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華敢肯定她肯定不會因為宣奕摔死了自己的女兒記恨他,那麽她恨他的也就隻有那一耳光了,可就是這一耳光導致她實力強大起來後一直不停的跟宣奕作對,不是宣奕強悍,估計最後肯定免不了被她折騰的家破人亡。


    靈魂受傷比身體受傷更加痛苦,恢複起來也慢,這麽大的仇,她日後不會報複才怪,要是她不注意被她給弄死了,原主肯定是不滿意的,先下手為強才是硬道理!


    沙華想到這,躺不住了忙睜開眼睛,耳邊就響起了一道清亮的男音,“沙華,你醒了!”


    沙華眨了眨酸澀的雙眼,床邊的男人,不,嚴格說來,還隻是個少年,激動站了起來,“沙華,你沒事吧?剛剛醫生來了,說你是一時情緒太過激動,才會暈過去,現在沒事了吧?”


    這個身體很虛弱,沙華剛醒來,隻覺眼前一片模糊,努力看了半晌才看清眼前人的臉,宣巒卻錯誤的理解了她停留過長的目光,激動握住她的手,“沙華,你也是喜歡我的是不是?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你眼中明明是有我的!”


    沙華突然很想將這混賬孩子一腳踹出去,宣奕對他十分疼愛,從沒虧待過這個弟弟半分,他卻在這挖他大哥的牆角!還是明媒正娶昭告天下的那個牆角!


    愛情?以愛為名,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傷害他人了嗎?沙華想到上一世沒有絲毫責任心和擔當的任天翊,對他更加不耐煩,猛地甩開他的手,“小叔,我是你大嫂!”


    宣巒一愣,情緒更加激動,“不,我不相信!你明明是喜歡我的!我從你的眼神中能看出來!你現在是我們新運動的光榮成員,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要勇於衝出封建思想的牢籠!讓那些封建禮教都去見鬼去吧!這世上什麽也不能阻擋愛情和自由的腳步!”


    你大爺!


    要不是原主的身體久病無力,她一定甩他兩個耳光,再一腳把他踹出門!


    “小叔!你再胡言亂語,信不信你大哥一槍崩了你?”


    “你是在害怕大哥?”宣巒驚喜交加,“沙華,有我,你不必怕!我會努力說服大哥,讓他成全我們!他不愛你,更不尊重你,他這是在用封建禮教捆綁你的生命!他有什麽資格不成全我們?”


    宣巒生的英俊,氣質明朗單純,說話又慷慨激昂正氣凜然,極有煽動力,原主一個深閨女子卻能被他哄著去做那些在她看來大逆不道的事不是沒有原因的。


    可沙華聽到這樣的話,隻想說一句,“成全你大爺!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


    “出去!”


    “沙華,你不要怕——”


    沙華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巴掌甩到他臉上,厲聲喝道,“滾!別讓我再說第三遍!”


    宣巒麵色陰沉,有那一瞬間,沙華甚至懷疑他會一個耳光甩回來,然而他最終隻是捂著臉不敢置信的後退幾步,轉身大踏步走了,他再怎麽宣揚民主平等,骨子裏也還是宣家的小少爺,根本無法容忍女子打他耳光。


    沙華剛剛那巴掌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無力倒了下去,喘了一會,才揚聲喊著來人,估計應該是宣巒將下人全都遣走了,她喊了幾聲竟是沒一個人應聲,她費力坐了起來,將床頭的瓷枕摔了下去。


    瓷枕碎裂的巨大響聲終於引來了丫鬟,沙華要了一碗粥喝下,又吩咐去查這幾天有誰不舒服,或是表現異常的,宣巒的事先放一放,當務之急是調查那個野鬼去哪了。


    揮退丫鬟放下帳子後,沙華盤膝坐了起來,開始修習《上品妙經》,這個身體非常虛弱,她足足坐了有一個小時才入了定,醒來已經是半夜時分,她又吃了點東西,才收拾收拾睡了,第二天一早醒來就覺神清氣爽,身上鬆快了不少。


    她一邊吃著早飯,一邊問丫鬟昨天查探的情況,孤魂野鬼要附到人身上,並不容易,必定要趁人身體、精神虛弱之時,那野鬼昨天被鸞衣傷了,更是如此,所以健康的人可以直接排除。它受傷了跑不遠,要附身肯定會就近找宣府的人。


    這丫鬟是原主從娘家帶過來的,叫做金環,辦事十分穩妥,當下便將這幾天身體不舒服的人一一報了出來,原主不管事,對這些人不太熟悉,沙華也不可能根據個人名,傷病的情況就判斷出來,便道,“少帥在外征戰,我們在府內更要行善積福,這樣你去庫房找些補品和日用東西,我一一去探望”。


    原主和善溫柔,處事又大方得體,就算不管事,在宣府也十分受人尊重,她做這樣的事,沒有人會懷疑,金環自去準備不提。


    要是看不出來——


    沙華下意識撫著手腕上的手鏈,這是她兩個世界下來養成的習慣——


    等等!


    沙華訝異低下頭,就看見她手腕上彼岸花手鏈正靜靜散發著美麗清透的光芒,沙華忙抬起胳膊湊到眼前仔細看了看,這絕對是青玄送的那一條!凡間再珍貴的寶石,再有名的大師打磨出的東西也比不上仙界的法寶!


    沙華已經自發的將青玄歸結為神仙一類的人物了。


    可上次青玄送的七彩霞衣平時看不出來啊,這次的摩訶曼殊沙華手鏈怎麽就能看見了?


    收拾碗筷的金釵見她摸著手鏈發呆,抿唇笑道,“少夫人這是思念少帥了?”


    沙華抬頭,嗯,這話怎講?


    “要不少夫人怎麽會摸著少帥送的定親信物發呆?”


    少帥送的定親信物?


    沙華忙搜索了一下記憶,當初宣奕向原主提親時送了不少禮,這串瓔珞是其中最貴重的,又是貼身之物,一直被原主戴在手上,可惜那孤魂野鬼十分不喜歡這串瓔珞,離開宣府就砸了,注意,是砸了,不是賣了。


    這讓沙華十分不解,那野鬼剛從宣府出來時的確帶著原主的嫁妝,可根本不像日後財富如山,可以做到視金錢如糞土,這串瓔珞可值不少錢,她若是不喜歡賣了就是,何苦砸了?難道是她是鬼,見過地府的曼殊沙華,所以十分不喜?


    沙華想了想,沒想通,也就放下了,又仔細盯著手上的瓔珞看,她現在雖然肉體凡胎的,但經過昨天的入定,也算是入了道門,這樣異寶就算認不出來,也能感覺出一點不同,這絕對是青玄送的那一串!


    可原主的記憶中,它又的確是宣奕送的,是宣奕真的送了一串一模一樣的瓔珞,不過被青玄送的那個代替了,還是這個世界自動補全,因為青玄送的這串瓔珞沒辦法解釋出處,所以才會出現那樣的情節?


    這種事不是想想就能想通的,沙華隻好放棄,等日後有機會再看吧,不一會金環就回來了,沙華跟著她一一去看望生病的人。


    最先看的是因為感了風寒臥病好幾天的韓丹華,其實宣老夫人也病了,不過那野鬼還要征服世界、征服男人,自然不可能會選一個老邁的身體,沙華直接跳過了。


    韓丹華病的頗重,昏昏沉沉的睡著,一張小臉素白如雪,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打上一片陰影,看著十分引人憐愛,連沙華都忍不住輕輕將她放到她額頭,恨不得代她受了這苦楚——


    不對!


    沙華燙了手般趕緊收回,她不是多熱心的人,甚至可以說有點冷漠,怎麽會有這麽泛濫的愛心?對著一個素未謀麵,她還懷疑會被野鬼附身的少婦?


    而原主對這個族妹更是一無所知,連麵都很少見,更不可能會這麽疼惜她,還見鬼的“代她受了這苦楚”!


    沙華想到那野鬼獨特的魅力,立即就斷定了那野鬼是附到了韓丹華身上!


    “你們都下去,我陪妹妹一會”。


    金環拉著韓丹華不怎麽情願的丫鬟走了,沙華環顧四周,果然看到多寶閣上放著幾把精致的手槍,匕首等物,對麵牆上還懸著一柄長劍,幾位姨太太為迎合宣奕的喜好,都將閨房布置的十分簡單大方,也大多會放些武器,沙華知道這些槍都是沒有子彈的,但匕首卻大多是開了鋒的,畢竟要討宣奕歡心,盡放些玩具可不行。沙華選了一把拔出,果然是開了鋒的!


    韓丹華睡的很熟,沒有一點醒轉的跡象,沙華從來都是喜歡將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那野鬼昨夜受了不輕的傷,又是剛剛附身在韓丹華身上,是最虛弱的時候,她趁著這時候一舉殺了她,再做出韓丹華病糊塗了要殺她,結果失手刺傷自己的假象。


    就算別人會懷疑她,也沒關係,宣家不會為了個姨太太要她這個正房夫人償命,最多就是關她一段時間,然後任她在後院自生自滅,倒是正合了她的心意。


    她拿著匕首來到床頭,手高高揚起,狠狠落下,卻在落下一尺不到的距離就停住了,她竟是怎麽也刺不下去!


    沙華心頭猛地一跳,忙閉上眼睛,又往下刺去,然而,還是沒用,就算她不看她,她也刺不下去!就像冥冥中有什麽抓住了她的手,讓她根本挪動不了分毫,可她清楚的知道,沒有任何東西抓住她的手,她隻是下不了手,她知道自己該殺了她,心底卻有一股信念堅決阻止自己進一步行動,不讓自己殺她!


    “這是在玩什麽?閨中現在流行這樣的遊戲?”


    沙華悚然回頭,就見房間中央的梅蘭竹菊四扇屏風上懶懶靠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他穿著軍綠色的襯衫,土黃色的軍褲,軍靴一直綁到膝蓋處,顯得一雙長腿結實修長、充滿爆發力,此時支起了一條腿靠著屏風,十足的兵痞形象,是宣奕——


    宣奕輪廓深刻,五官和宣巒有六分相似,卻因為他本身的氣質,不像宣巒溫文爾雅,顯得英氣逼人,一雙眼睛精光暗含,卻又總是噙著似笑非笑的笑意,加上嘴角那一抹慵懶玩世不恭的弧度,顯出一種獨特的痞帥痞帥的魅力來。


    宣奕有自己的少帥府,是他處理公事和一些得力部下所住之地,他自己也大多住在少帥府,回宣府的機會不多,就算他突然回來要解決某方麵的需求,也該去其他健康的姨太太那裏才是,怎麽會突然到了蘇丹華這裏?從原主的記憶來看,他可不像是憐香惜玉,會浪費時間來看生病的姨太太的人!


    沙華腦子快速轉動起來,正絞盡腦汁想著怎麽蒙混過關,宣奕長腿一伸,幾步就走到了她身邊,從背後擁住她,右手握住她拿著匕首的手,調-笑道,“下不了手?來,我教你”。


    他說著不等沙華反應,握著她的手迅速揚起,又利落刺下——


    強大的殺氣從他身上彌漫開來,沙華不自覺的顫抖起來,那是原主身上殘留的對他的恐懼——


    沙華不敢回頭去看他的表情,他沉默了一會,非常粗魯的將沙華推到一邊,將沙華推的一個趔趄,後退好幾步才穩住身子,他臉上笑意沒變,露出一抹殘忍的興味來,從腰間拿出槍,哢噠一聲上了膛,手指扣上扳機——


    沙華緊張的盯著他,可惜,宣奕臉上的殺意雖越來越濃,他扣上扳機的手指卻始終無法用力。


    “這是怎麽回事?”


    沙華咽了口吐沫,“我,我那天看到,有個黑東西纏住了丹華妹妹,滲進了她體內,前些日子我病了,丹華妹妹趁我身邊沒人想掐死我,幸虧小叔正好去看我,才驚走了她——”


    “還有?”


    沙華運用起自己的中級演技,眼中淚水匯集,聚成一顆水珠,將墜未墜的垂在眼睫,臉上也現出惶恐、緊張和懼怕之色,“我,丹華妹妹,是被惡鬼附了身,少帥一直最是厭惡那些和尚道士的,我不敢亂動,就,就想著趁她病了,殺,殺了她——”


    宣奕似笑非笑盯著她,半晌,忽地輕笑出聲,“你最好說的是實話!來人!”


    沙華忙轉過身,不一會兩個持槍士兵就快步跑了進來,“少帥!”


    “將這個女人帶走!”


    那兩個士兵將用被子裹住還沒有醒來的韓丹華,沙華顧不得露出破綻,忙轉身抓住宣奕的胳膊,“少帥,妹妹是我蘇家的人”。


    蘇家的女兒,就算死的不明不白,在外麵也得風風光光,沙華用這個理由想留下蘇丹華,折騰到現在,她都沒醒,顯然受傷不輕,她要對付她還有時間,但要是就這麽被宣奕帶走了,事情就脫離了她的控製,她已經充分見識到了那野鬼的詭異之處,冒不起這個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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