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漠擾著小腦袋望向窗外,藍藍的天空上幾顆稀疏的星星睡著了。


    秀兒指著夜空中最遙遠的那一顆星星,說道:“媽媽說她不見了,就會變成天上的小星星,我想媽媽的時候,就抬頭看看夜空,媽媽就會來找我的!你關了窗戶,媽媽就飛不進來啦!”


    “媽媽變的小星星最美麗啦!它會發出柔和的光芒,就像,就像是一顆顆好看的琉璃珠……”


    “可是星星會摔碎啊!”秀兒忽然想到什麽,淚花在眼眶中打轉,傷心的哭了起來。


    “摔不壞,我們用棉被接住秀兒的媽媽,星星就摔不壞了。”阿漠柔聲地說道。


    阿漠輕輕將手伸進棉被中,牽住秀兒嫩白蜷曲的小手,他的每一步都非常小心,做著一件他認為最神聖的事,他嘴角掛著微笑,心中充滿著不可言喻的快樂。


    他溫柔地握住秀兒的小手,望著草原上的夜空,看著一顆顆星星。


    “爺爺說草原上有狼,不關窗戶,大狼要叼走秀兒的!”


    “秀兒不怕。”


    秀兒縮回小手,掖住被子躺下,眼睛中閃著星星的光芒。


    “我要睡窗邊。”


    秀兒看阿漠搶在窗邊睡下,粉嫩的臉蛋散發著光暈,溫柔地笑道:“阿漠哥哥,你怕秀兒被大狼叼走嗎?”


    “才,才不是呢!”


    阿漠拉住被子蓋著通紅的臉蛋,秀兒依偎著阿漠,雪白的手臂摟著他,甜美的進入了夢鄉。


    阿漠露出臉蛋,看著熟睡的秀兒,她長長的睫毛沾著淚水,嘴角掛著絲微笑,他替秀兒擦拭晶瑩的淚水,心想秀兒一定在夢中見到了媽媽。


    …………


    夜幕悄悄降臨,風呼呼刮過,阿漠和秀兒躺在小山包上,秀兒望著藍藍的天空,說道:“阿漠哥哥,你每天都要去牧羊嘛!”。


    阿漠笑了起來道:“是啊,我六歲開始牧羊,已經過了六年了呢?牧羊我可最拿手了,從不讓小羊羔走丟的。”


    “阿漠哥哥真厲害,秀兒好想和阿漠哥哥一起去牧羊?”秀兒操一口吳儂軟語,聲音甜美清脆,異常動聽。


    阿漠使勁地點頭,心想秀兒如果在身邊,自己沒必要和羊兒說話了,羊兒隻會‘咩咩’的回答他,秀兒說話似唱著歌兒,比羊兒可好多了。


    “每天除了牧羊,還做什麽呢?”。


    阿漠想了想,睜著烏黑的眼睛看著滿心期待的秀兒,覺得秀兒那麽好看,似草原上的天玲鳥。


    他望著天邊,認真說道:“擠羊奶,做馬奶酒。”


    “我也可以做的。”


    秀兒很開心,她站起身眺望著一馬平川的大草原,為自己能夠做的事情欣喜不已。


    遠處捎來婉轉動聽的歌聲,一隻天玲鳥落在山包上,它在尋著蟲兒吃。阿漠仔細聆聽,他想秀兒的聲音可比天玲鳥的歌聲好聽多了。


    “阿漠哥哥,阿漠哥哥,天玲鳥,天玲鳥,秀兒見到天玲鳥啦!”


    秀兒歡呼雀躍,阿漠卻傷心起來,他想我總是笨手笨腳的,也不會捉天玲鳥,我如果和蘇普一樣,能夠捉住一隻天玲鳥送給秀兒,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阿漠道:“可惜我太笨,捉不住天玲鳥。”


    “捉它幹嘛,讓它這樣自由自在的飛,多好啊!”秀兒笑道。


    天玲鳥忽地竄起,‘咻’的劃過藍藍的天,展翅飛走了。


    草原上的太陽還沒有鑽出來,阿漠便拿著牧羊鞭,趕著羊群走進了草原,他每天的期待就是等太陽下山,那樣就能見到秀兒。


    這天,他迎著風朝草棚奔去,想著秀兒可愛的臉蛋,他看到計老人站在窗前,夕陽藏在他的皺紋中,閃著耀眼的光芒。


    一條威武的漢子出現到計老人身後,漢子拾起左掌猛地朝老人劈去。


    “爺爺,爺爺!”阿漠大聲的叫喊著。


    漢子的左掌離計老人僅剩半寸,這一掌結實打在計老人的肩頭,阿漠飛快地跑進草棚中。


    計老人手掌成爪朝漢子的左臂抓去,這是小擒拿手中的一招,叫‘金絲纏腕’,漢子左臂回撤,右臂化解了計老人的攻擊。


    計老人冷笑一聲,一招風卷殘雲猛地擒住漢子的左臂,漢子麵露凶色,乘其不備之時,掏出柄匕首刺傷計老人,又朝他胸口打了一掌。


    秀兒的爸媽是武林豪傑,她自小練過拳腳,見計老人受傷,發起狠勁撞向漢子,粉拳朝漢子一頓捶打。


    那漢子吃痛,發起狠勁來,揮舞匕首朝秀兒的臉蛋劃去,阿漠猛地撲向惡漢,將秀兒推到一邊,匕首刺向阿漠。


    說時遲那時快,計老人強忍著傷勢一掌劈出,這一掌勢如急風,中途變指,直推大漢的中庭穴,大漢身子一軟倒在地上死了。


    鮮血染紅匕首,阿漠的左手無名指不翼而飛,秀兒跌坐在地上,渾身顫抖,計老人嚎嚎大哭著,抱起阿漠走進房中。


    “爺爺,嗚嗚……阿漠哥哥,他,他……”


    秀兒跪在地上,淚水如決堤的河流,哭喊道:“爺爺,是秀兒不好,他們要找秀兒……阿漠哥哥,你不要不理秀兒,嗚嗚……”


    不知跪了多久,她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當她醒來時已躺在床上,她想去看阿漠,可她害怕計爺爺打她。


    這天,秀兒趁著計老人外出給羊兒看病,偷偷溜到計老人房中看阿漠,她輕輕握住阿漠的手,柔聲說道:“阿漠哥哥,你快好起來,你好了,秀兒什麽事都答應你,好不好!


    沙漠,冷月如鉤。


    四五十個漢人強盜圍坐在篝火旁,遠處奔來一人一馬,馬背上是呂梁三傑中的老三,外號“青蟒劍”陳達海。


    陳達海翻下馬,望向領頭的魁梧漢子笑道:“大哥,遠處有個小部落,看來是哈薩克人,不如我們去歇歇腳,順便搶幾個娘們來幹幹。”


    魁梧漢子手拿一柄雁翎刀,神色清冷,外號‘神刀震關西’,名字叫霍元龍,關西境內無人能敵。


    霍元龍瞧向陳達海,沉聲說道:“哈薩克人驍勇善戰,他們長於馬背,騎射刀術樣樣精通,向來有一句話,一個哈薩克人抵得過一百個懦夫;一百個哈薩克人便可橫行回鶻,我等不在中原,不可為一時的爽快惹來大麻煩。”。


    陳達海恭敬地聽著霍元龍的話,待霍元龍說完,他笑道:“大哥,哈薩克的漢子都去北方獵殺叼羊的狼群去了,我們正好來個趁虛而入,大夥這幾天在沙漠上尋找那小丫頭,陽火囤積,也該放鬆放鬆的。”


    “三弟既已探清楚情況,那我們便走吧。”霍元龍微笑著,手中的雁翎刀在淒冷的月光下閃著寒光。


    霍元龍本是八卦門‘桑天刀’的徒弟,後來因心術不正,做了奸淫擄掠的關西盜賊,他們主要橫行在甘肅一代,為奪高昌寶藏追逐俠盜白馬李三來到回鶻。


    藍藍的夜空被烏雲遮蓋,天玲鳥不再歌唱,四五十個凶神惡煞的漢賊騎著馬匹,持著火把衝進了草原中,強盜們三兩成伴,殺入氈房,搶奪財物,奸*淫女子,哈薩克草原上燃起罪惡的火焰,回蕩著淒厲的慘叫聲。


    蘇魯克居住的氈房中,一個十七八歲的漢子手持圓刀,他叫蘇度,蘇魯克的大兒子,他緊緊守住氈房,不遠處是他的母親阿裏美,他的弟弟蘇普躲在羊皮袋內。


    氈房外傳來女子的呻吟聲與嬰孩的啼哭聲,蘇度往氈房的縫隙瞧去,漢賊馬匹上綁著四個衣衫不整,頗有姿色的女子,蘇度緊咬住牙關,額頭沁出冷汗來,看著緩步走近的強盜。


    陳達海掀起毛毯,一柄明亮的圓刀朝他脖勁處斬去,陳達海迅速避過,抽出腰間的四尺青蟒劍,使出一招‘青蟒翻騰’,旋轉著長劍朝蘇度的胸口刺去,蘇度粗壯的胳膊掄起圓刀,撩開他的長劍,橫劈出去,直戳陳達海的腹部。


    陳達海施展的青蟒劍法,招招狠毒,要斃蘇度的性命,蘇度身強力壯,舞起圓刀來,呼呼作響,薩哈克人隻以‘摔跤’‘狩獵’為優勢,武技終究不如中原人,兩人過得十來招,蘇度已處在下風,漸漸不支起來。


    “啊!”


    蘇度慘叫一聲,青蟒劍刺入蘇度的左腿,微微彎曲的劍尖似蛇嘴般撕下一塊肉來,陳達海陰沉地笑著,抽回青蟒劍,刺瞎了蘇度的眼睛,勾出血淋淋的眼珠來。


    阿裏美見大兒子受傷,痛不欲生,哭喊著撲得上去,陳達海哈哈大笑,使出擒拿法,抱住阿裏美柔軟的身子,回身刺死哀嚎的蘇度。


    阿裏美見大兒慘死,淚水奪眶而出,狠狠朝陳達海咬去,撕掉他肩頭的一塊肉,陳達海痛的慘叫,掌勁震暈婦女,走出了氈房。


    蘇普躲在羊皮袋內,淚水不停滑落,在他心裏,已埋下一粒複仇的種子。


    霍元龍見陳達海出來,笑道:“三弟,怎麽去了這麽久?”。


    陳達海捂著血流不止的肩頭,笑道:“沒什麽,隻是晦氣的很,給這娘們咬了一口,待會我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霍元龍朝阿裏美瞧去,見她眼角雖生起幾絲皺紋,容貌卻頗為好看,打定心思笑道:“三弟,這……”。


    陳達海瞧見霍元龍的神色,心中暗自咒罵,把阿裏美扔過去,說道:“大哥既然看上這娘們,兄弟自當孝敬給大哥。”


    霍元龍微微笑著,抱住阿裏美,帶領著眾強盜朝沙漠馳去。


    當天清晨,哈薩克的漢子們從北方趕了回來,他們喝彩著,每一匹馬背上都拖著一具狼屍,蘇魯克掀起毛毯,見到大兒慘死,妻子失蹤,隻有蘇普顫抖著身子縮在牆角。


    蘇魯克眼睛血紅,拾起馬鞭朝蘇普打來,喝道:“你阿媽凶多吉少,你大哥慘死,你這膽小如鼠的東西,怎是我哈薩克族第一勇士蘇魯克的兒子。”


    蘇魯克打得蘇普衣衫盡破,血痕累累,方才解氣走出氈房,哈薩克的漢子們被聚集了起來,他們騎著馬,帶著滿腔的怒火朝沙漠去尋覓那群強盜。


    茫茫大漠,又怎麽能找的到呢?


    他們隻找得七八個被擄去的女人屍體,全身被剝的精光,赤裸裸的慘死在荒無人煙的大漠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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