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哪來的?”王雨鑫皺眉看著倒在地上的小二哥,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個問題沒人回答,早在他們衝出茶樓之前,王雨鑫就已經問過文成頌,得到的答複是不認識,此時王雨鑫舊話重提,也不知有什麽新發現。


    王雨鑫顯然也沒想得到確切的答案,而是眉頭緊鎖的盯著那具屍體看了一會,又看向了蕭山一眾龜縮的所在,目光逡巡了幾個回合,突然沉聲道:“撤!”


    撤退,雖然場麵變得僵持不下,可還完全沒到需要撤退的程度,剛剛遲早來已經分析過了,雖然對方的壓製力很強,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想要突破也並不困《難,況且以王雨鑫如今的修為和他的自然之道,加上諸人各懷藝業,說不定隻是有驚無險就可以將他們拿下,即便受傷,這樣的險也值得冒,況且他們身邊還有一個足以媲美‘藥’師廬弟子的醫生。


    王雨鑫能夠成長至今,必然不是個謹小慎微的人,從他敢於正麵硬撼嘉恩,就看得出他是置生死於度外的,如今麵對一個小小的難關,又有許多保障的情況下,他竟然選擇退卻,這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為什麽?”康星宇忍不住問道。


    蕭山等人退入屋中,除了第一時間‘射’出一輪弩箭之後便再無動靜,看來是打定主意要龜縮穩守,而他們對雙方的評估也很準確,沒有放箭試探,固守的姿態更加明顯。王雨鑫雖然主張撤退,卻並不是因為生死的壓力,聽到康星宇一問,雲淡風輕的一笑道:“因為這人來曆不明。”


    眾人順著王雨鑫所指,看向那個小二哥,均想這簡直是廢話,這小二哥出現的蹊蹺,隻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王雨鑫知道眾人心思,不等發問,立刻說道:“他是個普通人,不會半點武功。”


    幾人對此倒是都認同,以他們的眼力都看得出這個小二哥簡直普通的一塌糊塗,不過這句顯然也是廢話。


    “一個普通百姓,為什麽會冒著生命危險給朝廷軍隊通風報信?”王雨鑫不緊不慢的說道,“文先生的布置雖然稱不上完美,可控製住整條街卻不困難,況且從那些散客的出現來推斷,文先生要控製的也不是整條街,而是一部分,以他的人手,能夠完美控製半條街,倒比首尾相顧來的更有利些。”


    幾人默默點頭,對王雨鑫的分析,他們也是認同的,而且這些人也未曾發覺,不知不覺中,當初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子,已經能夠比他們看得更深更遠了。(.好看的小說)


    “既然如此,這人的出現就顯得蹊蹺了,人甘願冒險,無非是名利人情,若說他是為了情義而來……”王雨鑫話沒說完,而是看向了遲早來。


    遲早來會意,接口道:“這家夥看著老實,可臉型尖削,顴骨略高,仿佛笑麵,實則是險相,不僅福薄,待人也必然不真,是刻薄之人。”


    遲早來說罷,王雨鑫也不討論遲早來在相麵上的水準,立刻說道:“這人不像為情義而來,那無非就是名利。朝廷昏庸不堪,就算有人被豬油‘蒙’了心,想必也不會以當街攔阻軍隊的方式來上位,這樣做隻有兩種可能,結果卻都一樣。”說著,王雨鑫有掃了一眼那具屍首。


    幾人心裏明白,當街攔阻軍隊,即便是通風報信,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不被當做‘奸’細也得被拷問一番,下場必然不美。


    “圖名也不可能,那就隻有利之一字,所以我猜是有人給了他好處,讓他做出此舉!”


    繞了半天圈子,王雨鑫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推斷,雖然合情合理,卻也實在廢話太多,而且他還是沒有解釋為何要撤退,於是就聽康星宇問道:“這和我們撤退有什麽關係?”


    王雨鑫笑意更盛,道:“如果有人指使此人的話,立場既不在朝廷也不在我們,難道你不想知道幕後黑手是誰嗎?”


    康星宇整個人登時愣住,這麽簡單的理由,他居然忽略了,立刻看了看四周,發現其他人都略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己,定了定神說道:“我們離開的話,幕後的人就會出現嗎?”


    “我們說了這麽久,若是他們有心的話,早就聽去了,可這麽半天也沒反應,顯然是在靜待來援助。幕後黑手或許不會出來,可他們的援軍我倒很有興趣見一見!”王雨鑫淡然笑道。


    康星宇還想說什麽,發現其他人都一臉認同,便沒再多說什麽,反而輕輕的點了點頭。


    龍秋影知道王雨鑫心中有所計較,於是說道:“既然要撤,我們也不能幹等吧?”


    王雨鑫轉身就走,走出十餘米後,這才輕聲說道:“他們的目的是押解嶽帥離開,龜縮一地隻是暫時之策,等他們的援軍到來,必然會傾巢出動,到時候才是我們動手的機會,隻是我怕接下來將是一場惡戰,可能的話,最好讓閑雜人等立刻離開!”


    幾人這才知道王雨鑫要先撤的目的,與其困死敵人,倒不如引蛇出‘洞’。至於他所說的驅散閑雜人等,顯然是文成頌那一批人,在他們眼中這些二三流的貨‘色’實在不足以稱為助力,而且對方在等待援軍,他們又何嚐不是。


    好在文成頌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了王雨鑫的身份之後,也清楚自己這些人就是個累贅,不過要讓他心甘情願的離開卻也不易,文成頌答應不來添‘亂’,卻是帶人守住了十裏鎮最後的一段路,並發話說就算全軍覆沒,也不讓嶽帥被解離十裏鎮。


    對此,王雨鑫等人倒沒什麽異議,畢竟他們也是好意,可如果敵人真的能突破到街尾的話,這些人的存在也沒什麽意義,隻不過世事如棋,很多事殊難預料,多一分力量總是好的。


    安排完畢,接下來又是等待,等待自己的同伴和未知的敵人。


    江南的雨,仿佛扯不斷的絲線,綿綿密密沒有止歇,雨勢雖然變小了些,可霧氣卻更加濃鬱了,給整條街上都蓋上了一層朦朧的外衣,顯得既不真實,又危機重重。隨著時間的推移,又有兩撥人趕了過來,“必勝”眾人也在漸漸聚氣,‘交’換著各自的信息,後來的人也明白了當前的形勢。


    “都清楚了吧,每個人選擇適合自己的地方偷襲,他們是困獸,我們不能‘逼’迫太緊,若是‘逼’得他們魚死網破的話,嶽帥的安全就沒法保證了。”王雨鑫總結似的說道。


    “這個還用你來說教嗎,我們當然都知道,你就守好你的街尾就得了,姐姐我會放一些小雜魚給你,不會讓你太寂寞的。”劉樂搶先說道。


    誰知王雨鑫搖搖頭道:“不,我會在最前麵。”


    “那還需要我們出手嗎?”劉樂詫異的說道,她這句話也代表了不少人的心聲。


    自從擊殺嘉恩之後,眾人也明顯看出王雨鑫的不同,無論是他如同大海般澎湃雄渾的內力,還是讓人難以看透的氣勢,可以說他整個人都發生了本質的變化,雖然眾人感受不一,可卻有著一樣的評斷:當今之世,王雨鑫幾無敵手。


    這是極高的評價,雖然不想承認,可眾人卻也有共識,就算輪回陣法還有威力,恐怕也製不住此時的王雨鑫了,就像當初麵對夕獸時一樣,眾人再次體會到了那種莫測的感覺。若不是怕對方‘玉’石俱焚,讓王雨鑫打頭陣的話,說不定一個人就能拿下一支軍隊。


    然而王雨鑫卻是凝重的搖了搖頭道:“我有種預感,接下來一戰必不簡單,而且……你們都會有危險。”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聒噪起來,劉樂更是嚷嚷道:“什麽叫我們都有危險,不提自己是吧,當自己了不起了是吧,姑‘奶’‘奶’讓你聽聽什麽叫天籟之音。”


    說著,劉樂就拿出一把古琴,作勢‘欲’彈,可還沒等她彈奏,一隻手就已經按住了琴麵,這一下讓劉樂大吃一驚。琴府的功夫全在音律上麵,琴既是武器,也是武功的根本,不誇張的說,琴就是他們的生命。劉樂這支琴別人別說‘摸’,平時都不會拿出來,此時雖然有虛張聲勢之嫌,可剛拿出來居然就被人按住,無異於扼住了她的命脈,這怎能讓她不驚,可隨即她看清了來人,雖然釋然了三分,卻還有七分別扭,狠狠的把琴拉了回來,叫道:“武功高就了不起啊!”


    古琴被‘抽’走,王雨鑫也沒再跟進,他隻是想阻止劉樂胡鬧,於是說道:“我知道你們的身手已經少有人能敵,可畢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即便是現在的我,也不敢說所向無敵。”


    王雨鑫這話說的實在是囂張至極,可眾人卻無力生出反駁之心,王雨鑫的強他們有目共睹,即便他把鼻子揚到天上,也有這樣的資本,更何況他現在說的雲淡風輕,顯然不是在誇口炫耀,眾人沒有說話,就算是劉樂也隻是撇撇嘴。


    眾人都是聰明人,自然聽出了王雨鑫話裏有話,此時終究有人更冷靜一些。張傾虹略微思考了一下,皺眉問道:“你的意思是,敵人比我們厲害,甚至可能不輸給你?”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涼氣,不輸給王雨鑫的話,至少也得是嘉恩那個水平,難道天下還有什麽名不見經傳的隱世高手不成?


    王雨鑫搖搖頭道:“我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隻是你們務必要小心謹慎就是了,我擔心的……”


    王雨鑫‘欲’言又止,想了片刻說道:“李鋒他們怎麽還沒來?”


    眾人這才開始關心一下還有人沒到,不隻是李鋒,和他一路的幾人,常氏兄弟,郭玲兒,王煥蓉,方燕,項雪還有杜樽也都沒到。


    “莫非有什麽事耽擱了?”站在王上生身邊的淩雪見所有人都默不作聲,不由說道。


    其餘人對望一眼,都搖了搖頭,若是其他人有事耽擱倒還好理解,可那一隊裏有杜樽,眾人十分清楚,神偷遲早來的弟子,最不會犯的錯誤,就是遲盜,難道真如王雨鑫的預感,有事發生?


    就在眾人疑‘惑’的當口,一直在窗邊的龍秋影突然說道:“他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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