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可能有著修真者的存在!”心中驀地生出了這個猜測,方靖微微有些惶恐,然而更多的是興奮。


    修真意味著什麽,修真便意味著飛天遁地,意味著倒山覆海,意味著不死不滅!


    我欲成仙,得九天之大自在!我欲成仙,得超脫萬物之逍遙!我欲成仙,從此不被此天地束縛!


    最重要的是,我若是成仙了,便可以複活我的父母嗎?我的父母啊!既然來到這充滿無限可能的世界,不試試方靖怎麽甘心!


    然而千裏之行,始於足下,這畢竟隻是方靖的猜測而已,還沒有得到證實,以前的小方靖也從沒聽說過有任何修真門派,若是想求得仙緣,方靖隻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尋找。


    在這個世界,有著數不清的危險之地,光是樂定縣坐在的元江府內便有一座高不見頂的深山,傳說山中有著危險的妖獸,曾經許多高手進山後就不曾見過再回來。所以方靖目前首先要做的是重新修煉廣微心法,至少進入廣微心法第四層成為先天宗師,才有資格去拜訪名山,尋得修仙門派。


    重新修煉廣微心法,方靖第一步要做的便是重新鍛體。


    方靖按照藥方,來回幾個不同的藥店購入藥材,方靖將藥方分為六個部分,一個部分隻得三四樣藥材,並且在每個藥店裏還買了另外兩三樣不需要的藥材來混淆,這樣便能最大可能避免有心人發現藥方的秘密。


    其實方靖手上並非就是這個世界裏唯一一份能起到鍛體之效的藥方,江湖上也流傳有一些強身健體的方子,然而這些方子的效果卻遠遠比不上廣微心法,而且需要大量的藥材,並且其中大多都是天價奇珍,不是江湖大型幫派或者頂級世家的重要嫡係,一般人隻能是在夢中想想。更何況廣微心法還有與藥方配套的拳法,能提高鍛體的效果,足可見廣微心法第一層的價值。


    方靖準備的藥一共有十份,人體自有一個極限,二十天內隻能吸收一副藥,若是急功近利,反而會對身體造成一定損害,所謂過猶不及便是此理了。根據這個世界是前世十倍的修煉速度,大約用完十副藥後,方靖便能進入廣微心法第二層。


    買好藥材,路過一家肉鋪時,方靖叫得老板,取過十斤新鮮豬肉,付過定金,看天色已是中午,方靖便回到了家裏。


    回到居住的廂房裏,方靖將藥放在桌上,然後取出懷中的銀票,將銀票小心放進衣櫃。


    自出得當鋪時,方靖身揣千兩白銀,還有一種春風得意馬蹄疾,從此方郎不複貧的感覺,然而買得藥材便花了近四百兩的銀子,差點用掉了方靖全家身當的一半,果然如人所說窮文富武。而這不過是廣微心法第一層所消耗的藥材而已,要知道,方靖所買的十斤豬肉也才十七文一斤罷了。


    吃過午飯,方靖將一份藥材倒入鍋內煎熬,這藥可不是用來喝的,而是侵泡身體所用。


    經過一個時辰的熬煮,見藥材的藥性已熬出,方靖將藥水倒入灶台邊的木桶,藥渣留在鍋底。這副藥還能熬一次,身體經過兩次藥浴後便要二十天後才能再次侵泡。


    雖然武功低微,但方靖現在身體內多少還有一些內力,所以方靖坐在木桶裏侵泡時同時運轉內息。漸漸的,方靖感覺一股熱流從藥水中傳進身體,這股熱流的藥性極烈,開始時熱流所到之處微微刺痛,在方靖內力慢慢引導下刺痛才逐漸消失,熱流匯聚之處變得微癢,到了後來這微癢又變成了灼熱。在這股灼熱下,方靖感覺越來越舒服,好像身子也變輕了,方靖舒服得發出微微呻吟,同時一些黑色的汙漬正從看不見毛孔裏不斷排出,將藥水漸漸染黑。


    半個時辰後,藥水已經變冷,方靖用清水清洗掉身體內排出的不明汙漬後,出了木桶換上一身衣服,在院子裏按照大伏魔拳修煉起來。


    隨著拳法一招一招的打出,方靖身體內的藥力得到進一步發揮,經脈裏的灼熱再次出現,這股灼熱隨著拳法發力而移動,猛虎擺尾,雙龍出海,青龍回身,蛇步曲形。漸漸的,隻見院內身影越來越快,空氣中卻聽不見拳響,卻是方靖將力氣控製得恰好,拳不離手,力聚而不發。


    若是看得仔細,就會發現方靖全身漸漸冒出白霧,卻不是汗氣,而是藥力得到全麵發揮的表現。


    漸漸的,方靖拳法越來越慢,這是拳法收尾的表現。隻看方靖已進入無我無相的狀態,沉浸在拳法裏。


    嘣~


    隻見最後一拳打出,空氣中赫然生起一聲雷鳴般的巨響,同時方靖保持著最後的姿勢一動不動,全身肌肉一直微微震動,直到半刻之後,方靖這才收拳長出了一口氣,這時方靖才發現全身上下已經覆蓋著一層黑色的汙垢,竟比剛才藥浴時所排出的有害之物還多了許多。


    就這樣,方靖上午練習六禽拳,下午練習大伏魔拳,一幅藥用兩天,一天一桶藥水,然後過上二十天後再用掉一幅藥,如此反複。


    至於生活,家裏除了賣掉今年一部分收獲米糧外還留有許多,未來一兩年不用擔心糧食不夠,再加上肉鋪老板定時送來的新鮮肉食,方靖便當起了十足的“宅男”,深居簡出,沒有重要的事情絕不出門,這既是為了苦修武功,也是不給方誌平任何機會。


    方靖可沒忘記,身邊還有著一條貪婪的餓狼隨時盯著,若是他不出門,方誌平便不敢潛入方靖家裏殺人,要不然被人發現了,方家一個管事的名頭可保不住他。


    同一時間裏,城東一處占地極廣的豪宅裏,正是方家在樂定縣城裏的府邸,也就是一般人口中的方家別府裏,方誌平正在自己的屋內大發脾氣。


    “混賬!小畜生,你怎麽能把田賣掉!你怎麽敢把田賣掉!混賬!方靖,你是真的想讓老夫殺了你麽!”半刻前,方誌平氣衝衝的甩開臥房大門,一把將心愛的茶壺在地上摔碎,甩掉之後又感到一陣痛心,這茶壺可是老爺看他為方家辛辛苦苦勞累二十多年才賞給他的,平時一般時景他都舍不得拿出來用呢。


    今日方誌平在大管家的命令下本是去城外複查這一年方家某個莊園的收成,哪知回來時卻遇見了誠記當鋪的人,方誌平和那人也有點交情,一問之下卻差點氣歪了鼻子,原來方靖這小畜生竟然將那三十畝田給賣掉了!這可是三十畝良田啊!這敗家小子!


    方誌平在方家不過是一個二管家,別以為這二管家離大管家沒多遠,其實兩者地位有很大區別。


    別府這麽大,近千人的衣穿住行,裏裏外外的都是大管家負責,手下幾百號人,那威風可羨煞旁人,可以說大管家是方家家主幾個族老和少數幾個人之外最有權力的人了,連一些方家嫡係子弟和大管家說話時都不得不帶上一個“您”字。


    而二管家呢,不過是大管家的手下,不過聽著好聽而已,二管家不過是幫大管家做苦活的人,大管家說往這,二管家就不能往那,若是惹得大管家不高興,大管家在家主麵前一句話就得讓方誌平回家養老。


    這還是方家別府呢,若是算上地位更在其上的方家大本營,方誌平更是算不得什麽。


    自從幾年前無望別府大管家之位之後,方誌平便息了往上爬的妄想,既然權方麵沒盼頭了,方誌平便開始對利上了心,而大管家見得方誌平識趣,沒有窺覷自己位置的野心,對於方誌平借著方家的名頭在外麵巧取豪奪的行為便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難得有著這麽一個配合聽話又不爭權的下屬,自己可以省心很多。


    方誌平今年已經五十有一了,又不是一流高手,年輕時受過傷,這輩子也沒多少年頭可活了,過得幾年方誌平便準備回鄉養老。


    可是方誌平是沒多少年可活了,然而兒子還能活很多年。方誌平兩個兒子,大兒子已經今年二十七了,去年才結的媳婦,今年就給方誌平生了個大胖孫子,想到孫子啊,方誌平受再多的累再多的委屈也不在乎了。


    除了老大,方誌平還有一個小兒子,小兒子今年十六,過上幾年也該分家了。


    方誌平愁啊,方誌平祖上三代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隨著土地兼並的嚴重,方誌平家裏的土地越來越少。到了方誌平這一代,方誌平父親一咬牙,在方誌平很小的時候便托得關係,將方誌平送到方家本家去當家奴,方誌平倒也爭氣,經過幾十年便爬到了方家別府二管家的位置。


    然而這些年來,雖然方誌平還算薄有積蓄,這年頭卻是有錢也買不到土地,就算買,憑方誌平的積蓄也買不了多少,一家人守著幾畝田地也不過剛剛湊著過活。


    前些年裏,鄉裏媒婆給方誌平大兒子做媒,一看方誌平家兩個兒子,今後如果分了家,靠著這點田地可怎麽過啊,大多數人都搖搖頭給拒絕了。


    眼看大兒子快成了老光棍,老大成天也黑著臉,嘟囔著“一家兩個兒子,兩個娶不到媳婦。”方誌平就急了眼,本就不是什麽老實人的方誌平下了狠心,靠著從小自方家本家學得的一身武功和方家二管家的名頭,這些年來巧取豪奪,特別是那些死了丈夫的孤兒寡母家裏沒了男人,方誌平通過種種手段奪得這些家中一半的土地,若不是怕一點希望也不給,全部把田地給拿了這些孤兒寡母會鬧大,方誌平一點土地也不會留下,如此積少成多,方誌平家裏的土地也越來越可觀。


    靠著幾年的積累,終於在前年給老大娶上了媳婦,然而大兒子今後有了著落,還有一個小的啊!


    正因如此,父母都死了的方靖就進入了方誌平的眼中。三十畝良田啊,到現在方誌平家裏田地也不過二十多畝,若是有了這三十畝良田,方誌平馬上就能回鄉養老,抱孫子頤養天年了,這才有方誌平巧取不得出手偷襲的事情。


    可惜,到底是老了,身手已經大不如前,竟然讓方靖在他手下逃了出去,而這等事情可一卻不可二,若是被發現,別說官府,就是方家本家的家主與族老也饒不過他,所以這段時間裏方誌平偃旗息鼓,很是安靜了一段日子,然而就在方誌平思量著用其他辦法奪得土地的時候,方靖竟然不聲不響的將地給當掉了,這怎麽不能讓方誌平恨他。


    “小畜生,今後你別落在我手上,不然我讓你生不如死!”方誌平這時在心裏發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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