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大罪·貪婪】


    原本的能力效果,是將其他物質侵蝕成【貪婪】的具現化產物黃金,並對此施加進一步的變形和操控。


    本質上而言,這是一種具備領域侵蝕性的廣域能力,在形式和表現上都極其接近於領域的範疇。


    但在完成根源解禁後,通過術式反轉,古塔對這一能力也產生了新的認知。


    不再是單純地去侵蝕敵人或者其他物體,而是將自身轉化為源源不斷的黃金,並由此鑄造不存在任何要害的人造軀體,也就是如今出現在沙神與岩神麵前的這尊純金鎧甲人型。


    和它外表上給人的感覺一樣,它的內部不存在任何與生物概念有關的血肉,一切的一切都完全由黃金組成,無論是身體、記憶、還是靈魂……也同樣被黃金所承載。


    【你這個……瘋子】


    一隻眼睛被騎士槍洞穿,即便是半個腦子被攪碎,腦袋以下的身體完全化作失控的黃沙散落一地,沙神依靠著十數萬年積累下的龐大生命力,依舊強撐著沒有死去。


    不,用通俗的概念來講,或許可以稱之為正在死去。


    沙神從來沒想過,會有生物真的能忍受身體被轉化為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不同於古塔此前為了提高肉體強度,強行將身體結構變形成結晶體結構,眼下這種行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不做人,是徹徹底底超越智慧生命理解極限的舉動。


    這和是否畏懼死亡是兩碼事情,更多地還是對自我認知的破壞與重組。


    即便古塔能在之後將肉體重新轉化回來,但從無機生命變回有機體的他,一切遺傳信息都重新構築的他,又真的還是原來的自己嗎?


    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


    “能適應這個世界並從中汲取力量的家夥們,又有哪個不是瘋子呢?”


    構裝體內,完全陌生的沉悶轟鳴漸漸響起。那是一種仿佛齒輪咬合,金屬碰撞一般的怪異回音,光是聽到就讓人不自覺地想要捂住耳朵。


    一點點將騎士槍從沙神的眼眶中拔出,構裝體低頭看向順著槍身流淌向地麵的粘稠血漿,似感歎又似無奈地自言自語道:


    “而且這樣子能久違地感到平靜,至少不用聽身體裏那個蠢貨不停在耳邊嘰嘰喳喳的。”


    【果然如終焉王說的那樣,為了竊取神明的權柄,你將自身的靈魂分割了】


    同樣耗盡全身力量,倒在不遠處的岩神有氣無力地低吼道。


    曾經它也以為這種事情不可能做到,但眼前這個人類身上,那種完全不講道理的強大,以及層出不窮的詭異能力,毫無疑問都說明了一件事情——


    他已經不僅僅隻是禁忌了。


    “竊取?果然,未曾仰望過真正星空的你們,歸根結底也隻是牢籠中的孤鳥罷了。”


    “可憐,可悲……又可恨!”


    黃金如流水般褪去,露出了不知何時重新凝聚出的一具肉體,渾身赤裸的古塔半靠在半融化的黃金底座上,漸漸睜開雙眼。


    無論是將物質轉化為黃金,還是將黃金轉化為構築肉體所需的物質,都屬於【術式反轉】的一部分,對古塔而言沒有任何難度。


    已經朝著至高之路跨出關鍵一步的他,除了那些構築世界邏輯的根源性法則,幾乎已經抵達了通曉萬物的程度,不存在任何短板。


    “那麽,差不多是時候和你們說再見了。”


    一頭白發莫名染上點點金色,古塔的身後逐漸彌漫出數之不盡的黃金樹根,植入岩神與沙神的身軀之中。


    【黃金律法·永世繁榮】


    痛苦的嘶吼聲中,兩頭曾被冠以“神之名”的究極之龍,體內殘存的能量以及本源,如泉湧般順著黃金樹根流淌向古塔,卻又在半途中斷,於藤蔓般的數根上不斷孕育閃爍著銀灰色漩渦的半透明果實。


    因為某些原因,古塔不願意再進行大規模的本源吸收,而是轉而將吸收來的本源以一種特殊方式進行保存,留待以後再行使用。


    然而,就在一切都進行的順利之時,某個超出他預計的變故卻突然發生了。


    一個無法解釋的愣神過後,古塔愕然發現,那些原本準備儲存起來的本源,正無視著自己的意誌,如同百鳥歸林一般主動朝著自己的身體內湧來,效率甚至還在之前抽取時的十倍以上!


    而且在他的感知中,那兩頭龍身上潛藏的本源,其量級完全超出了自己原先預估的量級,甚至於隱隱接近了曾經吸納不下數十萬強大生物本源的自己!


    開什麽玩笑?!


    古塔低吼一聲,視線掠過已經先一步死去的沙神屍體,轉而投向了莫名淡然看來的岩神。


    這頭龍雖然也已經來到了生命的終點,但卻沒有絲毫恐懼或者說後悔的意思。


    【分割靈魂塑造神性,以此跨入神明之境,這個設想確實很不錯】


    【然而,王與神本就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相互的需求也並不共通,麵對近在咫尺足以完成蛻變的食糧,神又怎會去考慮人的意誌?】


    【那麽,按照約定,盡情享用終焉之王的贈禮吧,人神瑪麗卡,清算……】


    話還沒說完,岩神的腦袋便被古塔淩空揮出的拳頭直接粉碎,崩解成漫天飛舞的血肉與碎骨。


    大口喘著氣,古塔痛苦地捂住腦袋,卻再也沒辦法阻止那些源源不斷流入自己體內的本源,全身肉眼可見地浮現大量勾勒著金色線條的銀灰色殘片。


    “瑪麗卡!”響徹天地的咆哮聲中,無止境的輝光從地麵升入高空,直至匯聚成一團籠罩上百公裏的金色漩渦。


    ……


    三分鍾後,察覺到異象趕來的獵人們,在一片狼藉的廢墟之上,找到了一枚快要完全閉合的銀灰色大繭。


    透過尚未完全閉攏、大約兩個巴掌大的縫隙,滅盡錯愕地對上了裏麵那隻眼睛投來的視線。


    “古塔……”滅盡表情一變,剛想說什麽,就聽見裏麵傳出了古塔疲憊的聲音。


    “我被算計了,計劃提前……八地脈……”


    “至天……啟……”


    隨著最後一塊甲片凝結完畢,整個五米高的大繭徹底嚴絲合縫地封閉起來,原本斷斷續續的人聲也逐漸歸於寂靜。


    無視著其他獵團成員的驚慌失措,滅盡銀牙緊咬,在黑紅色電光中化作龍身,抱起大繭便直入雲間,目標直指上千公裏外的【九重櫻】據點。


    在古塔出現特殊狀況,短時間內再沒辦法出手的當下,留給她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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