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我們怎麽勸,關澤始終是不同意,他那個強脾氣,誰也說不動他,我們也就不好再勉強他了。


    當他走後,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對著王貝尼說道:“他不會不放心,我和你在一起吧?所以,才拒絕我的?”


    王貝尼臉一紅,道:“怎麽會呢?我們又不可能發生什麽?”


    我嗯了一聲道:“就是了!我估計他是想多了!還有啊,我可是警告你啊,別總是三心二意的,這關澤不錯的,現在是沒什麽前途,可以後誰說得準呢?找就找個信得過,對你好的!”


    王貝尼急忙反駁道:“我哪裏三心二意了?我就是朋友多了點而已!關澤和你說的啊?”


    我切了一聲道:“不是關澤告狀,是我套他話,套出來的,我可是聽說了,你是不是經常帶人回你家,要不就經常和人單獨看電影,吃飯什麽的?對誰都一樣的好,給誰都留機會?關澤現在算不算是你正式的男朋友啊?如果不是,就別拖著人家了,如果確定了關係,就別再外拈花惹草了!錯過了這個好男人,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王貝尼不滿地說道:“你聽誰說的啊?關澤這個王八蛋嗎?他亂說!我才沒有呢!你說我同學過來看我,我陪人家吃個飯,看個電影,不是很正常嗎?人家去我家參觀一下,不可以嗎?我這還沒和他成為正式女男朋友呢,他就這麽管著我了,這要是結了婚,我還有自由嗎?”


    我哎了一聲道:“你要想和我談論這個,我就好好和你討論討論!在沒和人確定關係時,你是有權力做任何事。但以我觀察,你肯定是對關澤下了什麽迷魂藥,他啊,現在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的!就是這麽默默地付出,你呢,欣然接受,這不就是變相的同意了你們之前的關係了!再說,你所謂的同學關係,他為什麽要一個人來找你?一男一女這正常嗎?就算正常,上你家參觀?一個未婚女子的家,有什麽好參觀的?但凡是個正直的男人,都會拒絕的!吃飯,看電影,在我看來,隻要是男女單獨去,就是有問題!這些事,不是應該男女朋友才應該做的嗎?可能是我太封建了吧,但我覺得這是一個女人,最基本的道德操守!”


    王貝尼反對道:“你這是什麽封建觀念啊?我和一個男人單獨出去吃飯,看電影,就有道理問題了?我就不能和朋友一起吃飯,看電影了?我覺得做你老婆應該也很累啊!”


    我撇著嘴道:“等你認識我老婆後,你就知道了!她信任我,就像我信任她一樣,我們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我也不說多了,你也別有什麽太多的想法。怎麽做,是你自己的事情,這不會影響我對你工作能力的肯定!這是兩回事兒,我就是給你一些我的建議,同時替關澤不值!等那天關澤真的心灰意冷了,真的離開你了,你再後悔,可千萬別找我哭訴!你知道,他為什麽不答應我嗎?不是不放心我,而是放不下你!”


    王貝尼愣了一下,半天沒說話。


    第二天,我去了項目上,田心蕊穿著工作服,戴著安全帽,站在工地上指手畫腳,旁邊幾個大男人,低著頭,沒一個敢說話的。


    我走過去,聽她正訓斥道:“標高誤差±5cm,這誤差也太大了,誰給你們的權力這麽做的?這是基本知識,你們的建造師證都是買回來的嗎?在工地幹這麽多年了,這點標準都會不知道!?國標,地下室建築規定,你們都不看的嗎?這圖紙,馬上給我改,改到我滿意為止!”


    一個戴著眼鏡的高工說道:“田總,我們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這圖紙按照計劃進度,我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可我們已經提前交給你了,不是我們不認真啊!是真沒必要這麽做啊?外部的挖井環境,根本就不需要這麽精確的,咱們要下挖近千米呢,這點誤差沒問題的!”


    田心蕊冷哼道:“沒問題?出了問題,你擔當的起啊?外部構造決定著內部結構的堅實程度,外部不控製好,怎麽可能放心下去開采啊?這點基本知識都不懂,這還用我教嗎?你這些年在工地,我看你是白幹了!”


    然後指著另一個微胖的男人說道:“還有你,說了多少次了?電纜搭接的安全性,我強調過幾次,我說幾次了!變電箱你怎麽就想著往河道邊上靠啊?等著連電呢,是吧?”


    微胖男人喃喃道:“變電箱我打算放在中心位置,不然拉線很麻煩,我們還可以節約很多成本。”


    田心蕊怒憤地說道:“安全第一,安全第一懂嗎?出了事故,你就不怕不省錢了!該省的你不省,不該省的省,都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麽做事的?給你們發工資,就是來給我添亂的啊?能幹就幹,不能幹就全部給我滾蛋!”


    我看了看幾個男人的表情,下一刻分分鍾就要爆發了,急忙走上前說道:“做事要謹慎點,這工程可不是鬧笑話的,出一點失誤,都可能導致後期項目進行啊!大家都累了,就放一天假吧,明天大家都休息休息,我請大家去樂山跑溫泉,身心放鬆,才能幹好工作,都別繃得那麽緊了,不然神仙都會犯錯的,你們越怕錯,就越容易犯錯。多跟田總學習下,做事要嚴謹,知道嗎?都下去休息吧!”


    幾個人剛要走開,田心蕊還想叫住他們。


    被我給喝住:“別叫了,再叫人可就都辭職了!你工作得講究方法啊,要勞逸結合,你這麽逼著他們,他們能不犯錯嗎?我要是天天這麽逼你,你工作能有效率嗎?”


    田心蕊自信地說道:“我肯定能啊,我根本就不用你逼我!我工作一向很自覺的!”


    我無奈地說道:“這是你的項目,你當然這樣做了,可人家就是打份工,你還打算把人往死裏逼啊!多和他們溝通,比罵他們強多了!一個個的大男人,站在工地上,讓你罵,誰的麵子能禁得住啊?你管理的是一個團體,不是個體!你就算自己做得再好,也不能就靠你一個人是吧?培養出團體來,無論幹什麽都是事半功倍的!不能這樣下去了,明天一起去放鬆一下!”


    田心蕊拒絕道:“我不去,離兩次檢查就剩半個月了,我沒時間了!”


    我哎了一聲道:“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你必須得去,這是命令!你聽我的,和他們好好相處,我觀察過,這些人都是幹實事的人,你要好好利用,現在一將難求啊,這都是人才,你必須得給我留住!”


    田心蕊無奈地說道:“到時候,檢查通不過,我可找你啊!”


    我切了一聲道:“關我什麽事?那是你職責,別就因為一天時間,就把責任推給我!還有記得把王貝尼的團隊也叫上,團建活動不能少,集體就得有個集體樣,不然就是一盤散沙,都一起工作的,誰也不認識誰,怎麽行?這怎麽溝通工作啊!?這是政治任務,必須得完成。”


    團建的作用真的很大,一天下來,王貝尼的團隊都是美女,田心蕊的團隊都是直男,這火花一下子就擦了出來,晚上吃飯的時候,我故意讓他們打散了坐,氣氛異常的熱烈,巾幗不讓須眉,一群美女活生生地把一群老爺們灌趴下了。


    我索性和他們說,明天再放一天假,大家今天不走了。


    大家都歡呼起來。


    田心蕊卻不幹了,差點當場和我翻臉,王貝尼按住她,沒讓她發作。


    我瞪了她一眼低聲說道:“你是不是不聽我的了?”


    田心蕊委屈地都塊哭了:“這是我的項目,我的錢啊!你當然不操心了,你不能拿我的時間做人情啊!”


    我也不好再板著臉了,解釋道:“你聽我說,做項目,我比你有經驗。你的項目,也是我的項目,你的錢是錢,我的錢就是不錢了,公司拿出了多少錢投資,你不是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這些啊?難道是貪玩,還是覺得我需要討好他們啊?這項目接下來是你在做的,不是我做,我為什麽要這麽做?我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你,等以後你就知道了,我這麽做的好處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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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貝尼也跟著勸道:“我信陳總,他總不會坑你吧?他做得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你要相信他啊,我反正是堅信不疑的!你想想我們這一路走過來,哪件事不是陳總幫咱們搞定的,現在這種小問題,你還信不過陳總嗎?”


    田心蕊猶豫著說道:“這個我也知道,就是……就是時間不等人啊!”


    我快失去耐性了說道:“你的時間就那麽緊啊?就差這一兩天了?團隊都沒組建好,你拿什麽工作啊?這麽簡單的道理,還要我教你啊?你不懂,還不知道學,你在質疑我什麽啊?”


    田心蕊低著頭,不說話了。


    我繼續教訓道:“你乖乖地配合,明天融入進團隊,我不管你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總之明天把戲給我演好,之後你再看他們的工作效率,看看我是浪費了兩天時間,還是幫你把後期的工作給鋪墊好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她也不好再說什麽,委屈地點了點頭。


    我一邊歎氣,一邊走開。


    王貝尼追了出來,和我解釋道:“田總,為了這項目,拚盡了所有,你真不該指責她了,我看著都心疼!”


    我撇了撇嘴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啊?我可不需要烈士,說得這麽悲壯幹嘛?我不是怪她不懂,我是氣她,不懂為什麽還不聽話!我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


    王貝尼哎了一聲道:“其實,我很理解她的,我之前做第一個項目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越是心急,越是容易做錯事!心情可以理解的!”


    我搖著頭道:“這就是問題所在啊,沒經驗可以和有經驗的人學,這不是最基本的學習方法嗎?我都這麽和她說了,她還是這麽執拗,你說我能不氣嗎?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你說她自己做事吧,一點問題都沒有,可這不是她一個人能做完的事啊,不依靠團隊,這項目怎麽可能做成呢?我也著急啊,我那邊事情一大堆呢,還都是棘手的事情,你以為我願意在這耽擱兩天啊,我也是沒辦法,這邊工作不展開,我不放心走啊,別我再走了,這邊又讓我回來啊!總部的事,不解決好,我以後就真沒機會管你們了!”


    王貝尼啊了一聲,驚訝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那邊怎麽了?”


    我板著臉說道:“不該問的,別問!”


    王貝尼也知道自己不該問的,急忙說道:“我是關心則亂!”


    我平淡地說道:“那些事和你無關,這項目我肯定讓你做成的,我走不走,都不會影響到這邊的項目的!”


    王貝尼急忙解釋道:“我不是在意這個的……你……”


    我急忙擺手道:“別說了,你好好幫心蕊把工程做好,這項目完了,我如果還在的話,我把你調回總部!關澤我要帶走,你要是還有什麽想法,就盡快說,別人家走了,你就沒機會說了!”


    王貝尼深情地看了看我,我再次哎了一聲道:“別再想有的,沒的了!我明天可能就走了,這邊的事,我真的沒心思再管了,你多操點心,心蕊她是個純技術性人才,沒有管理經驗,技術上的事,不要和她強,管理上的事,你來管!有什麽問題,隨時給我電話,咱們多溝通!”


    王貝尼失望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我沒和他們任何人打招呼,和關澤就坐上了回上海的飛機,飛機上,我問關澤:“昨晚王貝尼沒和你說什麽嗎?”


    關澤搖著頭道:“什麽也沒說!”


    我失望地哼唱著:“那就這樣吧,再愛就曲終人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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