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11


    半個月後。[]


    王雨鑫仰麵臥於榻上,似睡非睡間,呼吸綿長輕緩,如果不是呼吸之間還有微微的聲響,說不定他會被當做死人。


    室內寂然無聲,除了呼吸間的響動之外,室內還有另外一個很有節奏的聲音,一種十分微弱的嗤嗤聲響,伴隨著王雨鑫的一呼一吸而發出。


    如果有心之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嗤嗤的響聲與王雨鑫的呼吸頻率十分吻合,可是如果耳聰目明的人在場,就能發現,嗤嗤的聲響不是王雨鑫呼吸發出來的,而是來自於他的雙手指尖。


    他是在運功療傷,以回龍心訣的法門運使玄冥真氣行走大周天,不假外物便能做到聲息隱匿,把自己融入到周圍環境中,比起他之前單純的隻是入夢修煉,修為的增長不是一點半點,而能做到這點,與他這半個月的勤奮修煉有很大關係。


    那日王雨鑫剛剛醒來,就被王師引導出一絲真氣用於療傷,雖然初始的進展極慢,可是王雨鑫的韌勁卻恰當的發揮了作用。雖然可以調動起的真氣很少,卻也聊勝於無,王雨鑫控製著那絲真氣從肩井穴開始沿著手少陽三焦經,向關衝穴緩慢行進,他本身對真氣的控製能力就十分粗糙,突然就要從如此細微的地方入手,更是難上加難。不過在幾番驚險之後,王雨鑫控製的微弱真氣還是成功的緩緩行進著,而且在前進過程當中,也果真如王師預期的那樣,從已然枯竭的經脈和穴位中吸附了少量真氣。在積少成多的作用下,王雨鑫最初的那絲微不可察的真氣也有了質的變化,而這樣的變化也成了讓王雨鑫能夠忍受這種枯燥的一種動力。


    一切仿佛都很順利,除了真氣經過穴位時必然出現的刺痛之外,倒是真沒什麽波折,而這個最危險的信號,也沒王雨鑫硬生生給忍了下來,從天?到關衝,整整十五個穴位,王雨鑫就刺痛了十五次,到最後隨著真氣的壯大,每次刺痛都讓王雨鑫冷汗直流。


    守在一邊的王師看出了王雨鑫的異常,但是他卻無法出手探察,而王雨鑫也是一聲不吭,王師也隻能把異常歸結為王雨鑫傷勢過重而已。


    手臂長度不過半米,真氣在經脈中運行會比較複雜,單也不見得有多曲折,就是這麽短短一段距離,王雨鑫卻花費了三天時間,三天的不眠不休,對於王雨鑫這樣的重傷來說,負荷是不言而喻的,可他卻硬是挺了下來。


    習武之人雖然可以不用睡覺,隻通過真氣運行讓自己的狀態達到飽滿,但那是在真氣充盈的前提下,王雨鑫真氣依然耗盡,挺住了三天也已經到了極限。普通人終究是有極限的,除非能修煉到修仙辟穀的境界,否則誰又能真的不眠不休。


    就在王雨鑫衝到關衝穴的時候,真氣突然仿佛有了感應一般,不受控製的直衝無名指尖,經過了手少陽三焦經的真氣積累,這股真氣算不上多可也不少,一股腦的全從關衝穴湧出,頓時發出一聲嗤響,十分尖銳。


    真氣外放。


    這響聲讓守在王雨鑫身邊打瞌睡的杜樽嚇了一跳,他在瞌睡中突然受驚,急速向後暴退三尺,撞破了房門,倒翻出屋外,落地之後已然擺出了防禦姿態,待他看清沒有異常之後,隻是丈二和尚般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什麽驚醒了他的美夢。


    杜樽的反應不可謂不快,而他發出的動靜也不小,撞破了房門瞬間引來了不少人。大家七嘴八舌的一頓吵嚷之後,還是王師發現了根源,經過這一下,王雨鑫右臂的手少陽三焦經算是徹底貫通。雖然積蓄多日的真氣完全放了出去,可是這條經脈一通,自然形成了一個小的循環體係,在這條經脈中的真氣已經可以獨立的與外界進行著能量交換。


    這現象說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王雨鑫的玄冥真氣本就不是他修煉出來的,所以根本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樣必須經過丹田淬煉,反而因為他的奇怪遭遇,讓真氣長期駐留在穴位當中,時間一長,他的穴位反倒起了丹田的作用,直到他貫通了這條三焦經之後,穴位自行呼吸交換,成了若幹個小的丹田,真氣便由此而生。(.好看的小說)


    王雨鑫此番重傷能夠得到這樣的收獲,實在是因禍得福,而眾人雖然不明就裏,但是在一起參詳啟發之後也隱隱把原因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於是個個瞠目結舌,這樣的事情別說是見,他們連想都沒有想過,不禁紛紛感歎王雨鑫的運氣簡直好的變態。如果他們的猜測是真的話,王雨鑫隻要自行貫通了十二正經與奇經八脈之後,那麽渾身上下幾乎無處不是氣海,那樣的修煉速度,隻能用恐怖來形容。


    可是有些事情是羨慕不來的,王雨鑫得到這樣的收獲,也是在鬼門關前走了數遭才得來的,其中的危險與奇妙實在不是言語能夠表述。


    “如果他練成了,豈不是全身都是要害?”


    比起其他人的羨慕,也有謹慎小心如楊忠這樣的人提出了不同意見,渾身上下無處不是丹田,那就無處不是要。


    丹田人體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這裏遭到創傷的話,也就成了廢人,不說功力盡失,連正常的生存都很困難。


    “丹田之所以重要,乃是其絕無僅有。如果王雨鑫真能神功有成,丹田對他來說反倒不那麽重要了,毀掉一處,他還有幾百處。弱點不可怕,可怕的是弱點太多而找不到真正的弱點。”最後還是王師解釋了楊忠的疑問。


    眾人如是想著,都覺得王師說的有道理,看著王雨鑫的眼神,也和看怪物無異。經過這件事,眾人的反應不一,有性子比較直的,立刻就去閉關練功了,以李鋒和無常兄弟為代表;也有看得比較開的,像石偉就發奮去研究毒藥去了;而更多的是武功比較奇特的,嚴陽去喝酒,龍井去飲茶,康星宇觀棋不語,最直接的就要數薑佛了,他立馬倒頭就睡,眾人也是見怪不怪。


    眾人各有反應,唯獨杜樽不去練功,因為他要修門。修羅手果然名不虛傳,不僅鑼修的好,連門也修的有模有樣,半天功夫一扇門就完全看不出破損過樣子。眾人感歎杜樽神乎其技,卻總覺得修好的門與屋子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而杜樽就在眾人的讚揚聲中洋洋自得。


    與此同時,臨洮府城內鄭姓大戶。


    “來人呐!”一個腦滿腸肥的胖子怒不可遏的喊道。


    “老爺!”


    “老爺!”


    “怎麽了,老爺?”


    幾個家丁模樣的人急忙趕來,紛紛張口問道。


    “你們這幫混蛋,我的門跑哪去了?”胖子氣氛的罵道。


    “門?這不是……”一個領頭的家丁指著空蕩蕩的門框,說了一半的話戛然而止。


    “遭賊了,老爺!”另一個家丁嘴快喊道。


    胖子聽完劈手就給了這人一耳光,怒喝道:“放屁,誰家的賊會偷門板?”


    “是,是,小的放屁,可……可是這門,跑哪去了?難道自己長腳了?”挨打的家丁捂著臉,瑟瑟縮縮的說著。


    “啪”,胖子又賞了他一個耳光,大罵道:“你是老爺,還是我是老爺,看到門沒了,還不給我找去!”


    “是,小的這就去找。”這家丁捂著腫起來的臉,委屈的回著。


    胖子這一發飆,和府上下頓時大亂,集體尋找已經被某人“拿”走的門板,折騰了大半天隻能是徒勞,而且他們也沒發現其他財務損失,除了廚房了丟了幾塊抹布和一桶泔水。


    “老……老爺,都……都找遍了,沒……找到……”挨打的家丁氣喘籲籲的向胖子匯報。


    “一群飯桶。”經過了這麽一會,胖子也不像最初那麽憤怒了,可是他家的門板不翼而飛,確實讓他有些難堪。


    “老爺。”家丁見胖子怒氣有些消退,壯著膽子進言道,“您看……會不會是鬧鬼?”


    “胡說。”胖子聽完就高高揚起了自己的手,準備再給這家丁一個巴掌。


    可是他的手舉到空中卻停住了,好像想起了什麽事。那家丁見自己又要挨打,也不敢躲閃,隻能閉目等著,可是遲遲不見巴掌落下,戰戰兢兢的睜開眼睛,看到胖子好像在想著什麽,覺得胖子可能聽進自己說的話了,急忙補充道:“老爺,這全府上下那麽多人,要是真有賊扛著一扇門板出入,很難不被人發現啊,除了鬼神,誰還有這能耐?”


    聽到家丁這麽說,胖子揚起的手終於重重的扇了下來,打的那家丁原地轉了一圈。胖子怒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裏來的鬼怪。老爺我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哪個鬼……敢來找老爺。”這句話開始還說的理直氣壯,到最後卻聲音越來越小,顯然胖子的底氣不足。


    “把所有人給我召集起來!”胖子最後一聲令下。


    “老爺,叫人幹什麽呀?”家丁清醒了一下問道。


    胖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叫道:“搬家。”


    於是,一夜之間,臨洮府最大的富戶連夜搬走,除了一個大宅子,其他什麽也沒留下,而住在附近的人就開始傳出這個曾經風光無限的大宅子鬧鬼的說法。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厚顏無恥的接受眾人的稱讚。


    “以後有什麽壞的都交給我修就行了。”杜樽自得的道,“我隻收你們成本費。”


    聽了杜樽最後一句話,眾人頓時作鳥獸散。


    此後的半個月,因為有了三焦經貫通的良好開端,王雨鑫也有了方向,他一邊治傷一邊修煉,慢慢彌補著自身修為上的缺陷,在有了三焦經中生成的真氣,他的療傷進程也在不斷加快,僅僅是半個月時間,王雨鑫右手的三條正經就接連貫通。真氣運行的時候,隱隱帶著外放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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