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就這麽穿著衣服,一起裹著一床真絲被睡了過來,杜詩陽身上很香,我們靠的很近,可不知道為什麽,我一點雜念都沒有,就這麽安心地睡了過去。


    早上起來,杜詩陽像隻小貓一樣,趴在我懷裏,我不忍吵醒她,就這麽直愣愣地看著窗外,太陽已經升了起來,想著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揭穿,那夥人的真麵目。


    杜詩陽醒了,對著我甜甜一笑,問道:“昨晚冷不?”


    我搖了搖頭道:“怎麽不冷呢?這被子全部被你裹在身底下了!你跟個木乃伊似的,我想拉個被子邊都拉不動!”


    杜詩陽笑著說道:“那你不會叫醒我啊?”


    我切了一聲道:“叫醒你,你不得踹我啊!我可不想半夜惹你!”


    杜詩陽哈哈笑道:“那今晚你摟著我睡,這樣就不會我一個人霸著被子了!”


    我嘿嘿笑道:“算了吧,今天我去買個被子,要不咱們找間酒店住下!”


    杜詩陽沒說話,我沒看到她的表情,她走進了洗手間。


    我們隨便找了個路邊攤吃了口熱麵,就想著往山上去,可我們的車太長,根本上不了山,可上山要是走上去,估計得走到天黑,看山走死馬啊!


    隻好回到車上,簡單收拾點東西,看看能不能塔別人的車上山?


    走了半個小時,都沒看見一輛車經過,晚上冷,可太陽一出來,曬的人皮膚刺痛,這裏是高原,紫外線光很厲害,加上高反,我們走的十分辛苦。


    一個小時後,杜詩陽走不動了,一邊坐在路上的石頭上,一邊大口地喝著水。


    我急忙阻止道:“別喝那麽多水,你高反不適合多喝水的!”


    杜詩陽不管不顧地說道:“我渴啊!你這是什麽餿主意啊?非要自己上山?我現在不是想怎麽上山的問題,是在想,咱們今天怎麽下去啊?我懷疑這鬼地方,山上什麽都沒有!”


    我也遲疑地一下,猶豫道:“那咱們現在下山?”


    杜詩陽看了看身後的高山,哎了一聲道:“走吧,估計都走到一半了!”


    這時山下傳來了車鳴聲,我們兩個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向汽車駛來的方向望去。


    車到近前,我們才看清,是昨天那輛對著我們閃大燈的中巴車,我有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在我們不停地招手下,風馳電掣地開了過去,一點要停留的意思都沒有,然後還扔了一個空的礦泉水瓶。


    杜詩陽憤怒地說道:“這都什麽人,這麽沒素質!”


    我無奈地說道:“幫你是人情,不幫你是道理!這也是沒辦法的,走吧!”


    又過了半天小時,別說杜詩陽了,我都走不動了,一動都不想動!胸膛起伏的厲害,呼吸困難,感覺心髒都快跳出來了,頭暈呼呼的,兩邊的太陽穴刺痛,我終於感覺到了危機,有點害怕了。


    再看杜詩陽,嘴唇都白了,不但頭疼,而且全身都在顫抖,看她的樣子,像是要睡著了。


    我急忙叫道:“別睡啊,至少別在這裏睡啊!你要是睡了,真的就起不來了!”說完,要拉起她,繼續往上走。


    杜詩陽卻死都不肯動一下,話都不說一句。


    我知道這樣下去,杜詩陽可能真的有生命危險啊,急忙掏出電話,撥打了110,希望能得到救援,可人算不如天算,這地方剛剛卡在山中間,雖然兩邊是公路,但夾在山腰中間,根本就收不到任何手機信號。


    我開始徹底絕望了,想了想,深呼吸了一口氣,拉起地上的杜詩陽,背在了肩上,開始向山下走去,可惜我的體力不支,還沒走幾步,就透支了,根本一步都走不動了,本來自己走路就很艱難了,身上還有一個人,我隻好認命了,找了一塊比較陰涼的地方,坐在了樹下,希望杜詩陽她能緩口氣,恢複一下體力。


    漸漸地我自己也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睛,直到好像聽見牛叫聲,才緩緩睜開眼睛,一個黑狀的漢子,穿著少數民族服裝,就站在我身邊,低著頭正盯著我看呢。


    我被嚇得一激靈,張嘴問道:“你幹什麽的?”


    那漢子顯然是沒聽懂我在說什麽,指了指我身邊躺著的杜詩陽,我急忙喊了一下她,沒什麽反應,我用手指在她鼻子尖探了探,還好有呼吸。


    那漢子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從腰間拿出了一個羊皮水壺,遞給我,讓我喂杜詩陽喝下去。


    我急忙打開壺塞,撬開她的嘴,也不管是什麽了,就灌了進去。


    杜詩陽喝了一大口後,一下子全部吐了出來,整個人坐了起來,眼睛也睜開了。


    我歡喜地看了看這水壺,笑著說道:“這玩意是什麽啊?這麽神奇?”


    黑乎乎的,很黏稠,裏麵還帶著一個雜質,像是樹根之類的東西。


    杜詩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個漢子,迷迷糊糊地問我道:“咱們下山了啊?”


    我哎了一聲,搖了搖頭道:“沒有,還在山上,我是真走不動了,多虧這位大哥救了你啊,不然,你真的就昏死過去了!”


    杜詩陽點頭向漢子致謝,漢子還有點怕醜的擺了擺手,然後示意讓杜詩陽再喝一點。


    杜詩陽遲疑地看著我,我瞪了她一眼道:“喝啊,這可是救命的解藥啊,再難喝你也得喝!”


    她隻好捏著鼻子,猛灌了一口,這回硬撐著咽了下去,然後遞給我,非逼著我也得喝。


    我想著這東西一定是當地居民的藥,再難喝我也得喝啊,於是,也灌了一口。


    這味道太衝了,裏麵還有難以下咽的渣子,就好像生草藥夾雜著些泥土,又帶有一點魚腥草的味道,說不出的難喝,不過喝下去後,整個人的確精神了很多,心跳沒那麽快了,最重要的是頭不疼了。


    我想問下這漢子,給我們喝得是什麽?可一問三不知,在這個年代,還真有人聽不懂漢語啊?我實在是很無奈,用手比劃著,問他這是什麽?


    漢子似乎不關心我的問題,看他用手比劃的意思是,我們怎麽走到這裏來了?


    我都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杜詩陽倒是十分感激這位牧牛人,一邊說著他聽不的話,一邊指著山下的路,在指了指自己的腿,意思是我們走上來的!


    牧牛人明白了杜詩陽的意思,又指了指上麵,意思是我們要去哪裏?


    杜詩陽看了看我,意思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說,我撇了撇嘴道:“你看我有什麽用,我怎麽和他說?說咱們就是想看看,山上的那些騙子到底在幹什麽?”


    杜詩陽切了一聲道:“看我的!”然後,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高山。


    牧牛人馬上就點了點頭,竟然明白了杜詩陽的意思。


    我覺得有點好笑,和杜詩陽說:“你再問問他,我們有沒什麽辦法,不用腳就能上山去啊?”


    杜詩陽笑著說道:“不用問,我告訴你就行,你躺在這兒繼續做夢就行了!”


    我譏笑道:“你是活過來了,是吧?剛剛你差點就長眠在這裏了!”


    杜詩陽有點後怕地說道:“是啊,沒想到這高反這麽厲害啊,我剛剛就是困,大腦有點缺氧,手腳乏力,其他也沒什麽!”


    我撇著嘴道:“這還沒什麽啊?你還想有什麽啊?就差七竅流血了!那你還能不能往上走啊?”


    杜詩陽遲疑地一下道:“現在還行,不過再往上走,我就不敢說了!”


    我哎了一聲道:“那怎麽辦啊?回去?”


    杜詩陽有些情願地說道:“都走一半了,現在就這麽回去,還有點不甘心,你說呢?”


    我猶豫了一下道:“要不再問問這位神仙?”


    杜詩陽看了看已經走到一邊的牧牛人,上去和他有比劃了半天,牧牛人在指著他身後的牛群方向,然後在地上比比劃劃的,好一會兒,杜詩陽滿意地走了回來說道:“他說了,隨著他指的方向,向上走,翻過這座山就到了,不要走這邊的大道,這邊大道盤山路太多!”


    我皺了皺眉,看了下他指的路說道:“這坡也太陡了吧?咱們這才走了一半,這裏的海拔就已經讓咱們喘不上氣來了,你說要是到了那個山頭,咱們不得窒息而死啊!”


    杜詩陽滿不在乎地說道:“人家告訴我了,要走之字型,不能直上之下,還有啊,不要大口呼吸,不要急行,要一步一步地走,慢慢地走,走兩步就停一下,不要想著快點走上去就沒事了,因為越往上走,就越是呼吸困難,可能上去了,一口氣沒上來,就過去了!”


    我撇了撇嘴道:“你是會講藏語啊?還是戴了翻譯通了?這麽大段話,你都聽明白了啊?你蒙誰呢?”


    杜詩陽頑皮地笑了笑道:“我猜的,肯定就是這個意思,你信我就是了!”


    我懷疑道:“萬一,你理解錯了,咱們真上了山,我可是真背不動你啊,這可不是開玩笑啊,一個不小心命就得搭在這兒了!你可是想好啊!”


    杜詩陽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氣說道:“我想好了,人生總得瘋狂幾次,我這輩子都是在別人規劃好的軌跡上生活著,我想我也應該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了,這些事情遲早得麵對!”


    我盯著她看了半天,驚訝地說道:“你不是想自殺吧?你要是想死,可別拉上我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得多少人找我算賬啊!這買賣不劃算!你是因為我才去的,你要是真有個什麽閃失,我真沒法交代啊!要不,我先上去探路,要是真沒問題了,你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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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詩陽突然嚴肅了起來道:“陳飛,我知道在你心裏,我永遠都是那個天之驕子,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太子女,什麽事都有人替我做,你骨子裏就看不上我這種人,因為我現在所有的東西,都不是我自己創造出來的!”


    我急忙否認道:“這個真沒有,這是你自己想多了!我一直都覺得,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應得的,你要是付不起的阿鬥,誰扶都沒有用!我真沒看不起你,我有什麽資格看不起人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無論是對你的人品,還是對你的能力,我都是欽佩有加的,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成為你的朋友的,我是如有榮焉啊!”


    杜詩陽淡淡地笑了笑道:“就算你沒看不起我,那你對我的能力,也是預估不足,我有足夠的能力照顧好自己的,這山我是爬定了!”


    我有些無奈地問道:“你有紙筆沒?”


    杜詩陽愣了一下問道:“你要紙筆幹什麽啊?”


    我笑著說道:“讓你寫個生死狀啊,一切生死與我無關!”


    杜詩陽打了我一下,開始向山坡走去。


    我隻好無奈地跟了上去,走到牧牛人麵前,點頭雙手合十,表示感謝,說了聲:“紮西德勒!”


    牧牛人也同樣禮貌說了聲:“托切那!”


    這是我們第一次可以正常的溝通,我微笑地跟了上去。


    牧牛人在我身後叫住了我,然後遞給我剛剛救我們命的水壺。


    我是萬分感激啊,心想有了這個救命的水壺,萬一不行了,喝上一口,就又可以神清氣爽了。


    可惜我想錯了,還沒走幾步呢,杜詩陽剛剛視死如歸的勁頭就蕩然無存了,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剛想躺在草地上,就被我叫住了,告訴她躺下就不想起來了,剛剛的雄心壯誌呢?這麽快就沒了啊?拉著她起來,給她灌了一口神奇藥水,她精神了一點,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說這回是真走不動了。


    又是半山腰,又是上下兩難,我也有點灰心喪氣了,和杜詩陽一起坐了下來說道:“天要亡我啊!”


    杜詩陽慘淡一笑道:“死不了啊,你不覺得我們逐漸開始適應了,每次走得都比上一次要多幾步啊!”


    我想了想說道:“好像還真是的!這麽說,我就有點動力了!那咱們設定一下目標吧,每次都比上一次多走幾步,這樣,我們天黑前肯定能到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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