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釵低頭看著手中印有紫金花圖案的請柬,眉頭挑了一下。這個豫親王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是尋著這個借口要見她嗎?但是應該沒有這個必要吧?畢竟雖然理由夠光明正大,但是因為人員眾多,倒是不大好找借口單獨見。倒是不如讓宋莫或是暗衛送了話過來,另約個時間。難道說這真的隻是豫親王妃的


    一時的興起,這才發了請柬。不過看著有些不像啊!


    “姑娘,可要回話?”雲舒看了那一眼請柬,輕聲問道。


    薛寶釵開口說道:“恩,你親自寫了回帖。說是後日一早,必定會準時的過去。”算了,光在這裏想有什麽用呢?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後日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雲舒聽了薛寶釵的話,倒是愣了一下。不管這賞花宴的請柬是豫親王妃送過來的還是豫親王發了話的意思?為了以示尊重,姑娘這裏不應該親手寫了回帖嗎?雖然心裏帶了兩分的詫異和不解,不過雲舒到底也是訓練有素的人,很快的就福身應答下來,“是,姑娘。”


    對於豫親王妃邀請她們過府參加賞花宴的事情,薛寶釵是在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與薛姨媽說的。沒有任何的意外,自然是引得薛姨媽驚詫非常,又是吩咐人重新的趕製衣服又是要讓珍寶閣的人過來,要買一些配套的簪環首飾。


    “太太,您不用這麽慌亂的。不過就是一個賞花宴而已。素日裏又不是沒有參加過。”薛寶釵看著薛姨媽這般慌亂的樣子,忙開口安慰說道。


    薛姨媽開口道:“這哪裏能一樣呢。以往的那些賞花宴都不過是自家,沒有多少的拘束。但這一次不一樣,這可是豫親王妃所辦的。會過去的都是一些達官貴人,哪裏有不緊張的呢。”


    “都是一樣的。”薛寶釵開口說道。


    薛姨媽看薛寶釵這般隨意的樣子,不禁開口說:“你這孩子。話怎麽可以這麽說呢。這一次的賞花宴可是……”


    “好了,太太,我知道了。您這裏隨意,我這裏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打擾了。先回去了。”薛寶釵看著薛姨媽大有長篇大論的打算,忙開口說道。


    薛姨媽看著薛寶釵匆匆離開的樣子,不禁的搖了搖頭:“這孩子。”不過話過後,想到豫親王妃的那個賞花宴,眉頭又是皺了皺,又是吩咐吉祥如意兩人,找了針線房的人過來,又讓人去請了珍寶閣的掌櫃過來。忙的不可開交。


    *


    榮國府,榮禧堂,側房。


    王熙鳳這才從薛家那邊回來,便被守在二門處的王夫人身邊的傳話小丫鬟小霞給等了個正著。於是,王熙鳳這裏連衣服都沒有換,便又腳不沾地的來了榮禧堂這邊。


    “鳳哥兒,你今日過去薛家那邊。可是有什麽消息傳過來?好端端的,這寶丫頭怎麽就會被皇後娘娘給召見?可是出了什麽事情不成?若是有的話,咱們親戚間的可是要幫襯一些才是。”王夫人一見到王熙鳳便開口如是的說道。


    王熙鳳今日之所以會那般火急火燎的往薛家去,可不就是王夫人這裏攛掇吩咐的,現如今聽到她這般問,便也忙開口回答:“姑媽,你這裏且不用心急的。薛家那邊並沒有什麽大事。我回來的時候,薛妹妹那邊也已經是回來了。說是皇後娘娘召見,是為著她家去歲的時候供給宮裏的胭脂水粉,皇後娘娘用的很是舒心。惦記著薛妹妹手中的方子。知道薛妹妹來京了。恰逢今日無事想了起來,這才召見了一回。”


    王夫人比之王熙鳳,自是精明了不少,不然也不會捏著王熙鳳這個大房的媳婦為她這個二房的嬸子賣命了。聽了王熙鳳的解釋,心中還是對崔皇後召見薛寶釵的事情,有幾許的疑惑,隻是她這裏想了又想。


    薛家這才上京沒幾日的時間,以往的時候都是金陵,寶丫頭自出生起就沒有來京城過,京中除了便是自己家這樣的親戚裏的人,她都未必能夠認得完。又在哪裏認識皇後娘娘呢。這麽一想,她對於王熙鳳剛才的話,更是多了三分的信任。開口道:“原道是如此的情況呢。我還以為是她家中出了什麽事情一直都擔著心,現如今得了你的消息,可也就放心了。”


    王熙鳳聽著王夫人這樣的話,直覺上覺得王夫人這一番話,話裏有話,不過此時也容不得她細想,便順著王夫人的話說了下去,笑道:“可是呢。我看皇後娘娘這裏還是挺喜歡薛妹妹的,不但是留了薛妹妹午膳,還賞下了不少的東西給薛妹妹。”


    “是嗎?寶丫頭是個可人疼的好孩子。能得皇後娘娘的喜歡,倒也不是什麽意外的事情。好了,你這一日也辛苦了。我這裏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了。你且回去休息吧。”王夫人聽到王熙鳳這一番話,本來正在撥撚著佛珠的手頓時停了下來。片刻,才又開始撥動,如是的說道。


    王熙鳳早就已經累得不行了,聽到王夫人這話,便也說道:“既是姑媽這裏沒有其他的事情,我這裏也就回去了。”


    “恩。”


    等王熙鳳走了。王夫人撥撚手腕間佛珠的動作,越發的快速起來。想到今天薛寶釵這裏被皇後娘娘給召見,她便不其然的想起了進宮七八年,但是到現在卻一點音信都沒有的大女兒元春來。


    當初因為元春生在大年初一這樣的好日子,都說是一個好時辰,來日必定會有大造化的。對於一個女子來說,能被稱為有大造化,不外乎就是進宮稱為妃子,再不濟也是做個親王妃。故而,從幼時開始她們對元春的教養,就是按照親王妃的規格來教養的。也從小便用心的經營元春的名聲,而元春越長越出色,沒有辜負她們的期待。


    及笄那一年裏,因有著才孝賢德的名頭,便被選入宮中做女史。為此,她和婆婆好一陣子的得意。但是沒想到,做了諸多的準備,卻沒有想到,元春進宮之後便杳無音信。雖然偶爾的時候會有宮裏的夏太監出來打秋風,會透露一二關於元春的消息。不過卻和她們先前所期望的相差的太遠了。


    現如今七八年的時間過去了。


    元春依舊還是女史。


    雖說女子二十五歲的時候可以出宮,但是那個年歲的人,哪裏還能夠找到好的姻緣?隻有給人做續弦繼室罷了。


    她花在元春身上那麽多的時間和精力,可不是為了如此的。


    如此的想著,王夫人撥撚佛珠的手,又是快了幾分。


    如果說今日寶丫頭之所以進宮,真的是因為胭脂的方子而得了皇後娘娘的青眼的話,那麽她就要好好的合計一番了。心中定了主意,便揚聲的喊:“金釧。”


    “太太,可是有什麽吩咐。”從外麵進來了一個身穿半新的藕色綾襖,青緞掐牙坎肩兒,下麵水綠裙子的十三四歲,生的齊整的丫鬟走了過來,低聲開口說道。正是王夫人身邊得用的大丫鬟金釧。


    王夫人因說道:“你這裏且過去二奶奶那邊一趟,告訴於她,說是我國兩日的時候,要到薛家那邊去上一趟,讓她看著準備一份禮節。”


    “是了,太太。”金釧福了福身,應答下來。


    王熙鳳這裏接了金釧的傳話,雖然心裏略微有些不願意,不過卻還是動作迅速的擬了一份單子讓人送到王夫人這裏。


    王夫人看了後,雖然發覺上麵的東西看著鮮亮,不過卻也不值得幾許銀錢,便也滿意的點點頭隻說很好。隻是次日一早的時候,她這裏就又接了消息,說是薛姨媽被豫親王妃遞了賞花宴的帖子。她的麵色當下就是變了一下,在看王熙鳳擬下的這一份的單子。便覺得有些輕了,又添了好些東西進去。


    等到單子送到王熙鳳的手中的時候,看著這上麵的東西,王熙鳳頓時心疼的肝都要疼起來。


    都隻是自家的親戚,況且薛家富貴,壓根就不會把這些東西給放到心上來的。她原來所擬的那一份單子就已經很好了。現如今非要再添加這些東西進去。王熙鳳現如今因為和賈璉的夫妻關係不好,打從心底有些埋怨做了這樁媒的王夫人,現如今看著王夫人竟是要添這麽些好東西過去。想著這府裏的一切將來都是賈璉的,可不就是她自家的東西嗎?


    拿她的東西做人情,她做的倒是順手的很。心下不其然的對王夫人的埋怨又加重了兩分。


    “奶奶,二爺回來了。”


    就在王熙鳳拿著單子,想著劃去一二的時候,便聽到丫鬟豐兒歡喜的喊道。


    王熙鳳聽到豐兒這話,嬌俏的臉上先是閃過了一絲的喜色,不過很快就隱下,繼而臉上布滿了寒霜,語氣頗為不善的開口對平兒說道:“這青天白日的還真是難得的事情呢。平兒,還不快點隨我一起迎接我們的二爺。”說著幾乎是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起身站起來,往外走去。


    平兒看著王熙鳳的話雖然說的強硬的很,不過那嘴角微微的揚起的笑容以及下意識的動作,卻是騙不了人的。二奶奶現在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呦,這可真是太難得了。我們二爺居然……”


    “平兒,豐兒,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要和你們二奶奶說。”賈璉一進到屋子裏,便冷著臉,側頭,一雙桃花眼不帶一絲情緒的看著平兒如是的開口說道。


    王熙鳳見賈璉一進來就說這樣的話,當下俏臉一寒,一雙丹鳳眼微微的往上挑了一下,聲音更是高了兩分:“賈璉,你這是什麽意思?一來就對我的人指手畫腳的……”


    “話不要讓我說第二遍,都給我滾出去。既然到了我們賈家,就遵守我們賈家的規矩。不然的話,從哪兒來的就滾回哪兒去。”賈璉的目光猛然的寒了下來。


    平兒和豐兒見此,當下不敢有任何的耽擱,立刻福了福身,走了出去。


    “平兒姐姐,我們該怎麽辦?要不要去二太太和老太太那邊求救?”才一出房門,豐兒便有些慌亂的開口說道。


    平兒想了想,覺得剛才賈璉的語氣雖然強硬,不過卻不像是過來找茬的,便開口說,“暫且不用了。我們先看看,若是等一會兒真的有所爭執的話,我們再過去也不遲。”


    “恩,我聽平兒姐姐的。”


    不過平兒的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不過看向屋子裏的目光卻帶了一絲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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