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祈抱著嚴若雙不知該如何是好,也不知她是真暈還是假暈,輕輕晃動她喚了幾聲,絲毫都沒有反應,原本停在旁邊的馬車也被押送犯人的官兵們駛走回官衙去了。大文學.~


    他四下瞧瞧,叫過來個差役,想把嚴若雙交給對方抱著,又覺得不合適,隻得裝作沒看到那人促狹的笑意,吩咐道:“出去街上雇輛馬車來。”


    本打算將嚴若雙悄悄送去蘇禮處,到時候有蘇禮幫著遮掩,就也不至於出什麽差錯。


    誰知到了沈家才發現蘇禮不在,反倒是蘇文氏陰沉著臉在屋裏坐著,他心裏一驚,脫口道:“娘,這事真的不怪我,我也不知道那被拐的人是嚴姑娘,都救下來了才曉得。”


    蘇文氏正滿肚子的怒火,根本沒聽清兒子說了什麽就沒好氣地說:“禮兒如今下落不明,你還有閑心去管什麽嚴姑娘、鬆姑娘的”


    “禮兒怎麽了?好端端的在家養胎如何會下落不明?”蘇祈一聽說妹妹不見了,哪裏還顧得上嚴若雙。


    “這就要問他們沈家了”蘇文氏朝左手側白了一眼道。


    蘇祈這才瞧見,沈青昊的三叔正坐在下首處,忙上前去見禮:“見過沈大人,不知舍妹……”


    沈卓嚴沉著臉,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而後又道:“這些事情,我竟也是今日才得知的,念瑤也就是方寧還留著當年大哥給她的信箋和信物,與鄰國也一直有聯係,她用這些東西一直在威脅我爹,我爹看在孩子無辜的份上,本以為息事寧人就能瞞住,誰知道竟還是鬧出這麽大的事情。”


    “息事寧人?你們沈家可真是會異想天開,那方寧是敵國郡主,拐來給你家做姨娘也就算了,還弄出個孽種?如今害了青昊不說,還要搭進去我妹子不成?”蘇祈聽罷火冒三丈,尊卑都顧不得地怒道。大文學.~


    “此事的確是我沈家理虧,如今家父已經入宮麵聖,要將此事說個分明,至於聖意如何,就不是我等能夠妄自揣度的了,隻能靜待消息。”沈卓嚴深深地歎了口氣道。


    “我去你的靜待消息,你家出事那是你們自找的,我妹子又是招誰惹誰了?”蘇祈火大地說。


    “祈兒”蘇文氏喝道,“有你這麽跟長輩說話的嗎?有那個耍嘴皮子的功夫,還不趕緊去找你妹妹”


    “妹妹到底去哪裏了?”蘇祈皺眉問,“不知道去向如何去找?”


    “之前說是去找衛柏,但是衛府的人說她早就走了,如今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裏我把家裏的人都打發出去探聽消息了,到現在還半點兒都沒消息。”蘇文氏說著開始抹眼淚,“我那苦命的女兒,還懷著身孕,還要為這些個事情忙碌煩心,如今更是連人都不知去向,她若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讓我可如何是好啊”


    “娘,你別哭了,我去找衛柏問問”蘇祈說罷起身就朝外走,都出了內院的院門,才想起嚴若雙還在外頭的馬車上,抬頭正瞧見書雪,順手叫過來囑咐了幾句,自己就出門上馬尋衛柏去了。


    嚴若雙其實並未真的暈倒,或者說她隻眼前一黑,很快就恢複了知覺,發覺自己已經被蘇祈抱在懷裏,心念一動就繼續裝暈沒有睜眼。且不說自己去見父母沒有見到也就算了,還被人騙走了所有的銀子,更倒黴的是還被一群混混盯上不知道要做什麽,無論哪一條說出去都是十足的丟人現眼。大文學.更何況如今是在蘇祈的懷裏,沒想到他瞧上去不是很健壯,但一雙胳膊卻很是孔武有力,她禁不住地想,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太重或是什麽。~


    躺在馬車內,她還是在心裏期待,也許等會兒他還會抱自己下車……誰知等了許久,等來的卻是書雪的輕喚:“表姑娘,表姑娘?這可怎麽是好,你們幾個趕緊把表姑娘抬回屋去,墨兒你趕緊去請大夫。”


    嚴若雙閉著眼睛聽了半晌,很是失望地沒有發現蘇祈的聲音。她隻覺得自己被人抬到床上安頓好,她裝作剛剛轉醒的模樣,睜開眼睛四下環顧,果然沒有蘇祈的身影,瞧著周圍的裝飾,自己似乎躺在表哥家的客房內。


    “表姑娘,您終於醒了”書雪扭頭瞧見嚴若雙轉醒,笑著上前道,“奴婢已經打發了人去請大夫,表姑娘可有哪裏不舒服?”


    嚴若雙很想問蘇祈到哪裏去了,但又不好意思開口,隻好裝模作樣地說:“我這是怎麽了,這兒是什麽地方啊?我……我隻記得瞧見蘇家四哥,怎麽就到這兒了?”


    “表姑娘暈倒了,四爺送您回來就走了,這兒是我們奶奶院裏的廂房,您且先歇歇,奴婢去給您倒杯水喝。”書雪說罷就轉身出去。


    嚴若雙輕聲自言自語道:“送我來就走了,難道說是為了避嫌不成?”


    房間的後窗支開,隱約能聽到後院兒丫頭們的說話聲,她分辨出其中的一個是蘇禮房中的紙兒,另一個卻是個陌生的聲音,但聽她說話,似乎該是蘇禮娘家的丫頭。


    紙兒的聲音隱隱地帶著恐慌:“如今五爺雖說還被關著,可再怎麽說那也是主子,有天大的不是也輪不到我去動手的,當時真的是急昏了頭,如今也不知奶奶回來會如何罰我。”


    “你當時也是逼不得已,姑奶奶肯定不會罰你的。”另外那個丫頭寬慰道,“你是不知道,姑奶奶是最最護短兒的人,當初在江南的時候,姑奶奶房裏的大丫頭自己藏心眼兒,想要耍心計不跟著上京,被姑奶奶發現以後也沒罰什麽,倒是依著她的心願給安置的嫁人了呢”


    “以前是以前,如今是如今,奶奶如今可是有功重獎、有錯重罰,非但是奶奶,錦之姐姐和半夏姐姐罰起人來也都毫不含糊,上回半夏姐姐說了,咱們都是下人,主子上頭還有主子,再護短兒也總有護不到的地方,若是在家犯錯不嚴懲,那以後就指不定要闖出什麽主子護不住的禍事來。”


    “姑奶奶這話說得倒是有理,想來沈家上頭還有老太爺、姨奶奶,還有親家太太什麽的,姑奶奶這日子也是不好過的。”


    “是啊,如今還算好了些,太太臥病在床,表姑娘也不似以前那麽折騰……”


    嚴若雙聽到她說起自己,也稍稍地多留心了些,沒想到自己在蘇禮的丫頭心目中竟是那樣的形象。


    隻聽紙兒繼續說:“誰知竟還出了這樣的事兒,現在也不知道奶奶人在哪裏,要我說,我寧願奶奶回來狠狠地打我一頓,哪怕是把我攆出去,也比現在這樣心裏沒找沒落地強。”她說著就開始抽噎起來,“你說奶奶到底去哪兒了,怎麽兩家都遣出去人了還找不到,大夫本來就說她身子不好,如今有了身孕在家養著都怕出事情,如今竟是直接不知去向……這要是出點兒什麽事可怎麽是好……”


    “你快別哭了,被你哭的我直心慌,本來早晨在家還好好地,太太張羅著準備去思家下財禮的事兒,結果還沒等商議好裝多少財禮,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太太什麽都顧不得了,手頭的東西丟下就趕緊來了,這會兒還指不定怎麽著急呢”另一個丫頭的聲音也開始哽咽起來,“你說姑奶奶自從入京,怎麽就總是不順,等這回的事兒平息下來,該請個大師回來好好算算,別是有什麽衝撞才是。”


    還沒下財禮,嚴若雙聞言心中一動,那就是說蘇祈和思小朵的定聘之禮還沒完成,難道說若是自己爭取,真的還會有機會不成?


    剛想到這裏,她猛地翻身把臉埋在被子裏,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羞愧,自己這到底是什麽了,為什麽會有這種荒唐的想法。


    但是……她被自己這個無意中冒出的想法打動了,像是有許多的羽毛在心裏最柔軟的地方撩撥,讓那個念頭猶如春天裏剛剛冒頭的嫩芽,被暖洋洋的微風一吹,再也控製不住漲勢,瘋狂地蔓延到整個心裏,彎彎繞繞地盤旋在一起,砍不斷也斬不絕。


    “紙兒,你沒事做了啊?在這兒唧唧咕咕的幹什麽呢?”錦之的聲音在外頭響起,“表姑娘在廂房休息,你去前院兒守著去,等下大夫來了幫著去研墨鋪紙,抓藥熬藥,家裏已經夠亂的了,也不知道自己眼裏有點活兒。”


    “是,我這就去”窗外的討論登時戛然而止,這時候書雪也掀開門簾進屋道:“表姑娘,大夫來了,您躺好奴婢幫您放下紗帳。”


    “剛才聽後頭的丫頭說話,但沒聽得真切,表嫂出什麽事兒了?”嚴若雙心道,難怪蘇祈不告而別,原來是蘇禮出事,這讓她剛才有些低落的心情重新鼓舞起來。他若不知一直關注著自己,又哪裏會那麽湊巧,偏偏在自己出事的時候就出現了。


    “表姑娘別聽個丫頭瞎嚼舌頭,我們奶奶早晨出門去辦事,如今家裏出了點子事兒,沒個人主持大局,這才裏裏外外地忙著找人。”書雪上前來扶著嚴若雙躺好,在她腕下墊好腕枕,又取出一方絲帕輕覆在她的手腕上,最後放下紗帳,到門口請大夫進屋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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