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近幾年脾氣見長,似是叛逆期姍姍來遲。他脾氣變得非常暴躁,往往一言不合就直接跟人打起來,原本那個號稱很溫柔的‘校園王子’的他依然全然換了模樣。


    他對情感太鈍感,直到梁瑾徹底消失在他的生活中時他才隱約察覺到自己對梁瑾的心意。


    他是知道她的,她從小就那麽驕傲怎麽會做那種事?隻是關係則亂,因為事情波及到的人是她所以他就慌了,隻是想好好保護好她,原本反應很快的腦子遇上梁瑾的事就不轉了。


    可惜最後他沒能保護了她反而傷到了她,他想找她去解釋卻總也見不到人,最後一次見她是在英德教學樓東邊的小花園裏。一個戴著眼鏡長得斯斯文文的男孩子正舉著一封信磕磕巴巴的向梁瑾告白,還說了句“我相信你!“


    梁瑾的表情在聽到那句‘我相信你‘的時候略有鬆怔,為什麽對她說這句話的人不是她希望的那個人反而是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呢?


    梁瑾心不在焉,那個羞澀的男孩子也緊張的要命,白皙的麵皮漲的通紅,好似被煮熟的螃蟹一般。於是一場告白就潦草的結束了,梁瑾渾渾噩噩找不著北,在熟悉的校園裏兜了好幾圈才想起自己是要回家了。


    秦天手裏拿著參比全國大賽的作文往老師辦公室走,半道上就看到有人在跟梁瑾告白。他拳頭緊緊攥起,手中的作文紙被攥成一團,額頭青筋一跳一跳的。他甚至想直接衝出去把那個男生揍一頓!這憤怒來的毫無道理卻立刻攻占了他的大腦!


    他腳步剛邁開的一刻卻聽見了那句‘我相信你!‘然後他就一下頓住了,攢的怒氣像一隻鼓鼓囊囊的氣球一下被戳破了。


    他就眼睜睜看著梁瑾走遠,她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連平時輕快的腳步都有些沉重,紮的馬尾辮都隻有小幅度的擺動。


    秦天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一個背影都可以讓自己那麽心疼。他看她一點點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他心中好似空了一塊,呼呼的漏風。


    過了半個月,他居然聽到了梁瑾出國的消息!


    兜兜轉轉他居然是最後知道的一個!秦天回到家,像行屍走肉般仰躺在床上。她以前去哪兒都會告訴自己一聲的,什麽時候,他們之間已經陌生到了這個地步?


    他看著臥室小立櫃上麵放的她的照片又回想起了她被告白卻沒有拒絕的那個男生,心裏憋悶煩躁的很!一下就將水晶相框的梁瑾的照片摔到地上,壓在相片上的玻璃應聲而碎!


    照片上的梁瑾笑容甜美,咧嘴露出八顆糯米牙,她左臉上的梨渦若隱若現,鵝黃色的高領毛衣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材,清純的氣息撲麵而來。


    秦天看著地上少女的照片眼中隱隱有悔意,一把將她的照片撈起來,手指卻被化了個大口子。


    他沒在意指尖流出的血珠反倒是怕血跡沾到少女的照片上,他毫不在乎的將手上的手指在袖口蹭了蹭,確保短時間內不會又血冒出來,然後快速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小心翼翼的將照片夾到書裏。


    做完這些手指又開始汩汩的往外冒血,手指的疼痛好似可以稍稍減輕點兒心中的痛,他抿抿嘴,用右手朝左手受傷的地方用力一按。


    ***


    學校的領導們最近都頭疼不已,秦天原本是挺聽話的一個學生近期行事越發荒唐!之前他隻是偶爾不寫作業但這孩子腦袋靈光,不怎麽寫作業可是考試成績還不錯,是以各科老師都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最近不知是怎麽了,他三番五次的尋釁滋事,校內校外大大小小打了不知道多少架了,就跟中了邪似的!


    教導主任看著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學生站在她麵前告狀很是無奈但又不敢輕易做決定,就先安撫好了學生去詢問副校長的意見。副校長挺著啤酒肚,眉頭打了個結,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要是英德一個普通的學生打架滋事那直接叫家長然後記個過,要是事兒不算大的畢業的時候偷偷抹掉也就是了。但問題是秦天他這段時間鬧騰的太過,打的人太多了,要是學校一味偏袒他那肯定會引起底下學生和家長的不滿的。


    但秦天他家的背景很是複雜,黑道白道都有所涉及,發展潛力很大,所以有眼睛的人都不會去惹秦家給自己找個大麻煩,而且秦天的祖父秦震明是京城響當當的一號人物,秦震明早年很是風流,情婦小蜜無數,有兩個女兒和三個兒子。


    隻有二兒子和小女兒是正室生的其他全是外麵的養的小情兒生的。


    秦天的父親秦源便是排行老三的私生子。


    秦震明二兒子遭遇空難下落不明,另一子不知節製受人教唆,整日隻知吸毒鬼混最後死在女人肚皮上。反倒是秦源這個最初不被看好的私生子成了秦家唯一的兒子。


    道上見了秦源都得尊稱句‘秦爺’,學校正在施工的那個圖書館便是秦天的父親秦源捐資弄的。


    副校長擺了擺手示意主任先回去,點了根煙開始吞雲吐霧,腦子裏就措辭想著怎麽跟校長說。


    校長是個人精,聽完副校長說的就手指了指學校東邊,然後又做了個向下按的手勢。副校長自然是懂了校長的意思,校長無非是想讓自己出麵先和那些被打的學生家長交涉下先讓他們安耐住,等圖書館建好了再說其他。


    出了校長室,副校長長歎一口氣,這下可得開罪不少家長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總得自己來做,校長也是夠滑頭的!


    ***


    秦天的名聲變的越來越壞,但他一點兒都不在乎。


    父親整天就想著生意,交際。母親也隻是一顆心全栓在父親身上,他到底怎樣又有誰去在意呢?


    原本最在意的人已經被他親手推遠了,他打架最初是因為那幾個嘴碎的男生在背後討論梁瑾說她說的很不堪,他擼起袖子就跟他們打起來了!他一個打三個自然挨了不少下,可打過一架後那種痛讓他稍稍放鬆,就好像一個窒息的人突然找到了一個可以呼吸的小孔。自此之後他便開始墮落,課不上,習不學。抽煙喝酒到都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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