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局球還未開始,導播的鏡頭卻在這時捕捉到一些奇怪的動靜。


    黑桃q的選手席上,耿帥選手一腳踢開擋板,抓著王超選手的胳膊,把王超選手強行拉到球場中央,王超選手似乎在竭力反抗,但因為身體過於單薄,反抗無效。


    鏡頭中,兩位選手的嘴一直在動,似乎在激烈的爭吵著什麽。


    然後耿帥選手忽然動手,抓住王超選手的衣服開始扯,王超選手一臉驚恐,雙手護在胸前,像是抵抗大灰狼的小紅帽。


    這時候官方人員還沒意識到要出事,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然後,耿帥選手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把王超選手的球衣憑蠻力撕成了兩片,露出王超選手白淨的皮肉和勻稱的好身材。


    王超選手似乎想捂臉,可耿帥選手卻又抓住了王超選手的褲子。


    王超選手驚恐無比,嘴巴大張,仿佛呼救,雙手努力搶救褲子,然而無效,他的運動褲再次被耿帥選手用蠻力撕開,露出王超選手穿在裏麵的……額,黑色四角短褲。


    王超選手麵紅如血,直接躺在地上,身體蜷縮成球,用手護住了身上僅存的短褲,而耿帥選手卻彎下腰去,似乎還想做進一步的動作。


    這時候官方人員終於趕到,兩個濱城本地大漢把耿帥選手一左一右叉了起來,直接帶出了賽場。


    是的……耿帥選手被驅逐出場了,等比賽打完後還需查明具體情況,給予他適當的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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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一提的是,在即將被叉出去之前,耿帥選手還掙紮著在王超選手腦袋上一陣亂揉,把王超選手本來還算有型的短發揉成了雞窩。


    王超選手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直到官方工作人員圍成一個圈,擋住了外界的視線,他才慢吞吞爬起來,換上新的比賽用衣。


    這一刻觀眾們興奮極了,狂呼亂叫,議論紛紛,不知道多少狗血劇情正從他們富於幻想的腦子裏冉冉升起。


    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遠在帝都的小房間裏,四位大佬都有些懵逼。


    過了許久,朱澤石才猶豫著開口道:“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


    秦華昌的表情已經從懵逼變成了忍笑:“這個……我也猜到了一點點。”


    王陸沒吭聲,畢竟他對王超沒什麽關注,信息不足導致無法推理。


    唯有何敬平始終是懵的,一臉的不可思議,問道:“耿帥跟王超居然在這種時候鬧矛盾了?”


    “沒有矛盾。”朱澤石微微搖頭,居然有些感慨:“耿帥這個選手,我都快沒印象了……他居然能為了王超做到這個地步,我還真沒想到啊。”


    秦華昌忍不住點頭:“確實,是個好孩子。”


    何敬平眨了眨眼,更懵了。


    難道不是耿帥在欺負王超嗎?


    我徒弟連內褲都快被人扒下來了,你們居然說行凶者是個好孩子?


    王陸卻已隱隱有了幾分猜測,隻是不敢確定,試探著問道:“難道他這是……在幫王超……強行釋放?”


    朱澤石與秦華昌一起點頭。


    ……


    直到站在球台前,王超還在大口大口的喘氣。


    他的心髒咚咚跳,臉色潮紅,因為剛才掙紮得過於激烈而導致有些略微的虛脫感。


    嗓子也因為剛才掙紮時喊得太過用力而有些喑啞。


    他用手抹了把額頭,一手的汗。


    連裁判都有些看不過去,表現出格外的寬容,並未急著吹哨,而是主動示意他去場邊擦擦汗。


    王超甚至看到了裁判略帶同情和憐憫的眼神……


    這讓王超忍不住搖搖頭,苦笑了一下,隨後仿佛想起什麽,忽的仰頭向天,狠狠的吼了一嗓子。


    這一聲異常洪亮,仿佛鬱悶之後的發泄一般,甚至有點破音,但吼過之後,王超卻感覺很輕鬆。


    是那種掙脫一切束縛之後的輕鬆。


    他扭動手腕,搖晃身軀,腰部轉圈,腳尖點地連續轉動腳踝,再將兩隻胳膊伸直,用力甩出去,劃了兩個大圈。


    這算是比較誇張的熱身動作。


    過去那些比賽中,王超從未在發球之前做過這種大幅度的動作。


    他隻會在提前熱身時做這些動作,而一旦真正上了賽場,他總是立刻蹲身,進入發球或是接發球狀態。


    因為他總覺得,這時候自己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鏡頭已經在拍,裁判已經就位。當所有人都盯著你的時候,你就該好好打球,而不該再做任何與打球無關的多餘動作。


    他曾經以為這是對比賽的敬畏。


    但此刻他被耿哥折騰得滿頭大汗、血液加速、心跳加快,甚至到現在腿肚子都在微微顫抖,那種被“強行剝光”的恐懼還未徹底散去。


    這讓他處於一種很奇異的“微醺”狀態,似乎對外界的感知變得有些朦朧,於是看台上那五千名觀眾仿佛變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找到了一種叫做“大自在”的感覺。


    他感覺到某種意料之外的輕鬆。


    就像是自己身上曾經纏繞著的某些束縛,因為纏得太久,自己都已經忘了它們的存在。


    但現在這些束縛終於被人扯掉了。


    王超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這就是耿哥說的“解放天性”。


    ……


    王超發球。


    他原本隻發短下旋的,因為麵對朱鼎,他知道自己任何投機取巧的招數都無法奏效,唯有最簡單的才是最有效的。


    但這次他卻發了個偷長。


    這個偷長光明正大,毫無掩飾,於是球一出手,朱鼎立刻側身搶攻。


    “啪”的一聲,球被狠狠抽過來,速度與旋轉都極強,按照前兩局的情形來看,隻是這一下,就足以讓王超直接陷入被動。


    就連大馬哥都在這時“哎”了一聲,有些懊惱的樣子。


    按照大馬哥的判斷,一旦朱鼎主動搶攻,王超這球十有八九要丟。


    他覺得王超是輸了兩局之後急了,心態出現了波動,所以才會發球偷襲。


    但誰知這時王超忽的一個退步側身,直接將球反拉了回去。


    大馬哥又是一聲“哎”,他隱隱覺得這球跟自己預料中不太一樣,王超接球是不是接的太輕鬆了?


    然而王超這個反拉過於自然,一切順理成章,於是大馬哥又有些拿不定,懷疑是不是自己剛才的判斷出現了偏差。


    這個球節奏依然極快,容不得大馬哥有太多思考,轉眼間朱鼎將球重新拉回去,王超再將球重新拉回來,一來二去,已是六個回合過去,雙方直接進入中台相持。


    在前兩局,這種相持是朱鼎的舒適區。


    所以看台上絕大多數觀眾心中掠過的都是“果然如此”、“又是這樣”之類的想法。


    他們等著看朱鼎用超強的基本功打穿王超,或是王超用靈機一動的超級球絕殺朱鼎。


    這是貫穿整個前兩局的交戰模式。


    但這個球卻偏偏沒有這麽發展。


    在第八個回合,王超忽的強行啟動,變線加爆衝,竟然直接把朱鼎的防線打穿了。


    小球落地,兀自猛烈旋轉,朱鼎伸出去的手臂還未收回,眼裏帶著一抹意外。


    他沒想到王超竟然能忽然打出這麽快的一個球,讓自己一板子撈了個空。


    就連觀眾席上的呼聲都稍稍小了些,然後轉化成一片並不整齊的“哇”。


    第五場球打到現在,這還是王超第一次用基本功,而不是超級球,打穿朱鼎的防線。


    “應該……隻是個巧合吧?”選手席上,王守教練心中掠過這樣的念頭,卻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心虛。


    作為王陸的弟弟,他知道這場球背後的含義,也知道那些大佬一定在千裏之外看球。


    正因為知道有太多大佬在關注,所以他總覺得任何出人意料的反轉都是有可能出現的。


    王超再次發球,依然是個偷長。


    這讓王守更加感覺到隱隱的不對勁。


    一個偷長還能說是情急之下的偷襲,但連續兩個偷長,這已經不符合他對王超的分析了。


    王超這是要鬧哪樣?


    朱鼎怎麽可能會吃這種偷襲?


    朱鼎當然不會被偷襲,他又是一個側身搶攻,跟第一個球一樣,再次搶到主動權,一板子爆衝。


    王超同樣直接側身,就像是早已料到一樣,順理成章把朱鼎這個爆衝拉了回去。


    大馬哥又是一聲“咦”,他雖然沒有王守教練那麽敏感,但因為確實對王超傾注了極大的關注,所以他也緊接著感覺到不對勁。


    剛剛王超那個反拉就已經讓他覺得不太對,這次他留了個心眼,仔細觀察了朱鼎的動作。


    朱鼎確實沒有留手,這個球是至少八分力氣的爆衝,這種進攻質量,放在前兩局,王超就算接得住,也是會露出破綻的。


    但這次王超依然是輕鬆反拉,沒有露出半點破綻。


    “不對呀……”大馬哥把窩在椅子裏的身軀挺起來,腦袋往前湊,眼睛幾乎貼在了屏幕上,仿佛要把比賽的兩人看得更清楚些:“王超這是忽然就脫胎換骨了嗎?”


    此時王超2:0領先,輪到朱鼎發球。


    朱鼎依然發短下旋。


    王超回擺。


    朱鼎再擺。


    王超一個兜拐,把球撇到朱鼎反手底線。


    朱鼎直接反手強擰。


    王超退台拉球。


    朱鼎退台拉球。


    雙方再次進入中台相持。


    此時的觀眾們還沒有注意到這一局球的細微變化,他們隻是感覺很爽,因為這兩個人的比賽,幾乎每個球都能打成相持。


    而對球迷來說,最好看的球,永遠是相持球。


    王超直接進入左右開弓的全台搶攻節奏,而朱鼎同樣化身重炮手,在各自距離球台約莫兩三步的地方,開始激情對拉。


    這個球隨隨便便就又拉了七板。


    隨後朱鼎搶先發動,變線爆衝,依靠強悍無比的身體優勢,打出一個超高質量的絕殺球。


    這球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有了”。


    大馬哥直接喊了一聲“哇”。


    就連朱鼎自己,都在抽完這一板子之後有所鬆懈。


    這種鬆懈不屬於輕敵範疇,而是來自於下意識、潛意識、以及直覺,是選手很難純靠理智和判斷去克製住的。


    很多選手輸球之後接受采訪都會說“是因為我輕敵了”,然後被觀眾批評,說“你天天輕敵這個,輕敵那個,可你到底打得過誰”。


    其實這種時候選手是很委屈的。因為本質上說,他們所謂的“輕敵”,並不是真的看不起對手,或是不認真準備比賽,他們想說的其實是“對手的應對超過了我的心理預期,導致我出現判斷失誤”。


    譬如此刻,朱鼎其實覺得自己這個球是肯定能打穿王超的。


    因為過去那兩局,他都還沒打出如此高質量的進攻,王超往往就已經頂不住了。


    所以他在擊球之後並未第一時間積極預判和積極跑動,而是暫時停下了腳步。


    他用半秒鍾的時間多喘了口氣,等著王超丟分,順便迅速思考下一個球該怎麽打。


    但王超卻把他這個絕殺球接過來了。


    並不是很勉強接過來的,而是在他這球剛過去的時候,王超腳下就已經成功站位,將球拍橫過來,不拍也不拉,純推擋,把這球擋了回去。


    這是非常聰明的做法。


    他並不跟朱鼎拚力量,而是利用朱鼎的力量,借力打力,直接回推,推回去的球不轉,但是非常快,直接從球台側麵飛了出去,朱鼎甚至都沒怎麽反應過來。


    比分變成3:0。


    到這時候,朱鼎才真正意識到不對勁。


    一個球可以說是運氣,兩個球可以說是巧合,但連續三個球都在最簡單的相持中輸掉,就能夠說明一些問題了。


    他腦海中閃電般將這三個球的大概流程過了一遍,忽的心中一顫,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原來王超發的那兩個偷長,並不是為了偷襲,而是為了讓他進攻,順便把戰鬥導入相持階段。


    “相持球不是我的舒適區麽?為什麽他會主動打相持球?”


    “可奇怪的是,他跟我連著打了三個相持球,居然全都打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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