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以飛仙步躍下一處二十米高的峭壁,接近清河村,遠遠望去,村裏?33??見人影,側耳傾聽,半點聲音也無。


    “出事了!”


    “呀呀!”


    “丫丫,我不是和你說話。”


    “呀呀!”


    韋恩掀開鐵鍋,看到氣呼呼鼓著臉的丫丫,卻喜滋滋的想著:好在丫丫是鬼嬰,不會尿尿,否則早把他胸口尿濕了。


    韋恩又把鐵鍋往胸口一罩,丫丫頓時怒了,無師自通的學會了鬼穿牆,噗的一聲,頭部鑽出鍋底,氣呼呼的瞪著韋恩,身軀卻還留在鍋中,兩隻小腳丫使勁蹬韋恩胸口,想鑽出鍋,卻因為不能熟練使用鬼穿牆之術,卡住了鑽不出去。


    陽光照耀,丫丫頓時感覺不適,呀呀呀呀的叫喚起來。


    韋恩左手拿包裹擋在丫丫頭上遮掩陽光,右手運轉積屍氣,灌入丫丫體內,丫丫得到增強,再次一蹬腳,終於鑽出了鐵鍋,卻差點摔下去,被韋恩一把拎住。


    “好了,你既然不想做背鍋俠,那還是回我體內吧。”


    人的身體是不適合住鬼的,鬼氣陰寒,久住傷身,好在韋恩有積屍氣,四星冊方似木櫃,可以封禁丫丫。


    丫丫揮舞著小手表示不滿,她不想憋在鍋裏,也不想憋在木櫃裏,但太陽讓她很不舒服,無奈的讓韋恩收了起來。


    雖然收了丫丫,韋恩還是延續了這十天自言自語的習慣:“要是有鬼道法術就好了。”


    丫丫是厲鬼,相當於僵屍的銅屍、儒道的秀才,但由於之前是胎兒,沒有靈智,尚未掌握厲鬼應有的能力,無論是閻封用她咬韋恩,還是韋恩放她咬周扒皮爸,全憑丫丫的進食本能。


    雖然可以像剛才那樣,無師自通領悟一些鬼道法術,但無師自通是有限的,看運氣的,最好還是有個師父,傳道授業解惑,或者有本鬼道功法,自學自練。


    若是在閻封手裏開了靈智,閻封會教她鬼道法術,讓她快速成長,但韋恩不會鬼道法術,他隻會積屍氣。


    積屍氣是地英星通過係統直接灌輸給他的,用起來很順暢,但他還沒真正吃透裏麵的奧妙,沒辦法教給丫丫。


    何況韋恩是靠積屍氣降伏丫丫的,在把她教育成乖女兒前,韋恩絕不會教她積屍氣,萬一被她學會了,沒辦法壓製她,變成坑爹的熊孩子,那就糟了。


    韋恩這次來清河村,也有些撞運氣的想法,若是閻封等人還沒被剿滅,或許能從閻封手中搶到天師道的鬼道功法。


    此時清河村裏連雞犬之聲都沒有,明顯不對勁,韋恩卻不怕,真要怕這怕那,難道一輩子做野人不成?


    他走進村子,看地上血跡猶存,棚戶空空蕩蕩,立刻明白清河村被屠滅了!


    或許是周扒皮以通匪罪名,甚至幹脆說清河村全村都加入了鬼道反賊,屠滅了整個村子,搶光了值錢的物品,不值錢的物品應該是被其他村子的人過來拿走了,村民的屍體多半也是其他村的人埋葬的。


    一個秀才就如此猖狂,難怪閻封說儒道把人逼成鬼。


    儒家經典本身蘊含很多哲理,但也有不少糟粕,後世取其精華、舍其糟粕還好,如果取其糟粕、舍其精華,那就會變成壓在百姓身上的大山、枷鎖。


    韋恩走向村裏的墳地小山崗,同屬方正鄉,附近村子的人當然知道這裏是清河村的墳地,肯定把人埋在那裏。


    清河村的村民警惕他,清河村的僵屍攻擊他,韋恩不會對清河村的人抱有感情,但他剛奪舍的時候,若不是清河村的人救他,他就淹死了。


    救命之恩,不可不報,韋恩決定去拜一拜墳頭,然後去宰了周扒皮。


    他走上山崗,忽然頓住腳步。


    墳頭有人,年輕英俊,但氣質頹廢,坐在推倒的墓碑上,左邊擱著一把刀,右手提著一壇酒,酒液灑了不少,濕了胸襟,渾身散發酒氣,滿臉通紅。


    周天賜!


    周家武秀才,周扒皮幼子,周天賜。


    韋恩不知道周夫人被輪了,想不明白周天賜為何頹廢,但沒必要想明白,他隻知道一點,既然是周家人,殺了就是,何況還是個秀才,能刷一次首殺抽獎。


    理論上,周天賜的武功應該比他高,但他頹廢醉酒,實力肯定下降,正是殺他良機。


    韋恩手按刀柄,正要動手,周天賜忽然說話了:“周家,完了。”


    “呃。”韋恩愣了下,周天賜難道醉迷糊了。


    “你們啊,總是罵我們周扒皮,但你們又哪知道我們的苦?周家在方正鄉一手遮天,但在縣裏算得什麽?


    縣令、縣丞、縣尉、主簿、教諭、巡檢、典史,這些是官,六曹司吏、各房主事,這些是大吏,逢年過節都要孝敬,一個都不能少,一些關鍵位置上的小吏也得打點。


    碰上紅白喜事,更是花錢如流水。


    我家在縣城兩間店鋪,其中一間是酒店,官吏常來吃喝,不要臉的不付錢,要臉的打白條,我呸,白條能換錢嗎?白條更不要臉!


    甚至縣老爺隨便寫首詩、畫個畫,我們還得假裝高興的出錢競拍買回去珍藏。


    這種打油詩、塗鴉畫,有個屁的價值!


    我們容易嗎?


    不剝削村民,我們活不下去啊!


    你們怎麽就不明白呢?怎麽就不體諒我們的難處呢?怎麽就不肯乖乖被我們剝削呢?非要和鬼道反賊、孟黨逆賊混在一起。”


    韋恩心想,這話似乎是對村民們說的,周天賜一定醉糊塗了。


    他這話聽起來好像很委屈,但如果真那麽委屈,真被上麵盤剝的那麽慘,周家怎麽養得起那麽多家丁、仆役?怎麽可能有那麽多金銀財寶?


    隻讓底層百姓體諒他的難處,卻不體諒底層百姓的難處,這就像明朝末年,文官們痛心疾首的說:“你們這些泥腿子怎麽就不肯安安靜靜的餓死,非要起來反抗呢?這是給老爺們添麻煩啊。”


    無恥之尤!


    就算周家真被縣裏壓榨的很慘,韋恩也不會同情周家,他緩緩抽刀出鞘,周天賜卻視而不見,繼續說道:“你一把火燒了我們家的賬本、契約……”


    韋恩一愣,之前感覺像是對村民說話,現在分明是對他說話。


    “奴仆逃散,消息哪裏瞞得住?縣裏各個大人物就像聞到魚腥味的貓,都想撲上來咬一口,如果我們能擒殺天師道祭酒,以此功績得個官位,還能保住家業。


    可萬萬沒想到,有家丁當了白眼狼,偷偷溜走向清河口巡檢司報信,巡檢鄧彪連夜率軍趕來搶功。


    我家雖是方正鄉地主,卻隻是秀才之家,鄧彪是文舉人身份,又是正九品巡檢,巡檢司本就有治安職責,抓反賊名正言順,我家哪裏爭得過他?


    可不爭,我家就完了,隻能強爭。


    我們兩家起了爭鬥,卻被閻封抓住機會,突圍而去,逃之夭夭。


    鄧彪大怒,誣我家刻意放走反賊,當場抓了我爹。


    好在我周家曆年來也結了些善緣,有人幫著說情,放了我爹。


    嗬嗬,你以為這些善緣好心嗎?這些善緣是敲骨吸髓的,幫忙說情的代價是我家的田地、店鋪都送給他們!


    可憐我周家積德行善,卻落到如此下場。


    好在我爹是秀才,我哥是童生,我也是武秀才,有這身份總算能活下去。


    我爹帶著我哥去了郡城,可憐他一把年紀、秀才身份,卻不得不投靠大族,去別人私塾當老師。


    雖然也有大族招我去當護院教頭,名為教頭,實是給大族公子當保鏢、親隨,我不甘心啊!”


    韋恩聽了,仍然不同情,反而幸災樂禍,這時心中唧了一聲,頓時讓他更開心了。


    【唧,你獲得一項任務,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追殺周扒皮,完成任務可獲得一次星盤抽獎】


    他本就有殺周扒皮之心,殺了不但有首殺文秀才的獎勵,現在還多了任務獎勵,那就更要殺了。


    在此之前,先把周天賜殺了,拿個首殺武秀才。


    韋恩正要動手,周天賜的目光猛然銳利起來,狠狠盯著他,吼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你,趙元直!”


    韋恩聳了聳肩,真抱歉啊,我不是趙元直。


    周天賜吼道:“我有武道資質,我有雄心壯誌,家道中落又算什麽,隻要我武功大成,去考武舉人、武進士,武進士就能直接做官了,周家就能在我手中複興。


    可你,趙元直,你這該死的孟逆,你帶著幾十個賤民輪了我娘,讓我成為笑柄,有這醜聞,我這輩子永遠做不了官,你毀了我一切!


    我不甘心,我好恨,我一直等在這裏,無論是你還是閻封,我都想等你們回來,你來得好,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韋恩連忙道:“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我可沒上你娘,也沒帶人輪你娘。嗯,對周家敗落,我不同情,那是你們罪有應得,但對你娘被輪,而且是幾十人輪,我深表同情,嚴厲譴責那幾十人。”


    “譴責你娘!去死!”


    周天賜猛的砸出酒壇,韋恩正以為他是把酒壇當暗器,卻見刀光一閃,周天賜揮刀斬碎酒壇,小半壇酒水竟然化作數百根冰針,密密麻麻,爆射而來。


    秀才級武功,竟然已經具備元素屬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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