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葻一時無言,露出難以置信之色,不想回憶,所以給自己下毒,那人的離開,當真給她帶來了如此巨大而無法承受的打擊?!


    如果他回來,會怎樣?


    如果不回來......又會怎樣?


    易清葻握緊雙拳,身軀強烈的震顫起來,似有些無法支持下去的樣子。


    薑洪很是擔心的問道:“陛下,您是否哪裏不適?”


    “朕無礙。”易清葻說道,目光移到意識不清的季顏身上,問道:“她的毒......能解麽?”


    比起看著她傷心痛苦,他更無法接受的是,看著她如此傷害自己。


    薑洪搖頭,慚愧道:“她的煉丹術已經遠遠超過了臣,而且臣也不知她配出這種毒的具體配方,恐怕難以煉出解藥。恕臣直言,解鈴還須係鈴人,此毒或許隻有她自己能解。不過,臣能夠施針,減輕她的毒發。”


    易清葻退到一旁,把空間讓出來,說道:“那就施針吧!”


    半個時辰後,薑洪收針。


    季顏呼吸重新恢複平穩,閉著眼睛,猶如陷入深睡一般。


    薑洪說:“臣已經將毒發壓製到較輕的狀態,小丫頭今晚大概不會蘇醒過來了。”


    易清葻聲音沉重的問道:“朕說話她也聽不見麽?”


    薑洪說道:“是的,她現在沒有任何感知。臣回去後,再煉製一些安神丹給陛下送來,雖無法解毒,但在毒發之前服用,或許能夠有所緩解。”


    易清葻點了點頭,薑洪拜了拜準備退下,轉身時驀然想到了什麽,又補充一句,說道:“陛下,雖說此毒不致命,可發作起來,心髒如被放置火上炙烤,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陛下不妨盡量減少她身邊能引起回憶的因素,最好還是多勸勸她早日解開心結。”


    易清葻坐到床邊,抓著季顏的手,看著她說:“朕知道了。”


    薑洪離開不久,一個內官走了進來,對易清葻附耳道:“陛下,您召見的幾位大臣,現在盡數等候在禦書房了。”


    易清葻的視線半分也沒有從季顏臉上移開,隻吩咐說:“告訴他們朕已經歇下,讓他們回去吧,明早再來!”


    內官領命退下。


    易清葻接著又揮退侍候的宮女,等下人全部退出寢宮後,他才赫然像是卸下了什麽重擔一般,身上再無半分威嚴,隻像一個突然發現自己迷路了的人似的,臉上露出萬般迷茫的神色。


    “難道做錯了麽?”


    他喃喃自語,痛惜的看著不省人事的季顏,開口說:“小顏兒......我現在已經無法判斷了,和他們進行這樣的交易,和不進行這樣的交易,哪一個對你的傷害更大......”


    “一個捏著你的命,一個捏著你的心,我無法容忍,必須全部拿回來!”


    “......對不起......”一聲虧欠,情不自禁的流露。易清葻抬起手來,輕撫季顏的腦袋,自言自語的說:“離弦之箭,除了抵達目標,沒有撤回的餘地。”


    易清葻忽然從袖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錦盒,哢噠一聲打開,躺在裏麵的是一枚碎片模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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