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觀察人被正主逮了個正著,不過薛寶釵表示,她可是一點心虛的感覺都沒有,甚至在看到那人的眼睛的時候,讚歎了一回。


    好生漂亮的眉眼!


    眼大而修長眼尾略彎向上翹,眼睫毛濃密而纖長,眼神像流水一樣有很自然的波動,似醉非醉,極具美感,是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不過這麽一雙好看的眼睛卻是長在男人的身上,倒是有些可惜了。


    薛寶釵雖然心裏暗暗的可惜,但是也隻是可惜。轉頭,便看向了神情帶著為難的掌櫃的身上,接連開口報出了好幾樣的藥材,“……七葉草,這幾樣的藥材不知道這裏可有?”她剛才所說的幾種藥材都是生長在極北的地方,想要在這裏尋到,頗為的有些不易。


    掌櫃的一聽到薛寶釵這樣的話,便也知道是遇到了懂得醫術的行家,當下眼睛就亮了起來,連連的點頭:“姑娘您要的幾樣藥材都是極為難得,我這裏敢拍著胸口說,滿京城裏,除了我們寶芝林外,姑娘你怕再也尋不到了。”


    “那好,你們這裏有多少我都要了。價錢並不是問題。”薛寶釵聽到掌櫃的話,當下便也露出了一絲的笑意。這寶芝林果然不愧是百年老店,這樣難尋的藥材都有。看來日後她再尋什麽藥材,可以讓雲舒直接到這裏找了。


    掌櫃的得了薛寶釵這樣的話,本來還有些愁眉不展的臉上,倒是也出現了歡喜的神色,歡喜的應答了一聲,便指揮著小二把薛寶釵剛才點到的幾樣藥材給包起來。


    “老霍,我要的東西快些拿過來。”年輕男子看了薛寶釵一眼,眉宇間似乎有一絲詫異閃過,不過也隻是一瞬間。過後,又很快的把目光放到了剛才掌櫃的身上,語氣帶了兩分不耐煩。


    被年輕男子稱作老霍的掌櫃的,一聽到年輕男子這話,臉色頓時變得沮喪務必,說道:“公子,您這裏就不要為難小人了。老爺這裏可是已經發了話的說是有任何人敢幫著公子,必定是不會輕饒的。還請公子不要在這裏為難小人了。”說著目光看向年輕男子的時候帶著幾分的祈求。


    年輕男子卻不為所動,開口說道:“老霍,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的話。”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似乎帶了兩分不耐煩。


    “公子……”掌櫃的臉色更加不好了。


    倒是薛寶釵有些詫異的看了那年輕男子一眼,他是寶芝林的少東家,那不就是京城裏出了名的禦醫孟家,若是他家的少東家的話,不就是曾經被蕭祁煜稱讚過的那個孟時寒嗎?隻是想著蕭祁煜曾經評價和說過孟時寒的話,在看著眼前這個人,似乎有些對不上號呢?最重要的一點是。


    孟時寒為什麽會受傷?身上的血腥氣那麽重,便也知道並非是小傷。


    孟時寒這裏似乎也知道是為難了掌櫃的,便從袖口裏抽出一張紙,遞到掌櫃的跟前,說道:“我這裏也不會太過為難你。照著這個方子給我抓一份就行了。”語氣頓了頓,又說:“不要讓我自己動手,不然的話結果你知道的。”


    “…好,請公子稍等。”掌櫃的在聽到孟時寒這樣的話,神色僵硬了一下,這才有些不情不願的點頭同意下來。


    雖然隻是一眼,不過薛寶釵這裏也已經把剛才的方子給看了一個大概,是養氣補血的方子。是為了他身上的傷勢嗎?薛寶釵又側頭看了孟時寒一眼如是的想到。


    “姑娘,您的藥材好了。”小二拿著已經包好的藥材,遞到薛寶釵的跟前輕聲開口說道。


    不等薛寶釵示意,便有連翹上前,接了過來,問了價錢,付了銀子。


    雖然說是對孟時寒有了兩分的興趣,不過也隻是興趣,見藥包好了。薛寶釵這裏也很快的就帶著丫鬟離開。


    “姑娘,剛才那個公子生的真好,一點都不輸給豫親王和寶二爺。而且不同於豫親王和寶二爺略有些帶些女氣的漂亮,這個人更像是鬆柏一樣,清雋淡雅。”這才剛一上了馬車便聽得連翹笑著開口說道。


    雲舒笑著調侃道:“莫不是見人生的好,動了春心不成?”


    “雲舒姐姐莫要拿我打趣了。我才沒有,隻是見他生的好,一時有些感歎罷了。”他那樣的容貌和氣度,雖然不知道是哪家的,縱然不是什麽王公貴族的富貴公子,但家世也應該差不了。豈是她一個丫鬟能夠配的起的。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不會去肖想一些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雲舒側眼看了連翹一眼,滿意的一笑說道:“我也隻是一說罷了,你又何必當了真。”語氣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那公子的身上血腥氣濃鬱,身上必定是帶了外傷。也不知道他好好的一個公子哥兒,又是在這天子京城腳下,如何就會如此?怕不是個能招惹的人。”


    雖然說,看著是正在忙碌自己手中的藥材,壓根就沒有注意雲舒和連翹的話。不過薛寶釵還是已經盡把她們兩個的話給聽到了心裏。其中一句說的倒也不錯的。天子腳下,孟時寒一個公子哥,身上居然帶了外傷,也不知道身上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怕也不是什麽好事?以後即便是再見了麵,還是遠離為好。


    隻是讓薛寶釵有些沒有想到的是,她和孟時寒的第二次見麵,來的會這樣的快。


    *


    因為薛姨媽這裏一心都撲在了為王丹鳳準備嫁妝和為薛蟠尋找合意的媳婦上麵,平日裏是鮮少在家裏,薛蟠則是因為要當值,也就隻有每天晚上才回來,白日裏也是見不到人。


    薛寶釵手中打理的事情,現如今也進入正軌。隻要每日攬總查看,至於豫親王那邊交待的事情,她一個閨閣女兒家不大容易出門,都是交給丹心和丹青兩人來處理。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這裏倒是多了不少空閑的時間。


    這空閑的時間多了,也未必都是好事情。最起碼薛寶釵這裏就變得有些無聊起來。本來她還會三五不時的道王家去尋王丹鳳和王鸞鳳玩耍,但是現在王府正是多事的時候,她過去還要勞煩她們兩個招待,沒得麻煩。倒是榮國府那邊的賈探春,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夫人開口吩咐了緣故,她這裏倒是讓丫鬟遞了好幾次的話過來,不過薛寶釵這裏並不想要和她走的太近了。


    便也就尋著借口給拒絕了。


    “姑娘,聽著說城外莊子上種植的好些櫻桃果樹,前些日子的時候已經是結了果子。若是姑娘有興趣的話,不如到城外莊子上去遊玩兩日,倒也是一樁趣事。不知道姑娘以為如何?”雲卷看著薛寶釵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便開口建議說道。


    薛寶釵因正是無聊的時候,聽到雲卷這話,倒也起了兩分的興趣,便也說道:“倒是個不錯的主意。這樣你讓人準備一下我們下午就出發,再有記得讓人到二舅府上送個訊,免得母親擔憂。”


    “是姑娘。”


    因薛寶釵這裏一時的興起,要到城外的莊子上去,說了要住上一晚的時間,這要準備的東西就多了不少。再有莊子那邊也要派人過去說上一下,讓他們也快些把院子等一應的東西收拾一下。


    雖然事情多,不過薛寶釵手下的丫鬟再多的事情也都已經見慣了。雖然忙碌卻也不顯得淩亂,一件件吩咐準備下來,很快便也就妥當。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薛寶釵這裏便坐上了前往城外莊子的馬車。


    *


    一大一小兩輛烏篷馬車,不緊不慢的走在路上。


    打從出了城開始,薛寶釵就讓趕車的小廝放慢了行程,挑起馬車的窗簾,一路景色看過來,雖然比不得自己在金陵的時候那樣的秀美的好景色。不過卻也別有一番的滋味。


    隻是就在這時,忽而就聽得一聲馬嘶鳴的聲音,而後馬車晃動了一回,停了下來。便聽得趕車小廝的說話聲:“姑娘,前麵有一個人倒在路的正中央那裏。”


    “雲舒,你且下去看看怎麽回事?”薛寶釵眉頭微皺,開口吩咐說道。


    雲舒這裏得了吩咐,應答了一聲,自是下車不提。


    片刻,便也就回來了。便聽雲舒說:“姑娘,是個年輕的公子,受了傷,看他身下已經有一攤的血漬,怕是因失血過多方才承受不住,昏迷在這裏。可要救人?”


    雖然說現在她們走的路確實是偏僻了一點,但卻也是正經的官道,這青天白日的怎麽會有一個受了傷的人正好昏迷在這裏,這事情怎麽想都讓人覺得有點違和。本來正要開口吩咐說,把人給移開,不要管那麽多的閑事。


    不過卻不想雲舒這裏卻帶了一絲驚呼,開口接著說了一句,昏迷的人,正好是她們前幾日的時候,在寶芝林遇到的那個年輕公子。


    聽到這話,薛寶釵倒是猶豫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事情一樣,想了片刻,才不得不開口吩咐說:“把他帶上吧。”真是的,這一次不管也要管,真會給她添麻煩。


    雲舒這裏得了薛寶釵的吩咐,麻利的指揮著趕車小廝,搭著手,把人弄到了後麵較小的馬車上。這個馬車裏並沒有坐人,裝的乃是一些薛寶釵慣用的東西。


    “可是那人傷勢嚴重不成?”薛寶釵見雲舒的麵色有些為難,眼尖的看到雲舒裙擺的地方有點點的紅色血跡,心下一轉,便也就明白了,開口問道。


    雲舒點點頭:“他後背的地方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現下也都還沒有止血。隻是因他身上穿著黑衣,並不大顯眼,奴婢上前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衣服,已經是被血給浸了一遍。怕是撐不到莊子上。”怕少不得要麻煩姑娘一回。


    雖然說雲舒的話並沒有說完,不過薛寶釵這裏也也已經聽得懂,眉頭皺了一下,這才起身並且開口吩咐說:“我且過去看看就是。既是救了人,還是救到底的好。”更何況這個孟時寒說起來到也勉強算是‘自己’人了。


    雲舒扶著薛寶釵從馬車上下來,不待薛寶釵開口吩咐,便也已經從馬車上麵,尋了應急所用的金瘡藥和剪刀白布條等一應的東西出來,也已經開課吩咐有些發了楞的莊頭,準備熱水。


    至於薛寶釵在下馬車見到人後才發現孟時寒現下的情況,比起剛雲舒所說的,竟是還要嚴重上幾分。早先纏繞在他身上的白布,此時一半都已經被染紅他的臉色比剛才更是容白了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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