼了一聲道:“原來是扮豬吃老虎啊!”


    我切了一聲道:“我又沒說自己是豬!在你眼中是不是全天下人都是豬啊?”


    杜紅撇了撇嘴道;“也不都是,至少大部分男人都是豬!”


    我白了她一眼,沒再離她,看著手上的其他資料。


    杜紅再次糾纏我:“你就這麽把我一個人晾在這裏?”


    我無辜地說道:“我要工作的,不能白賺你們家工資啊?”


    杜紅切了一聲道:“說得我們都小氣似的!”然後站了起來說道:“我明天再來找你!”


    我嗯了一聲,沒再理她。


    第二天,杜紅沒來找我,田心蕊過來了,手上拿著一份聖旨一樣的文件,激動地說道:“你看看吧,這份文件可以嗎?我們開采的批文,開始正式走流程了,你答應我的其餘撥款,是不是可以下來了?”


    我拿過文件,仔細閱讀了一遍,皺著眉說道:“你這是申請文件,又不是批複文件,我怎麽給你錢啊?總不能你去國土局要個表格,自己回來一填,就跟我這兒要錢了?會不會兒戲了點吧?”


    田心蕊不服氣地說道:“你知道這表格有難拿嗎?一旦拿到了,就說明可以申請,也會進一步的審批,隻是時間問題!你給我的100萬花完了,我又沒錢了,工作要想進行下去,我就得再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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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板著臉問道:“這才幾天啊?你100萬就花完了?你這是去買車,還是去買房送人了?”


    田心蕊哼了一聲道:“我走的關係開銷大啊!隨便一頓飯都是幾十萬,100萬也就幾頓飯的事!”


    我皺著眉說道:“一頓飯幾十萬,你吃什麽?走關係也不用這麽走?這飯吃了就有效果了?就換來了這張表格?不知道是你覺得我好騙呢,還是你真的傻啊?”


    田心蕊不滿地說道:“怎麽叫我騙你呢?我接觸的人,你不會懂的,人家沒個幾十萬的宴會是不會參加的!”


    我切了一聲道:“我就沒聽說過,誰頓頓飯都得花個幾十萬,幾十萬夠很多人一年全家的開銷了!你倒是和我說說,你請誰吃飯,要花幾十萬?美國總統啊?”


    田心蕊鄙視地看了我一眼道:“商機機密,公司有明確規定,個人項目的一切事由,都是有權保密的,包括董事長都無權問過,防止項目信息外泄!”


    我冷哼了一聲道:“你這麽說,隻能說明兩點,一是你對自己的關係沒信心,二是你對自己的關係不確定!關係一旦建立了起來,別人就很難再入手了,我是覺得你的關係,要是都靠一頓幾十萬的飯錢來維護,也很難建立牢固的!你繼續跟進吧,什麽時候有新進展了,你什麽時候再來找我,目前這種情況,我肯定是不會批的!”


    田心蕊有點著急道:“那可不行,我都答應好人家了,下個星期帶隊去那邊的項目地址勘察,沒費用,我怎麽去啊?”


    我切了一聲道:“走著去,怎麽去?你不會是想再花了幾百萬,就為了帶著這些領導們去實地考察吧?那可是個山喀喀的地方,鳥不拉屎的地方,你有錢都未必花得出去!這樣吧,你什麽時候要帶隊去,我和你一起去,不超過20萬的費用,我出!”


    田心蕊咧著嘴道:“什麽?20萬?你開什麽玩笑?那夠幹什麽的?你能不能再寒酸點啊?”


    我分析道:“你能帶幾個人過去,我算你十個人,從上海飛成都,再從成都到彭山,一個人來回頭等艙機票,我算6000一個人夠了吧?這才6萬塊錢,住3天,一個人一天1000塊錢,才3萬塊錢,加上再去旅遊景點玩玩,我再給你3萬,這才12萬,再買點紀念品,一人2000,2萬,這一共才14萬,剩下6萬,全給你吃,我就不信,這還不夠!再說了,你能找10個人相關人全去嗎?去了都有用的嗎?”


    田心蕊一聽,馬上反駁道:“帳不能這麽算啊!我怎麽知道,什麽時候哪來又多費用出來了?萬一錢不夠,不是讓人覺得公司小氣,我人太摳,後麵的事情人家誰願意給你辦啊?”


    我白了她一眼道:“現在還不是給錢的時候,你給了人家也必為肯要!隻有等項目真正落地了,你才有機會!你啊,再科研單位待久了,對做項目不太明白!不是花了錢,就一定能辦成事的,錢要花在刀痕上。幾十萬的飯,還不如把這錢花在個人頭上,吃進肚子裏,沒人會記得的!”


    田心蕊不知道是真被我說服了,還是看到沙溪走了進來,不再和我爭執,隻是淡淡地說道:“那我安排好後,你和我一起去!”


    我點了點頭。


    沙溪微微和田心蕊點了點頭,看著田心蕊走出辦公室後,和我笑著說道:“怎麽樣?是不是都不好對付啊?”


    我嗯了一聲,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文件,問道:“找我有事?”


    沙溪笑著說道:“沒事啊,就是想來你這兒看看熱鬧!公司好久都沒這麽熱鬧過了!現在你是公司的熱門話題,我走到哪兒,都能聽到你的傳聞,所有人都在打聽你,到底是什麽人?讓公司兩個最厲害的女人,都吃了啞巴虧,連馬小曼這種皇親國戚都說炒就炒,還沒人敢找你麻煩!”


    我哦了一聲道:“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不是很正常嗎?你不就是想讓我來當這醜人嗎?總得有人給你擋槍不是?”


    沙溪急忙解釋道:“我可沒這麽想過,我相信馬總也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都覺得你可以掌控全局,你現在做得不是挺好的嗎?”


    我冷哼道:“這才哪到哪兒啊,董事會是不是要召開了?馬總要是不回來,我這個副總經理的位置是不是就坐不穩了?”


    沙溪搖著頭道:“我覺得吧,你這副總經理的位置是坐不穩了,不過總經理的位置肯定可以轉正了!”


    我哦了一聲問道:“怎麽講?現在不就剩你們三個董事了嗎?杜紅和田心蕊肯定是不待見我的,就算你一票,我還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啊!”


    沙溪笑著說道:“有股權的是隻有我們三個,還有沒股權的呢,一樣是董事會成員啊,他們也有投票權啊!”


    我驚訝地問道:“什麽?那你們決議是按照什麽通過的啊?少數服從多數啊?”


    沙溪搖著頭道:“那到也不是!你玩過狼人殺沒有?”


    我點了點頭道:“玩過啊?怎麽滴?你們還有狼人,女巫,獵人和預言家啊?”


    沙溪笑著說道:“就是差不多的意思!首先是提出議案,大家都發表意見,然後根據個人的意見,進行不記名投票,投票後,肯定就會有什麽預言家啊,女巫的跳出來,2次討論後,再次投票,最後第三輪再總結發言,發言過後,馬總統一歸票,現在就是少了最後馬總的歸票,找個人直接統計就可以!我是推薦這個歸票的人,就是你了!”


    我看了看沙溪,完全猜不出他到底是意欲何為?


    沙溪也看了看我,說道:“這歸票很重要的,一般都是誰歸票,誰說的算!”


    我似笑非笑地說道:“狼人殺可不是誰歸票就聽誰的?一局裏麵預言家還對跳呢?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誰說得是真,誰說得是假!”


    沙溪同樣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陳總還是這狼人殺的高手啊!剛好董事會就是9人場,你可以好好玩上一場!”


    我笑著說道:“要不咱們兩個玩一場,你當狼,我是借人,看我能不能從平民中找到你?”


    沙溪不知道聽沒聽懂,笑著說道:“我不行,我玩得太差勁兒了,等我跟你多學學再來和你過招!”


    我點著頭道:“共同學習,共同進步!”


    然後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勝男已經被挑選去了北京培訓,和我抱怨說好無聊,又不能出去,想回家看看都不行。


    我安慰她,我這裏離上海很近,坐著高鐵4個小時都到了,我一時間就去看他。


    想著勝男很快就要出國了,一出去又不知道多久能見了,我平時忙,還真的很少陪她,就叫誌玲買了一張去北京的高鐵票,一個人去找勝男了。


    我到北京的時候,勝男還在培訓,讓我先回她家的大院。


    孫老爺子和袁麗紅住的房子,我們一直沒賣,也沒人住,說了要給勝男的二哥孫勝華當婚房的,可他二哥常年在部隊上,老爺子死後,大哥又被抓了,還沒出來,他就更加不願意回這個家了。


    我拿出鑰匙,費勁兒地開打了生鏽的鐵鎖,推開斑駁的大鐵門。


    走進院子裏,滿地的枯黃的落葉,已經積滿了厚厚的一地,踩上去像是積雪一樣。


    我站在園子裏麵,想了半天,這晚上怎麽住啊?


    拿起了電話,打給了耀陽,問道:“你在北京認不認識家政公司的人啊?勝男家的老房子,太久沒人住了,找人打掃一下!”


    耀陽那邊愣了半天,才說道:“你住哪兒幹什麽啊?找個酒店住就是了!”


    我哎了一聲道:“那這房子就這麽空著啊,那天勝男二哥回來了,一看咱們根本就不管他了,家裏房子都住不了了。”


    耀陽嗯了一聲道:“也是啊!我馬上找人給你去打掃!你等著啊!”


    我進屋子裏麵找了張凳子,坐在了園子當中,想著孫老爺子和袁教授的點點滴滴。


    突然覺得勝男也挺可憐的,除了我,他家裏人,老爺子沒了,大哥坐牢,二哥常年不在家,也不聯係。


    聽到了汽車聲音,我也沒動,一群穿著清潔服裝的工人走了進來,帶頭的一個精明的中年婦女,見到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院子中間,身邊都是落葉,嚇了一跳,要不是事先耀陽和她說了,估計她都得把我當成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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