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的新口街,一座頗大的宅院前掛著牌匾‘威信鏢局’,七間門頭,氣勢恢宏,宅院內掛著一麵大紅鏢旗迎風飄揚,寫著‘威信鏢’的字樣,鏢局內有會客廳、簽押房、倉房、鏢頭居室、鏢師居室、練武場等,所謂設備齊全,不愧是京兆府的第一鏢局。


    練武場的鏢師正切磋武藝,屋簷下坐著看的有兩人,一個魁梧高大,留三寸美髯,一個白白胖胖、臀部肥碩,前者是外號‘鐵鞭震八方’的周威信,後者是京兆府大胖子鹽商汪德榮。


    俗話說十個胖子九個富,隻怕胖子沒屁股,鹽商汪德榮就有一個******,自然賺了個金盆滿缽。滿清特許壟斷食鹽運銷經營模式,汪德榮攫取巨額商業壟斷的利潤,成為京兆府顯赫一時的豪商巨賈。


    汪德榮以前的朝廷靠山是鼇拜,鼇拜被韋小寶殺害,汪德榮贈送韋小寶五萬兩銀票和小寶有了交情,滿清鹽商都是為朝廷服務,不像南宋很多都是走私私鹽,滿清國庫虛空,鹽商就自覺捐贈銀兩,少則數十萬,多則成百上千萬兩白銀,導致官商一家的局麵。


    周威信明地裏運的鏢是汪德榮捐贈給朝廷的十萬兩白銀,暗地裏運的鏢就是鴛鴦刀,汪德榮是一個商人,自然不知道鴛鴦刀的事,但十萬兩白銀也不是一筆小數目,遂來威信鏢局看看鏢師的武藝,求一個安心。


    “爹爹,你看誰來啦!”


    一道清越的聲音響起,小姑娘霞兒拉著冷妙辭走進鏢局中,周威信看著冷妙辭身後的卑明達,高興地笑道:“卑掌門前來,威信鏢局蓬蓽生輝,有卑掌門相助,這一趟鏢定能夠送到京城,是板上釘釘,萬無一失的。”


    美婦看卑明達沒有理周威信,美眸微微一盼,笑道:“威信你瞧,妙辭都長成大美人了。”


    “這位是?”


    周威信朝冷妙辭笑了笑,打量起冷無血,他渾身氣勁內斂,應該是一個高手,卑明達笑道:“他是卑某請來的幫手,威信,鏢師就不要請了,免得江湖高手混進鏢師中將鏢給劫走,你年齡越來越大,考慮事情卻越來越不周全。”


    白衣躲到牆外聽著他們談話,心想要混進威信鏢局恐怕是不容易的,如果周果兒不能幫助他,就隻能夠打汪德榮的主意。


    “請問是威信鏢局嗎?”


    他們正談著話,突然門外傳來一道聲音,周威信順著聲音瞧去,是一個穿著青裳的劍客,霞兒臉蛋微紅,妙目微盼,蹦蹦跳跳來到門前笑道:“是你啊!你來威信鏢局做什麽?我們不招鏢手的。”


    “姑娘誤會,鄙人是來找果兒姑娘的,我到湟州時曾受過果兒姑娘的恩惠。”


    美婦柳眉微蹙,凜笑道:“喲!難道是看上我們家果兒啊!窮酸書生配野丫頭,倒真是絕配呢!”


    “我是不是野丫頭,都不要你替我做主許配人家。”


    一個藍衫姑娘從廂房中走出來,白衣看著她,她圓圓的臉蛋略顯消瘦,眉宇間滿是憂愁和憤恨。


    “果兒,湟州的事情你記得嗎?”


    周果兒惡狠狠瞪向美婦,聽到白衣的聲音後眉頭舒展,露出一個甜甜的醉人微笑娉婷來到白衣麵前,眸間隱有霧氣,櫻桃小嘴撇了撇,竟撲到白衣懷抱中哭泣起來,白衣湊到她耳旁嘀咕數句。


    果兒破涕為笑,羞愧地跳離白衣懷抱,燥熱太陽烤著大地,果兒揮舞著粉膩酥融的手臂捋了捋耳垂的青絲,嬌羞地道:“那麽遠,你還來找我。”


    “果兒,這位公子是?”


    白衣笑道:“晚輩禾宇,湟州時果兒姑娘曾接濟過鄙人,聽聞威信鏢局要招募鏢手,晚輩特來試一試,好報答果兒姑娘的恩情。”


    美婦諷刺地笑道:“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看你哪來的哪呆著去。”


    她說完看著冷無血,嫵媚笑道:“無血,你還沒媳婦吧!香姨給你介紹個。”


    周威信老臉微紅,微怒地道:“香潁,你別鬧了!既然禾小兄弟認識果兒,那請暫時住下,運鏢事情就不勞小兄弟費心。”


    果兒撇著粉嫩的小嘴,剛要發難,一隻清涼如玉的手掌拉住果兒,白衣微微笑道:“既然周鏢頭都說了,鄙人哪有不從的理,暫住就不必了,鄙人和果兒姑娘借步說幾句話就離開。”


    白衣帶著果兒來到一處僻靜的小巷,果兒眼眸微垂,感覺臉蛋火辣辣的,不敢看白衣,柔弱無骨的手裸帶著的瑪瑙手鐲熠熠生輝,兩隻潔白的手兒緊緊扣到一起,不安地揉著藍衫的衣角。


    她雙腳的腳丫微微蜷縮,全露天真,粉嫩粉嫩,她感覺很是害羞,心跳不知不覺越來越快,秀履不停地劃著地麵,兀地抬起大眼睛來,白衣笑嘻嘻的正看著她,她嬌羞地、溫柔地趕緊低下頭。


    “果兒,香姨對你很不好吧!”


    一滴香汗順著她的臉蛋滑到清洌的鎖骨中,她輕輕咬著玫瑰花柔嫩的粉唇,雙眸的霧氣越來越濃,眼淚滾來滾去。


    “都是大姑娘,要堅強一點,淨天教時果兒被關押都沒有哭。我知道你是替娘親不值,果兒,你如果真不想呆到威信鏢局,就隨我回靈鷲宮吧!”白衣如沐春風的笑著,輕輕替果兒擦拭掉晶瑩的淚珠。


    周果兒眼睛閃爍著淚光,笑盈盈地回道:“不說這些,我好餓啦!”


    白衣望向西落的夕陽,餘暉灑到果兒的身上,如同披著一層霞光,白衣帶著果兒來到一間客棧,一間包廂中,果兒拿著筷子,看著滿桌菜肴都沒有動。


    “你真是來找我的?我可不信呢!”果兒拿茶壺替白衣斟一杯茶,睜著烏黑的大眼睛,眉目間透著幾分狡黠和歡愉。


    白衣施展五輪勁感知沒有誰竊聽,神情略帶嚴肅的問道:“果兒,你知道你父親運的鏢是什麽嗎?”


    “知道啊!大胖子汪德榮送給朝廷的十萬兩白銀。”


    看著她純情的神色,白衣將一杯酒水灌進肚腹中道:“如果隻是十萬兩白銀,你爹爹會將崆峒派掌門卑明達請來,還有血刀門的高手,五毒聖姑的徒弟。”


    “啊!”


    周果兒捋了捋胸脯前的秀發,將玉簪重新簪了簪,眼睛滿是疑惑和不解。白衣繼續說道:“威信鏢局恐怕早被滿清朝廷監視,你爹爹如果不肯運鏢肯定難逃魔爪,滿清朝廷需要掩人耳目的一間鏢局,那就是威信鏢局。”


    白衣猜測極樂宮肯定會暗中保護鴛鴦刀,這趟運鏢的確凶險萬分,恐怕慕容複和明教都有可能搶鏢,蕭半和將鴛鴦刀的消息透露給親朋好友,勢必將引起一係列連鎖反應,江湖中很多勢力恐怕都知道鴛鴦刀此時此刻在威信鏢局。


    雖然他們都沒有動靜,誰願意第一個動手,他們都等待著最佳的時機,白衣想到這繼續道:“這趟運鏢是極其凶險的,我承認是奔著鴛鴦刀來的,果兒,我至少能夠保證你爹爹的安全。”


    白衣知道威信鏢局隻是一個送鴛鴦刀的幌子,真正的幕後鏢手是極樂宮,隻要威信鏢局接下這一趟鏢,就代表江湖要掀起腥風血雨來。


    “果兒,鹽商汪德榮能夠幫我混進威信鏢局中,你爹爹的安危交給我,敬請放心。”


    白衣將果兒送回威信鏢局,就來到快活樓,快活樓是京兆府最奢侈豪華的青樓,河堤四周種滿楊柳,掛著一盞盞紅燈籠,鶯聲燕語不絕於耳,院內水聲流淌,花卉爭豔,倒真是一處快活的好地方。


    “汪爺!您老來得可真晚。”


    汪德榮剛走進快活樓,老鴇就扭著腰肢,一揮香帕,笑盈盈地道:“清蓮、清荷都在春雅閣等老爺呢!”


    “汪爺。”


    汪德榮剛要邁步上青樓,一道聲音響起,回過頭一看,卻是白天到威信鏢局的青裳劍客。


    “你是禾宇吧!”


    白衣點了點頭,微微笑著,暗中將小寶曾給他的令牌遞給汪德榮,汪德榮眼神微變,驚訝地看著白衣道:“你,你是韋大人的……”


    “咳咳!”


    白衣幹咳地笑道:“汪老爺,在下有一事相求,能否借一步說話。”


    汪德榮摸了摸自己的八字須,笑道:“兄弟哪裏的話,媚娘,叫木槿、荼蘼到春雅閣等著,我這小兄弟要來耍一耍,你吩咐她們將道具備整套,按照韋大人那日來招呼。”


    “汪老爺,這?”


    汪德榮笑道:“兄弟甭客氣,你既是韋大人的兄弟,那就是我汪德榮的兄弟,兄弟若看得起汪某,那就叫我一聲兄弟,清蓮、清荷、木槿、荼蘼,都是快活樓技藝最高的姑娘,數月前韋大人來快活樓玩,兄弟就是這樣安排的。”


    “既然汪兄弟這樣說了,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一個小丫鬟帶著白衣和汪德榮來到一間幽靜的廂房,替他們沏了兩杯茶,放置些水果點心就退出廂房。


    “兄弟,你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隻要汪某能做到,立馬就替兄弟辦好。”


    白衣笑道:“我想混進鏢局中做鏢師,那樣也能夠多接觸到果兒姑娘,汪兄弟有何辦法不成。”


    汪德榮抖動著滿臉橫肉,嘿嘿笑道:“才子佳人,天造地設的一對啊!此事倒是很簡單,我明早就幫兄弟向周威信提親,何必到鏢局中受那份苦罪,數萬兩銀票砸下去,還怕那周威信不答應。”


    “汪兄弟,我精通一些易容術,不如我改頭換麵一番,你舉薦我到鏢局,我喜歡慢慢來,強扭的瓜哪兒甜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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