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盡無邊的黑暗。沉寂,死一樣的沉寂,身處這裏的人,都會被黑暗壓榨著,就像身處深水下麵被水壓壓迫著那樣。


    林福深走在最前麵,我們跟著,沒有多說話。


    在這樣的地方,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說話,聲音,隻會放大周遭的恐怖,添濃空氣裏的黑暗。


    熒光棒的光很微弱,就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的氣息,在苟延殘喘著。


    突然,林福深停止了前進,我們也都停止了。


    我們都明白為什麽會停下腳步,但是我們都沒有說出來。共同承受著黑暗的壓迫的人,都會有彼此的默契。


    我們的前麵,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很輕,比呼吸聲還要輕。


    林福深麵無表情,慢慢將手上的熒光棒收了起來。


    熒光棒一收起,眼前更是像塗了濃墨般漆黑。


    空氣中隻呼吸聲,還有那細微的腳步聲。


    腳步聲漸近,同時也漸漸變得急促,急促中帶有些許慌亂,而且還帶有粗而急促的喘氣聲。腳步聲和喘氣聲覆蓋在空氣之中,完全湮滅了我們那輕微的呼吸聲。


    漸近,漸近……


    林福深首先不聲不響地靠到牆邊,恨不得將身體緊緊貼在右邊牆上。我們見他這樣做,也跟著將身體貼到牆上。


    不一會兒,一陣亮光從我們前方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掠過,一閃而過,一下子就被黑暗給撲滅了。(.好看的小說)


    腳步聲漸遠,喘息聲漸遠……


    就那一閃而過的光亮,讓我們看清了前麵的路況。前麵是一個十字路口,橫豎各一條通道,而那一閃而過的光亮,就是橫著閃過的。


    可惜的是,那影子閃得飛快,我們還沒來得急看清楚,就已經消失了。


    林福深拿出熒光棒,我們周圍漸漸有了光亮。


    林福深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他現在比剛才嚴肅得多了。


    “林教授,剛才那人是誰?”張媽忍不住好奇心,輕聲問道。


    林福深沒有說話,微微地搖了搖頭,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憶。


    “那你認為他們會是什麽人?”張媽繼續問。


    林福深又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林夢澤插上話來說,“我想他肯定是黑風的人,否則的話怎麽會出現在這個連鬼影都看不見的地方呢?”


    這時我說,“我覺得不太像是黑風的人,你看他走得多倉促,就連呼吸聲,也是很急促而不均勻的,感覺上他是一個正在逃命的人,正在逃命的人,怎麽說也不可能是黑風的人吧,因為這裏就是黑風的地盤。”


    林夢澤見我反駁他,便一臉不悅,回擊我說,“可能他有要緊的事要去做呢?這樣他也會走得很倉促,還有,如果是逃命的人的話,他怎麽可能手裏還拿著一盞燈呢?這不是在告訴抓他的人他的位置嗎?我想一個人就算是笨成豬了,也不會去冒這個險吧?”


    “不管怎麽說,我第一感覺就覺得他不像是黑風的人,如果是黑風的人的話,走這麽黑暗的通道,他不可能一個人來走的。(.好看的小說)”


    “你以為人人都想你這麽膽小嗎?這通道隻是暗了點,有什麽不敢走的?”


    “你……”


    這時林福深打斷我的話說,“好了好了,別吵了,我們繼續前進吧,不管他是不是黑風的人,這與我們又有什麽關係,別忘了我們是去救朱顏的,他是什麽人關我們什麽事?”


    林夢澤這時說,“爸,你可不能這麽說,如果是黑風的人的話,他肯定知道朱顏藏在哪裏,那我們抓住這個人,問問他,就不用那麽費勁去找朱顏的所在位置了。”


    張媽這時附和說,“夢澤說的很有道理,如果我們抓住了一個黑風的人,那麽我們將會事半功倍呀。”


    林福深想了想,說,“你們說得沒錯,隻要抓住了一個黑風的人,我們將會事半功倍,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因為抓這個人而暴露了自己,那對我們將會很不利,別忘了這裏可是金能開的地盤,我們做事處處都要小心,一不小心的話,我們可能就會葬身此地!”


    林福深說完這話,大家都沉默了下來。他說的沒錯,我們現在在別人的地盤上,可不比在自家屋裏。


    “好了,我們走吧,我知道這囚禁犯人的地方在哪裏,我想,朱顏很有可能會被關在那裏麵。”


    說著,林福深便向前走了出去。


    可沒走多遠,就走到那十字路口。突然,一個人影撲了出來,生生將林福深撲倒在地上。


    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一把在黑暗中閃著寒光的匕首,就已經架在了林福深的喉嚨上麵。


    “都別出聲!都不許動!”那人盡量壓低嗓音,聲音中帶著顫抖,顫抖裏頭夾雜著警惕和不安,就像是受驚的野獸發出來的聲音。


    原來,剛才從我們眼前掠過的那個人,並沒有離開這裏,他隻是在通道的另一側躲了起來,就等待著我們走過去,然後他好製服我們之中的其中一個人。


    我們大家都沒有出聲,不是因為我們在執行他的命令,而是因為這一撲撲的實在是太讓人意外了,我們都被怔住了。


    林福深手裏的熒光棒被裝得掉在了地上,熒光棒微弱的光線照在林福深痛苦的臉上,臉上的肉帶著微弱的顫抖。看了這一撲的力量不算小,將林福深這把老骨頭給撲疼了。


    微弱的光不僅僅隻照在林福深的臉上,也照在了那個人的臉上。


    那人目怒凶光,臉上的肉也在顫抖,但這顫抖沒有痛苦,有的隻是警惕和殘狠。他不止臉上的肉在顫抖,臉上的傷疤也在顫抖,眼睛也在顫抖,幾乎全身都在顫抖,但是手裏的匕首卻穩如泰山紋風不動,就像是凝固在了黑暗之中。


    透過熒光棒微弱的光線,我一看,眼前這個撲倒林福深的人,竟然是陳虎。林福深認出了他是陳虎,陳虎也認出了眼前這個被他製服了人就是林福深。


    他臉上有些許意外。


    “真沒想到,竟然是你。”這句話不是林福深說的,也不是陳虎說的,而是那趾高氣昂目中無人心高氣傲的林福深的養子說的。


    陳虎向我們這邊看了看,說,“你想不到的事情還有很多,不過我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你們。看來那次邪龍大哥奪取天魔巨甲的計劃是失敗了。”


    林福深這時說,“沒錯,陳夢華他的陰謀詭計破敗了。”


    他說話的時候咽喉在陳虎的匕首上下遊動,像是在藐視這鋒利的刀口。


    陳虎像是在自言自語,喃喃說,“都怪我,看來當時我不應該意氣用事,選擇中途離開……”


    林福深說,“這不怪你,因為就算有是個你在場,也不是天魔巨甲的對手。”


    陳虎一聽到這話,眉頭立即一豎,驚訝說道,“你啟動了天魔巨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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