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地問道:“怎麽這麽說?這地方要什麽有什麽,怎麽就不能住了?”</p>


    光頭解釋道:“你想啊,這裏再好,他也是賭場啊,這裏三教九流的什麽人沒有啊?要是一個普通的有錢人,我上哪兒不能買套豪華住宅啊,怎麽可能來這裏購房啊?所以,要我說,住這裏的人,多半就是靠這裏為生的人,像那麽些販毒的,走私的頭頭腦腦,他們的錢反正也花不完,那就不如在這裏買套房了!”</p>


    我哦了一聲,繼續往前走,出來這個小區,明顯就感覺到路都變得沒那麽平坦了,經過身邊的人,也變得沒那麽悠閑了,各個都形色匆匆,鬼鬼祟祟的。</p>


    一個牌子豎立在了眼前《西寨》,我笑著說道:“原來還真不是口頭上說說啊,還真有這個地方啊?”</p>


    光頭也是好奇地說道:“我也是第一次聽說的,還這麽分區的啊?”</p>


    剛經過門口,就看到了一群人正在毆打一個人,這個被毆打的人也不能說全是挨打,他始終和打他的人保持一定的距離,那群人幾次想圍攻他,他都先把第一個衝上來的人給打退,但你要說他是什麽高手吧,也不像,笨手笨腳的,時不時地還得挨上一拳一腳。</p>


    這種場麵要是在國內,肯定會有很多人圍觀,可在這裏,根本就沒人關心,路過的人就像根本沒看到似的,該幹什麽就幹什麽?甚至有人穿行在他們中間,一點都不怕傷及無辜。</p>


    我聽見那群人喊著本地話,好奇地光頭,光頭噢了一聲翻譯道:“他們說,這人是個無賴,吃東西不給錢!”</p>


    我聽完笑了笑,沒當回事兒,繼續想著往前走。</p>


    突然一聲槍響,嚇得我急忙回頭去看,那個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中。</p>


    開槍的是一個東亞人,然後對著那群人幾裏哇啦地說了一通,那群人急忙抬起了被槍殺的人,往遠處跑去。</p>


    可還是晚了,不知道從那裏冒出了一個人,個子高得嚇人,一眼望去,感覺至少有2米,站在那群人的前麵,嚇得那群人急忙放下了那具屍體,那巨人把屍體往身上一扛,他身後站出來一個小個子,其實也不矮,隻是站在巨人後麵就顯得十分矮小了,他勾勾手指,讓那個開槍的東亞人過去。</p>


    東亞人看到巨人就已經嚇壞了,又看到了巨人後麵的那個人,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直接把槍扔在了地上,雙手舉過頭頂,跪在了地上,不知道說了一通什麽,應該是求饒,巨人背後的那個人上去就是一腳踢翻了東亞人,然後用腳踩著他的腦袋罵了半天,掏出他身上所有的錢揚長而去,隻留下爬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東亞人。</p>


    我不解地看著光頭,想問問他剛剛發生的這一幕是怎麽回事兒?</p>


    光頭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無助地看向小黑。</p>


    我們都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兒?隻是覺得這地方是挺嚇人了,說開槍就開槍,說殺人就殺人。</p>


    想到剛剛的一幕,我們還是決定謹慎行事,找個地方坐下,打聽一下這裏的規矩,別一個小心壞了規矩,再把我們的小命都丟在這裏了。</p>


    不遠處一個快餐店,人還挺多的,雖然不是吃飯時間,但仍然有很多人聚集在那裏。</p>


    這裏麵有很多亞洲人麵孔,所以我們的到來也不顯得太突兀,沒什麽人注意到我們,我們分開先後走了進去,抓了兩張不起眼的桌子坐下,店裏的夥計挺熱情的,也沒有個菜單,上來問我們吃什麽?</p>


    我看了看其他桌子上的東西,隨便點了幾樣,夥計就走開了。</p>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裏麵的人大多數講英文,也有一部分是說土著話,剩下不多的竟然是講粵語的,隻是沒聽到說普通話的人。</p>


    我後麵一桌人用英語談論著剛剛發生的事,一個說:“東亞人現在越來越囂張了,敢在大門口開槍殺人了!”</p>


    另一個說:“虎牙兄弟不是都出來了嗎?揍了他一頓!”</p>


    一個說:“就揍了一頓而已,按理說以前壞了規矩,那是要被執行家法的!現在也就那樣,看來東亞幫這次是怕了南亞幫了,以前他們可是說一不二的,現在你再看看,遇到事壞了規矩的,就是警告一下,這樣下去,以後誰還會怕他們啊!”</p>


    另一個說:“南亞人以前有錢,據說毒品的渠道都是他們在做,自然很多人都買他們的帳啊!現在不同了,東亞人掌握了毒品的來源,直接成了他們的上線,他們能不怕嗎?斷了他們的財路,他們喝西北風去啊?”</p>


    這時,其他一個人“噓”了一聲,都不說話了。</p>


    我抬起頭望去,一群南亞人走了進來,為首的一個人梳著馬尾辮,長著一雙鷹隼般的眼睛和鷹鉤鼻子。</p>


    他進來後,就巡視了一圈,然後把目光落在了我們身上,不請自來地走到了我身邊,用英文問道:“你們從哪裏來的?”</p>


    我熟練地回答道:“中國大陸!”</p>


    馬尾辮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慌張,馬上問道:“你們來這裏幹什麽?”</p>


    我皺了皺眉,不客氣地反問道:“你問這些幹什麽?”</p>


    馬尾辮不滿地看了看我,他身後的馬仔馬上蠢蠢欲動,看樣子隻要他一聲令下,就要對我動手了。</p>


    這時夥計端著食物走了過來,擋在了我們中間,笑嘻嘻地對著馬尾辮,說了句:“要鬧事就出去鬧,別讓華哥不高興!”</p>


    馬尾辮聳了聳肩,揮了揮手,讓自己的手下找個地方坐下,然後還是盯著我。</p>


    夥計很友善,用普通話說道:“內地過來的啊?找華哥報個道吧,不然在這裏容易受欺負,中國人在這裏都挺厲害的,就是不團結!”</p>


    我感激地向他點了點頭問道:“哪位是華哥啊?”</p>


    夥計指了指後廚方向,說道:“華哥在裏麵呢,你們一個人進去吧!”</p>


    關澤有些擔心我,想跟著我一起進去,我搖了搖頭道:“別壞了人家的規矩,我進去看看就是了,不會有事的!”</p>


    說完,跟在夥計身後進了後廚,一個中年男人正在炒菜,看他那嫻熟的樣子,的確是幹大廚的,轉頭看見我,把菜遞給夥計,用生疏的普通話說道:“6號桌的!”然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隨口問道:“過來發財的,還是避難的啊?”</p>


    我猶豫了一下回答道:“算是避難的吧?想找個丟失的親人!”</p>


    華哥噢了一聲道:“是被綁架過來的?還是被騙過來的啊?帶錢了嗎?”</p>


    我澹定地回答道:“被綁架過來的!沒帶多少錢,想先看看人怎麽樣了再說!”</p>


    華哥疑惑地看著我問道:“你怎麽不報警呢?就這麽一個人過來找人了?再把自己搭上!”</p>


    我回答道:“還有兩個同伴,報警也沒辦法查啊,都當失蹤人口處理了,出了境,他們也沒辦法不是?我不能就這麽一直等啊,到時候等到的就是骨灰了!”</p>


    華哥點了點頭道:“多半是這樣的,可你就這麽過來了,也不預先打通天地線,錢也沒多少,你這怎麽救人啊?”</p>


    我哎了一聲道:“走一步看一步唄!”</p>


    華哥嘿嘿笑了笑道:“你還算是有膽識啊!”</p>


    我切了一聲道:“也怕啊,可沒辦法啊,自己親人自己不救,還能指望誰啊?”</p>


    華哥嗯了一聲道:“也是,你要是沒地方去,就先在我這裏住著吧,一天80塊錢一個人包三餐,這錢你有吧,要是這點錢都沒有,我就建議你直接回去吧!”</p>


    我皺了皺眉問道:“美金?”</p>


    華哥搖著頭道:“港紙!”</p>


    我說了句粵語:“甘就差唔多!”</p>


    華哥一愣,哈哈大笑道:“丟那星,自己人啊!潮州啷?”</p>


    我搖著頭道:“珠海人!”</p>


    華哥嗯了一聲道:“就算係同鄉,好話,住住先了!”</p>


    我從後廚出來的時候,南亞人還盯著我們,華哥走出來了,將一盤炒米粉不客氣地扔在他們的桌子說道:“我同鄉,少打主意!再看,眼睛給你挖出來!”</p>


    南亞人連個屁都不敢放,也不敢看華哥了,低頭吃起炒米粉來。</p>


    夥計笑嗬嗬地說道:“別理他們,他們在華哥麵前就是屁!在這裏,他們算是混得最差的!專門賣家夥給自己人,要不就抓咱們的人去幫他們詐騙,這幫狗日的,專門欺負老實人!”</p>


    我遞了根煙給夥計問道;“他們怎麽這麽怕華哥呢?華哥什麽來頭啊?”</p>


    夥計指著店外的招牌說道:“華記大拍檔,這裏的人都知道華哥廚藝好,收的也便宜,還心底好,隻要是自己同胞,都會照顧一下的!”</p>


    我點了點頭道:“啊,明白了!”心裏想的是,原來就是心底好,人緣好啊,那就可以這麽豪橫了嗎?估計是人多吧!</p>


    然後我發現,每個吃完飯的人都會給華哥打聲招呼才離開,隻有這些南亞人,吃完把錢往桌子上一扔就走。</p>


    華哥給我們三個人安排了一間客房,還讓夥計給我們把飯送了上來,告訴我們,晚上下麵什麽人都有,怕不安全,讓我們就在房間裏吃就好了,說晚一點收工了,等他忙完了,再詳細問我情況,看看有什麽能幫到我們的。</p>


    安仔有些感慨地說道:“你說咱們中國人走到哪裏還是團結的,還是有人照顧的,我挺驕傲的!”</p>


    我嗯了一聲道:“還算是有人情味!”</p>


    晚上,我們聽到樓下的吵架聲,然後就是玻璃瓶打碎的生意,我們走下樓,一群人就在門外麵拿著刀互砍,店裏的人都出去外麵看熱鬧了,沒人害怕。</p>


    隻有華哥坐在收銀台前,帶著老花鏡算錢,看我們下來了,忙說道:“不是讓你們在上麵待著嗎?”</p>


    我解釋道:“我聽見樓下打架,怕店裏有事,想著下來幫幫忙!”</p>


    華哥搖著頭道:“不會在我店裏打的,就算是在我店裏打,你們也幫不上忙啊!”然後指著門外說道:“又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沒得救了,都是中國人,分什麽省內省外啊!”</p>


    我不解地問道:“省內?省外?這是什麽意思?哪個省和哪個省啊?”</p>


    華哥笑了笑道:“彎彎人和閩清人啊,天天打,誰都看誰不慣,今天說他搶了他們地盤,明天說他砸了他們的場子,就這麽屁大點地方,還分地盤,外人都打到家門口了,也不想著怎麽一致對外,天天窩裏橫!讓我都給趕出去了!”</p>


    外麵已經打完了,一個人躺在血泊中,其他人都跑了,又是那個巨人走了過來,扛起了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後麵跟著另一個人。</p>


    我很好奇地問道:“他們是幹什麽的啊?我剛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了,好像是收屍的啊?”</p>


    </p>


    華哥嗯了一聲道:“他們就是這一片的收屍人!”</p>


    我不解地看著華哥。</p>


    華哥繼續解釋道:“這裏的每個地區都是幫派管理的,誰收屍就說明是誰管理!他們兩個是這一片的收屍人!”</p>


    我啊了一聲道:“還有這工種啊?”</p>


    華哥笑了笑道:“有人的地方,就什麽工種都有!”</p>


    我嗯了一聲道:“也是!可我看他們不止是收屍那麽簡單啊,他們好像還教訓了不守規矩的人啊!”</p>


    華哥點了點頭道:“這裏暫時沒人敢惹他們!”</p>


    我不解地說道:“為什麽啊?他們真就那麽可怕嗎?就算能打,還不是怕槍子!”</p>


    華哥搖著頭道:“在這裏是不讓拿槍的!”</p>


    我切了一聲道:“我進來這裏,就看到一個人開槍殺了另一個人,而且那個收屍人也隻是教訓了殺人的一下,根本就沒受到什麽懲罰啊?”</p>


    華哥哦了一聲道:“這個要說起來就很複雜了!以前這裏是南亞人掌管這裏的,後來東亞人拿到的毒品的控製權,所以才控製了這裏,這裏以前可是腥風血雨的,哪有現在這裏太平啊?死了不少人,後來昆巴派人過來調解後,定了一條規矩,誰也不準在這裏用槍,誰用誰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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