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紫英又介紹了一番翰林院裏基本工作情況,也談了大學士、侍讀學士、侍講學士、侍讀、侍講、修撰、編修這些官員之間品軼和職責差異,算是給一幹婦人們作了一回科普。


    實際上馮紫英對翰林院也不是很熟悉,他在翰林院那兩年基本上沒幹翰林院修撰該幹的正份兒工作,都是奉旨幹其他事情去了,但好歹也在翰林院裏呆了兩年,大致情況還是了解的。


    寶玉也是興奮莫名,拉著馮紫英問了事兒,馮紫英也耐著性子給他解釋。


    看著賈寶玉滿目憧憬期待的神色,馮紫英也不知道這家夥進了翰林院究竟能不能混得下去,倒是要給賈母和王氏先提個醒兒,莫要抱太大希望,現在翰林院裏混個臉熟,站穩腳跟兒,別真以為自己是天才,還能在翰林院裏出人頭地了。


    一幹人都是喜悅加上興奮,唯有李紈和賈環心中有些鬱悶和失落。


    對賈環來說,自己跟著馮大哥這麽久,一直視馮大哥亦師亦父亦兄,馮大哥也對自己盡心教誨,但為何在這等時候卻一下子偏愛起寶二哥來了?


    難道真因為寶二哥是嫡出?


    不可能,馮大哥不是那樣的人。


    好容易等到眾人散了,賈母和王氏她們在寶釵、黛玉、迎春以及寶玉等人陪同下要去隆福寺燒香祈福,算是為寶玉祈禱。


    毫無興趣的賈環自然要留下來問個究竟。


    “環哥兒,你就這麽在乎這個翰林院裏染一水的經曆?”馮紫英知道賈環內心的不平衡,笑著負手漫步。


    “學生隻是不明白……”賈環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好了,你的心思我明白,寶玉進翰林院是幹什麽我們都清楚,他就是去混,但這話你也不必提,他能混出來,也是好事兒,混不出,也算是我對你們賈家的一個交待,好歹我也和你們賈家是姻親,你姐姐也要給我做妾,難道我還能虧待你不成?”


    馮紫英顯得毫不在意,“你不必去在意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你當然也要進翰林院,但是應該是光明正大地考中進士之後以一甲進士或者庶吉士的身份進翰林院,那才是你賈環該做的!你有這個實力,我看好你!”


    一番話讓本來有些頹然的賈環頓時熱血沸騰,握緊雙拳,馮大哥這麽看好我?


    我竟然沒有領會到馮大哥的這般期盼,未免太過愚笨了。


    如果我辜負了馮大哥的期盼,科舉未能考好,那該怎麽辦?


    一時間賈環也是患得患失。


    “你現在的心思還是放在好好讀書上,我估摸著今年朝廷多半是要開秋闈恩科,明年春闈也會有恩科,你好好準備,爭取今年秋闈中式,明年春闈一鳴驚人,讓賈家其他人好好看一看,究竟誰才是能扛起賈家門楣的人中英傑!”


    “馮大哥,真的要開恩科?”賈環大喜過望。


    “差不多吧,隻要朝廷和南京談得順利,大概率會大赦天下開恩科的。”馮紫英笑了笑,拍了拍賈環的肩頭:“環哥兒,莫要去計較寶玉那些事兒,你們不是一路人,你有你的路,你的前程更光明遠大,鴻鵠何必去和燕雀斤斤計較呢?”


    賈環終於興衝衝地走了,隻剩下馮紫英一人獨自站在後花園裏。


    李紈悄悄出現在他身後。


    “你都把寶玉和環哥兒安排得如此妥帖,那蘭哥兒呢?”李紈走到馮紫英身後,幽幽地道。


    “你不一直在後邊聽著麽?環哥兒的路要靠他自己走,我何曾替他安排?”馮紫英轉過頭來,溫言道:“蘭哥兒也一樣,他們都和寶玉不一樣,無須我安排,都能展翅高飛。”


    李紈心顫,看著馮紫英那昂揚自信而又充滿魅力的麵孔,心中竟然沒來由的一陣酥麻,身子湧起一股潮意。


    看著麵色緋紅的李紈癡癡把自己望著,馮紫英索性牽住李紈的手,便往後邊的假山石那邊走。


    他專門打了招呼,讓人不要來後花園,倒也不虞被人覺察看到自己牽手李紈。


    李紈卻不知,嚇了一大跳,這可是在馮府,若是被人看見,那她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敢再見寶釵和黛玉她們了。


    馮紫英霸氣四溢的拉著忐忑不安的麗人玉手,昂然前行,馮府的後花園比起大觀園來不可同日而語,可能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不過花園雖然小,但是也算小巧精致,攜美同遊,倒也自在。


    一直走到後花園僻靜處,李紈心中稍安,這才膩聲道:“蘭哥兒還是年齡小了一些,比不得環哥兒,你說環哥兒能趕上此次恩科,那蘭哥兒也能行麽?”


    “你以為我就不關心蘭哥兒麽?”馮紫英笑了笑,“且看吧,若是有機會,蘭哥兒未必不能先考一個舉人試試,至於明年春闈大比,的確不好說,隻能說看蘭哥兒發揮如何了。”馮紫英解釋道:“不過紈姐兒你放心,你都和我這般了,我也算是蘭哥兒的亦師亦父了吧?豈能不管他?”


    一句亦師亦父把李紈弄得情潮洶湧而又羞喜交加,恨不能撲到馮紫英懷中恣意求歡。


    賈蘭自幼喪父,從內心來說也是無比渴望父愛的,可在榮國府中,賈政素來對賈蘭冷漠,隻看重寶玉,連賈環亦是不聞不問,所以即便是李紈,也對賈政充滿怨恨。


    加之賈母和王氏也都是把所有心思都傾注在賈寶玉身上,在李紈看來再怎麽也算是賈家嫡長孫的賈蘭卻還成了一個小透明一般可有可無的角色,這更是讓她無法接受。


    賈蘭一直以來的孤僻、陰沉、柔弱和畏怯,都讓李紈又氣又恨。


    她也知道這也是賈蘭缺乏父愛帶來的原因,可在這榮國府中誰又能代替自己的亡夫來承擔起這一責任呢?


    直到馮紫英的強勢出現,不但一下子把賈環從受人欺壓的角色拯救出來,更是將賈寶玉牢牢地壓在下邊,連李紈自己都驚訝的發現,在府裏人把馮紫英與賈寶玉相比較,都在感慨喟歎這才是玉璧與頑石的差別時,她內心竟然是無比暢意快活的,誰讓榮國府的人都覺得寶玉就是天生的天才,卻始終不肯承認其實他就是一個頑劣不堪的紈絝而已。


    這個時候李紈內心才生出了幾分也許馮紫英可以取代亡夫幫著承擔起讓賈蘭成長的責任,讓賈蘭能夠正常快樂地長大,不再那麽孤僻陰鬱和膽怯柔弱,這也是她守貞多年卻最終將清白貞潔交給對方的主要原因。


    覺察到了身畔李紈情緒和心境的變化,特別是看到李紈潮紅的麵孔和微濕的眼眶,握著自己胳膊的手指也因為用力而發白,那副任取任予的情動模樣,馮紫英立即明白過來,也不禁食指大動。


    飛快地環視了一下四周,深吸了一口氣,便把李紈柳腰勾住,一把抱起,緊走幾步,直奔那假山背後。


    這裏是一處僻靜而寬敞的所在,太湖石假山正好擋住了從前院過來需要繞過一叢葡萄架的小徑路口,而在這裏則可以看到小徑那一端過來的動靜,一處秋千架正好就在這假山背後。


    被馮紫英攔腰抱起的時候,李紈就已經醉了。


    宛如一個除此偷情的小媳婦,蜷縮在馮紫英懷中,瑟瑟發抖而又滿麵酡紅,眉目間流淌的春情幾乎要溢出來,呼吸間噴湧著情欲的氣息。


    看著李紈這副情形,馮紫英也是心神俱醉,哪裏還能按捺得住,順手將李紈放在了秋千架上,沒等李紈組我恩,三下五除二便摸到了李紈腰間汗巾子解了下來,褪下綾羅小衣。


    待到李紈雙手勾住馮紫英虎項,馮紫英這才騰出手來,沿著李紈柔媚的嬌軀直往上鑽,盈盈可握的之處被馮紫英虎掌一拿,李紈幾乎要癱軟臥地。


    強忍住內心的忐忑,用腿勾住馮紫英腰肢,任由馮紫英就在這秋千架上胡天胡地起來。


    女兒樂,秋千架上春衫薄,李紈的呢喃嬌吟聲中,馮紫英猛然想起了《紅樓夢》中這樣兩句話,這是誰說來著?賈寶玉,還是薛蟠?馮紫英有些記不清了,但這春衫薄時,卻真正是女兒樂了。


    也不知道過了許久,李紈才從恍忽中驚醒過來,忙不迭地穿好衣衫,又讓馮紫英好生檢查了一下自己全身上下有無不妥之處,這才埋怨馮紫英這等不管不顧,若是被人察悉,那就真的沒法見人了。


    這等時候得了便宜馮紫英自然也由得李紈埋怨,卻是摟著李紈曲意安慰,幾番下來,也把李紈哄得眉花眼笑,也不過就是嘴裏承諾會給賈蘭好生提點一番,以便於恩科時候能有最好的狀態應對。


    二人這一走出後花園,正巧就遇上了晴雯過來尋馮紫英,卻見李紈臉色驚惶,目光躲閃,心裏有些驚詫。


    平素這位珠大奶奶都是嫻雅淑靜,鮮有這般神思不屬的模樣,今日沒跟著賈家一大幫子去隆福寺燒香,卻和大爺從後花園出來,還這般情形,讓人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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