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這段時間有點忙。”約蘇燦出來,他居然最近忽略了我而感到抱歉。


    “沒關係。”


    “想我了對不對。”


    “別亂扯,找你有正事。”


    “洗耳恭聽親愛的。”


    “不許亂說。”


    “嗯不說。”


    “我的正事,呃那個……”沒有證據的指控畢竟顯得無禮,貿然說出來不免魯莽,我深呼吸一次,調整一下語氣一口氣說完,“父親壽宴上的意外被刻意外泄且被媒體惡意報道傳播一事我懷疑與你有關、對此你怎麽看、有什麽想為自己辯解的嗎?”


    “怎麽會這麽想呢。”蘇燦聳聳肩,表情無懈可擊,沒有起伏、沒有過渡。


    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了良久,而後挫敗的發現從他臉上我無法找到任何破綻。


    他的情商一向不錯,隻是沒想到現在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已經如此善於偽裝。難怪前世單純如我會被騙的團團轉,因為即便到了現在,兩人之間有了十幾年的閱曆隻差,我依然還是看不透他。


    “還有一段日子開學,你需要開始準備了。”這段日子家裏倒是清靜了下來,周佩蘭自父親大壽之後收斂了不少,向來“圖謀不軌”的蘇燦也很少過來,然而陽光樂天的孟凡晨倒來的頻繁。


    “這裏有你輔導員與導師的資料與聯係方式,你先收著以後也許用得上。[.超多好看小說]”


    接過孟凡晨手裏的檔案袋,看上去他比蘇燦大上兩歲,可給人的感覺卻像個大男孩,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調調。我卻總覺得比之以往時候似乎少了些意氣風發。


    我站起來,目送孟凡塵繞過遊泳池離開,收回視線之前最後一刻居然看到周惠蘭尾隨過去的背影。


    她好一陣沒有在我眼前出現過,此時忽然回家便衝著孟凡晨過來是什麽意思,難道又在計劃什麽。


    想到這裏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沒有來由的讓人覺得不踏實,我快走幾步,想跟過去。


    “那麽著急把人家趕走,現在又舍不得了?”背後忽然傳來二姐的聲音,我看了一眼孟凡臣和周佩蘭消失的方向,停下腳步回頭,她一頭長發挽起,棉白長裙,長裙上沒有圖案與裝飾,隻是前襟多處有顏料的斑斑點點。


    “我對他沒意思。”周佩蘭和孟凡臣消失在視線之內,我起步準備繼續追過去,沒想到二姐再次開口:


    “這麽久沒見麵了,說兩句話的時間也沒有嗎?”


    她走近,帶來一股很淡的鬆節油與顏料的味道。


    可能因為我也喜歡油畫,所以很迷戀這種味道,也很欣賞二姐這個時候給人的感覺,飄渺,空靈。[]


    風吹起垂落的發絲,與長裙隨風去的方向飛起,她明明站在眼前,卻悠遠的仿佛隨時會消逝一般。


    二姐太過隨性不羈,荒廢了作畫的天賦,這是前世對她的印象,說實在的,到現在也會這麽以為,她鮮少作畫,大多數時間喜歡與一些不得意的地下樂隊流連在一起吃喝享樂。


    “你怎麽舍得出來見太陽了?”我問。


    她抬起頭,向著太陽伸手,眯起眼睛望著從指縫漏出的陽光,


    “不然朽掉了怎麽辦。”


    是很好的陽光,透過指縫,她白白嫩嫩的細手幾乎變成橘紅色,陽光打在臉上,蛋清似的肌膚幹淨美好細細的汗毛都清清楚楚。我看著她,居然一時不忍心說話,生怕破壞這樣美麗的畫麵。


    “哦,我記起來,你好像不喜歡陽光,真是遺憾呢。”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開始喜歡了。”我一愣,稍後回道。


    “人果然都是善變的。”


    “隻是一個習慣而已,怎麽這麽深沉的感慨。”


    她忽然回頭看我,“你以後會明白的。”


    距離開學的日子一天天近起來,孟凡晨興許是提前回了學校,這幾天一直沒過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自他最後一次從周家離開後手機一直聯係不上。


    下午與宋婷一起買了些東西,算是為新學期作準備,回家之後,聽傭人說父親在書房等我。


    我以為聽錯了,想向梁媽求證,轉了半天沒找到人,隻好認命。


    來到書房外邊,叩門,裏麵沒動靜,推門進去,父親坐在書桌前,手裏握著一本《中庸》。


    “剛剛讀到一個故事。”


    我不明所以,看向他,他隻是盯著手中的書。


    “古時候,兩兄弟同時發現一座金山,大哥想獨占,抓了一條毒蛇,沒想到計謀被弟弟洞悉,反送了自己性命。”


    “後來呢?”父親不再說話,我卻想知道結局,隻好開口。


    “後來弟弟沒動金礦,不久之後鬱鬱而終。”


    “為什麽?”我問


    父親不回答,隻是看著我。


    “我不明白。”


    “你還年輕,慢慢會懂的。”


    我不再說話,他繼續看書。


    “聽梁媽說你過幾天要去學校了,鍾鵬選的專業不會錯,用心念。”


    “我知道,謝謝父親。”


    “嗯,回去休息吧。”


    我走了兩步,離開之前終於還是沒能忍住:“《中庸》裏有這則故事嗎?”


    “有或者沒有――要看規則是誰定的。”


    我一直很怕父親,重生之前尚未出嫁的時候,隻要被他看上一眼,雙腿都會發抖,周佩蘭最是懂得狐假虎威的學問,我總會被整得很慘,可事實上,父親唯一一次正麵對我發火,也是唯一一次親手打我,便是結婚前夜。


    自從與父親談過之後,總覺得他話裏有警告的意味,梁媽又整天忙裏忙外,顧不上顧忌我的小心情,對周佩蘭的厭惡,對父親的排斥,連帶著對整個家也開始感到莫名的反感,未等到開學,便匆匆去了學校。


    諾大的校園零星幾個學生,顯得空曠,宿舍裏更是冷清,我收拾打掃一番躺在床上想起啟程之前的片段:


    人說小別勝新婚,宋婷家裏有事,不能陪我提前過來。為了即將分開的的這幾天,我倆刻意跑出去,唱歌唱了通宵,巧的是回來路上撞到了私會男人的周佩蘭,她和一個男人坐在咖啡廳靠近落地窗的位置。


    我扯扯宋婷,她看過去:“她不一直都這德行嘛,一刻也離不了男人,還是好多個男人的那種。”


    “也是,”我嘴上這麽說,眼神還是忍不住多瞟了幾次坐她對麵的男人。


    男人望著窗外,瘦瘦白白,眉目疏朗,卻很難讓人忽略他下巴雜亂的胡茬,麵部有一種病弱的俊秀。


    他氣質清遠,並不像是會與周佩蘭混在一起的男人,真正令我不安的是男人獨特悠然的氣質,居然讓我一下子聯想到了二姐周佩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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