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是回來一趟,稍後我會去拜訪一下導師,你是什麽打算?”蘇燦赤腳站在臥室白色的地毯上係襯衣扣子,由上而下的順序讓人看在眼裏總覺得別扭。


    視線落在他身上,不由自主的在裸露出來的健康膚色上瞟來瞟去,心思很快不受控製的想到昨天場景旖旎的夜晚――蘇燦吻過來的時候兩個人的心靈和身體都像是等待了很久,一切如同水到渠成一般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不、出、去!”


    蘇燦視線不安分的上下看過來,我前一刻剛剛理直氣壯的回蹬過去,可麵對上他眼中似笑非笑的研判,很快臉頰又開始一陣陣發燙。


    “這麽漂亮的老婆哪有不帶出去的道理。”蘇燦不知道想到什麽,說著說著忽然自顧自的笑起來。


    “不!”


    “好了不鬧啊,走了走了。”蘇燦邊說邊一件一件的幫我挑選起衣服。


    “又自作主張,誰同意啦、在這些東西下去之前我是不會出門的!”蘇燦平日看起來一副無欲無求、清心寡欲的和尚模樣,想不到床上的樣子好像永遠學不會克製,折騰起來沒完沒了,胳膊、肩膀上星星點點紫青的吻痕印在皮膚上異常顯眼,現在的天氣北方都正熱,遑論處於難過的台灣,出去的話就算穿了長衣長褲不羞死也會熱死。


    “不然這件好了,布料的多少剛剛好。顏色也很漂亮,適合你。”蘇燦像是完全沒有聽到我說話一樣完全按著自己的想法來,說話時說中拿起來的是一件淺淺的卡其色短裙。


    “為什麽這個顏色適合我。”聽到他的話,我從床上支起腦袋側躺著看他,忽然很想知道蘇燦眼中究竟是怎樣看我的。


    “能夠獨立運作好一個千人的大企業而保持穩中有升的營業額、佩轍是很獨立、很幹練的都市女性、外柔內剛,這個顏色雖然很淺。[]表麵柔和。但仔細看就會發現很有自己的個性。”


    可我不喜歡幹練、也不喜歡太過堅強,他不知道所謂外柔內剛的心髒一定是經過無數次傷痛的曆練方能百煉成鋼。其中任何一種傷痛的滋味一但品嚐過便一定不會希望經曆第二次,獨立、幹練、獨當一麵,任何一點都是被情勢所逼出來的品質,我不喜歡這種不得不承受的感覺,可沒人知道在高強度的工作勞累之後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這從來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可以我也很希望可以有一個心愛的男人站在前方為我遮擋風雨。不用費力思考著怎樣還上明日銀行的貸款利息,不用日日擔心企業的營業額是不是又出現下跌,不用費心對付董事們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質疑。我隻需要坦然接受他所能夠帶來的安寧就已經足夠。


    蘇燦有條不紊的說完自己的話,我暗暗翻一個白眼,木訥果然是一輩子的事,就像他永遠都不懂得女人在問這個的問題的時候男人並不需要用理智回答,隻需要堆砌自己腦子中所有華麗動聽的辭藻來修飾這個女人就是最漂亮、最標準的回答。


    還好我不是一般愛使性子的女人。足夠理智的聽完蘇燦整套分析。而後從中擇優選出自己唯一愛聽的一句話。


    “我看起來很溫柔嗎?”


    “恩。”


    “那――什麽時候發現我其實不溫柔的?”


    “很早了吧,都已經記不太清了。”蘇燦看起來像是認真思考過,最後卻又不得不最終選擇放棄,好像真的已經很久了的樣子。


    “……”一把抓起身側的枕頭毫不猶豫的砸出去。


    “起來穿上試試。”蘇燦過來,大手一伸開始撈被子。


    “還是剛剛的話,不、去!”從他手中搶回被子。雙手扯住蒙在頭上,徹底杜絕與蘇燦的一切溝通。“啊你這個人!”


    蘇燦不再說話直接掀開半張被子,頗具威脅性的看著我,大有不起床便將整張被子拿走的架勢。


    “出去,我要換衣服。”


    蘇燦一側腦袋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轉身走向套件的會客廳。


    從前些天蘇燦不期然的突然提出旅行、到二人簡單收拾起行李說走就走過程中產生的一絲絲期盼,再到現在跟隨著蘇燦一前一後走在台大的校園,在酒店休息一天,第二天居然是陪著他回來看望導師,左想右想有一種被騙了的感覺。


    聽蘇燦說他的導師是所在學院的副院長,走進行政大樓幽深的走廊,難為他記得左拐右拐的路徑,找到導師辦公室的時間很快,我卻早早的止了步子。


    “怎麽了?”蘇燦意識到我停下來的時候二人之間已經拉開了一些距離,他回頭看我。


    “不想去,我和你們又沒得聊。”聽說能夠在文科院係混到領導級別的導師一定是要硬生生靠著年齡熬出來的,想想自己脖子上即使纏了紗巾也還是遮不住的吻痕,蘇燦倒當真是不怕毀了自己的形象。


    “隨意。”


    他沒有再做挽留,我樂的不用陪著他麵對古板的老學究。


    從有一定年紀的行政樓走出來,我不能走遠,隻圍繞著頗有風格的建築物四周走走、看看、停停。


    台灣大學的景致在大約兩年前是曾經欣賞過的,當時心中同樣牽掛著一個人,隻是踏上同一片空間的同一寸土地,變換了不同的時間,居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境。


    彼時抱著期望和近乎僥幸的心態盼望著可以偶然遇到蘇燦,可遇到之後後者仿佛陌生人一樣的眼神從身上掃過,像是比淩遲還要殘酷的刑罰,當時一瞬之間的煎熬和痛苦比過去兩年間所忍受的總和加起來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時此刻雖然同樣不在身旁,可心裏的聲音很清楚的知道如果我需要,蘇燦會在垂手可得的距離等我,向我走來的時候也不會再裝作陌路,而是會輕輕牽起我的手,一起去走前方剩下的路。


    “好了沒,還有多久……”考慮到他現在也許不方便打電話,我掏出手機找到從學校畢業之後便不再經常使用的短信功能。


    電話長時間的沒動靜,行政大樓的出口處也看不到人影。


    在一處椰子樹下的長椅上坐下,昨晚大半宿沒有休息好,不坐還好、剛一坐下便發現渾身上下有酸又累的難受,單手撐在椅背上支起腦袋,背陰處的風吹在身上溫溫涼涼還是蠻舒服的,即將睡著的時候被手機忽然的動靜驚醒。


    “剛好碰到幾個相熟的同學,可能還要等一會兒。”


    短信的最後居然還有一個哭泣的表情,我揉了幾次眼睛才確信自己沒有看錯,依著蘇燦的性子的話,不難想見這條短消息想必是經過無數次刪刪減減之後才決定發送出去的。


    想到接下來的可能會很長久的等待時間心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地方。


    收起手機,走出台大的校門,按著記憶中並不十分清晰的指引,試探著上路。


    一路上還依稀可以看到台大的學生經過這裏,兩名女學生手挽手笑鬧的場景在記憶中與的某些場景重合,看來路線是沒錯的。


    隻是一條正確的路似乎走了比想象中更久的時間,中途收到過蘇燦的一次短消息,也曾經想過要麽幹脆招手攔下一輛的士返回台大去找他也好,但總歸又是一段路程的堅持之後看到了那棟隱匿在鬱鬱蔥蔥在樹木掩映之下的舊派別墅。


    黑色的單開欄杆鐵門多出可見斑斑鏽跡,把手和鎖上也蒙上了灰塵,照例說台北的空氣幹淨,如果蒙上的塵土已經達到肉眼可以看出的厚度那麽應該說這一扇門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清理或者說開動過了的樣子。


    當初父親和崔櫻井回到家裏的時候候琴莫名其妙的從周家搬了出來,真正的原因我到現在都還不清楚,隻是出了周家候琴能夠安心住下的地方恐怕隻有這裏,再不然便是當初父母和候琴三人之間所謂協議中說好的美國某個州。


    透過欄杆之間的縫隙看到院落中景致的鵝卵石小道上很多地方已經長出了青苔,四周圍的雜草也零零落落生出了很多。


    說不上來為什麽心中有一種無比強烈的直覺,那就是候琴千裏迢迢從美國折騰一番回了國便是打定了不再回去的主意,而當初的她更是不可能僅僅因為父親的幾句話便徹底離開好不容易才搬回去的周家,可這裏怎麽看都像是很久沒有住過的樣子,難不成當真回了美國?


    心中前思後想將候琴可能落腳的地方一一想過終究百思不得其解,怎麽說也是年紀不小的婦人,自己一個人行蹤不明總歸是會讓人擔心的。


    “姑娘你在找這家人嗎?”身邊不知什麽時候走過一位阿姨,似乎是看到我在這裏敲門才刻意止了步。


    “是的阿姨,您知道他們的消息嗎?”


    “姑娘是他們的親人還是朋友?”阿姨的措辭謹慎,我直覺的認為不好。


    “難道――發生什麽事了?”


    麵前老阿姨聽到我的話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麵容上充滿憐憫的神情讓我一顆心不由自主的陷入了穀底。


    “是啊,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死在家裏好些天才被抬出去。”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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