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敘舊也沒敘上,杜詩陽想我和談的“工作”,也沒談上,就這樣,我關上自己的房間門,呼呼大睡了起來。


    早上,醒來,我以為夏天會自己離開,打開門,看見袁誌遠正和杜詩陽在餐桌上說著什麽,放下心來,剛走到餐桌前,另外一間房門被打開了,夏天素顏穿著睡衣走了出來。


    袁誌遠都傻了,直向我豎大拇指,我故作淡定地說道:“夏天來吃早餐吧!”


    杜詩陽板起臉對我說道:“一會兒和我去住建辦,她們項目負責人要見我!”


    我哦了一聲道:“好,誌遠也一起去吧!”


    袁誌遠點了點頭道:“好,我剛剛把建築公司的事,都給杜總交待清楚了,這公司現在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又回到解放前了,陳總,你看看給我安排個活幹吧!”


    我還沒開口,夏天就隨口說道;“我這邊正缺個助理呢,你會開車吧?”


    袁誌遠傻傻地點了點頭。


    夏天嗯了一聲道:“那就行了!你說個數,多少錢一個月,先跟著我幹吧!”


    袁誌遠愣愣了望著我,沒了主意。


    我皺了皺眉問道:“夏天,你還沒和我說,你到底現在在幹什麽啊?”


    夏天很鄭重地說道:“百盛集團投資公司副總!”


    我啊了一聲問道:“你老板喬厲娜啊?”


    這下輪到夏天吃驚了,問道:“你認識我們老板啊?”


    杜詩陽接口道:“還真是冤家路窄啊!袁總,你願意去嗎?”


    袁誌遠急忙搖頭道:“這位領導的心意我領了,我還不想去什麽投資!”


    我急忙解釋道:“夏天,我們袁總原來可是萬眾的總經理!後來自己出來開公司了,你這助理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夏天不急不緩地說道:“那不要緊啊!反正我在東北區的總部還沒成立,袁總剛好可以幫我籌劃一下!”


    然後又望向我問道:“你現在在幹什麽啊?要是沒什麽好工作,可以一起過來啊!條件任你開!”


    杜詩陽譏笑道:“你可真請不起他!我都請不起!”


    夏天輕蔑地說道:“你請不起很正常!”


    我急忙搖著頭道:“你大概還不知道她是誰?你要是知道了,你就不會這麽說了!”


    夏天這才仔細看了看沒化妝的杜詩陽,切了一聲道:“和照片上的差這麽遠啊!原來都是化妝出來的啊!知道了,她比我牛,那有怎麽樣?我比她年輕,我有得是時間和本錢!”


    杜詩陽也不氣:“年輕就會比較無知,可以原諒!無知且自大就不好了!別說,你就是個副總,就是喬厲娜過來,也得對我客客氣氣的,你這態度,估計也才上台沒幾天吧?好好珍惜吧,不一定那天就幹不下去了!”


    說完,不等夏天反擊,對著我說道:“你準備一下,我們15分鍾後出發!”


    夏天不忘揶揄道:“15分鍾夠你化妝的嗎?估計你打粉底都得半個小時吧!”


    袁誌遠看這情形,也待不下去了,對著我說道:“陳總,我去樓下車裏了!”


    夏天看著袁誌遠的背影,又喊了一句:“袁總,你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啊!”


    我白了夏天一眼道:“不至於吧?你和她計較什麽啊?你這是怎麽了?以前沒覺得你這麽爭強好勝啊?”


    夏天悶悶道:“還不是她惹的,說我是什麽野雞!”


    我解釋道:“她沒那麽說啊!再說了,昨天你那穿著,她可能是誤會了!”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夏天更生氣道:“我穿著怎麽了?時尚!我去夜店,總不能穿著工裝去吧?是她太老,不理解,現在那個年輕人,不都是這麽打扮的啊?”


    我哎了一聲道:“她老,你就別和她計較了!我去換衣服了,一會兒,你該辦事就辦事去,我和前台打個招呼,給你拿張門卡,你自己隨便啊!”


    夏天想了想道:“本來,我是不打算打擾你的,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我就住你這裏了,你什麽時候走,我什麽時候搬!”


    我哦了一聲道:“你隨便啊!”


    在去住建局的路上,杜詩陽說話陰陽怪氣地:“你還真是到處留情啊!這麽遠的地方,你都能撞上老相好,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在騙我?是不是昨天晚上在夜店裏撿回來的啊?”


    我哎了一聲道:“姑奶奶啊!夜店裏能撿回來一個百盛集團的副總啊?你給我撿一個回來看看!真是認識好多年的老友了!昨天在夜店裏,和她男朋友鬧翻了,就讓我收留了!”


    杜詩陽更氣了:“和男朋友吵架,讓你給收留了,你還說得清嘛?”


    我又解釋道:“也不是他男朋友,隻是他的合作夥伴……等等,他的合作夥伴!?”


    然後對著袁誌遠說道:“百盛投資果然是這厲家兄弟的幕後老板啊!那夏天過來是幹什麽的呢?她說要開一家東北投資公司,是作為她們集團分部吧?誌遠啊,要不你去那裏上班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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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誌遠還在我和杜詩陽的對話偷笑呢,突然聽到我叫他,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說道:“我可不去,又搞那些無間道啊!”


    我勸道:“你反正是得工作賺錢的,隨便幫我去看看,她們到底想幹什麽?”


    袁誌遠再次搖頭道:“能幹什麽?不就是把厲家兄弟的幾家公司整合起來,統一管理唄!不然,百盛集團的錢,早晚得讓厲家兄弟給敗光了!那她們投資的錢,不就打水漂了!”


    我嗯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這麽說,夏天應該還是厲家兄弟的金主,老板啊!那厲風怎麽敢得罪夏天呢!?”


    杜詩陽醋意十足地說道;“一口一個夏天的叫著,看來關係很親密啊!”


    我翻著白眼道:“她就叫夏天,夏天的夏,夏天的天!我不叫她夏天,叫什麽啊?你怎麽這麽大的反應啊,平時我身邊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也沒見你這樣啊!”


    杜詩陽豪爽地回答道:“以前那些鶯鶯燕燕的,一看就是俗姿庸粉,這個不一樣,我一眼就看出她對你的用心來!你相信我,女人對女人的直覺很靈的!她要不把你騙上床,她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我尷尬地說道:“你說什麽呢?怎麽可能呢?你別瞎想了!和我說說,今天咱們要見的是什麽人?什麽領導啊?”


    杜詩陽哦了一聲道:“住建部的一個分管處長,就是他當時聯係我們公司的,他把國外幾家大的建築公司都邀請來了,因為這個項目茲事體大,所以他們也比較慎重!”


    我直接問道:“是自己人嗎?”


    杜詩陽搖著頭道:“不是!我們還不去確定這項目,我們要不要做,所以,還沒開展工作!”


    我嗯了一聲道:“那就去聽聽看吧!”


    去到地方,大廳裏已經是人滿為患,到處都擠得是人,很多人打著電話,看樣子很忙碌。


    我們千辛萬苦地才走進了會議室,還解釋了半天,我們是誰,來幹什麽的。


    住建委的領導進來就宣布道:“現在我們先清人,一個公司最多兩個代表,凡是收到了邀請的公司留下,沒收到邀請的,等到第二輪時,需要替補時,再找你們!”


    這樣一清場,少了一半人,變得也沒那麽吵了。


    領導看了看人數,開始挨個公司名字,點到綠水園的時候,看到是杜詩陽,急忙停頓了一下,笑臉顏開道:“沒想到杜總還親自來了,我們歡迎一下綠水園的杜總!”


    杜詩陽隻好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向會議室裏的人揮了揮手。


    坐下後,我低聲說道:“這是要擺你上台啊!你都親自來了,這些公司肯定以為這項目有利可圖,估計你的出現,就能讓中標價漲一倍!”


    杜詩陽切了一聲道:“你把我也說得太神了!那可能嘛!”


    這邊我們剛說完話,一個工作人員在領導耳邊低語了幾句,領導急忙興奮地說道:“我聽說,萬眾的陳總也來到了現場!”


    這下把我也架在了火上烤,我無奈地站了起來,也揮了揮手。


    然後低聲罵道:“這項目部還真會造勢,這樣一來,所有人都知道了,這項目有多值錢了!免費給他們做了回廣告!”


    接著領導就讀了一遍項目的簡介,投標過程,保證金等等的細節,唯獨沒有說付款方式。


    杜詩陽看我興趣不大,問我道:“你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嗯了一聲道:“你就看他們吹得天花亂墜的,說項目總麵積占8000多畝,光清拆老城區,就得用一年時間,這麽算下來,總投資可不是一兩個億啊,那至少得上百億啊!這麽大的項目,可不是他們沈陽住建辦能做得了主的啊!估計國資委都會很重視的!這項目太不靠譜了!”


    杜詩陽不解道:“可在這裏,怎麽可能是假的呢?這可是政府辦公廳啊!這幾位領導也是如假包換的啊!”


    我搖著頭道:“領導是真的,項目也肯定有,隻是多少的問題!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付款方式,壓根一個字都沒提,都不知道怎麽付款,怎麽做標書啊?回款率的多少,才能決定咱們報價啊!還有啊,這項目的測算麵積如果不準,這個總報價,你敢隨便報啊?報少了,虧死你!”


    杜詩陽解釋道:“單價啊,不可能是總價的!按單價報就可以了啊!”


    我還是搖著頭道:“單價也不現實!反正,我覺得這項目不靠譜!這麽大的投資,一旦出了問題,後果是很嚴重的,我勸你也好好考慮考慮吧!”


    會議結束後,那位住建處的領導,急忙走過來和我們打招呼:“沒想到兩位老總能一起過來,我們招待不周了啊!不知道二位是打算聯合投標呢,還是單獨投標?”


    我笑著解釋道:“我就是陪杜總過來看看的!我已經不在萬眾很久了!”


    領導笑著說道:“這個我知道,可你現在的耀陽集團也不能小視啊!”


    我再次解釋道:“耀陽集團現在也不是我的了!我真的就是來幫杜總參謀一下!”


    領導高興地說道:“那也是陳總對我們項目感興趣,才會來的吧?”


    我哦了一聲道:“這麽大的項目,肯定要過來看看的!至於怎麽決定,那就得看杜總本人了!”


    杜詩陽接著我的話道:“我們也隻是過來看看,這麽大的項目,要墊資這麽多,還是風險很大的!”


    領導馬上說道:“你們能有什麽風險,項目是政府的項目,也不用墊資太多,這對你們也是一件非常賺錢項目啊!這次投標競爭也是十分地激烈!中建5局,中恒集團,連重慶巨能集團都過來參與了!”


    我好奇地問道:“就是不知道,你們是怎麽付款的呢?”


    領導遲疑了一下,然後馬上答道:“中標我們就給5%預付款,進場20天後,我們再給20%……”


    他還沒說完,我就已經不想聽了,後麵他又客套了什麽,我都沒有一點心思,因為看到了昨天晚上的熟人厲風,他應該是之前沒看到我,直到領導點名,我站了起來,他才看到我的。


    無他那雙仇恨的眼神,像隻野狗,好幾天都吃東西,隨時要撲向我一般,


    我插了句嘴問道:“都有什麽公司參加這次投標啊?”


    領導得意地說道:“陳總,剛剛可能沒認真聽啊,我都說了的,有中建5局,中恒集團,還重慶巨能!”


    我嗯了一聲道:“這些公司我都知道,還有其他公司嗎?例如百盛投資公司?”


    領導搖著頭道:“沒有,百盛集團也不做建築啊!不過,有家叫沈陽天盛建築公司,不知道是不是百盛投資的?”


    我啊了一聲道:“可能就是吧!”


    領導不解地問道:“陳總,為什麽對這家公司這麽有興趣啊?”


    我笑了笑道:“要是百盛投資公司的,人家財大氣粗,又能墊款,我們比不了啊!”


    領導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杜詩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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