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有些發狂的盧天賜,蘇敏也覺的造化弄人,到底還是又碰到一起了。(.好看的小說)


    羅甫洛有些疲憊的坐在炕頭,低著頭整理著身上的衣服,細心將衣服邊上磨破而露出的線頭一一揪斷,他一絲不苟的幹著這一切,絲毫都沒有抬頭看蘇敏和盧天賜一眼。


    田順從懷裏掏出剛才裝點心的布包,這時裏麵已經癟癟的了,他打開布包,露出最後一塊點心,小心放到羅甫洛的身邊,說道:“羅老,您吃點吧。”


    羅甫洛繼續頭也不抬,說道:“我不吃,給聖祖吧。”


    田順道:“剛才您的那份就已經給聖祖了,這些日子你吃的最少,我們下麵的路更艱險,您要是出了事,我們恐怕就……”


    羅甫洛堅持道:“我沒事,還是給聖祖吧,我們這些人費盡心力要救的人不就是聖祖嗎,給吧。”


    田順無奈,隻好把剩餘的一塊點心給了盧天賜,盧天賜剛才看田順拿出了點心,兩眼就開始盯著不放了,田順不是紅陽教中人,通過這一個月的時間接觸,他算是看清了盧天賜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對盧天賜表麵上雖尊敬,但實際上從骨子裏看不起他,這點盧天賜也是有所察覺的。


    他看田順送來了,也就不客氣,了抓過幾口就吃進肚子裏了。


    交換人質之後,因為搶奪鄒關的失利,導致他們被困穀中,這樣就打亂了他們的部署。為了行動方便,後堂本來就沒有準備多少幹糧,他們一行從南石戶頂逃出了六人,半路上又有接應他們的十餘人加入,二十多人不管怎麽省的吃,七八天就將幹糧吃完了。


    沒有糧食,隻有山中的野果和野菜果腹,他們雖然都是武藝高強之人。能打到一些獵物,但官兵又在穀中來回搜捕,開始時他們也不敢生火,野果野菜的熱量又不足,實在餓得不行了,生肉也嚼兩口。二十多人的隊伍也漸漸減少,有人出去探路被官兵抓了或逃跑不及被射殺了;有的人吃了生肉、喝了冷水鬧肚子。出去解手就再也沒回來過;有的人晚上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就不見了;更多的是受了傷不能跟上隊伍。孫堂主怕傷員被官兵捉去暴露了行蹤,直接他們帶到沒人的地方結果了性命。


    這些人都是後堂的屬下,孫堂主親自處置,羅甫洛和田順隻能裝作沒看見。盧天賜更是不管這些,他每天睜開眼睛的唯一要求就是吃,人到了這步田地,他也不裝神棍了。


    有一次,他田順打了一隻山雞,盧天賜死活非要烤了吃,大家扭他不過。隻好找了處山洞生了堆火,沒想到山雞還沒有烤熟,放哨的就發現官兵圍了過來,為了掩護他們逃走,又死了三個手下。


    他們在山中也不是瞎轉。羅甫洛和田順在太白觀的時候,就知道觀中有一條地道通到盤壑穀中,這是不知道多少年前,道觀的住持為了躲避山中的土匪,而挖的一條秘密通道,他們本來想挖到觀外樹林中一個隱秘處即可,沒想到卻挖通了一處地下溶洞,沿著溶洞的地下河,走上五六裏就是盤壑穀中的一處水潭,洞口就在水潭上麵,常年被灌木遮掩,從外麵一點都看不出來。


    此密道一直是太白觀中最大的秘密,隻有曆代住持知道,前代住持甚至在洞口蓋了座房子,將自己的房間移了過來。住持以前也在江湖上行走,一次不小心失手,幸虧被羅甫洛救了性命,於是兩人就成了多年的老友。這次住持將密道的位置告訴了他們,本是想做個萬一之想,沒想到現在倒成了救命的稻草。


    他們一路上就往水潭的方向趕路,但路上都是官兵,不得已隻好繞路、攀山,最後快到水潭附近的時候,就隻剩下他們包括燕林在內的一行五人。


    在羅甫洛的堅持下,燕林在教匪的隊伍中一直是由田順負責看管,羅甫洛封住她的穴道,使她不能提氣,隻能以普通人的體力跟著隊伍行進。開始幾天還算平淡,到了後來,失去了生存信心的隊伍,一股及時行樂的氣息在蔓延,有好色的教匪開始盯上了麵容嬌好的燕林。


    但當第一個忍不住的教匪,在淫邪地摸了一下燕林的臉蛋之後,就被田順割破了喉嚨,從此這些教匪對燕林徹底死了心,再也不敢招惹她了。


    盧天賜也對燕林有些覬覦,他揣著聖祖的架子,跟羅甫洛說,要給燕林開光灌體。羅甫洛雖對盧天賜忠心耿耿,但教中開光灌體的把戲是怎麽回事,他也是清清楚楚的。他不好直接拒絕盧天賜,就扯出了一套理由,說燕林是蘇敏的情人,為人特別剛烈,要是執意侵犯,一定會自殺身死的。她若活著,出山的時候遇到官兵還可以作為人質,是大家的救命稻草。如此一來,盧天賜隻好壓了壓自己的欲火,不再提此事了。


    後來,每日裏羅甫洛都將燕林的穴道重新封一次,時間久了,燕林對羅甫洛的點穴手法找出些門道。有一次燕林暗暗衝開了一部分穴道,趁田順不注意,掙脫了繩索,偷跑了出去,但因體力受限,沒跑多遠就被田順捉了回去,田順氣她偷跑,摸出兩枚鋼釘釘入了她左右肩井的穴道,徹底將她製服。


    之後,經過一個月的轉圈,他們五人終於到了預先知道的地道口附件,到了這裏卻發現附近有多處水潭,大家隻好分頭去找,幸好田順帶著燕林這路十分幸運,找到了太白觀的密道。


    有個細節住持並沒有告訴他們,住持房中的密道們是有機括的,不打開機括,裏麵的人是出不來的,住持在讓出房間後,又想方設法到自己的房間中來,就是忘記打開機括,想進來補救一下,卻被蘇敏的護衛攔住沒有得逞。正是田順在地道中用力拉門的聲音,驚醒了熟睡中的蘇敏,陰差陽錯,反倒是蘇敏幫他們開了門。


    蘇敏被教匪擒住退回了住持房間,他的親兵護衛嚇得魂飛魄散,他們怎麽也想不通,在這麽嚴密的護衛下,教匪是怎麽進入大人房間的。出事後,親兵隊長急得腦袋嗡嗡作響,第一個念頭就是找陸虎,他正要派人去向陸虎報告情況,隻見陸虎拎著一個裝滿水的大個葫蘆滿頭大汗進了院子,等隊長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報告了,陸虎氣得一腳將他踹倒在地,叫來所有親兵將房間團團圍住,他向裏麵喊話,裏麵卻沒人回應,因不清楚裏麵的情況,陸虎也不敢隨意處置,除了派人把這裏的壞消息傳給姚秋山和徐金書之外,就隻能在外麵靜靜的等。


    屋內,田順從門縫窗縫看了看外麵的情形,搖搖頭回身對大家說道:“衝不出去,外麵至少有四五十支火銃和弩箭。”


    盧天賜急道:“我們不是有人質嗎,用刀架著蘇敏出去,嘿嘿,還有他這個小情人,我們有兩個人質,這些官兵定然不敢攔阻,再找他們要幾匹馬,出去再說呀。”


    聽到這話,坐在地上的蘇敏衝著一直一言不發的羅甫洛說道:“羅老伯,你是知道的,燕姑娘與我隻是萍水相逢,並無什麽深交,我作人質即可,她無辜卷入進來,還受了傷,您老能否看著我們幫過鹽幫的情分上,將她放掉。”


    羅甫洛沉吟著還未答話,盧天賜就嘎嘎怪笑道:“萍水相逢就這麽情深意長,欽差大人,你可算是我平生僅見的情種了,也難怪,這麽個水靈靈的美人,要是洗幹淨了,放在床上,玉體橫陳,暖玉溫香,那滋味……嘖嘖……”說著他滿臉淫邪之色,伸出手就要去摸燕林的臉,燕林偏頭躲開,伸手重重打了盧天賜摸來的鬼爪。


    燕林雖肩井被穿,但手勁猶在,這一記帶著憤怒打的尤其重,疼的盧天賜抱著手怪叫起來,他氣急敗壞的叫道:“死到臨頭了,還他媽的裝節婦,以為老子不敢收拾你,省得等會兒帶著累贅,先給我宰了這個小淫婦再說。”


    “不要。”蘇敏叫道。


    出人意料的是,盧天賜叫完了,誰也沒有動,羅甫洛當然不會動,田順是聽羅甫洛的,令人奇怪的是孫堂主也靠牆坐著一動不動。


    從來說一不二的盧天賜,看到自己的話已出口,但沒一個人聽他的,就氣急道:“你們還當不當我是聖祖,我是無生老母架前羅漢下凡,是統領世間萬民的,你們都要聽我的,要不就用墜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你們……”他用手指著羅甫洛,羅甫洛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他又將手指向孫堂主,向前幾步蹲到孫堂主麵前,說道:“怎麽,看我到了這步田地,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你難道不知道麽,我身受天命,萬民歸一,我是不會死的,你們一開始就聽我的,到現在還應該聽我的,你們都要聽我的。”


    “聖祖,我……”孫堂主好像受傷不輕,麵色更加蒼白。


    他一邊說一邊喘息,盧天賜卻越說越激動,一把抓住他肩膀搖著道:“孫祥,連你都不聽我的話了嗎,想當年你就是一個鏢局臭跑鏢的,我把你升為後堂堂主,把百多萬銀子給你打理,讓你獨領一方,你現在倒是不聽我的了!”


    孫堂主被他搖的劇烈咳嗽起來,最後一下,竟然噴出的是血,血點子噴了盧天賜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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