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珊珊已經有兩天沒有看到孟戚淵了,現在回來,心裏急於要看望他,她趁著南宮奕與南宮癸說話的機會,把楚嬤嬤悄悄拉到一邊,指了南宮奕、南宮癸,低聲吩咐:“嬤嬤,你等下安排府裏現在剩下的最好院子給南宮駙馬住,替我好好招待他和他的仆人,我要先去我八皇兄府裏看望皇祖母和八皇兄,明天上午再回這邊來。(.好看的小說)”


    “是,主子。”珍姑昨天下午一回府,太後娘娘就派人過來找珍姑打聽主子的消息,今天,也接連派了兩撥人來問,主子現在一回府就想到去看望她和八皇子殿下,她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楚嬤嬤恭敬地點點頭。


    花珊珊放了心,帶著珍姑直接從府裏跟孟戚淵府裏相連的側門處,趕往他的府裏。


    至孟戚淵寢殿附近時,花珊珊恰好看到一個容長臉、高顴骨、長人中、衣著簡樸的白發蒼蒼老頭,帶著苦笑的神情從另一個路口向她這邊走了過來。


    她直覺上感到自己對他的形象有點似曾相識,可細想想,卻想不起來究竟是誰,正在訥悶,這時,老頭也發現了她,他目光明顯一亮,迎上前,恭敬地給她躬身行禮,微笑著向她打招呼:“安德公主殿下,您總算回來了!”


    “嗬嗬,你是?”人家認出了自己,還表現得這麽熱情,自己卻連人家是誰都想不起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花珊珊下意識訕笑了笑。


    好在,老頭倒也想得開,像是早已料到她認不得他了,積極提醒:“老臣是前戶部尚書宋承恩。老臣離職時,殿下你才隻有八歲。”


    “哦,原來是宋老尚書!”難怪自己不認得他,他早在十年前就退休了。原十三公主對他印象不深,自己則壓根沒見過他!


    花珊珊恍然大悟。


    她好奇地問:“你是來看望我皇祖母的吧?”


    “是的。(.無彈窗廣告)”算是的吧。唉,隻怪我太貪戀京城的舒適環境了,要是在十年前致仕時,直接告老還鄉,現在,也不至於被太後娘娘逼得這麽為難啊!


    好在。現在碰上了安德公主殿下。傳聞太後娘娘一向很寵愛她,也許求她幫忙,在太後娘娘麵前幫自己多說幾句好話,會有些作用。


    宋承恩充滿希冀地看著花珊珊。指了前麵的東暖閣,小心翼翼告訴她:“安德公主殿下,太後娘娘昨天上午把老臣和吏、禮、兵、刑、工部五位前任尚書叫過來,安排我們每人給八皇子殿下籌集三十萬兩購買寒蘭草的銀子,今日天黑之前交上來,老臣回家後,想盡千方百法,至今,也隻籌集到十六萬兩銀子。請你幫幫老臣。在太後娘娘麵前多多美言幾句,讓老臣就以十六萬銀子過關吧!”


    “好。”太後也真是的,像宋承恩這種退休十餘年的老臣,在家裏,應該早就把權力放手給下一代了。手頭根本不可能太寬裕,你就算要找人家籌銀子,也得在自覺自願的基礎上,不能直接明砝標價呀,不然,豈不成了敲詐勒索!


    花珊珊不支持太後的做法,心裏很同情宋承恩和其他五位前任尚書的遭遇,直接陪著宋承恩一塊去東暖閣見太後。


    走到東暖閣門口時,候在門外的徐得全看到她,馬上迎了上來,高興地衝她打招呼:“安德公主殿下,你總算回來了!太後娘娘自從昨天聽你的丫頭珍姑說起你在中州的情況,一直很擔心你呢!”


    “哦,讓皇祖母擔心都是我的不是。”要是她這擔心裏沒有摻雜任何算計和利用的成分,就更好了。


    花珊珊裝作很愧疚的樣子,指了東暖閣的門,提醒徐得全:“徐公公,你跟我皇祖母通傳一下,我現在就跟宋老尚書一起進去看望她。”


    “是!”這個宋承恩,居然跟安德公主殿下一起過來見太後娘娘,看來,隻怕跟裏麵那五位前任尚書一樣,也沒籌夠銀子,想讓安德公主殿下幫忙向太後求情吧!


    徐得全一邊恭敬地答應著花珊珊的話,一邊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花珊珊身邊的宋承恩,才大聲向門裏稟告:“啟稟太後娘娘,安德公主殿下和宋承恩求見!”


    “好,讓他們進來吧!”熙玉回來的正好,她現在越來越有頭腦了,如果由她出麵來逼眼前這五個吝嗇的老家夥籌銀子,遠比自己省事得多!


    太後正在為吏、禮、兵、刑、工部五位前任尚書遠遠沒有籌夠銀子的事生氣,對花珊珊的到來充滿了期待。


    待花珊珊帶著宋承恩進入東暖閣後,一眼便看到了有五個像宋承恩一樣衣著簡樸、白發蒼蒼的老頭正垂首跪在太後腳下。


    她心裏懷疑這五個人就是宋承恩之前提到的吏、禮、兵、刑、工部五位前任尚書,先恭敬地衝太後行了禮,然後,指了那五個老頭,假裝好奇地問太後:“皇祖母,這五個老人是什麽人啊?”


    “他們是吏、禮、兵、刑、工部前任尚書。”五個都是吝嗇的老家夥,每個人連三十萬兩銀子都不舍得拿出來,一個個都拿的是十五、六萬兩!


    太後下意識狠狠地瞪一眼腳下的吏、禮、兵、刑、工部五位前任尚書,然後,神情威嚴地看向怯懦地跪在花珊珊旁邊的宋承恩,沉聲問:“宋承恩,你帶了多少銀子過來?”


    “十、十六萬兩。”十六萬兩跟太後要求的三十萬兩相差太遠,宋承恩自知太後聽了一定會生氣,回答得極其小心翼翼。


    “什麽?”怎麽又是十六萬兩?你們這是一塊商量好的吧?


    不過呢,不管怎麽說,得先把你手裏的十六萬兩拿到手,再來問你的不是。


    太後精於算計,盡管心裏很生氣,還是用手指著榻前茶幾上的五撂銀票,嚴肅命令宋承恩:“把你那十六萬兩交到這裏來!”


    “是!”那五撂銀票看起來跟自己懷裏的銀票差不多的厚度,估計吏、禮、兵、刑、工部五位前任尚書跟自己的情況差不多。也隻籌到十六萬兩的樣子。


    宋承恩原本還擔心就自己籌的銀子最少,會被太後當成重點批判、打擊對象,現在,反而安心了少。


    他先暗暗衝花珊珊使了個懇求的眼色,提醒她記得等下為自己求情,才走到太後跟前,從懷裏掏出十六萬兩銀票。上交到茶幾上。並學著太後腳下吏、禮、兵、刑、工部五位前任尚書的樣子,一聲不吭地乖乖垂首跪在他們的背後。


    花珊珊待宋承恩跪好之後,故意裝作很高興的樣子,快步走到太後跟前。指著茶幾上那六撂銀票,笑嘻嘻地問:“皇祖母,這些銀票,是不是六位前任老尚書籌來給我皇兄買寒草的?”


    “是呀!”你問得正好!


    太後恨恨地指了跪在腳下的六位前任尚書,沉聲告訴花珊珊:“哀家昨天上午明明跟他們說好了,要他們每人籌三十萬兩銀子在今天拿過來,沒想到,居然一個個隻籌得十五、六萬兩,你說說看。這像什麽話?”


    “皇祖母。你別什麽氣。”其實,不像話的是你!現在,是你的孫子需要銀子買寒蘭草,又不是他們的孫子需要銀子買寒蘭草,他們肯拿出個十五、六萬兩出來支持你。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不過呢,依你要強的性子,要是直言不諱地指出這些,你肯定不服氣,不能接受,還是得迂回曲折地勸導才行。


    花珊珊略想了想,附到太後的耳朵根邊,低聲提醒她:“皇祖母,我記得,這六位前任老尚書,他們的兒子基本上都在朝廷擔任要職,而我皇兄以後可是要繼承父皇的皇位、做皇帝的,如果,你這次因為給我皇兄籌集購買寒蘭草銀子的事硬逼他們,隻怕他們的兒子因此心存芥蒂,以後,不能全心全意地為我皇兄效忠呢!”


    “熙玉,你的擔心是多餘的!”朝中人才濟濟,還怕沒人可用?再說,我籌銀子時跟他們說得很清楚,如果到時銀子有的多,會把他們的一份優先還給他們!


    太後覺得自己仁至義盡,堅持己見,反過來低聲提醒花珊珊:“這次籌銀子的事,正是見證這些老尚書兒子忠心的時候,如果他們能全心全意幫他們的老子籌銀子,那就最好不過,否則,等你皇兄登基以後,不管他們到時能不能為你皇兄效忠,哀家都會讓你皇兄把他們給換掉!”


    “哦……”照這麽看來,太後是鐵了心要六位前任老尚書各籌夠三十萬兩銀子才行了,如果自己再替他們求情,隻怕會讓太後疑心自己是被他們私下串通好了的,心裏更加不待見他們了。


    既然如此,不如換個方法幫他們吧!


    花珊珊靈機一動,想到一個新主意,重新勸太後:“皇祖母,我聽說,現在,但凡有點錢的官員,通常都喜歡把錢拿去買地、買鋪麵,也許是你要銀子要得太急了,他們沒有準備,來不及賣地、賣鋪麵,才籌不夠銀子。不如給他們一個機會,把時間放寬一點,要求他們在接下來三天之內,把剩下的銀子都交上來,如果到時逾期不交,你再生氣也不遲!”


    “好吧!”這話倒也有些道理。


    自己當年在護國公府裏時,自己爹、娘手裏的錢,通常就是拿去買地、買鋪麵的。


    太後接受了花珊珊的建議,神情嚴厲地看向腳下的六位前任老尚書,吩咐他們:“哀家看在安德公主的麵上,再給你們寬限三天時間,你們不必在跪在這裏了,都回去籌剩下的銀子吧!”


    “是!謝太後娘娘恩典,謝安德公主恩典!”唉,這安德公主出麵勸太後也沒什麽意義,寬限三天時間有什麽用?三十萬兩銀子還是少不了!


    包括宋承恩在內的六位前任尚書口頭上喊著謝花珊珊的“恩典”,心裏都不怎麽願意領她的情,一個個並不多看她一眼,就出了東暖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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