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無眠。就孤獨地坐在四顧芒野的房間裏,盯著牆上盧西恩的畫不動。


    在日耳曼語係中,奧地利人對孤獨的敏感幾近與生俱來,文藝作品中遁世隱居的主題每每映現出**中不安定分子的漂泊之影。盧西恩的祖父讓年幼的他讀四行詩《絞刑架下的歌》,在他的起居室裏掛上布魯蓋爾的畫,————這一切致使他形成一種特殊的知覺力:對孤獨的華麗渲染。


    多適合我此時的境地。


    孤獨。是的。無以拋灑的孤獨。


    至親的兩個人在心的兩端,卻,都不在身邊,


    我想慕夜,我想害蟲,想得鑽心的疼,卻悲哀地落不下一滴水、眼淚————那種無力、無法、無望,————有人說,在這個道德淺薄的世界裏,衣服比皮膚來得有價值,物質比骨頭來德有分量,而人類的靈魂卻是必須用刀、鑽子和斧頭才能找得到的東西。心,已經被這樣傷,難道還找不到靈魂的皈依?


    實際,非常累,非常累,可怎麽也休息不了,腦海裏翻騰著各(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手機用戶登陸ap.n,章 節更多,請登陸文學網閱讀!)種情緒,表麵卻心如止水,多糟糕,這樣的可憐,整個空洞洞的大房子裏隻有盧西恩的畫兒看著——


    “咚咚咚,”


    天不覺已經大亮,樓下有人敲門,


    我冷著眼拉開門,一看來人,心,更冷,


    路唐。


    我也不動,就站在門口盯著他,


    “我能進去嗎?”他說,


    我諷刺地彎了彎唇,一側身,他走進來,


    我還站在門口。忘了,這宅子早是他的了,他走進去我就是外人。


    他轉過身,看著我,可笑的是,竟然像個慈父,


    “你才生過孩子,女人坐月子很關鍵,你可要保重身體,”


    我就那樣望著他,也不做聲,努力壓製著不斷翻上的惡心與仇恨,如果,此時我手上有槍,我真想一槍擊中他的心膛!


    “紫上,”他停了一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軌跡,有些事,是不可違的。我知道,我多說你根本不會聽,我隻是來提前通知你,慕夜的案子今天就會受理,我會保全他,不過,事後,他必須離開國內,我已經在瑞士格施塔德國際學校為他注冊,”


    “憑什麽?!憑什麽你要主宰他的生活?!你個禽獸!!畜生!!你已經奪走了我們家的一切!為什麽!為什麽還要支配他的生活!!全拿走好了!拿走!拿走!放過我弟弟!放過他!————”


    我哭喊著開始瘋狂地砸家裏的一切!


    他要什麽,拿走好了!拿走好了!不要帶走我的弟弟,我的慕夜————


    他這是生生在割我的心!他要讓我和慕夜永遠生離嗎?!


    “為什麽,為什麽,我和慕夜已經一無所有了,這僅有的一點————你都要剝奪嗎?!你為什麽這樣見不得我們家!我的爸爸死了!他死了!你要他的家產,你拿去,你拿去了呀!我和我的弟弟————為什麽這僅有的一點溫暖你都不留給我們,你也有兒子,你也是有親人的啊,難道————”我哭著跌坐在狼藉一片的地上,真正傷心得不能自已,


    還有什麽有比此時的境況更殘酷?我有害蟲,我有慕夜,卻一樣都不能留在身邊————


    “紫上,你有你的生活,這又是何苦————”


    聽著他歎息的離開,


    我獨自坐在地上緊咬著自己的手臂,眼淚決堤般地跨下來!


    家,破碎了,心,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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