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就沒了?”


    瑩瑩覺得有些可惜,燈會才逛了一小會兒,都沒過癮呢,就結束了。


    “等以後有空再來拜訪吧。”


    下馬衝廢墟行了個禮,魏昊又翻身上馬,奔西南而去。


    這廢墟一看就有釋門特色,想來許多年前,也是個佛門香火昌盛的地方。


    “君子,這‘開晦公子’,我沒聞出來是個什麽精怪。”


    “他是聞不出來的,小心你狗鼻子都失靈。”


    “這是為何?咦?君子已經知道‘開晦公子’是什麽了?”


    “當然。”


    魏昊也沒有賣關子,摸著狗頭道,“應該是一盞燈所化的精怪,你看他叫夜裏開晦,不就是意思說晚上開除晦暗?那就是有照明之能,這不是燈,還能是什麽?”


    當然硬要杠一個手電筒,倒也沒什麽,倘若大夏王朝有手電筒,魏昊說不定會更高興一些,至少不寂寞。


    “至於他這裏處處帶著點釋門氣息,估計是古時哪個釋門寶刹的長明燈,時過境遷,看不到原先的風景,但也保留著曾經的韻味。”


    一番分析,叁言兩語就把精怪的根腳道出來,汪摘星聽得一愣一愣的,本來以為自己有狗鼻子,靈通無比,什麽妖魔鬼怪聞不出來?


    果然還是有聞不出來的。


    正如自家君子所說,真要是去聞“開晦公子”聞得深了,那一身檀香,讓自己鼻子失靈個幾天都說不準。


    天賦神通雖好,但也不能過度依賴,技多不壓身,自己是一條誌向遠大的小狗狗,可不能故步自封,當自強不息、不斷學習。


    想通了之後,汪摘星狗頭高昂,以自勉的心態仰頭大叫:“嗷嗚~~”


    “你在狗叫什麽啦。”


    瑩瑩氣鼓鼓地回頭看著狗子。


    “汪!”


    吐著舌頭,狗子嘿嘿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瑩瑩,若非它偷偷勸說瑩瑩,對付自家君子,唯有一招厚臉皮,豈能讓田螺姑娘跟魏赤俠共乘一馬?


    一看狗子眼神,瑩瑩頓時嬌羞,柔聲道:“妾身最喜歡雞犬交鳴之聲了,聽著就感覺頗有田園野趣……”


    “汪!”


    狗子挑挑眉毛,很是欣賞田螺姑娘無恥的樣子。


    幸福,從來都是自私的,隻有不擇手段,才能抓在手中。


    瑩瑩此刻心中雖然埋怨魏昊是個鋼鐵俠,但也暗爽自己終於近水樓台先得月,什麽狐狸精、茶花精、小龍女,統統都是老娘的手下敗將!!


    老娘真是太棒啦!!!


    “嘻嘻。”


    越想越爽,瑩瑩頓時掩嘴竊笑。


    魏昊一愣,便問道:“怎地沒得燈會看了,還突然高興?剛才不是還有些失望嗎?”


    “妾身便想著前邊兒說不定還安排著什麽古怪節目呢。”


    “你這傻姑娘,都說了是有人要拖延我們行程,難道都是夜裏開晦那樣好說話的?前頭般若寺,那般若度厄將軍,可不是什麽不中用的擺設。”


    “相公神通廣大、武藝超群,打遍天下無敵手!”


    攥著拳頭,很硬!


    不過和以前動不動兩隻拳頭都硬了不一樣,這次就硬個一隻,粉拳在握,儼然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嗯?”


    說話間,魏昊微微抬頭,感覺天空中似有飛禽盤旋,他目光所及之處,便是幾隻黑色的鳥兒,振翅高飛,沒入雲層之中,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等魏昊繼續前進,雲層中竟然響起了對話。


    “般若度厄將軍居然不是一合之將!”


    “畢竟是個傀儡,灌了八百年修為而已,那魏赤俠在五潮關獨鬥叁妖王,一死一傷一滅,震得十幾路妖王遁走,如今東南大妖,都是在打聽此事,避免衝撞了這個魔頭。”


    “掌燈大將總不是傀儡吧,還有法寶‘萬家燈火’,卻困了魏赤俠多久?盞茶功夫都沒有!”


    “你不要埋怨他,夜裏開晦本就是請來幫忙的,又不是幽都幕僚、菩薩隨從,能攔一下,已經是仁至義盡。而且夜裏開晦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他斷然沒有暗中放水的可能,必定是盡了力。魏赤俠能迅速過關,隻能說他絕非外界看到的那樣魯莽野性。”


    “畢竟他是個讀書人,髒心爛肺肚子裏藏奸!”


    “哈哈哈哈,這麽說也未嚐不可,你也無需太過糾結。主上隻是說拖延,可不是說阻攔。魏赤俠隻要發狠,攔不住的。那般若度厄將軍窺視到的氣血,可以確信是‘烈士氣焰’,自來烈士悍不畏死,不可用常理視之。”


    “開天辟地、以身補天、披星戴月、彎弓射日……舉凡烈士,都是能常人所不敢所不能,唉……人族起起伏伏,卻是不滅不亡。不像我們,有些族裔,早就滅亡。”


    “龍族都是千奇百怪,何況我們……”


    “說的也是啊。”


    雲間對話起起伏伏,不多時,就見兩隻鵬鳥一路追著魏昊,待看到魏昊又到了一處地方,頓時張嘴發出一聲鳥鳴。


    聲音響亮,傳出去數十裏都聽得清清楚楚。


    “相公,妾身總覺得天上那幾隻鳥一直在跟著,不會是眼線耳目吧?”


    “你還是趕緊鑽進螺殼裏去吧,連你都看出來不對勁,自然不是什麽軟腳蝦。”


    到了一處津渡,水不深,馬兒能趟過去,但魏昊並沒有催動駿馬下河,反而是盯著津渡邊上停著的小船。


    小船上有兩個船工,一個穿黑色半衣,露著左邊肩膀;一個穿白色半衣,露著右邊肩膀。


    見魏昊騎馬過來,也不張羅生意,隻在那裏忙著收攏繩索、漁網。


    隻是仔細打量,就見那繩索竟是鐵鏈做的,嘩啦啦作響,拉起來彷佛拉不到盡頭;那漁網卻是密不透風,整個就是一口袋,連隻蝦米都休想逃脫出去。


    駐馬看了一會兒,魏昊開口問道:“船家,這河瞧著不深,怎麽你這鎖鏈像是無窮無盡的?沉得多深啊?”


    “好叫行者知道,這河是不深,但淹死人也是沒問題的,我這鎖鏈隻有放得長一些,才能讓我倘若漂遠了也能回來。”


    “你這又不是黃泉,更不像苦海,怎地這般小心?”


    “不是我要小心,而是上我船的要小心。”


    “哈哈。”


    魏昊笑了笑,拍了一下劍囊,頓時化作“劍衣刀榼”,然後抽了祖傳寶刀,對兩位船工道:“說起來,我在老家,還見過兩位同行呢。”


    “哦?也是擺渡的?”


    “那倒是沒有,他一蹦一跳,頭上還戴著個‘一見大吉’的兜帽,吐著一條叁尺叁的長舌頭,收了我十二兩現銀。”


    “厲害厲害,不愧是魏赤俠,居然真就看出來我們的身份。”


    兩個船工頓時搖身一變,一個化作黑衣鬼差,一個化作白衣鬼差,直愣愣地盯著魏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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